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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可知道,这次饥荒所覆盖的范围,有多少座城池和你们面临一样的困境?如今这样的时期,应该是想法设法一同度过,朝廷没有放弃你们,从这几月来惩罚的官员,就可以看出,明察暗访从来没有停止过,若有谁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两日便可整理一下交到县衙之内,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此刻的古雅表情淡淡的,却让人感觉到一种从容不迫的威严,然而,毕竟是名年轻的女子,百姓中不少人心中并不服气。
“说的好听,谁来理我们这些边城的小老百姓,听说六王爷舍弃了临城百姓退守边城,如今边境三座城池都被霍跋侵占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会被六王爷舍弃,什么元熙的战王?简直是笑话!”
一名壮年男子瞪着眼睛,这番话却是让古雅冷下了眼色。
“你可知道,驻守边境的士兵,已经吃了半月的草根吗?你可知道,你在这里怨天怒地的时候,边境的士兵正在浴血沙场?!六王爷为元熙征战沙场数年,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用无数的生命换来的,他如此做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那突然转变的气势,毫不掩饰的愤怒,让那壮年男子不由的咽了下口水,百姓之中立刻有人附和到,“是啊,如果没有六王爷,我们边城几年前就该被踏平了。”
“那,那为什么京都没有任何官员来管我们这些边境的老百姓,你一个弱女子说的话能作数吗?!”
“能!六王妃的话,自然是作数!”这时,一名俊朗的男子大步走来,他的腰间配着长剑,冷冷一扫方才那质问的男子。
“朝副将……”古雅看着那张面容有些惊讶。对方恭敬的行了一礼,“王妃,王爷生怕这些灾民为难王妃,特地让属下前来。”
他一挥衣袖站到了古雅身前,“皇上忧国忧民,早已经派了不少官员下来体察民情,如今六王妃亲临,更是代表了王爷。如果你对这次退守边城有任何的不满,那就加入我们的军队,亲自上阵杀敌!”
此话一出,那男子有些害怕的瑟缩了回去,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六王妃?不就是相府四小姐吗?我知道国宴之上,四小姐可是智斗了那霍跋太子啊!”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过!还有西北的运河那些神奇的船舶,也是四小姐想出的主意……”
顷刻间,所有人看向古雅的眼神纷纷变得崇拜了起来。
“咦,听说六王妃在京都遭珍府陷害失踪,没想到竟然来了我们边城。”
“是啊,珍府的男子向来恃强凌弱,国难当头听说珍府的两位将军都拒绝援助边境,只有六王爷孤身一人独守战场!”
一下子,所有的言论由立刻偏向了纳兰夙华。
古雅一个手势,百姓们再次安静了下来,相信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到元熙去,怕是珍家三少爷要气疯吧?又或者说,此刻的珍府已经陷入了一片抓狂之中。
“此次退守边城,实在是无奈之举,各位并不知道,如今春季正是疫情的多发时期,临城已经有几例疫症……”
“什么?瘟疫,我的天啊……”
“我们该怎么办,没有粮食,还有瘟疫,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百姓们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每个人的表情悲凉,好像正在面临一场难以挽救的灾难一般,古雅轻皱了下眉头,“大家不必惊慌,我们早已经将其他的百姓转移,医圣大人如今更是在边城之中,请各位配合定期由医圣检查身子,并且每家每户每日蒸煮白醋,可有效抑制疫情的传播,然而,最关键的是重回耕田,解决粮食问题。”
听古雅这么一说,百姓们倒也安心下来,医圣的声名比什么都具有可信力,而且众人也接受了这个退守边城的理由。
如今霍跋的军队在那疫情弥漫的临城里,对元熙会有怎么样有利的影响,不少人心中已经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一位农夫站了起来,“哎,其实我们也想种地,可是北边的那些地都干了,长满了野草,庄稼长不出来呀!”
