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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想!” 甄玉霜道:“我再谢谢秋哥,秋哥要问我什么事?”
萧涵秋道:“本来只有一件,如今我却要多问一件了……”
甄玉霜道:“便是问个十件八件也不要紧!”
萧涵秋道:“谢谢霜妹,霜妹跟纪姑娘感情如何?”
甄玉霜道:“情同姊妹,知心体己。”
萧涵秋道:“霜妹,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见过我——?”
甄玉霜身形微震,惑然摇头说道:“没有,怎么?”
萧涵秋未答,又问道:“霜妹,昨夜,她可在府中?”
甄玉霜道:“昨夜吃过晚饭,她便伴着我在后楼上谈天下棋,一直到天快亮才回房歇息,我俩经常如此,怎么?”
萧涵秋皱眉沉吟说道:“那不就对了。”
甄玉霜道:“秋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涵秋忙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有点面善,似曾相识……”甄玉霜道:“那恐怕不参可能,自从我到了这儿,她一天到晚陪着我,根本不出门,便有时偶而出门,也是我两个一起出去!”
萧涵秋道:“那也许是我认错了人了!” 甄玉霜道:“想必是,秋哥要问的第二件事儿是……”
萧涵秋道:“霜妹可还记得当年在襄阳,我送给霜妹那个翡翠扇坠儿?”
甄玉霜神一黯,道:“我忘不了,那是秋哥给我的订情之物!”
萧涵秋道:“如今霜妹可带在身边?” 甄玉霜脸色微变,道:“怎么,莫非秋哥要拿回去?”
萧涵秋含笑说道:“霜妹这是什么话,我岂会这般小气?我只是问问!”
甄玉霜神情微松,轻轻地吸了——口气,道:“还好秋哥不是要拿回去,否则我真要羞愧死了。”
萧涵秋忙道:“怎么,霜妹?”
甄玉霜羞愧地道:“秋哥,我把那翡翠扇坠弄丢了!”
萧涵秋心中一震,道:“丢了?是怎么丢的?什么时候丢的?”
甄玉霜发觉萧涵秋神情有异,未答,反问道:“怎么,秋哥?莫非那翡翠扇坠有了什么……”
萧涵秋猛觉失态,忙摇头笑道:“没什么,霜妹,我只是日前偶而从天桥路过,发现古玩摊儿上有一个坠,酷似我送给霜妹的那个……”
显然他是不愿让甄玉霜多知道那武林恩怨纠纷厮杀事,免得她多担一分心,多增一分歉疚!
甄玉霜信以为真,呆了一呆,道:“它怎么会流落到天桥古玩摊儿上去了?天下没有那么酷似的东西,那一定是秋哥送给我的那个被人拾去卖了……”
话声微顿,道:“说来话长,还是我到了总督府后的第二年,有一次我忽然想起了它,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萧涵秋皱眉说道:“霜妹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丢的么?”
甄玉霜摇头说道:“我记不得了,不过,多半是在开封那年家里遭盗的时候……”倏地神情一震,急道:“对了,秋哥,会不会是强盗洗劫了家里的东西,四下变卖,所以那翡翠扇坠才流落到了古玩摊儿上!”
萧涵秋点头说道:“有可能,不过,我记得那翡翠扇坠儿,霜妹是一直贴身藏着,连伯父母也不给看的!”
甄玉霜道:“是的,秋哥,我一直是贴身藏着的!”
萧涵秋道:“那么,霜妹安然无恙,那翡翠扇坠儿又怎会落在盗贼手中?”甄玉霜呆了一呆,道:“那难不成是在我到了总督府之后丢的?”
萧涵秋目中异采一闪,脑中立刻升起一个意念,但这个意念很快地就又被他自己推翻了,他沉吟说道:“那也难说,有可能是霜妹当年避贼的时候,匆忙奔跑,无意中失落了,因而被他们拾了去!”
甄玉霜点头说道:“该是在开封失落的成份居多,要不然这儿下人们每日洒扫,拾着了那翡翠扇坠儿,她们会还给我的!”
萧涵秋道:“那也不一定,谁知道是霜妹的!”
甄玉霜摇头说道:“不,下人们虽不知道,但纪总督与纪姑娘…… ”
神情猛又一震,急道:“秋哥,我想起来了,那翡翠扇坠该是在总督府丢的,因为有一次我拿出来把玩,无意中被纪姑娘看见,问我何处得来此玲珑精巧物,正好纪总督也来了,他鉴赏良久爱不释手,并表示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呢!”
