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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喇嘛摇头说道:“施主看错了,那位施主也是蒙旗人!”
萧涵秋哦地一声说道:“这么说来,大喇嘛认识他了?”
那老喇嘛脸色又复一变,摇头说道:“贫僧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因为自有嘉卜寺以来,进出的全是这一带的蒙旗人,施主是进入嘉卜寺的第一位汉人!”
萧涵秋笑了笑,道:“那么,大喇嘛可曾看见他?”
那老喇嘛道:“贫僧未曾看见。”
萧涵秋笑道:“那么大喇嘛又怎知他不是汉人?”
那老喇嘛道:“事实上,除施主外,贫僧未见第二个汉人进来!”
萧涵秋笑道:“那恐怕是大喇嘛特别注意我,而忽略了他!”
那老喇嘛道:“不管怎么说,喇嘛寺不许汉人进入,施主还是快请出去吧!”
萧涵秋摇头说道:“我觉得大喇嘛这是……”忽听大殿中响起了步履之声。
那老喇嘛脸色一变,急道:“施主快走吧,否则就要连累贫僧受责了!” 萧涵秋淡淡说道:“大喇嘛,我不能走,我不是第一个进入嘉卜寺的汉人,要我走可以,得请刚才那汉人跟我一起走!”
那老喇嘛大急,方待再催萧涵秋离去,步履声已近,只见那大殿内转出两个身材高大,一脸骠悍色的中年喇嘛。
那老喇嘛一见那两个中年喇嘛,似是甚为敬畏,连忙单掌立胸,躬下了身,而且后退了一步。
那两个中年喇嘛一见萧涵秋,立即变色停步,其中一人声色俱厉地向着那老喇嘛叽哩咕噜了一阵,那老喇嘛连连躬身,也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阵。
他话声方落,那中年喇嘛一双犀利目光望向了萧涵秋,道:“施主,你是自己进来的?”好一口流利的汉语。萧涵秋道:“不错,我是自己进来的!”
那中年喇嘛双眉微扬,道:“施主可知道,喇嘛寺不许汉人进出?”
萧涵秋道:“我才听这位大喇嘛说,不过我不是第一个!”
那中年喇嘛道:“我听他说,施主曾看见有个汉人进入嘉卜寺?”
萧涵秋点头说道:“不错,我是看见他先进来,所以才进来的。” 那中年喇嘛摇头说道:“施主看错了,没有第二个汉人进入嘉卜寺!”
萧涵秋道:“大喇嘛,我没有看错,我明明看见他……”
那中年喇嘛断然截口说道:“那绝不可能,施主快请出去吧,要是让大喇嘛看见……” 萧涵秋道:“我刚才对这位大喇嘛说过,要我出去可以,但贵寺得找出那先我而来的汉人跟我一起出去!”那中年喇嘛道:“施主这是强人所难,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汉人进入嘉卜寺,施主要贫僧等到何处去找?”萧涵秋道:“大喇嘛,你不找又怎知没有?什么事都要讲个理,为什么他能进来,我就不能?莫非他身分特殊跟贵寺有关系?”那另一名中年喇嘛突然喝道:“嘉卜寺不是任人闹事的地方,施主要再不出去,贫僧等碍于寺规,可要送施主出去了!”萧涵秋笑了笑,道:“出家人这么大火气,看来单凭这一点喇嘛教就永远难及中原那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佛门弟子!”那中年喇嘛勃然色变,方要跨步,先前那中年喇嘛伸手一拦,道:“莫要让人笑话,喇嘛不如中原僧侣……”目注萧涵秋道:“施主可是认定了嘉卜寺中另有汉人?”
萧涵秋毅然点头说道:“不错!”
那中年喇嘛冷冷一笑,道:“那好,由贫僧两个陪着施主,这嘉卜寺中任凭施主去找,如果施主找到一个汉人,这嘉卜寺随你施主逗留多久,但假若施主找不到另有汉人呢?”萧涵秋笑了笑,道:“两位大喇嘛可以杀了我!”
那中年喇嘛脸变一变,道:“喇嘛不杀人,只要施主即刻离开嘉卜寺就行了。”萧涵秋道:“大喇嘛,使得,咱们走吧!” 那中年喇嘛未再说话,侧身让路,道:“施主请!”
萧涵秋含笑举步,行进大殿。
由这座大殿起,萧涵秋在那两名中年喇嘛的陪同下,找遍嘉卜寺六殿八坛,未见那位汉人的一丝踪影。找完了最后一坛,来到嘉卜寺后一片空地上。
那态度较好的中年喇嘛道:“施主,可以出去了吧?”
