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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涵秋道:“我懒得多说,希望你为你们老七着想!”
那居左一名黑衣蒙面人突然开口说道:“姓萧的,我这六弟说的话是真的!”
萧涵秋望了他一眼,道:“你行几?”
那居左黑衣蒙面人道:“我行四!”
萧涵秋道:“身为兄长,就不该帮着他欺人!”
那居左黑衣蒙面人道:“我们句句实言,你不信我莫可奈何!”
萧涵秋道:“也许你不知道他是何人,但至少你们该知道他是何等样人,是当今朝廷中的那一位大员!”
那居左黑衣蒙面人一震说道:“谁说他是朝廷中人?”
萧涵秋道:“只因为你们受命于一个姓胡的太监,我因而知之!” 那居左黑衣蒙面人道:“可是我们几个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朝廷中人!”
萧涵秋道:“别把我当成三岁孩童,我认定你们几个知道,说不说听便!”
那居左黑衣蒙面人默然不语,当他沉默了一下之后,再要张口时,突然有冰冷轻笑起自数丈外,紧接着那瘦削黑衣蒙面人一声凄厉惨嚎,挣脱同伴怀抱,腾空窜起,砰然一声摔落尘埃,寂然不动。
这变化突然,不但镇住了另三名黑衣蒙面人,便是萧涵秋也为之吃了一惊,他刚定过神来,只听空中一个冰冷话声说道:“胁制已除,你们几个还不走更待何时!”
三名黑衣蒙面人机伶寒颤,旋即腾身而起,向着茫茫夜空中投去,萧涵秋冷冷一笑,便待追扑。
适时,一线金光由十余丈外一处城垛暗隅中,闪电一般飞射而至,直袭萧涵秋胸腹。
萧涵秋冷然一笑,左袖一抛,虚空将那线金光震落城下,然而,就在这微一分神间,那三名黑衣蒙面人已然走得不知去向。
萧涵秋又急又怒,双眉一挑,纵身便欲向那十余丈外城垛暗隅中那金光发起处扑去。
但他身形方起,忽地心中一动,转而抬手向着地上瘦削黑衣蒙面人的覆面物虚空抓去。
这办法对,只要知道此人是谁,何愁追不出其他。
然而,人家却不容他打这如意算盘,冰冷轻笑震耳,一条黑影电光石火般自那处暗隅中冒起,疾扑而至,单掌—抖,一股罡风撞向萧涵秋胸口。
这一手劲道十足,为萧涵秋生平所仅见,他心头一震,未敢怠慢,撤身收手,一翻掌,迎了上去。
他打算硬拼,岂料,来人狡猾一笑,避实就虚,身形闪动,左掌挥处,一掌虚空拍向那瘦削黑衣蒙面人头颅。
右掌对右掌,萧涵秋的左掌要较来人距离瘦削黑衣蒙面人远得多,当时欲待阻拦时已是不及,只听“噗”地一声,瘦削黑衣蒙面人一颗好大头颅应掌粉碎,红白溅射,惨不忍睹!
萧涵秋羞怒交集,猛一跺脚,右掌电袭而出。
而来人一掌得手,身形却突然后撤,躲了开去,口中嘿嘿笑道:“姓萧的,我已经灭了口,如今你就是要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我也愿意,来吧!”
他那里抬起了手,萧涵秋却反而住手不攻,道:“阁下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手法,你是……”
来人是个身材欣长的黑衣蒙面人,双目转动之间,阴寒逼人,有一种慑人之威。他嘿嘿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不杀他,他会害我,宁可我负天下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至于你问我是谁,你刚才不是还向他们打听么?”
萧涵秋目中寒芒—闪,道:“这么说来,你便是那天下第一教教主了?”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
萧涵秋道:“你的话应该确实些,你我何仇何恨?”
“无仇无恨!”那黑衣蒙面人笑道:“有些事根本不必仇恨,他们几个刚才已经告诉了你,我创立天下第一教的动机,就在称尊字内。”
萧涵秋道:“你有自信能胜得了我!”
黑衣蒙面人道:“我认为那不是——件难事,要知道你随时随地都有杀身之险,只不过我希望与你当面对垒一较罢了。”
萧涵秋道:“那是最好不过,如今正是好机会!”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
萧涵秋道:“终于让你等上了,我不会令你失望的,不过你得先答我两个问题,六年前开封甄家血案,可是你那座下七使者干的?”