萧涵秋皱眉说道:“这么说来,果然是在总督府丢的了!”
甄玉霜道:“不会错的,秋哥,正是在总督府丢的,隔没多久,我又想起了它,要拿时,已遍寻不见,我一时没想起前些日子还玩过,所以只当是在开封丢的……”
萧涵秋笑了笑,道:“那有可能被下人们拾了去,拿到天桥贱卖了,没关系,反正已知是怎么丢的了,明天我到天桥去—趟,再把它买回来就行了,失而复得,物归原主,真巧!”甄玉霜道:“秋哥最好明天一大早就去,免得被人抢了去。”
萧涵秋道:“不会的,那扇坠儿在那古玩摊儿上摆了多日了,东西太小,加以没有识货的行家谁会注意到它!”甄玉霜迟疑了一下,道:“秋哥,你把它买回来之后,我希望你能再把它给我!”萧涵秋道:“那是自然,本来就是霜妹的东西。”
甄玉霜口齿启动,欲言又止,最后她这么说:“秋哥,那是你给我的定情物,来生我希望秋哥以它来辨认我,别再让它成为—个触目断肠的东西!”萧涵秋身形一阵剧颤,道:“我会的,霜妹,只要她身怀这个扇坠儿,无论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都会伴着她一辈子!”甄玉霜美目放光,道:“真的,秋哥!”
萧涵秋道:“事关一个情字,我不是个不认真的人。”
甄玉霜道:“那就是说,秋哥只认扇坠儿不认人了?”
萧涵秋毅然点点头说道:“是的,霜妹!”
甄玉霜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那我就放心了!”
萧涵秋心中一动,忙道:“霜妹,那只限于来生。”
甄玉霜道:“自然是来生,我并没有说今生!”
萧涵秋心中一松刚要张口。
蓦地里,梆柝声传,更鼓敲出了四更。
萧涵秋道:“好快,已四更了,霜妹我该走了!”说着,他站了巨来。
甄玉霜神情一黯,道:“怎么,秋哥,不多坐一会儿了?”
萧涵秋道:“总是要走的,不坐了,让霜妹一夜没睡,我……”
甄玉霜难掩凄惋地摇头说道:“我此身虽已他属,仍希望能时刻见着秋哥……”萧涵秋忙截口说道:“霜妹,在我没离北京之前,我会常来看你的!” 甄玉霜道:“秋哥离开了北京之后呢?”
萧涵秋呆了一呆,道:“我每年也总要来个三两次的……”
甄玉霜却又摇头说道:“秋哥,不必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面,以后你我还是不见面的好!”萧涵秋脸色一变,旋即笑道:“是的,霜妹,你我以后还是不见面的好,这样彼此都可以把过去忘得快一点,也免得触情伤神!”甄玉霜道:“秋哥,我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最后我告诉秋哥—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间到处皆隐恶,美名常掩奸诈人,欺世盗名的衣冠禽兽比比皆是,秋哥为人过于忠厚,今后不可不加意提防……”萧涵秋胸中一阵激动,笑道:“多谢霜妹,我谨记下了,霜妹今后也请多多保重,勿以我这江湖流浪人为念,在此敬祝霜妹与纪总督恩爱不渝,相偕白首,纪姑娘处我不辞行了,失礼之处,请霜妹代为致意一二,告辞了。”举手一拱,飞射出厅而去。甄玉霜抬起了手,但是她没出声,娇靥倏转一片煞白,娇躯一晃,她连忙扶住椅子,心颤,手抖,失色香唇翕张,美目一闭,两行珠泪无声挂下……适时,在那广大庭院的丈高围墙上,一条淡青人影拦住萧涵秋的去路.是小温侯纪奉先,他一笑说道:“阁下怎好不辞而别,这般对主人?”萧涵秋一惊,停身墙头,赧然笑道:“是总督,吓了我一大跳!”
纪奉先冷冷笑道:“英雄虎胆,这岂能吓住阁下?” 萧涵秋道:“总督有何见教?”
纪奉先道:“只问阁下因何不辞而别,莫非我怠慢厂阁下?”
萧涵秋窘迫地道:“总督请勿误会,我怎敢,只因,只因……”
只因了半天,他未能说出令道埋来。
纪奉先截口说道:“只因什么,只因阁下怕我让阁下带走令表妹?”
