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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涵秋双眉一掀,道:“好吧,索爷,我听你的!”
索飞转注邹长风,道:“回去告诉二姑娘一声,就说我跟萧大侠在一起,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不用等我!”
邹长风迟疑着说道:“大爷,要不要带几个弟兄去?”
索飞瞪·眼说道:“干什么,又不是去打架,便是去打架,我两个也足以抵他京师铁骑高手,不用担心,快去吧!”言毕,拉着萧涵秋腾身而起。邹长风未敢怠慢,转身飞掠而去。
片刻之后,萧涵秋与索飞又到了小温侯纪奉先的总督府,他两个隐身在总督府前那高高的旗杆上那只刁斗里,居高临下,对总督府的一草一木看得异常清楚。只要总督府里有些微动静,便绝难逃过两人耳目。
此时,偌大一座总督府庭院深深,灯火全熄,寂静,空荡,不闻一丝声音。本来是,这时候人都睡了,便是动也只是梦里翻身。
萧涵秋皱眉说道:“索爷,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索飞道:“老弟,这种事要耐心地等着,急不得,今夜等不着还有明夜,明夜等不着还有后夜。”
萧涵秋道:“我不是没有耐心,只是为我的事累得索爷……”
索飞截口说道:“老弟,你要把索飞当朋友,今后就少说这种活!”
萧涵秋笑了笑.道:“是,索爷,我遵命!”接下来,是短暂的静默,索飞没再说话。可是未几萧涵秋却开口道:“索爷,我告诉你—件事儿……”
接着,他把恭王宸容找他的事说了—‘遍。
索飞空挥一拳,喜道:“老弟,这不就是了么!还有错么?”
萧涵秋道:“索爷,宸容是个怎么样的人,索爷不会不知道,我怀疑他是嫉妒纪奉先,想假我之手将之铲除。这种事我不能干,再说,可想而知,一旦事情闹了出来,宸容他会来个不承认,推得干干净净,假如他敢明明白白地检举纪奉先,那还有可为,不然的话……”摇摇头,住口不言。索飞埋怨地道:“老弟,我就想不通你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多顾……”
萧涵秋突然说道:“索爷,噤声,看!”
索—龟连忙住口,转眼望去,只见总督府那广大深沉的庭院中—处暗隅里,有条人影一闪进入画廊!当下转望萧涵秋道:“老弟,是边子风,这么晚他不睡还干什么?”萧涵秋道:“索爷没看见他手里提着什么吗?”
索飞点头说道:“我看见了,那是个盒子,只是猜不透那里面装着什么……老弟,快瞧,他进了后院。”不错,那人影提着—只盒子,步履轻捷,鬼鬼祟祟地穿过——处月形门,进入了后院。在后院中,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在那林木浓荫中,东,西,北有三座小楼,那是纪奉先的所居!而那人影提着盒子就进入了那居中一座小楼。 三座小楼中都是黑黝黝的不见灯火,那人影这时候进入纪奉先所居小楼,是干什么的呢?
二人正思忖间,倏见那座小楼中有一丝微弱灯光一闪,紧接着传出了—声极其低微的儿啼!但,旋即,灯光与儿啼一起不见不闻。 索飞浓眉—挑,道:“老弟,你说,灯光何来?儿啼何来?”
萧涵秋目光闪动异样光采,没有说话。
索飞却又说道:“这座小楼,是纪奉先夫妇的后处,别人是不准轻易进入的,据我所知,纪奉先夫妇结缡数载,至今尚无所出!”
萧涵秋突然开了口,声音微带颤抖。道:“索爷,那么你说灯光何来,儿啼何来?”
索飞道:“老弟有没有这种感觉?那灯光太微弱,似是由远处射来,那儿啼也微弱,似是由远处传来。”
萧涵秋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看得出.听得出,索爷还有什么感觉?”
索飞摇了摇头,道:“没有了,老弟,你呢?”
萧涵秋道:“我觉得那灯光是由下上射,那儿啼也似由地下传出!”