那黑衣蒙面人摇头笑道:“你上了他几个的当了,我座下称七使者仅他们七人,那就是他们七个干的,而不是什么七使者干的!”
萧涵秋挑眉说道:“没想到你会出卖属下,那好,如今被你打死了一个,总还有六个可以偿还这笔血债,并不算少!”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不叫出卖,大丈夫敢做敢当,我只是替他们承认罢了,你不必找他们了,我会代为诛绝他六个!”
萧涵秋道:“你想灭口?”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阁下称得上颖悟超人!”
萧涵秋冷笑说道:“可是你忽略了—点,便是他们现在已被灭了口,如今还有个背后授命的元凶站在我眼前!”
那黑衣蒙面人毫不在意地笑道:“我的确忽略了,只是,阁下,我要没把握全身而退,我也就不会冒险现身了!”
萧涵秋道:“说得是,这稍时少不了要试试看,如今我问你,开封甄家不过一个退休官吏,与你何仇何恨?”
那黑衣蒙面人道:“这就非你所能知了,那位老兄在襄阳太守任内,把我一个兄弟严刑毒打,囚死在监牢里,我不该找他报仇么?”
萧涵秋挑眉说道:“甄黄堂清廉一生,是朝野同钦的好官……”
那黑衣蒙面人截口说道:“可是在我眼内,他算不得一个好官,而是个该杀的狗官!”
萧涵秋脸色一变,倏又敛态说道:“我不跟你辩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笔债,你总是要偿还的,我要问你,当年追杀一个名号‘冷面玉龙’的武林人的,可也是你天下第一教?”
那黑衣蒙面人道:“既承认了一桩,我就不在乎多承认一桩,怎么,莫非你阁下跟那冷面玉龙有什么渊源?”
萧涵秋不由一怔,他本来是试探的,却没料到一试正中,当下说道:“没有什么渊源,我正在找他的……”倏地改口说道:“这没有必要告诉你,你只要承认就行了。” 这是萧涵秋的谨慎处,便是对那跟东西两厂毫无关连的人,他也绝不会透露郭小岚悔悟回头的一个字!
那黑衣蒙面人目光一转,道:“我说过,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做了,就没有不敢承认的!”
萧涵秋冷笑道:“阁下似乎是个英雄,那么我再问你,你是朝廷中的那一位,这个你敢不敢承认,有没有勇气承认?”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敢,惜乎这是第三问,不在我回答之列。”
萧涵秋笑道:“说得是,口既不能问,说不得我只好以手代口了!”
话落,抬起左掌,五指如钩,缓缓抓了出去。
这一抓,是缓慢得不能再缓慢了,可是却看得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连忙飘退两尺。脚刚沾地,一眼瞥见萧涵秋那只右掌仍在眼前,心中—惊,急又飘身再退,这才脱出了威力范围。他由衷地摇头一叹说道:“圣手书生果然名不虚传,我领教了……”
话未完,萧涵秋轻笑闪身,如影随形,随风又到,单掌一递,仍是那缓慢的一招。黑衣蒙面人笑道:“你阁下大概是看我好欺!”右掌乎举,中指直伸,虚空点向萧涵秋掌心。 萧涵秋悚然动容,“咦”了一声说道:“一指禅?你是佛……”
黑衣蒙面人截口笑道,“这叫一指禅么?你阁下走眼了,这叫野狐禅!”冷冷一笑,中指疾进,萧涵秋右腕一沉,五指扬起,扣向黑衣蒙面人右腕。黑衣蒙面人一惊笑道:“这大概就是阁下那震宇威内的擒龙八手了,我消受不起!”一指一缩,挥掌猛抖,一片罡风撞向萧涵秋右掌。
萧涵秋淡然一笑,道:“我就要试试你的内功真力!”五指竖起,不闪不躲,掌心微吐,突地迎了上去。
只听蓬然一声轻震,劲气四射,罡风激扬,萧涵秋衣衫飘舞,身形未动,黑衣蒙面人却微微地晃—晃。
萧涵秋笑道:“阁下,承让半筹,如今我要展开快攻了,小心阁下那覆面之物。”身形连闪电光石火般扑了过去。
黑衣蒙面人在内功真力方面稍逊半筹本就暗暗震惊,再见萧涵秋如飞扑到,威势骇人,锐不可当,不由更复一惊,丝毫未敢怠慢地迎了上来。
高手过招,迅捷无伦,何况双方均是当世之绝顶高手?那更快得令人目不暇接,转眼间已是八招过去。转眼八招,双方秋色平分,难判高下。 能与南龙圣手书生颉颃八招而不败者,放眼天下武林,除了北虎铁胆神力霸王之外,此人该属第一个。第九招上,只听萧涵秋一声轻笑,道,“阁下,我是非看看阁下是谁不可了,小心!”十招刚到,萧涵秋一声轻啸,人影如电奔,乍合突分,只听“嗤”地一声轻响,随即寂然!再看时,萧涵秋与黑衣蒙面人相隔一丈而立,萧涵秋手中多了一块黑布罩,那是黑衣蒙面人的覆面之物。而,萧涵秋左肋部位的衣衫上,却指痕宛然地洞穿一孔,再差分毫,他不死也要重伤,可谓险极!那黑衣蒙面人不言不动,冷然屹立,那是一张其色惨白的阴森马脸,双目厉芒暴射,直逼萧涵秋。一时间,这皇城上好静,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半晌,忽听萧涵秋一笑说道:“阁下,你吓出我一身冷汗,好高绝的功力,竟不在南龙北虎之下,我不信世上还有这个人!”