“是啊,没有雨水,我们也没办法。”
古雅细听着他们的反映,而后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朝天宇递过来的一卷图纸,打开一看,众人疑惑的面面相窥。
“北边的气候确实不宜耕种,但是南边湿润,若在这片山林里耕地,定能有个有守城。”
“可是,王妃说的我们都想过,但是这里都是陡坡,种不了地啊!只有那么几块平地,种出来的庄稼也不够我们的吃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古雅的手指向那图纸。
“今日我召集大家来,就是已经有了方法。图上所画,是古雅的一个想法,这片山林多陡坡,但这也无碍大家耕种。我们可以在坡上耕犁出一片片耕地,自上而下,一阶一阶,中间修砌小路,古雅称这为梯田。”
梯田?这个说法闻所未闻,众人争先看着那图纸,确实,上面的田地看起来一层接着一层,好像梯子一般。
古雅继续补充道,“这便节约了空间,有效的利用了山林里的陡坡缓坡,而且据山林中的农夫所说,这林中有许多的小湖泊,有利于大家耕田时取水灌溉。只是造出这梯田,并不是一日便可完成,还需要大家的共同耕耘。”
“那不如,我们将这整座山都耕为梯田吧?!这样我们再也不用受饥荒之苦了!”不知是谁这么建议了一下,古雅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
“为何?这可会是一大片的耕地呀,我们再也不用北边的那些干土来种田了!”许多人表示并不理解。
“据古雅所知,西北这边年中雨水充足,若真如这位兄台所说,将整片山林化为耕田,到时候大雨连连,山中的土壤没有了树林的支撑,必然变得疏松,经过雨水的冲刷,整片山林的泥土必定会顺势流向城中,泥石流会让边城的百姓流离失所,更有难以想象的危险。”
那纤细的身影来回踱了几步,她抬头看了看参天大树,“边城的南边之所以气候较为湿润,不仅是因为靠近元熙中原,更是因为有了这片山林,若是没有了山林的阻挡,怕是北边的干燥会渐渐影响南边,到时候我们便再无绿地可用。”
古雅的话众人一听,心中皆是恍然大悟,他们居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若是为了贪图现在解决饥荒而造成往后长远的损失,他们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看着那一张张明了的表情,古雅知道他们明白了这个意思。
“如今干旱持续,最紧要的便是解决粮食问题,一旦迎来雨季,请大家一定不要荒废了北边的耕地,到时候梯田可以继续使用,但也请保护这片山林,为子孙留一条长久之路。”
一旁的官员早已经被古雅的言论所震撼,他们近日果真是长了见识,都说相府四小姐聪慧过人,如今一见,当真如此,按她的方法,定是可以解了现在的燃眉之急,而且往后若是再遇见旱灾,他们边城也不必担心了。
“这次工程浩大,需要大家的鼎力支持,有谁愿意亲身耕犁梯田,请站出来,我们将分配部分士兵帮助大家,这次元熙面临的内忧外患,需要我们每一位子民团结起来,战王在前边为我们老百姓坚守阵地,我们也应该自强不息!”一位年轻的官员站了出来,字字铿锵有力,百姓们互相对望了几眼,立刻有人站了出来。
“我!”
“我!”
“还有我!”
看着那一个个积极的身影,古雅欣慰的笑了笑,她庆幸自己的决定,来到他的身边,让他在战场之上毫无后顾之忧。
一辆马车幽幽的停留在县衙之外,一名朴素的妇人缓缓下了马车,抬头看着眼前的一排长龙,直到县衙内有人迎了出来,“四夫人,王妃恭候多时了。”
那风韵犹存的妇人眼中一抹柔和,伸出手去理了理自己的发丝,随后提着自己的裙摆跟了进去。
正计算着这次募集的粮食,古雅手中的毛笔毫不停歇,直到空气中传来一阵清香,她才缓缓抬起头来,那张柔和的面容立刻印入眼帘。
“四婶……”古雅的眼中带着惊喜,她立刻放下毛笔迎了上去,四夫人握着她纤细的手臂,不由得皱了眉头,“怎么又瘦了。”
古雅心中喜悦,轻轻摇了摇头,“四婶怎的来得这般早?”她前日才发出去的信件,还以为四夫人要过两日才能过来。
“原本离这里就不远,好不容易等到你来边城,我怎么能耽误。”四夫人上下打量着古雅,看着那妇人发髻微笑着点了点头,“嗯,长大了。”
清秀的小脸一红,却听对方轻叹了一口气,“孩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四婶相信你,既然已经是身为王妃,相信你一定会明白其中许多的责任利害。”
这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叮嘱,让古雅重拾了那久违的亲人般的温暖,除了自己的母亲,四夫人是真的关怀着她。
四夫人回头看着县衙大堂的方向,“你这孩子,鬼主意就是多,听说那些粮商药商买了不少的官职,捐了许多的粮食。”那眼中的玩味,令古雅俏皮的笑了笑。
“不过是些闲职,送给他们又何妨。”
“那梯田呢?”
