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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饷还有辽饷一样,立刻就会有那些自诩为清流的进行攻击,说什么此乃亡国之策,这样会更加激化那些流民起来造反。说的都是头头是道,但不加派,又有什么办法啊,难道天上会凭空掉下银子不成。就从来没有一个官员说从自己兜里掏出银子来帮着朝廷度过这个难关,当初他们读夫子的那些言论的时候可都是摇头晃脑的,可到了自己身上,便不是那样了。
“既然诸位都没有办法,那我来说一个法子,诸位且听听。这方知府说道,既然不能加派银饷,那这样如何,咱们倡议本地士绅募捐,谁家的田多,谁出的便要对一些,谁家的田少,那便少一些。这样得来的银子也都是用在大家身上。不过这里说句话,要想让本地士绅拿出这银子,咱们在坐的诸位是不是应该先带一个头,这样也算是个榜样。”
方知府这些话一说完,边上的人都一个个愣住了。心说这方知府怎么出这样的主意,难不成要和这松江地界的士绅们过不去。要知道这银子是自家的,这水利可是公家的,只听过损公肥私,却不曾听过损私肥公,最后还让咱们这些人也抽头,这不和剜大家伙的肉一样吗。
“大人,我看此法不妥,本地缙绅又有几个和朝里面的大人物没有关系的,平白的让这些人出银子,好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来,这不是得罪人的事情吗。若是朝里面的人不高兴了,恐怕会影响到大人的前程的。”说这话的是府里面的一个张姓同知,这样的说法已经算是很露骨了。
这话一说完,那些边上的人也都纷纷赞同,其实他们是不想自己也跟着拿银子。
“哼,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本官不怕这前程丢了,若是连这农事都不顾了,那朝廷要本官何用。这件事本官来办,诸位到时候跟着就是,若是有谁说什么,或是有什么祸事,本官一人担着就是。
他这一说,下边这些官员便也不再说反对的意见了,毕竟这位是自己的上官,每年的考评还是需要这位来做的,真要是惹得他不高兴,自己的前程还真会出问题,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可是千年不变的真理。
见到众人又都归于沉默,这方知府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他刚才的手段过于刚硬,但也是没办法,若不用自己的官位去压这些人,指不定又会有什么话说出来,总之就是要拖他的后腿,因为这些人本身就在这松江地界里占有很大块的田地。
这样这场府会便要散了,但刚想说散了,这方知府忽又想起刚才那上海县知县说的海边的事情,便又问道:“有生,你刚才道海边上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啊,难不成还是那海浪侵蚀岸边的事情。“
“大人您说对了,前些年您修的防浪堤坝,这些年被那海浪打的也差不多了,最近看了一下,很多地方都散了,海浪打过来再退回去便要带走许多泥土,谁家的地在那里谁就倒霉啊。”
“嗯,看来这银钱还要加上一笔啊!”
这句话一说完,这边上坐的每个人几乎都是心跳加速了许多,难道说还要割更多的肉?
