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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雅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知道,早晚有一日,这个单纯的孩子也是要蜕变的,变得多疑,变得难以相信旁人。毕竟在这冰冷的皇宫里,没有一点防心便很难生存下去。
“既然殿下不愿提起,古雅便不问了。”说罢,这清秀的女子正要转身离开,就被那稚嫩的少年有些笨拙的拉住了她的袖子。
“我,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觉得古雅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又或者说,她愿意听自己的心里话。
纳兰明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日在屋外听见的所有话全部复述了出来,古雅的脸色却越发的沉重,当然不是因为知道德妃当年害死了纳兰明的母妃,而是因为那个拿此事威胁德妃的,是珍亦儒。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事情一下子串成一线,古雅当下明白了过来,“那殿下往后要如何?”
“我……我不知道。”纳兰明以为她是问自己知道了母妃的事情,打算对德妃怎么做。
古雅看着那为难的表情,当下便笑了笑。“殿下,事情已经过去多时,而殿下却是活在当下,自然知道应该把握的是何时,殿下是皇子,将来会独当一面,因此古雅希望殿下在每做一个决定之时可以考虑好,不要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也不要被有心人所利用。”
她没有资格去劝说别人忘记仇恨,因为她本身就活在仇恨之中,只是希望,纳兰明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考虑清楚的,而不会由于一时的冲动。
纳兰明仔细的思考着古雅的话,最后慎重的点了点头,“那此事……”
“殿下,不论如何,德妃的身体最重要,医圣重新开的药方,还请殿下偷偷的将其换回来,至于后面的,珍大人有何目的,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便会知道。”
提起珍亦儒,纳兰明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且不说德妃做了什么,身为臣子居然敢威胁皇上的妃子,在纳兰明的心中,这个男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少年的心中对于是非的判定十分清楚,不是好人便是坏人,此刻他对珍亦儒的印象已经坏到了极点。
……
然而,几日过去了,德妃的宫殿里一直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安静的小筑里,“那个女人,果真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阴柔的男子紧紧的一捏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茶杯立刻破碎散在了地上。
那红衣男子默默的从屏风后走出,“你的手段何时变得这么柔和了?”柳轻笑着,珍亦儒轻哼了一声,“既然这样,她就不要怪我不仁。”
……
这日清晨,凉风习习的湖边,站着那俊逸的男子,清风吹着他华丽的衣角,俊美的容颜显得有些认真,他看着手中的红色小盒子,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意。
百米之内,却是无人敢靠近。
“慧平郡君,请。”不远处的回廊里,那宫人恭敬的弯着腰,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古雅看着那听候在湖边的男子,手中握着今早收到的纸条,心中有些简单的满足。
纳兰夙华感觉到那注视的目光,便慢慢回过头来,他的眼中泛着一丝令人难以忽视的光亮,嘴角的笑容更为那俊美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神采。
古雅深吸了口气,朝着那出众的男子走了过去。
“连氏已经被父皇发配边疆。”纳兰夙华一开口,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古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是无多大的惊讶。那石狮子只是一个开端,让元熙皇对连将军起疑,紧接着借着这件事牵扯出这背后无数的暗流,包括与连将军交好的,顺藤摸瓜,便可以知道这其中最后的势力,是哪一派。
元熙皇不会赶尽杀绝,因此就拿连将军这一二品骠骑将军下手,杀鸡儆猴,挫挫某些人的锐气。
“此事,本王已经交给二皇兄了。”纳兰夙华的语气带着一丝深意,古雅这才抬起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这说明,他已经选择了站在纳兰齐一线。
“哼,不过,若他还有什么举动,本王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纳兰夙华的话让古雅有些疑惑,后来才明白,他说的是纳兰宸,想必这个男子也是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
