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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颂-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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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飞微一皱眉,只听谷逸说道:“大爷,那来那么好心情,赶快办完事儿……。”
  索飞一笑说道:“不,我早就想向这位神勇过人的酋长领教一二!”伸出右掌与脱哈那只手握在了一起。
  脱哈双眼瞪着索飞,道:“小心,我要使力了。”突然把索飞的手往下压去。
  索飞尚未来得及施劲,一只右手竟一下被脱哈压了下去,同时他也觉察出,这脱哈的臂力真的大得吓人。当下他浓眉微扬, 喝了一声:“好大的手劲儿。”右臂凝力,硬往上抬起。
  立时,两只手臂都发了颤,在颤抖之中两只手渐渐往上抬,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终于又回到了原处。
  索飞突然哼了一声:“酋长小心,我要往下压了。”口说手不闲,倏加三分劲力压了下去。
  这一压,两只手臂颤抖更剧烈,在这剧烈的颤抖中,脱哈那只手逐渐地往旁边斜倒下去,一寸,一寸……。
  脱哈头上见了汗,脸涨得通红,双眼暴睁,神态吓人。索飞头上也见了汗,不过他仍笑容可掬。脱哈那只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终于停在了最下面。
  脱哈哼了好几哼,想再扳上去,无如,已力不从心。忽地,他松了手,索飞也松了手。
  脱哈一双巨目尽射惊骇诧异,凝注索飞一眨不眨,半晌,他突然说道:“我听明朝总督纪奉先说,你虚有其名,也虚有其表,今夜看来,你竟……”
  索飞一笑说道:“货真价实,表里如一,名副其实对么?”
  脱哈没说话,转身而长几上抄起一瓢芳香扑鼻的酒,道:“来,索壮土,我敬你一瓢。”伸手把酒瓢递向索飞。
  索飞毫不犹疑一把接了过来一仰头喝个点滴不剩,一品味儿,笑道:“好酒,这是陈年葡萄酒。”同时把酒瓢递了回去。脱哈—边伸手来接,—边咧嘴笑道:“你不怕酒里有毒?”
  索飞面不改色,笑道:“酋长说得太晚了,该早说。”
  脱哈哈哈大笑,拿着酒瓢走上帐角一个木桶,俯身掬了一瓢酒,也仰头喝了精光,顺手把酒瓢丢向一旁,抹抹嘴道:“你是来干什么的,现在说吧。”索飞笑了笑,道:“我来见酋长有两件事,第一件,我要纪奉先的儿子。”脱哈脸色一变,道:“不行,他的儿子对我还有很大的用处……”
  索飞道:“有什么用处?胁制纪奉先?”
  脱哈道:“让他用他的妹妹换他儿子回去。”
  索飞一怔,道:“酋长,是怎么回事?”
  脱哈道:“我看到了他妹妹,要他把妹妹嫁给我,两家连亲共夺大明江山,统一中原武林,他竟不肯。”索飞笑道:“原来如此,酋长,纪奉先自然不会肯的。”  脱哈目中碧芒一闪,道:“他不肯,我杀了他的儿子,然后再抢他的妹妹。”索飞摇头笑道:“酋长,你若杀了纪奉先的儿子,他定不与你善罢干休,凭他一身所学.酋长恐怕要受很大的损失,何如把他的儿子交给我,让他去找我?”脱哈一摇头道:“不行,我不怕他,我手下雄兵数万,战将千员……”
  索飞道:“酋长,纪奉先不但是个虎将,而且是个武林高手,他能杀人于不知不觉,就像我现在闯进宝帐,要取酋长的性命,不也易如反掌么?”
  脱哈有了犹疑,沉吟良久,终又猛然摇了头,道:“不行,无论你怎么说,不行就是不行。”
  索飞笑了笑道:“好吧,酋长既然不肯把纪奉先的儿子交给我,我就带走这位军师好了,一个是襁褓中的婴儿,一个是辅助酋长的军师,看酋长愿意舍那一个。”说罢向后一摆手,道:“谷老大,把他架出去。”
  谷逸应了一声,架起哈迷蚩便走。
  脱哈脸色一变,道:“你们走不出去的。”
  索飞摇头说道:“不然,我要没把握出去,也就不来了,有酋长及酋长这位军师相送,我不以为谁敢轻举妄动。”
  脱哈脸色大变,叫道:“你站住。”
  谷逸听若无闻,依然架着哈迷蚩往外走。
  索飞淡然喝道:“谷老大等等。”
  谷逸这才停了下来。
  索飞目注脱哈,道:“怎么,酋长回心转意了?”
