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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政本打算和这钱先生现在就进行一番探讨的,哪知道这管家又提起学堂的准备事宜,于是赶忙想还有什么缺的东西,赶在明日开学的时候准备好。
这钱先生也知道那管事的要安置自己了,便也不打算再和这陈家的少爷说下去,于是这次见面便以陈禄的问话结束了。陈政见陈禄带着那钱先生进了里屋,便也转身出了屋子,他也有很多事要做,其中让那卢三再多做一些钢笔尖是现下必须要做的,他打算从一开始就让这些孩子习惯用硬笔书写,至于用毛笔写字,就当是陶冶个人的身心了。
和那教书先生拜别,陈政出去便找到陈祥让他带着自己去那卢三的住处。陈祥一直没有进屋,就在外面等着,一看少爷出来了要找那卢三,便欣然领着陈政去那卢三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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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三自打昨天被那吴管事的打了之后,便觉得自己在这松江县城里是没活路了。他本就是老实人,从来只知道老实做事,哪里会干什么克扣工料的事。便是当初从学艺师傅那里出徒的时候,他也不曾知道干这行当还能克扣工料。被那齐管事一打,便已经蒙了,又哪里会开口辩解。就在这时候,却遇到了这陈家的少爷,救了自己一命,心里自是把这陈家少爷当再生父母般看了,再加上后来过来安置他的那陈管家跟他说了一些事,就更让这卢三感恩戴德了。
要说还是那陈禄会做事。先是把那卢三想都想不到的缘由和他一说,什么人家要就是要陷害他,当他成一颗棋子云云,再说自家少爷的救命之恩。那卢三也就是个干活的匠人,哪里会想到那样多的门道。听这陈管家一说,自是感激不尽了,心理面也就生了为了这陈少爷效命的念头。这个时代的人,多是这样的仆人忠于主子的思想。也就是老陈这样的生意场上的老手,才会耍这样的手腕,这样的结果便是伙计或者雇工能死心塌地的为了主家效力。
若是换了陈政,便只会救人不会说这些所谓的巧话了,这也正常。别看他的灵魂有20多岁,但前世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功课上,这样的事情却不曾处理过,哪里又晓得收买人心有这样的手段。
第十八章 开学
“卢三,卢三,快出来,少爷来看你了!”还没到那卢三住的门口,陈祥已经喊开了。
卢三昨日被打的也不重,到今日休息了一天也好了,听到是救自己的陈家少爷来了,赶忙出门相迎。
“恩公,卢三多谢恩公昨日相救,俺是个只懂做手艺活的匠人,都不知怎么才能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俺不会说话,日后恩公有什么手艺活,只管吩咐俺去干,只要俺能做的,保管让恩公放心。”说这话的时候,这卢三已经跪了下来。
陈政一见这卢三说着话就跪了下来,觉得很不适应。这时代可真是,算不上什么大的恩情却动不动就要跪下。于是赶忙说到:“赶快起来,我这不兴跪的。以后你也算是我的人了,自然有事情吩咐你做。以后可别动不动就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
陈祥也在旁边跟着说道:“起来吧,起来吧,我们少爷你跟他时间长了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算你有福气。”
卢三听到自家的恩主这样的说话,便也麻利的站了起来,伸手败了一下,然后说道:“小人手艺活也算是精通的,做个平常的金银首饰不在话下,就是再难一些的也是不成问题,不知少爷有什么吩咐。”
“哦,也没什么太难的东西要做,还是要做那日我让你做得笔尖,你可记得?再做个三四十个,材料我都给你带来了,不知道你明天早上之前能不能做好?”