古雅有些惊讶,四夫人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的眼中带着一种叫怀念的东西,古雅似乎意识到什么,“四婶,你不怪雅儿吧?”
其实这梯田,并不是古雅最先想到的。四夫人借给古雅许多有用的书籍,其中有不少,是古府四爷年轻时候的随笔,当中记载了许多现在的百姓接受不了的新奇想法,古雅就记得在其中的一本随笔上见过,四爷曾经走访田间农林,看见元熙的耕地存在着许多浪费土地资源的现象,许多缓坡被闲置,长满了野草,古雅灵机一动,心想着能将这个法子用在山林之中,便有了梯田这个创意。
“为什么怪你,你四叔若是知道,九泉之下也欣慰。”她的夫君当年向当地的农夫提过这个建议,可是却被一笑置之,毕竟谁也不愿意浪费太多的功夫在没有特别需求的地方,那个时候元熙的田地足够了,又有谁会想着争取每一分可以用的空间呢。
“四婶,雅儿这次其实是有事想要请四婶帮忙。”
古雅那渐渐严肃的表情,让四夫人有些惊讶,便轻轻点了点头。
清秀的女子领着四夫人来到了一间偏厅里,厅中摆放着一张地图,可这地图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立体的,每一个起伏,都用细沙堆起,上面插着许多的小旗子。
“这是……”
古雅看着眼前的妇人,敏锐的察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奋。四夫人想必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过这种战略地图了吧。
当年,四夫人为元熙打了一场胜仗,其父战死,朝中文官皆以为这是因为四夫人身为女儿身的缘故,女子率军,终究是有些难以服众,因此浪费了这么一名军事人才。
身为女子又如何,岂能因为这个原因,抹杀掉她的功绩和才能。古雅突然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旁人若是不能接受也罢,但是纳兰夙华,相信他一定能接受这种突破传统的想法。
而且,这件事情若是由纳兰夙华承诺下来,想必朝中的大臣们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多年来,六王一直是以怪异的性格和行为称著。
“四婶可还记得当初征战霍跋的情景吗?”
淡淡的一句话,却如一颗小石子般激起了四夫人心中沉静已久的心湖,她缓缓的绕着那地图转了一圈,想要伸出手去,却犹豫的缩了回来。
“皇上,不允许我再披上战甲。”
是的,谁也不知道,当她被封为孝忠将军之后,其实还有不少当年带过的士兵拥护她,不肯接受新任将军的命令,元熙皇便私下将她宣进了宫中。
他说,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他说,已经为她选好了一门亲事,说元熙绝对不可以发生有违港机的事情。
在元熙皇的眼中,女子领兵,便是有违纲纪。
“那么四婶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古雅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我……”自从她的夫君永远的离开了她,除了兵书,她再也没有其他的精神寄托,然而,原本她最喜爱的东西,却被永远的剥夺了。
她有多怀念,在战马上的感觉,还有她父亲的仇,这不是简简单单杀了那时候霍跋的将军,就可以解决的仇恨。
古雅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四婶,你发现什么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四夫人觉得古雅似乎有了什么新的发现,立即靠近那地图一看,边城的南边的一座环山,而北边,可以说是完全敞开着的,如今边境的三座城池都已经在了霍跋的掌握之中,可以说下一个他们选择的目标,边城最有可能。
“夙华早已经在北边驻扎,还有另外两边,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