  脱哈道:“我不能没有哈迷蚩,我把纪奉先的儿子交给你好了。”
  索飞笑道:“谢谢酋长。”
  脱哈道:“纪奉先的儿子跟他的奶妈现在左十二帐,叫你的人……”
  索飞笑道:“那儿一定有重兵守卫,为免惊动太多的人,酋长还是拿支令箭给我的好。”脱哈没说话,转身至帐角拿了一支铁打的令箭丢给索飞。
  索飞接过令箭,轻喝说道:“孝武,进来。”
  只听帐外应了一声,一名黑衣大汉掀帐而人。
  索飞递出令箭,道:“你带他们一个上左十二帐去,带出入后就让他送你出去,不必再拐回来了,听见了么?”那黑衣汉子伸手接过令箭,应声拍醒耶律哥,以掌抵到他的后心,推着他出帐而去。黑衣大汉一走,索飞立又转向脱哈发话,道:“第二件事我要跟酋长商量的是,请酋长马上打消进犯中原,入寇大明朝的念头,安份守己在这大漠称雄!”脱哈道:“你管的事太多了……。”
  索飞淡然一笑,探怀取出那块金牌,道:“酋长看看这是什么?”
  脱哈大惊,道:“你是明朝派来的……”
  索飞点头说道:“是的,酋长,我权同钦差,也等于平反讨叛的大将军。”脱哈脸色铁青,道:“不行,便是明朝天子亲来,我也要…… 。 ”
  索飞道:“酋长,倘若我现在杀了你,你还能进犯中原么?”
  脱哈神情—震,手握上刀柄。
  索飞淡淡一笑,道:“酋长既知我索飞,就该知道我索飞有能耐在酋长刀未拔出之前取了酋长的性命,不信酋长尽管试试。”
  脱哈未答话,手也未离刀柄,但他未拔刀。
  索飞道:“据我所知,贵部历代酋长之中,以酋长雄才大略,最为英明神武,如今那纪奉先已然失势,在朝是叛臣,在野是败类,穷途末路,授首在即,这个人还能有什么作为,有什么希望?
  加之酋长跟他之间已有了不快,还能再谈合作么?天朝气数正旺,兵精粮足,人勇马壮,良臣满朝,战将如云,中原武林豪雄也忠心耿耿,人人都是忠义之师,可战之兵,在这种情形下,我不以为酋长有丝毫之可为可言,事关贵族之安危存亡,我希望酋长明智三思。”
  脱哈未说话,手却自刀柄上缓缓滑了下来。
  索飞接着说道:“只要酋长能干金一诺点个头,我索飞担保,朝廷对酋长既往不究,这霍祖山北大漠一带,永远是酋长的天下,畜牛牧羊,永远过安乐生活。”
  脱哈仍未说话,转眼望向哈迷蚩,哈迷蚩点头说道:“酋长,索大侠说得对,纪奉先已经穷途无路了……。”
  脱哈猛一点头,道:“好,既然军师这么说,我就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天朝的势力永不许过霍祖山这边来。”
  索飞道:“可是酋长的势力也永不许过霍祖山那边去。”
  脱哈道:“那是自然……”
  索飞笑道:“酋长,你我无须定纸上之约,英雄豪杰大丈夫,轻死也重这一诺,你我一言为定,再给我一瓢如何?”
  脱哈呆了一呆,大笑说道:“索壮士,你是我生平所见第一个真英雄,自己来。”抄起那只瓢,随手丢了过来。索飞接瓢在手,大步行向木桶。一瓢饮尽,他拱手笑道:“多谢酋长,从此天朝瓦刺是朋友……”
  脱哈道:“脱哈道与索飞壮士也是朋友。”
  “对,酋长!”索飞大笑,笑声中,他再拱手:“我这个朋友要告辞了。”言毕又向谷逸一摆手:“谷老大,松了军师。”
  谷逸应声松了哈迷蚩,哈迷蚩惊魂未定,连忙退向脱哈身旁,索飞却一笑拍醒地上的阿骨多,大步行向帐外。
  脱哈道:“怎么,不要我送了么?”
  索飞回身笑道:“多谢酋长,如今不必了。”领着谷逸出帐而去。
  地上阿骨多定了定神,刚翻身跃起,脱哈一摆手,说道:“阿骨多,传令下去,一路放行,不许得罪!”
  阿骨多一怔,旋即应声飞奔而去。
  刹时间,一场惊险化为祥和,一天战云也化为乌有。脱哈摇了摇头,便要回身坐下。
  蓦地里,一条人影穿帐而人,灯火一暗复明,再看时,那帐篷人口处,冷然站着个手提革囊的人竟是纪奉先。哈迷蚩大惊,身不由主,往后直退。
  脱哈却仅只一震,随即说道:“你来干什么?”
