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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之计不求伤人但求自保。清辉郡主,以国为名的封号,若说陛下对太子充满慈爱,对郡主已是感到万分欣慰,此时殿下切莫要强争,会适得其反。”
英王望着屋顶思虑再三,半晌才吐出一口闷气,形势比人强,由不得不低头。
“先生,我若从此闭门修炼,不参与皇族是非,你觉得能躲过秋后算账的危险吗?”
智狐轻叹口气:“迟了,太子继位不会清算,殿下必能保住荣华富贵,但清辉郡主其势已成,若要动手,太子也拦不住。”
“殿下,王妃派人探视。”密室外传来亲卫的禀报声,英王快步迎出去,端妃宫中总管含笑传话:“王妃口谕:陛下龙体安泰,殿下不必过份忧心。”
“有劳总管大人,请移步。”英王还待客气,总管已拱手告辞:“王妃还等着回音,改天再来叨扰殿下。”
“边关不宁,父王难以清修,烦请总管回禀:儿臣难以常伴左右,唯有母妃宽解心怀了。”
送走宫中总管,英王吩咐亲卫清扫密室,与独孤无忧在回廊间散布,脸上忧愤之色不减,目光却多了几分神采。
“居家为父子,立朝是君臣。殿下,还是端妃娘娘睿智啊,呵呵呵,太子监国七年羽翼渐成,陛下大权虽说从未旁落,但难免会起防范之心,民部与军政先后离职,剪除掉殿下和太子亲信,陛下在警告百官臣僚,清辉帝国到底是谁当家做主。”
智狐的分析很快得到验证,老国王突然降下旨意,英王亲领城卫军兼督察院使,其他王子也各有差事,帝国各部各院日常事务,分管诸王酌情处置以练达政务,虽仍由太子居中统筹协调,但老国王七日一视朝,实际上取消了监国摄政的名号。
画廊环水,迈过小桥又一春,垂柳拂地,落英缤纷,曲径通幽总无尽,秋风渐寒,百花凋零,而太子府依然姹紫嫣红,宛若春天仍未离去。
“繁华如梦,纵留得满目清翠,到头来依旧物是人非。”发髻高挽,羽衣飘飘,秋风里小船随波逐流,伊人赤足搅出满池涟漪。
“小姐,时辰够了,换上靴子吧。”侍女手捧青袜黑靴,扶起丽人坐回舱中。
“去请太子爷,好几天躲在雕栏后,莫以为能瞒住我。”
船靠岸,侍女无声退下,须臾太子上船拿起船桨,驾起小船缓缓向前,丽人斜卧在锦褥上,心痛地瞧着日渐憔悴的容颜。
“七年了,这还是你第九次有空为我撑船。”太子妃幽幽开口,自从太子监国,书案上总是公文如山,难得有闲情共赏美景,太子笑着赔罪:“是我食言了,不过今后每天都来,直到瑛儿回来。”
“要撞桥墩上了。”太子妃轻呼一声,太子忙摆正船头,堪堪擦着青石撑出桥洞,自我解嘲道:“我的心事总瞒不过你,是不是又偷偷翻阅公文了?”
“以前是瑛儿偷看,回来背给我听,自从去了标营,只好亲自去翻阅了,瞒不过暗卫。后宫干政是皇族大忌,随你怎么处罚。”
太子笑应道:“父王得知都没吱声,我为何要处罚?呵呵,多少次遇到难题,还不是你筹谋解决,都怪我软弱,害你累坏了身子。”
“哼,知道软弱,就不会有意挺直腰。摄政七年,你处处让着他母子,人家可不领情,都把瑛儿逼到了绝地。要不多纳几个侧妃,趁早生个龙孙,免得瑛儿替无情的父亲受累。”
“瑛儿去标营,父王还不是听了你的建议,她才十二岁,就孤身一人去了边关。”太子放下船桨,毫无仪态地躺进船舱,一脸轻松地安慰:“分掉权柄也不全是坏事,我正好偷闲陪你。父王临朝视事,遇事不像我处置起来有诸多掣肘,没人再敢暗算边关学兵。”
“原来你都知道啊,害我白担心,咯咯,别太懒散,以免惹得父王生厌。”
“母后去时我尚年幼,不会没留下后手,千万别让她乱来,放心吧,翠华宫管保是瑛儿最好的护身符,如今我越软弱对瑛儿越有利。”
船舱帘幕低垂,无人照管的小船,孤零零随流水飘荡,岸上的侍卫见怪不怪,默默地履行着护卫的职责。
京都城外,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跟随在车后的数十名劲装骑士,男的英俊女的靓丽一个个神采飞扬,浑不理行人诧异的目光。
“师父,姐姐好久没写信来了。”马车内,七八岁的小男孩端坐一侧,身子不因马车的颠簸而有丝毫摇晃,坐在身旁的宫装女子不答反问:“三年不见,你想姐姐还是想礼物?”