索飞猛挥一拳,道:“对,老弟,经你这一说,我也顿有此感,莫非……”萧涵秋道:“索爷,别乱猜,等等再说!”说话间,只见那小楼中灯光—闪,倏又敛去,随即,那楼下的两扇门儿开了,那人影又轻轻地走了出来,只是手中已不见了那只提盒。
索飞冷哼一声,道:“我去把他提上来问问。”说着,长身欲起。
萧涵秋眼明手快,一把按上他肩头,道:“索爷,小不忍则乱大谋,轻举妄动不得!”索飞道:“老弟,你好大的伏虎劲儿,只是你怎么又有什么顾忌,只要把他提上来问一问,何愁不知……”忽听那庭院左方有人喝问道:“谁!”
那人影一惊停步,干咳一声,道:“我,是纪福么?”只见那左方暗隅中走出—个仆从打扮的中年汉子,他近前躬身说道:“原来是师爷,师爷还没睡?”那人影干咳了两声,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也未睡?”
那汉子道:“回师爷,我是起来解手,听见有步履声,所以……”
只见那人影摆手说道:“我知道了,没事快睡去吧,记着,总爷临走交待过,在他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院!”那汉子忙应道:“是,是,师爷,我记住了……”说着,他向院左退去,又隐人了暗隅中。适时,那人影也迈动步履踏上画廊不见。萧涵秋道:“听见了么,索爷?” 索飞点了点头,道:“看来边子风是瞒了下人,纪奉先是不是出了远门,也只有边子风一人知道,对么,老弟?”萧涵秋道:“目前我还不敢说,索爷,如今你我来谈谈那灯光与那儿啼显得微弱是怎么回事,为免你影响我,我影响你,我以三为数,咱们一起说……”索飞道:“你我有点像诸葛亮与周公瑾了,使得,老弟,你数吧。” 萧涵秋开始数了数,三字刚落,他跟索飞同时说出了两个字,那两个字是地道。萧涵秋双眉一挑,索飞则笑道:“老弟,英雄所见略同,九成九那小楼地下别有洞天?”
萧涵秋未置是否,扬眉说道:“走,索爷,跟我到个地方走走!”
索飞一怔说道:“老弟,你这时候不进去看看,要往那里去?”
萧涵秋道:“那楼中我迟早要进去的,现在咱们先到恭王府去一趟!”
索飞又复一怔,道:“老弟,莫非你回心转意了?”
萧涵秋道:“索爷如今且莫问,到时候自然知道!”
索飞道:“敢情你还卖关子,好吧,听你的,走!”一声走字,两条人影同时拔起,转眼消逝。
恭王府,座落在皇城西角,离西长安门不远。
这恭王府要比纪奉先那总督府广大,深邃气派得多,本该如是,勋戚王府嘛!
这恭王府也不比纪奉先那总督府那样不设禁卫,没有—个会武的亲随,恭王府的亲随,有一大半是锦衣卫。是故,萧涵秋与索飞落身在那大厅瓦面,索飞有意地刚一声轻咳,立刻由各处暗隅中冒出四条人影.飞扑而上。索飞低声说道:“老弟,我挡他们,你发话!”话落池双掌扬起,轻翻微抖,向四条人影震去!适时萧涵秋也扬声发了话:“请代为通报,江湖草民索飞、萧涵秋求见恭王爷!”
有道是:“人名树影”,南龙北虎名震天下,只—个已经够瞧。
何况连袂而来,那四条人影大惊失色,但要撤招抽身已是不及,砰然声中,被掌力送了回去,所幸索飞只用了三成真力!
蓦地里。那庭院中有人说道:“王爷有话,请二位下屋相见!”
索飞侧顾萧涵秋,笑道:“老弟,我这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你的光,要不然不会有这么便宜,人家有话了,下去吧!”萧涵秋一笑点头,与索飞双双掠入院中。
二人身形刚落地,那庭院左边的画廊上步出了恭王宸容,他一身便服.后面还带着四名锦衣卫。
他一见面便哈哈笑道:“南龙北虎连袂莅止,今夕何夕,我这小小的恭王府生色不少,二位都是稀客,难得,难得!”
萧涵秋忙趋前见礼。
索飞则抱拳笑道:“王爷,索飞草莽武夫,素性粗鲁,我不会那一套俗礼!”
恭王宸容毫无不悦之色,哈哈大笑道:“这才是豪杰天性,英雄本色,像南龙萧大侠,我见了就头痛,其实,索北虎,你比他更不把我放在眼内。”
索飞咧了咧嘴,笑道:“实际上,王爷,你错了。”
恭王宸容笑道:“我久仰北虎铁胆神力霸王,只恨无缘拜识,今夜能得偿宿愿,你我别一见面就斗口,好么?”