  纪奉先冷冷说道:“脱哈,我来要我的儿子。”
  脱哈碧眼凝注,缓缓说道:“你来得太晚了……。”
  纪奉先勃然色变,双目威棱暴射,欺身跨近一步,厉声说道:“脱哈,你好凶残,婴儿何辜,你竟然……”
  脱哈冷然摆手,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杀你的儿子。”
  纪奉先一怔急道:“那么你这来晚二字何解?说!”
  脱哈道:“你的儿子已被别人带走了!”
  纪奉先大惊,震声说道:“谁?谁带走了我的儿子?”
  脱哈道:“北虎铁胆神力霸王索飞。”
  纪奉先脸色大变,随又冷冷说道:“脱哈,你敢欺我?”
  脱哈道:“我没有欺你,他刚走。”
  纪奉先倏地扬眉长笑,道:“脱哈,你把我的儿子藏在何处,快说,要不然休怪我纪奉先要血洗你这瓦刺胡营。”
  脱哈一惊,道:“那你试试看好了,我脱哈……。”
  纪奉先双目寒芒暴射,那提在手中的八宝铜刘突然向身后一送,惨呼随起,帐篷口砰然倒下一人。
  纪奉先连头都未回,哈迷蚩却大惊失色地瞪着眼急道:“酋长,阿骨多手里有封信。”
  脱哈也看见了,那倒在帐篷口的,正是阿骨多,他如今已口冒鲜血,寂然不动,手里果然拿着一封信。当下迟疑了一下,便要举步。
  “站住。”纪奉先一声冷喝霍然转身,探掌拿起了那封信,信封上的字一人目,纪奉先便自一怔。无他,那信封上写的,赫然是他的名字。既是他的名字,信自然是给他的。
  纪奉先略一迟疑,拆开信封,取出信笺,一看内容,他脸色又复一变,机伶寒颤,二话未说,转身冲出帐去。
  那张信笺,却飘落地上。
  脱哈怔了一怔抢前拾起那张信笺,只一眼,立即随手递给了哈迷蚩,哈迷蚩接过一看,脱口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走,而且走得那么快!”
  那信上,写着几行狂草:“温侯阁下:令郎我已带走,如今乘隙救甄姑娘去了。
  索飞”
  口  口  口霍祖山上,纪奉先那居处的后院里有一座雅致的精舍,精舍里,琉璃宫灯高挂在那柔和的灯光下,金猊香冷,一张软榻上静静地躺着纪飞霜,她美目紧闭,恍若酣睡,神色中,犹带着几分动人的凄楚。
  榻旁一张锦凳上,坐着一位清丽若仙,肌肤凝脂的白衣少妇,那是甄玉霜。
  她显得很清瘦,也显得很憔悴,看她一眼,能令人鼻酸,心碎,肠断,不自觉地挂落两行热泪。她静静地坐着,静静地陪着纪飞霜。蓦地里,精舍的门上,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剥啄声。
  甄玉霜一怔抬头,忙道:“进来,门没关。”
  那两扇门儿,轻轻地开了,甄玉霜入目来人,霍地站起:“这位是……”
  门口,站着个身躯魁伟的威猛大汉,他含笑说道:“甄姑娘,我叫索飞。”
  甄玉霜—声轻呼险些脱口而出,她道:“原来是北虎索大侠,索大侠深夜光临,有何见教?”
  索飞道:“不敢当,甄姑娘该知道,我是萧涵秋的朋友。”
  甄玉霜点头道:“久仰索大侠盖世英豪,我听纪姑娘说过……”
  索飞道:“那么甄姑娘就该知道,我是来救甄姑娘的。”
  甄玉霜点点头说道:“索大侠,这个我知道,多谢索大侠高义,无如我不能走。”
  索飞瞪目道:“甄姑娘,这为什么?”
  甄玉霜微微低下头,道:“索大侠该知道了,我的孩子……”
  索飞“哦”地一声说道:“原来如此,甄姑娘请看这是谁?”向后一招手,背后闪出了索霜,她抱着个酣睡中的婴儿。
  甄玉霜怔住了,但倏地,她一声悲呼,飞扑而前,自索霜怀中抢过了婴儿,紧紧抱住,既哭又笑,连声呼喊。这就是母爱,天性,亲情。
  索飞兄妹没打扰,片刻之后,索飞始道:“甄姑娘……”
  余话尚未出口,甄玉霜已是娇躯一矮,突然俯身拜了下去,道:“索大侠,大恩不敢言谢,我母子身受……”
  索飞一惊,喝道:“妹妹。”
  索霜闪身近前,伸手扶起了甄玉霜,道:“姑娘,彼此不外,何须客套……”
  甄玉霜激动地流着泪,口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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