第三十四章 所谓读书人
陈政在那日老管家陈禄和他说完铁匠铺子的事情后便到那铁匠铺参观了一番。那之后他对这大明朝的炼铁炼钢这方面的技术便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而之前从天工开物里面看到的毕竟只是那作者自己的记录。
相对这个时代来讲,这明朝的炼钢炼铁技术还是比较先进的。按照那雷铁匠的说法,若是朝廷的官营作坊,每月的产铁量更大。
但毕竟陈政自己就是学过冶金的,对于目前无论是官方还是私营的铁匠铺子都还看不上,这一点是穿越者最直接的优势。
他和那雷铁匠简单的说了一些炼钢方面的知识,便让那雷铁匠对他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平日里满城乱跑的疯小子竟对自己这行当有这样高深的见地,他想不通。
目前的铁匠铺子是不能满足陈政的需要的,他要做的是大工业生产,最起码要到城外建一所大的炼钢厂,里面要包括炼焦厂、炼铁高炉和炼钢高炉,同时还要建相应的轧钢车间。通过问雷铁匠一些炼铁的常识他发现目前的这些铁匠若是经过他的一些培训,还是能够适应那炼钢工人的角色的。当然只是那老雷一个人是不够的,若真要建厂,到时候人肯定是要多招的。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厂房的地址了,这个问题一时间困扰住了陈政。
他们家在城外的地都是上好的水田,他老爹绝不会把这些地倒出来让他建什么炼钢厂的,而且考虑到动力的问题,目前最合适的地点便是这炼钢厂要建在江边上,因为可以用水车来作为暂时的动力。想来想去,他便想到了那个时空的大上海。若是按照那时的布置,这钢厂最好便是在长江入海口的边上了,这样既有利于原料(铁矿石)的运输,也可以充分利用江水流动产生的动力,可惜那片地方离松江府城还很远,属于现在的上海县管辖。他不知道他老爹能不能帮他弄下来那边的地。
五月十五这天下午,他从学堂到工厂去看看,顺便回了一趟家。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自家门口围着一群府衙里的差人。待走近一看,自己老爹正在大门口拱手为那坐上轿子的官员送行。
待那一群人走远了之后,陈政才靠上前去。
“爹爹,今日家里可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了?爹爹竟亲自出来送。”
“哦,你怎么回来了,这是要去工厂?哎,是啊,是大人物,走吧,进屋说吧。
待到进了书房,老陈让陈政把门关上,才坐下说道:“你不去工厂跑回家干吗,需知既然做了一件事情,就要兢兢业业。你这才开了个头,后边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呢,不可毛躁。”
“这个爹爹放心,我这是顺路。哦,爹,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呢,来咱家干吗啊?”
“小孩子,大人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不过话说回来,我想问你,你真就不打算博一个功名了。先前我还以为你那学堂雇来的教书先生能教你好好读书,后来我才知道,合着你还教他们,虽说算学什么的对咱们经商来说还有用处,但那毕竟不是科举的内容,你难道真就决定这样了?”
“爹,这个问题不用再问了,孩儿对那科举是提不起半分兴趣的,爹爹是说这举人可以不用交税的好处吧,孩儿听说这文的不行,还可以考武举人,现下我跟师父已经练了半年了,自觉考那武举人还是有机会的,这样可好?”
“哎,你知道什么,这朝廷向来重文轻武。那些武夫背地里都被叫做丘八的。哎,叫我说你什么好,得了,不说了,反正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爹,你还没告诉我那来的是何人呢?”
“都说了,小孩子不要打听,你还是去工厂看看吧。”
“哎呀,爹,有什么难事说出来,说不定孩儿还能给您解决一二。孩儿已经长大,也该是为爹分担忧愁的时候了。”
“哼,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嘴变得这样甜了,也罢,早晚你要当这个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知府大人来了,他来能干什么,不过是要银子罢了。不过这方大人说起来也算是个两袖清风的人。”
“哦,难道他也要咱们家给他好处不成,这怎么会是两袖清风的人呢?”
“是这样的,他来是让咱们家捐一些银子,好用于本府各处修筑水利,还有那海边的堤坝。他不敢加饷,便又想了和那年一样的招数。哎,一点银子罢了,若是不拿出来,凭的在别人面前显得我老陈吝啬。我现在倒是为这方大人发愁,咱们家还好说,我就不知道他到两位徐阁老家里怎么张这张嘴。嘿嘿,也够难为他了。”
“是这样啊,难道府库里没有税银了,他正常向下边收税不就完了吗,怎么非得搞这种募捐。”
“哼,你懂什么,现下朝廷都不敢说再加税,他一个知府敢这样。再说,向那些泥腿子收税,还能再收多少!”
“税不是都要交的吗,怎么还专收一些人的,难道别人不用交税?”
“我看你小子是糊涂了,你自己刚才不是说那举人不用交税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就因为交税的话只是那些泥腿子交,这才让这些读书人都想考上这举人的。现下若是让这松江府里的士绅们交税,那他方知府这官便是坐到头了,想当年海青天到了这松江地界都阴沟里翻了船,又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对了,周迅和我说过,便是咱们这经商的也都不交税的,那政府,啊不,朝廷拿什么去维持正常的运转,地里面收的税银还是有限的,把农民逼急了,那还不造反。”
“哼哼,你说对了,现下山西陕西那边不就在造反吗,就连湖广都带上了。连带着咱们家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竟然是这样,皇上难道也不敢收士绅的税?皇上可是最大的啊,他说的话又有谁敢不听?”