“哦,记得记得,好说好说,只要有工具,这点活不算什么。”
“工具都在那边屋子里给你准备好了,阿翔你带他过去,把这袋子里的首饰都做了那笔尖吧。”说着陈政递给了陈祥一个布袋,里面装的全是那日两个人“捡来”的黄金白银首饰。陈政心想反正自己又不愁钱花,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不如让卢三都打成笔尖,到时候好让那些学童能够练硬笔字。这可要比总用画石在黑板上写和用树杈在沙地上写都好的多。既然自己要办这学堂,自然不能让那些孩子们没了学习的用具。不过都用白金或是黄金打造的钢笔尖乍一想起来还真是奢侈。
“好叻少爷,我这就带他去,少爷我真佩服你,可真是舍得啊。”陈祥知道那布袋里装的东西,只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看着陈政,然后领着那卢三去了那边有工具的屋子。
陈政布置完这钢笔的任务,转念一想还应该给每人准备一把尺,一个圆规。铅笔也是应该准备的,不然总用那金钢笔他也用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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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陈政和他老爹说了一些白天的事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他下午请木匠做尺子圆规还有铅笔的时候,因为有人在旁边问了时间,让他突然想起明日上课需要有个时间限制。按照他的想法,应是和后世一样的课堂教学,45分钟一节课,然后打铃休息10分钟,然后再上课。早晨从8点到11点半,中午管这些孩子吃一顿饭,下午则是自习时间。但一想到这个时代以天干地支计时的方法,或者用沙漏什么的,他就觉得别扭。像他家里放的西洋自鸣钟在这个时代可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大家还是按照大明的计时方式生活工作的,就算是自鸣钟,那些西洋人也投其所好的把上面的阿拉伯数字计时改成了中国传统的天干地支计时。
因此他便想把自家的自鸣钟拿到那学堂,好让那管事的下人按时敲钟,算是上下课的铃声了。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摆弄摆弄。前世他学的机械,这样的小物件在他手里可是摆弄过不下几百个了。他前世小的时候就是摆弄这些机械物件长大的,不然他当年在美国读大学也不会学机械。至于后来的冶金,也是因为和机械有关才学的。
拿出那自鸣钟,陈政便开始拆解起这钟表了,之前他已经上向那卢三要了一些做首饰用的工具,这样拆解起这钟表会更方便一些,不至于拆完了装不回去。
三下五除二,陈政便把这自鸣钟给拆了,看了里面的结构,比他自己前世拆的那些物件还是要简单许多,毕竟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就在那里摆着的,几组齿轮,连着钟摆,齿轮也没有后世他看过的精细。不过这个时候西方的瑞士人已经开始了手工制作更加微小的手表的历史,只不过这样的东西还是不会卖到遥远的大明罢了。
看完这自鸣钟的结构后,陈政又按原来的模样给装了回去,那自鸣钟在被陈政调整好之后竟能照样的走字,若是老陈看到这些,不知下巴会惊得掉到哪里。
此时陈政心里也是有了数,接着便开始在草纸上设计起和这自鸣钟类似的怀表来,只不过齿轮更加细小一些。那些他设计出来的齿轮可都是要让那卢三帮忙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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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8点,陈政所办的学堂开始正式上课。没有什么开业的鞭炮,也没请什么人来,反正这又不是做买卖,没什么开业大吉的讲究,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进行。
按照课堂教学的方式,陈政让那钱先生上语文课,也就是教这些孩子识字。然后会说话,尽量用让人能听懂的白话说。而后自己给这些孩子上数学课、物理课、化学课,都是先从最简单的讲起。另外陈政还特别开了一堂英语课,教这些孩子简单的英语,以便以后能用到。