黑衣人冷然说道:“休要把南龙北虎看得太高,事实上就有这么一个人正站在你面前!”
萧涵秋道:“我没有想到朝廷中竟也卧虎藏龙!”
黑衣人道:“我那覆面物已被你夺去,你看我是那个朝廷中人?”
“覆面物?”,萧涵秋一扬手中黑布罩,道:“你指的是这个么?
那没有用,我仍然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黑衣人震声喝道:“怎么说?”
萧涵秋笑道:“我是个中老手,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你当我看不出么,你脸上另外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黑衣人一惊,未说话。
萧涵秋接着说道:“阁下不愧一教之主,心智之高,令人不得不佩服,覆面物后再加上一张人皮面具,这十招对我来说,丝毫无功可言!”
黑衣人目中奇光闪动,道:“你阁下也不愧第一,高明得也令人不能不佩服,不错,这十招对你来说,是徒劳无功,我要告诉你阁下,我的真面目不是那么容易可见的,在你跟索飞未死之前,我岂会让你见到我的庐山真面……”萧涵秋截口说道:“可是,阁下,我能取下这个,就能揭去那个!”
黑衣人道:“那你是拼着再挨一指了!”
萧涵秋笑道:“只要要不了命,便是挨上十指八指又何妨!”
黑衣人向后微退一步,道:“阁下,侥幸只有一次,我出指偏差,也只有一次,你要以为还有第二次,那是痴心妄想!”萧涵秋笑了笑,道:“那么,你阁下为什么心存怯意而退?”
黑衣人道:“笑话,我根本未把你南龙圣手书生放在眼内!”
萧涵秋笑道:“那就好,阁下小心,我要……”
话犹未完,黑衣人突然一笑,振腕抖袖,一线乌光如疾矢般向萧涵秋迎面打倒,他口中说道:“你先试试这个再说。”
萧涵秋扬眉笑道:“区区破铜烂铁岂奈我何?你不觉有损你的身分么?”
衣袖一挥,虚空挡了过去。
他的本意只在震飞来物,然后再动,那知衣袖挥出,只听“波”地一声轻响,来物立刻爆裂,紧接着一片浓烟随风扩散,如云刮到,一时间对面难以见人。
萧涵秋不由一惊,只恐那烟雾有毒,连忙闭住呼吸,闪身飘退,转眼间,那片浓烟被风吹散,而,烟散眼前清朗,再看时,那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萧涵秋猛悟上当,腾身掠起,游目四望,只见左前方皇城外,一条黑影如飞奔驰,已出百丈。
萧涵秋双眉一挑,半空中双袖猛挥,行空天马一般,划破夜空,随后飞追了下去。
萧涵秋轻功身法宇内称雄,转眼之间已被他追近五十丈内,他冷冷一笑,传音说道:“阁下,这行径岂是你一教之主所应为?
我赶来为你送行来了,请候我一步。”身形加疾,飞箭般追去。
自然,前行黑影听见了,他身形一抖,连回头都不敢,身形忽闪,由屋面射落在街道中。
街道中要比屋面上易于避人视线,好躲藏得多。萧涵秋冷哼一声,也跟着射落街道中。 他一下屋面便遥见数十丈外那黑影正沿大街向前狂驰,突然身形一折,转入了一条胡同内。
萧涵秋冷冷一笑,腾身扑过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