萧涵秋未置可否,目光凝注,道:“大喇嘛,贵寺之中各地都找遍了么?”
那中年喇嘛道:“只要施主认为还有没找过的地方,贫僧等仍愿陪施主去找。”萧涵秋笑道:“大喇嘛的确是位讲理的人……”抬手一指,他手指处是一座门窗紧闭的奇形建筑,那建筑,座落在两座石坛之间,道:“大喇嘛,那地方我还没有找过!”
那中年喇嘛脸色一变,道:“施主,那是嘉卜寺中禁地,是任谁也不能轻易进入的!”
萧涵秋淡然笑问:“既如此,那又何必要我找?”
那中年喇嘛双眉轩动,道:“施主,那地方除每年神祭,是不会有人的。”
萧涵秋道:“大喇嘛当知这理讲不通,贵寺若把那位汉人藏在其中,而又谓之禁地,不许我找,这岂非……”
那中年喇嘛截口说道:“施主,敝寺是不藏人的,也没有这个必要!”
萧涵秋道:“恕我失言,我的意思是说……”
那中年喇嘛沉声说道:“施主无须多说了,假如施主非要找那地方不可,贫僧自当应允,不过,适才言明的要改上一改。”
萧涵秋道:“大喇嘛要如何改法?”
那中年喇嘛道:“敝寺寺规,凡喇嘛妄自进入禁地者,监禁三年,三年监禁期满后,逐出本寺,永不……”
萧涵秋道:“大喇嘛莫非也要以贵寺之寺规对我?”
那中年喇嘛道:“施主是汉人,非喇嘛,自不能以本寺寺规对施主,贫僧之意是将三年之期改为三月!”
萧涵秋道:“也就是说,假如我在那地方不能找到那位汉人,贵寺就要判我个妄入贵寺禁地之罪,把原先那即刻出寺的说法,改为了在贵寺监禁三月,可对?”那中年喇嘛点头说道:“不错,贫僧正是此意。”
萧涵秋笑道:“看来这神圣的喇嘛寺倒成了囚禁人的地方了……”
那中年喇嘛脸色刚变,萧涵秋已接道:“大喇嘛改得合情合理,使得,我接受了!”那中年喇嘛脸色立趋平静,道:“事关施主,还请施主三思。”
萧涵秋笑道:“多谢大喇嘛,我已不止三思了。”
那中年喇嘛道:“既如此,贫僧不便再说些什么了,施主请!”
转身行向那座落在两坛之间的奇形建筑。
近前,他探怀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那只巨大铁锁,推开了那扇既沉重又厚实的巨门。他那里侧身让路,萧涵秋突然开口问道:“大喇嘛,这儿经常是锁着的么?”那中年喇嘛道:“不错,施主,这神殿每年只开一次!”
萧涵秋道:“怪不得那铁锁都生了锈,而且上面满布灰尘!”
那中年喇嘛道:“施主既有此见,当知这门自去年至今尚未开过。”
萧涵秋笑道:“确像是,但既有赌约,看看何妨!”
那中年喇嘛淡淡道:“施主说得是,请!”他抬手往里让客。
萧涵秋未动,却笑道:“未敢僭越,敢请与二位大喇嘛并肩行进!”
那中年喇嘛微微笑道:“施主放心,贫僧等不会坑人的!”转身当先行了进去。
进了门,萧涵秋抬眼只一环顾,立即微皱双眉。
这座建筑外表看前面是方的,有角有棱,而里面殿堂,却是圆形的构设。
那四壁莫不是大理石砌成,光滑明亮一如铜镜,壁上每隔数尺便是一座紧闭的铁门。地上,则是一块块的花砖拼成,十分好看。
正对面那既高又宽的神案上,供的既不是如来佛,也不是观音菩萨,更不是玉皇大帝。
而是个丈二二长的奇形怪状恶魔,那恶魔人身狗脸,头上还长着两只角,不但是不伦不类,而且怀中还抱着个裸体美女塑像,作狎蝶之状,脚下更踩着两个裸体美女塑像。
另外在那位神祗的两旁,另有两尊欢喜佛,一个个都塑得活泼玲珑,妖态百出。
萧涵秋忍不住问道:“大喇嘛,这就是神殿?”
那中年喇嘛肃然说道:“喇嘛不比中原僧侣,这是本教最神圣之处所!”
萧涵秋点头未语。
那中年喇嘛道:“施主可见有什么人影?”
萧涵秋说道:“这儿没有……”
目光转向那壁上座座铁门,道:“敢问大喇嘛,这些铁门后又是什么所在?”
那中年喇嘛脸色一变,道:“那是每年大祭前三天,由各处来参祭的净女居处,如今则是间空着的石室而已!”萧涵秋双眉微掀,道:“大喇嘛,何谓净女?”