正当古雅出神的时候,那男子已经一步跨到了她的身边,眼前的景色被那华丽的衣衫遮挡住,古雅只觉得自己的发间多了一样东西,纳兰夙华的手慢慢放下,握着她的肩膀左右打量着那发髻,微微一笑,“果然适合。”
虽然她的生辰已过,可是这礼物,他还是想送。
适合?古雅疑惑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自己的发髻,不想却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回去再看,就这么戴着。”
古雅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个人的姿势如此近亲,他握着她的手,她看着他的眼。
纳兰夙华原本只是想制止她的动作,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亲手送给女子的礼物,只是怕她看了,自己会抑制不了露出紧张的神情,尽管脸上是自然的笑着,可是他知道,自己对于如何疼惜所爱之人,他还只是懵懂。
然而,握着她的手,自己的心却越发不能自拔,这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伴随着那麻木的刺痛一阵阵的传来。
古雅感觉到男子的手心出了丝丝薄汗,原本想要避开他的目光,现在却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那额头上渗出的晶莹,还有男子略带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古雅立刻抽回了自己手。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红衣男子满脸的阴郁,他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浑身杀气毫不避讳的弥漫着,亭中的两人那亲密的动作,让他的心难以抑制的愤怒着。
这种莫名而来的怒火,让他有种想要立刻上前杀了那个男子的冲动。当然,若是可以的话。
邪魅的容颜微微一笑,便撩开衣袖朝着那令人不快的画面走去。
“哦?今日居然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王爷与慧平郡君。”这个声音让古雅抬起头来,就对上了那诡异的笑脸。
又是他!珍亦儒身边的人,都需要谨慎的防范。
纳兰夙华只觉得身上的剧痛越发的强烈,然而,他却很自然的站起身来回望过去,那眼中的冰冷,让人会以往方才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柳面不改色,心中却是疑惑,方才这个男子分明露出了痛苦之色,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丝毫没有任何异样。那种锥心的痛苦常人是受不了的,难道自己真的失手了?不,他不信。
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他一定是中了自己的邪术!
“在下方才看见王爷似乎有所不适,在下略懂医术,不如由在下为王爷察看一番。”说罢,那红色的袖子就要伸过来,正要触碰到纳兰夙华的衣角,却被另一双小手挡住了。
“王爷只是因为近日朝事繁忙,有些疲惫罢了,就不劳烦公子了。”古雅往前跨一步,拦在了柳的跟前,红衣男子面上一僵,心中更加狂风暴雨。
她就这么在意这个男子?!方才若不是自己收得快,手中指甲的剧毒便会侵入她的身体,哼,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纳兰夙华一皱眉头,这个红衣男子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悦的气息,当下便伸出手去将古雅拉到身后,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呵呵,王爷对慧平郡君果真呵护得很。”柳的目光集中在那握着古雅手腕的大手上,只觉得心中一阵刺感,这种令他有些失去理智的冲动,让他立刻移开了目光。
这时,一名宫人匆匆跑来。
“王爷,不好了!医圣大人被德妃娘娘宫中的侍卫拦住了!……”
古雅眼中一沉,德妃终于是坐不住了。
拦住了?纳兰夙华与古雅对视了一眼,便绕过那红衣男子朝着德妃的宫中赶去。
柳看着那远去的两个背影,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握紧,脸上却荡起了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
院子里,一身月牙轻袍的男子就那么淡淡的站着,看着四周拿着明晃晃的长剑,一身煞气的侍卫们。
“请医圣大人随我们去一趟。”为首的侍卫语气毫不客气,凌玉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缓缓叫手中的药簸放到了一边,轻弹了下衣衫。
“请。”
“娘娘……您没事吧?”又一口鲜血喷出,那宫女吓得双手有些颤抖,德妃的脸色惨白一片,此时门被一把推开,七皇子纳兰辉与纳兰明一同跨了进来。
“母妃?!”纳兰辉一下子拉开了床榻旁的宫女,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这是怎么回事?!母妃虽然病了多日,可是状态一直很稳定,怎么今日会突然……
“快去请皇上!”