来这学堂上学的孩子一共有39人,这还是连陈政自己都算上了。除了住在城里的匠户子弟还有的便是住在城外的陈政家的佃户子弟了。为了他们方便,陈政让老爹又清理出了三间屋子,作为那些佃户子弟的住所。他们回家也不方便,住在这里倒是更利于学习。这些事情都是先前就商量好了的,那些佃户对这样的事情倒是感恩戴德了。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是没有的,除非这是那所谓的族学。何况这些孩子的吃食这学堂都是包了的,这样几个小钱,陈政他们家还是能出的起的。
当初老陈问陈政这学堂的花费日后如何算的时候还当这孩子是真要做所谓的善事了。要知道老陈这些年也是经过一番打拼才算赚下了这份家业的,虽说给这些孩子提供饭食花不了几个钱,但不管如何也是一笔花销。时日长了都是问题,他可不想把这陈政培养成一个败家的孩子。哪成想陈政早已想好了办法,说什么就当是培养人才的前期投入,待日后这些孩子学成了本事之后要给自家干活,这先期的投入就从他们那时的工钱里扣除。
这种做法老陈到是觉得新鲜,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却不曾想过这样的用人方法。看来这孩子还不是在瞎折腾,还是有点门道的。
其实这种做法在后世是在普遍不过了,家里没钱的孩子可以向一些大企业借贷来读大学,然后待到毕业后便在那个企业干上一些年,以前读书的钱从工资里扣。又或者是跟银行贷款,然后毕业之后分期付款罢了。有的企业还是自己培养人才的,然后这人便要在这个企业里干上一些年,中间不许跳槽的。
后世竞争的激烈,各种商业机构对人才的培养和使用也多了很多方法。陈政用的只不过是现成的法子,不过在老陈看来却是很有新意的。这个时代对人才的使用还远没有达到后世的那种规模,陈政开创的这种模式,注定以后给他带来了诸多好处。什么时代,人才对于成就大事的人来说,都是重要的。
第十九章 有趣
这钱先生全名是叫钱世强的,老家便在嘉定县。今年也就20岁左右,这样的年纪正是考功名的时候。但他偏偏不愿参加科考,倒是愿意整一些匠户人做的事情。家里的人都气他不上进,他的恩师也斥责他,说什么那些东西尽是奇技淫巧,读书人做那些东西是自降身份。他也算是所有的同龄人中的另类了,在陈政前世的那个时代,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没有人会对他们说什么。但这个时代,这样的另类便要被所有人所诟病了。这钱世强也是神经太粗,压根就不把世人的轻视嘲笑放在眼里,仍旧我行我素。也是仗着家里有几分产业,而且他以前也考上了秀才,算是有了功名了。
有明一朝,从太祖皇帝开始就规定了读书有了功名后可以不用纳粮。这样的规则一直沿用至今,也让天下的读书人都更加的热衷于功名。原因很简单,不用交税啦。
陈政他老爹之所以想让陈政考个功名,就是为了这不纳粮。不像现在即使买下再多的田地也要挂在朝堂上那些官老爷们身下,虽说不用交朝廷的税了,但还是要给那有所谓有功名的官老爷一份孝敬。算起来一点也不比给朝廷上税少。
这钱世强有了功名,算是归到了士子的行列,他家里的那些田地也不用交税。也因此为了躲避家里人的训斥、唠叨,又正好赶上这陈禄来到这嘉定县找教书的先生,他便藉此离开了嘉定。不过他可没打算正儿八经的当这什么教书先生,学都觉得烦的慌,又何况让他去教。这也就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但当他听说教什么东西还得听人家的安排的时候就起了好奇心。这时代哪有学生规定先生教什么的啊,都是先生教给学生,教的东西也都是固定的四书五经。这样有了好奇心后他便决定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看看这学生到底是什么样。而刚见面的一席谈话更让他觉得这学生有趣。但接下来正式的上课就更让他觉得有趣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先生还可以这样教书。
首先是时间,用那学生的话说是45分钟一节课,中间休息10分钟,有利于学生放松,然后再接着上下一节课。其次是让他教的所谓的语文也是很少讲什么四书五经的,只是带着学生认字,然后尽量会用白话说话,用上那些教的字。他在所谓的黑板上用毛笔写,而那些孩子则用一种尖尖的“笔”在草纸上写。他过去看的时候发现那笔用起来果然比毛笔省事的多。
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那学生亲自给其他孩子上课。内容就是所谓的什么数学、物理、化学,甚至下午还上了一堂外语,是了,是叫做外语的课。自忖为博学的他竟没听懂这外语到底是哪一国的语言。在他印象里所谓的外语应是那佛朗机语,这个他可是会的。但听那学生说是什么比那佛朗机更远的更西边的英吉利语,他听到这样的回答时已是十分的震惊了,原来这夷人还分这样的多,而这孩子也就十一二岁左右的样子,竟然会这夷人的言语。
这样惊奇的发现让他觉得自己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