索飞赧然—笑,没说话。
恭王宸容又一笑道:“大厅待客那俗气,所幸今夜月色尚好,走,咱们水榭中坐坐去!”说着,一手拉一个便往水榭走。
走了两步,忽又转头向四名随从笑道:“深夜客来茶当酒,你们别跟在我背后碍手碍脚的,他两位不是来行刺的,要是,你们都在这儿也保不住我这颗脑袋,去沏壶上好龙井待客!!”只听背后应了一声,步履声如电而去。
水榭中坐定,恭王宸容首先开了口,抬手一指,道:“二位看,我这恭王府还差强人意么?”
萧涵秋道:“王爷,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
恭王宸容哈哈大笑,目光落向萧涵秋:“二位夤夜莅临,必有以教我,莫非阁下回心转意了?”
萧涵秋淡淡笑道:“王爷,没有那么快,还不到时候!”
恭王宸容并未在意,“哦”地一声,笑道:“那么二位驾临,是……”
萧涵秋道:“有件事我不方便打听,想请王爷帮个忙!”
索飞浓眉一轩,但未说话。 恭王宸容笑道:“你不肯帮我的忙,怎好意思找我帮忙?”
萧涵秋道:“王爷,我没有附带条件!”
恭王宸容道:“我这个人永远不忘谈条件。”
萧涵秋道:“王爷,跟王爷一样,我也不敢相信这种玩笑话。”
恭王宸容大笑说道:“六月里的债,你阁下讨得可真快,我帮忙了,你说吧!”
萧涵秋含笑欠身,道:“谢王爷……王爷,听说纪总督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出京去了。”
恭王宸容呆了一呆,道:“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萧涵秋道:“纪府的红牌师爷边子风!”
恭王宸容点了点头,道:“是那个老奸巨猾的老王八,阁下,直说吧!”
萧涵秋道:“听边子风说,是贺大将军代纪总督请的假……”
恭王宸容讶然说道:“贺元?”
萧涵秋点头说道:“我想请王爷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这回事?”
恭王宸容呆了一呆,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相信他出了京?”
萧涵秋决熟点头说道:“是的,王爷!”
恭王宸容略作沉吟,猛一点头,扬声喝道:“来人!”
只听远处有人应了一声,一名年老瘦削锦衣卫飞掠而至。
恭王宸容道:“告诉巴总管,叫他马上到贺大将军府去一趟,代我问候贺大将军,问他纪总督请假是不是他代递的折子?”
那年老瘦削锦衣卫应了一声,施礼如飞而去。
恭王宸容收回目光笑道:“阁下,我这个忙帮得干脆吧?”
萧涵秋道:“王爷,我非常感激,只是这般深夜……”
恭王宸容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急性子,只要是有事,我便恨不得马上把它办好,由这儿到贺元处,一来一往,盏茶工夫足够了,二位坐在这儿静待回音吧!”
萧涵秋道:“谢谢王爷!”
恭王宸容深深地看了萧涵秋一眼,道:“你不是很敬重纪奉先么?”
萧涵秋道:“是的,王爷,在我没有得到证据之前,永远都敬重他!” 恭王宸容道:“那么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出了京?”
萧涵秋道:“王爷,我只是想证实一下,他是否出了京!”
恭王宸容道:“假如你敬重他,相信他,那证实是多余的!”
萧涵秋点头说道:“是的,王爷,我明白,可是我不得不加证实,王爷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京,对我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恭王宸容“哦”地一声,笑道:“这为什么对你这般重要?”
萧涵秋道:“王爷,我要由他的出京与否,来决定帮不帮王爷的忙。”
恭王宸容道:“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事,假如他没有出了京呢?”
萧涵秋道:“那会很快地促使我帮王爷的忙!”
恭王宸容道:“假如他确实出了京呢?”
萧涵秋道:“帮王爷忙的事,恐怕要往后拖拖了!”
恭王宸容笑道:“但愿他未出京城!”
萧涵秋与索飞都笑了!
盏茶工夫过后,庭院中急步行进了那位瘦削的长袍老者,他近前躬身,恭谨发话说道:“王爷,卑职回来了,特来复命!”恭王宸容点了点头,道:“好,贺元他怎么说的?”那长袍老者道:“回王爷,贺大将军说,确有其事,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