“那是与民争利,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便是不收这商人的税。好了好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去工厂吧。”
“嗯,爹,你说若是咱们家拿出的银子多一些,那方知府能不能答应咱们把上海县那边靠江边和海边的地给咱们家?”
“你糊涂了,谁会要那里的地,都是海边的沙地,一些地方还有盐碱,什么庄稼在那里能长起来?修那海边的堤坝不过是防着那海浪把更多的泥土都带走罢了,那里没人要。”
“这就好了,爹,你跟那方知府说说,咱们家多出一点银子,把我刚才说的那片地给要过来可好?我前些日子过去看了。”
“我说那铁匠铺子里的老雷怎么这些日子都不在家里好好的打铁,原来是被你撮弄的跑出去了,你要那片地干什么,那里可是什么都不长的。莫不是脑袋发热了?”
第三十五章 手段
松江府城里的大酒楼要数万福楼最高档了,老板是南直隶镇江人。说它高档是因为这里基本上这江南地界的菜品都齐全。若是南京来的人便能吃到地道的南京板鸭,杭州来的则能吃到杭州笋鳖,其他的诸如金华火腿、台州天摩笋、苏州蜜浸雕枣、无锡糖淹排骨等等,总之样式是很齐全的。便是北边来的人,也能吃到正宗的鲁菜。
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这万福楼基本上已是客满,楼上的包间里不时能传出客人要菜或是小二的吆喝声。
在临近街边的一处包间里,几个看上去像是地方士绅的人正在喝着酒聊着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微微有些醉意的几个人便也什么话都开始说起来。
“介府兄,前些日子那方大人可到你们家去了?”一个穿着印着铜钱花色蓝色丝质料子的人笑着对旁边的一个食客说着。
“哼,你说呢,能不去吗。这松江府里我估计没有几家大户他没去过的。前些年不是也闹过这一出吗,现下又来一次,我也是真佩服这方大人,都赶上那化缘的和尚了。”
“哈哈,介府兄,你倒是会说笑。那介府兄你们家捐了多少啊。”
“怎么,你们家没捐。也不怕说给你们听,我们家捐了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头。
“啊,这么多,一千两?”
“嗯……”那叫介府的摇了摇手指头。
“那是多少,难道是一万两?你们家疯了吧!”
“你们家才疯了,脑袋坏掉了才捐一万两,这次我们家就捐一百两。”
“哦,我说嘛。”
“这还是看着前些年那方大人帮着我们家档了那些乱民的缘故。说起来,若不是我们家大房那不争气的在外边胡作非为,怎么样也不会欠他方岳贡这样一个人情。这倒好,这以后一有事我们家便要还他这人情。”
“说起来你们家这次捐的也是够多了,猜一猜我们家捐了多少?”
“有什么可猜的,你们老徐家在这松江地界地是最多的,但也是出了名的吝啬,能捐五十两不错了。”
“哎,我说风海兄,这损人也不带这样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家就能捐五十两,我告诉你,我们家这次捐六十两,这可是我听老太爷和管家说的。”
“噗……”旁边那叫介府的听了这句话后不知怎的竟喷出一口刚喝进去的酒,接着便大笑开来。
“哈哈哈,我说老六,你这话也就说到这了啊,别再出去跟别人说啊。哎,哥几个,咱们就当没听到吧。”说完又是接着大笑。这笑声感染了邻座的所有人,只剩下那被叫做老六的愣在那里。
“我说老六,也亏得你们老徐家种了这松江府这么多的地了,竟连这点银子都舍不得。介府他们家也就一千多亩地,你们家有多少地这松江府没有人不知道吧,若是不知道,估计隆庆朝的海刚峰会气得从坟里面爬出来。”
这话一说,又惹得在坐的人一阵大笑,这让那老六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
“哎,我说哥几个,怎么都拿我开荤啊,这松江府姓徐的又不只是我们一家,还有徐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