此刻的德妃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她的手泛着一丝薄汗,正牢牢的抓着锦被。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很快便赶了过来,元熙皇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咚的一下便跪了下来,“皇上,娘娘已经病了多日,可是因为皇上近日来事务繁忙,娘娘不让奴婢禀报,谁知道,吃了医圣大人的药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今日突然就呕出了几口鲜血……”
元熙皇面上一愣,这事居然还和医圣有关?!
“可有请太医来诊治?!”
“有,有,娘娘先前请了太医院的刘太医。”那宫女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如实禀报。
“宣!”
此时,纳兰夙华与古雅已经来到了寝殿里,古雅正好对上了纳兰明难以置信的目光,她不是已经让他把那有毒的药方换了吗,怎么会……
接触到古雅的目光,纳兰明只觉得心中一惊,她会不会以为这是自己做的?当下越发的焦虑起来。
刘太医弯着身子走了进来,“微臣参见皇上。”
“德妃近日来身子不适,为何没有向朕禀告?!”方才宫女已经阐述过的,他还要再问一次,说明了元熙皇性格较为多疑谨慎。
“回皇上的话,娘娘只是感染了风寒,微臣早已经开了几副药方,娘娘的身子也渐渐好转,所以娘娘便不让微臣禀告皇上。”
“德妃不是让医圣诊治的吗?”元熙皇严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宫女,这时,寝殿外传来了一阵声响,那谪仙一般的男子已经被一群侍卫带了上来。
纳兰夙华一看,脸色顿时阴沉,眼中散发着淡淡的杀气,让那几名侍卫心中一惊,不由得纷纷低下头来。
凌玉只是淡淡的看了纳兰夙华一眼,便走到了元熙皇的面前。
“回皇上的话,先前德妃娘娘是让微臣诊治的,可是正好医圣路过,便说不如让他看看,所以微臣便退下了。”
刘太医的话让凌玉有些惊讶,他看了对方一眼,而刘太医只顾低着头,好像不知道医圣就在他身边一般。
“呵,刘太医,你这颗脑袋是嫌太重了吗?”纳兰夙华不由得冷笑出声,谁都知道,医圣不轻易为人诊治,又怎么可能路过这里就进来主动帮德妃看病?
“王爷饶命,微臣,微臣句句属实啊!”
“奴婢,奴婢可以作证,刘太医的话句句属实!”那原本跪着的宫女往中间挪了几步,凌玉看着那张脸,好像当日他在为德妃诊治之时,这宫女就站在一旁,可是那时候,寝殿中却再无旁人,如今德妃昏迷,这宫女与太医,便成了唯一的证人。
几名德妃药房的宫人被押了进来,元熙皇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说,这药方是医圣大人开的吗?”
几名宫人面面相窥,立刻点头回道,“回皇上的话,这药方确实是医圣大人开的,每日两副,已经连续服用了数日。”
刘太医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挪到那碗喝了一半的汤汁旁,自己亲口尝了一点,立刻皱着眉头,“这药是专治气血淤积,有顺气通血之功效,可是娘娘得的是风寒,怎么能喝这种药,所以娘娘今日才会突然呕血,就是因为药不对症所致啊!”
药不对症,如此大的疏忽,医圣的医术肯定会受到质疑。
然而,凌玉却是对着元熙皇行了一礼,便挪到刘太医身边接过了那碗汤汁放在鼻尖一闻,药还是他开的那副,不过德妃的病情,并不是刘太医所说的风寒。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凌玉挽起了袖子,用一条锦帕盖住了德妃的手腕,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然而,脸色却渐渐严肃。
过了一会儿,凌玉站了起来,他的声音顿了顿,“确实,是风寒。”可是当日并不是!
此刻,德妃的睫毛有了一些颤抖,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元熙皇关怀的双眸,“皇上……”
“爱妃,你醒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她的脸上,元熙皇阻拦着她不要坐起,德妃的眼眶已经红了,她忍受着胃中的翻滚和喉咙的腥甜,看起来苍白的脸色更显几分楚楚可怜。
“皇上,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