“姐姐每次写信,都会给我捎来礼物,但我还是更想姐姐。”提起姐姐,男孩掩不住兴奋,有些胆怯地看向师父:“师兄们私下说,姐姐领兵打了胜仗,就要回来了,肯定会带给我好多礼物。”
“姐姐会给你带来天下,天下间最好的礼物,想要不让人抢走,你就好好练武,长大了才能保护姐姐。”
“等我长大,欺负姐姐的人,全杀了,砍成几段喂狼。”
男孩还未完全褪去的童音,提起杀人却没半分害怕,宫装打扮的师父一掌轻拍在他头上:“你一人双剑能杀几个?要保护姐姐,除了练武还得,有勇有谋才能像姐姐一样领兵打胜仗。”
马车向着京都奔驰,困倦的小男孩睡了过去,宫装女子细心地给他拉好披风,名镇京都的幻公子,俏脸上全是慈爱。
京都政局变化的消息,通过各种途径向帝国传递,勋戚权贵世家豪门,纷纷召集智囊们商议,猜测老国王到底是何用意,诸王分领政务,去了太子监国名号,但若说太子失势,清辉郡主入主翠华宫又是唱得哪出戏。
最忧心的莫过翔云王,幕僚们各有各的见解,理由都足够充分,商议几天又回到原题,太子与英王,谁更得老国王欢心,结论依旧是众说纷纭,让翔云郡王好几次差点按捺不住性子发火。
“王爷,我们远离京都,只能得知结果,听不到事前商议的声音,所得的结论难免有失偏颇。不妨问问三王子,他去了京都,多少能听闻些风声。”
提起卓越,翔云王气不打一处来:“问过了,说得很详细,结果还是那句话,跟着郡主走,呵呵,我翔云王府子弟,成了清辉郡主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在积翠关忙他的商会,比对我王府的事情还上心。”
“王爷,三王子能如此做正好,如今局势不明朗,最好两不得罪,就算英王将来上位,三王子还在凌波标营挂着名,军令如山,谁也扣不来罪责。”
“罪责?他就算扣来又能奈我何!我担心其中另有阴谋,开战前夕,在翔云郡两面,各有上百营精兵暗中集结,秦国公和华国公借口探望孙女,偷偷溜去凌波标营,据我所知,直到王府倾全力支援郡主,两人随后才回了京都,其间军令大臣的行踪无从揣摩,呵呵呵,陛下还真下了血本,想拿我开刀啊。”
“百万大军压境,难道非要逼得郡王府打出反旗,陛下就不怕帝国内乱?”
翔云王缓缓摇头:“贵族子弟云集边关,虽说大多不是各家嫡系子孙,但毕竟血肉相连啊,大战一起死伤狼藉,贵族再难拧成一股绳,有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还不定会把怒火烧向王府。”望着满堂亲信将领,翔云王给出了当初果断转向支持郡主的真正原因:“陛下集结部队时,我们将精兵猛将派出应对,而东海王却迟迟未出兵,事后回复说当时正领兵剿杀海盗,得知消息后已来不及策应。”
“唇亡齿寒,东海王就不怕下一个轮到他!”
“四家郡王各处边陲,彼此没有利害冲突,数千年守望相助,东海王竟敢违背祖宗血誓!”
长史低垂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等将领们的吵闹声停歇才开了口:“王爷,军令大臣去了东海,陛下是真要动手,我若猜得不错,东海王当时已身不由己了。”
“武圣!”