萧涵秋面上猛地一红,只得点头:“正是如此,总督该知道,我不能那么做,舍表妹她自己也不愿意跟我走,我怎好不成全她……” 纪奉先一叹说道:“好吧,阁下,我颇有自知之明,我没有办法强迫阁下把令表妹带走,只好留她在此长住了,不过阁下尽请放心,纪奉先不会亏待令表妹的,倘若她有一丝委曲,你阁下唯我纪奉先是问,阁下今后侠踪何处,可否赐告?”这些话,萧涵秋自然懂,他心中一松,忙道:“总督高义,我这里先谢了,得夫如总督,那是舍表妹的福份,我相信她不会受到任何委曲的,至于……”顿了顿;接道:“总督问我今后行踪何处,是……”
住口不言。 纪奉先道:“阁下是她世上唯—的亲人,举行嘉礼之日,我不能不通知阁下一声,至少阁下得来喝一杯水酒!”萧涵秋道:“原来如此,总督还没有决定日子?”
纪奉先郑重地说道:“我不能委曲甄姑娘,我要慎重其事,选个黄道占日,先在皇上面前替她讨个封,然后再……”
萧涵秋暗暗感佩,道:“那么请总督放心,届时只要我人在百里之内,我定当赶来致贺,并好好地喝总督几杯!”
纪奉先摇头叹道:“看来我这不义之人是做定了,以后这总督府就是阁下的家,阁下要来便来,要去便去……”
萧涵秋道:“只要有暇,我定必常来拜望!”
纪奉先道:“送客千里,终须一别,那么阁下请吧,恕我不远送了!”
萧涵秋道:“何敢当总督相送,告辞了!”
一拱手,腾身飞射而去。
望着萧涵秋消逝在那茫茫夜空,纪奉先目中异采闪动,脸上突然浮现—丝难以言喻的神色,转身折回大厅。到了大厅,大厅内灯火犹亮,然而,那位甄玉霜姑娘与他那位妹妹纪飞霜,却已不见。他呆了一呆,手挥处,大厅内灯火倏灭,刹时一片黝黑……
第十一章 借刀杀人
萧涵秋出了总督府,在夜空中尽展身法,闪电一般驰进,他似乎巴不得赶快离开这总督府,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真说起来,他这一趟可说不虚此行,知道了翡翠扇坠儿是在总督府里丢的,可是,他未敢多想。
因为纪奉先先给他的印象太好了,真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纪奉先果然盖世.虎将,人间奇豪。
还有,那就是他明明觉得纪飞霜的那—双目光与美目,似曾相识,简直就是昨夜那黑衣蒙面女子,可是甄玉霜的话,却否定了—切,他知道,甄玉霜绝不会骗他。
虽然他免不了伤心、黯然、销魂、肠断、心碎,但是他认定甄玉霜能得夫如纪奉先,是福份,那要比嫁给他幸福得多!
这么想时,心中的感受是好了点,好了点是好了点,可是怎么也免不了那怅然若失的感觉。
—路疾驰,他脑中思潮泉涌,然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得到了些什么?
真说起来,那该是脑中一片空白,毫无所思,毫无所得,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失神的,最失神的时候也就往往最容易受到外来的袭击,遭到危险。一点不错,他如今已在皇城城头之上,不知由何处打出的一点蓝芒,划过夜空,闪电一般袭向他的身左重穴。蓝芒射势极速,认穴也至为准确,色呈淡蓝,也足见是淬了毒的暗器,淬毒的暗器,就一定是歹毒霸道的。蓝芒一闪而至,而萧涵秋竟仍然是茫然未觉。倏地,蓝芒—闪而没,那表示已打个正着!丝毫不差,萧涵秋立即停住身影,目光左望,威棱骇人,奈何,太晚了,紧跟着他身形一晃,砰然倒在城头上。他倒了,四野寂寂,毫无动静,不闻声息,也不见一丝人影,一直到过了一会儿之后——蓦地里,一声冰冷阴笑划破夜静,由萧涵秋身左十丈外—处城垛暗隅中,闪出四名目光森冷的黑衣蒙面人。只听一人冷笑说道:“教主说这萧涵秋如何了得,今夜却仍免不了伤在我一把拘魂毒芒之下,看来南龙圣手书手虚有其名!”旋听另一人说道:“未必见得,老七,你未见他一路痴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吗?要不是正值他失神之际,咱们只怕没有得手的机会!”那被称侯老的先前发话之人冷哼说道:“你莫非不服?你把他弄醒来,让我跟他斗斗!”那另一人笑道:“算了吧,老七,自己兄弟,谁还不知道谁?行了,如今世上永远没有南龙圣手书生这一号了,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