那中年喇嘛道:“本教指未破身之女为净女!”
萧涵秋道:“她们来贵寺参祭是……”
那中年喇嘛道:“独居三日,以牛羊之乳沐浴,此期间严禁与第二人接触,至祭日赤裸参祭,跪地天,祈求庇佑!”萧涵秋道,“贵寺喇嘛不参与祭礼么?”
那中年喇嘛道:“不参与,是日神殿紧闭,不许任何人窥探!”萧涵秋道:“全都由净女自己参祭?”
那中年喇嘛点头说道:“正是,这是最神圣的神祭,蒙族净女都以能参与为荣!” 萧涵秋点了点头,脸色稍见和缓,道:“中原没见过这种神祭…… ”
那中年喇嘛截口说道:“施主,此地不是中原,喇嘛教也不是中原佛教!”萧涵秋淡笑道:“我无意跟大喇嘛争唇舌辩,还是大喇嘛打开那些铁门,让我进去一处一处地去看看吧!”那中年喇嘛道:“施主,适才彼此的赌约……”
萧涵秋道:“难道这处处门户不在神殿内?大喇嘛适才并未言明这处处门户,我事先也不知道这儿有处处门户!”那中年喇嘛面上掠过一丝异色,点头说道:“好吧,既是如此,贫僧不便毁约……”向着另一名中年喇嘛—偏头,那另一名中年喇嘛走向石壁开了一处门户,萧涵秋身边那中年喇嘛遂道:“施主请!”当先举步,行向那已开的铁门。
站在那铁门口一望,萧涵秋立即皱眉说道:“大喇嘛,这儿一直是无灯火么?”
怪不得他这么说,那门内黑漆漆的,仅能望进去丈余,再进去便墨黑难见事物,不知有多深。
那中年喇嘛道:“这儿除了每年神祭的前三天,灯火是不开的,如今施主既然要进去查看,自该点上灯火!”说着,伸手在门边一根露出墙外几寸的铁钉上一扳,只听门内格地一声轻响,眼前一亮,门内突然通明。这下可以看清楚了,却看得萧涵秋眉梢一挑。
原来那灯光的出现,是利用消息装置,石壁两旁,每隔数丈便有一个小洞,一扳门边铁钉便由洞内探出来一盏琉璃灯。
借着灯光,萧涵秋看见眼前是条甬道,五六丈外向左弯曲,挡住了视线,再往里的一段,便看不见了。
他不禁叹道:“贵寺竟有这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妙构设,真是匠心独具,令人叹服,令人叹服!”
那中年喇嘛笑了笑,道:“施主夸奖,中原可有这等构设?”
萧涵秋摇头说道:“我足迹几遍中原所有寺院,却未见过有这等奇妙神秘所在!”
那中年喇嘛道:“所以说不能以中原的尺度来衡量关外!”
说着举步走了进去。
萧涵秋紧跟一步,道;“大喇嘛,每一处铁门后均有这种甬道么?”
那中年喇嘛道:“不错,施主说对了!”
萧涵秋道:“这甬道的尽头是……”
那中年喇嘛截口说道:“便是那每年参与神祭,净女们所住石室!”
萧涵秋点了点头,未再说话。
转眼间已到了那拐弯处,尾随身后那另一名中年喇嘛突然一声不响地抬起右掌向萧涵秋后颈劈去。萧涵秋竟然毫无防备,砰地一声应掌倒在了地上。
他身旁那中年喇嘛适时嘿嘿笑道:“我只当是位中原高手,原来是这么一个货色,令人失望得紧,施主原谅,只怪你施主太多事了!” 说着,招呼了那出手的喇嘛把萧涵秋抬了起来,那出手的喇嘛问道:“此人怎么处置?”那中年喇嘛狞声说道:“把他关在石室里,活活地饿死他,由侯香主处置……”却忽听昏迷中的萧涵秋一笑说道:“好狠的心肠,这儿的出家人是不比中原……”双足一蹬,那出手偷袭,如今抬脚的喇嘛倒了霉,哎哟一声抚着肚子蹲了下去。那抓住萧涵秋双臂的中年喇嘛反应较快,但比萧涵秋究竟晚了一步,他一惊刚要移手去抓萧涵秋双腕,萧涵秋那右手钢钩般五指已然扣上他右腕脉,翻身站了起来。他站了起来,那中年喇嘛却身形一矮,只因为萧涵秋手上用了一两分力,萧涵秋笑道:“大喇嘛,这就是贵教与中原佛教的不同处么?”
那中年喇嘛神色平静,冷冷说道:“贫僧走眼了,施主果然是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