适才的吵闹变成了一片沉寂,军令大臣若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暗算东海王不是没成功的可能,护卫的武宗们稍有疏忽就会让其擒住东海王,外边再多的兵将也唯有放下刀枪。
“东海王受制不出兵,三家郡王联合也能挡住攻击,前提是各家公侯出兵策应,给陛下施加足够的内部压力,否则削藩之策就会在翔云郡取得成功。”
长史宽慰道:“王爷果断转向郡主,将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为何退兵后反郁郁寡欢?陛下年事已高,失去了良机,以后很难再找到机会,东海王吃了一次暗亏,王府护卫不会再留出大的破绽。武圣违誓出手,自会有人和他算账。”
“你能想到这节,陛下不会忘记,我就是想不明白,军令敢出手,他的底气何在?是孤注一掷,还是有所凭仗?两败俱伤让敌国趁乱而入,皇族不愿看到,各家郡王更不想让祖宗封地沦入敌手,何况还要搭上郡主和贵族子弟性命。除非陛下丧失了理智,但以他的修为,又绝无可能。”
谜团解不开,事情还得做,翔云王府一如既往大力支持燕宁商会,但却将关城外的守军调回,收缩兵力紧守流沙、风云和积翠三城,打定主意不参与学兵战事。未完待续。
第160章 草原筑城
草原、沙漠和森林交界,天气变化不定。
烈日下,几万学兵汗流浃背,喊着号子将城墙加高数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半个时辰便冲刷得面目全非。雨后天停,护城壕积水三尺,土堆泥泞不堪,一场雨耽搁四五天工期。
夯土为墙的第一道工序,是要将土筛成细粉,按一定比例混着糙米蒸熟,以求有足够的粘合力,筑成的墙才能坚固耐用。
木架旁四面各有五名学兵,用绳索牵引近丈长碗口粗的木桩,在热气腾腾的铁锅中不断搅动,黑色的学兵服早让尘土染成了黄色,汗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不张口说话辨不出男女更认不出人。
铁锅下烈火熊熊,添柴的学兵拖着树干艰难地挪动,军装方让汗水沁透,又让柴火烤干,烟灰和尘土如同轻甲裹在身上。
土蒸熟了,小队长才扬起小旗,就有学兵跑过来,不顾灼人的热浪,一锨锨铲进简易推车,蒸土的学兵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殿下,歇会吧。”
铲土的学兵明知劝说无效,还是忍不住出声,运土、蒸土、晾晒、研磨,送土,每巡五个小队各有分工,只有交接工料的间隙,才能趁机休息一会,但总有人例外,帝国郡主从没停下过。
“我没事!”梅英抬起铁锨将土倒进小车,瞪眼命令休息的学兵:“都不许起来!”休息的学兵见惯了这一幕,挨过皮鞭抽打的军官们唯有苦笑服从,谁也不敢违抗命令。
铁锅中换上新土,休息的学兵又爬了起来。
激励能鼓起一时的干劲,却难以维持长久的热情,当苦和累快达到人体忍耐极限时,唯一能支撑的就剩下意志。高贵的郡主,瘦弱的女子,从没休息过的学兵,三者合于一身,梅英用行动而不是言语和许愿,维持着数万学兵坚持苦干的信念。
“多干活嘞”
“少流血嗨”
最重的活路莫过于夯土,墙头上,数百斤重的石夯,在号子声中举起来砸下去,将尺余高的泥土夯成寸许厚,一堵堵城墙便如此一寸寸增高。
“歇一会”又夯出一层,巡长扬起旗帜吆喝,只穿着短裤的学兵,扔掉绳索跑去喝水歇息。
工匠随手抛出几枚铜钱,验工的学兵一人竖起钢钎,一人扬起了铁锤,一锤砸下钢钎入土,工匠记下刻度后,学兵又走到其它铜钱落地处,每夯出一层要随机选五点验工,一处不合格便要返工。
“换版!”
工匠收起记录的册子,满意地吐出来两个字,验工合格,墙头学兵欢呼着跳下去,下一层轮到墙下装土的学兵抬夯。
“老伯,你透个底,我们排到啥位置?”趁换板空隙,巡长堆着笑巴结工匠,换来一声冷笑两个白眼,验工的学兵更是怒目以对:“给你透了底,让我们挨军棍,想得美!”
“受伤后长脾气了,上了战场,别怪弟兄们不照顾你。”
验工的学兵根本不吃这一套:“拉倒吧,又不在你们标队,怎么照顾?嘿嘿,敢出言威胁验工,有人又要去军法处休息了。”
“哎哎哎,随口问问,说不说由你,没必要害我挨军棍吧。”巡长忙陪笑,一个劲说好话:“兄弟,我好歹是巡长,挨军棍事丢人事大,千万别报上去。”
老工匠望眼四周低声说道:“别吵了,告诉你们吧,昨天有人串通工匠躲奸耍滑,好几颗人头,正挂在营门前示众呢。”
“有这事?是哪个混蛋活够了,敢如此做!”
“走了。”老工匠盯着学兵换好版筑,临走时拍拍巡长肩膀:“孩子,别偷懒,知道几人的尸体去哪了吗?唉,让执法队夯进了城墙,真个粉身碎骨了。”
敢串通一气作弊,几人死不足惜,但残忍的处罚方式,让学兵惊惧中又心底发寒。
消息传到梅英耳中,她愣在原地浑身发抖,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