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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校尉-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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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行军缓慢无比,每日前行五十里就扎营安寨,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一步步压迫过来。斥候每一声禀报,都像是铁锤敲击在心口,守城将校脸色沉重,佣兵十万巫兵八万,十八万大军步步为营,南北两城,今日同时让敌人在十里外三面合围,给学兵留出的退路是宽阔的清河。

“步步紧逼,以气势扰我军心,坎塔尔,开局这一仗你赢了。”

六七尺宽的城墙上,秋风吹起胡立的披风,像黑色的旗帜穿梭在刀枪丛中。军官的报告声带着紧张,士兵在尽力掩饰脸上的惊慌,土城木楼,简陋的防御设施,两万人能否挡住十万人围攻,无论是学兵还是护卫,谁也没经过这般大阵仗。佣兵不急于攻城,攻心之策已让守军对胜利心存怀疑。

北城守军气氛紧张,南城却是热烈与恐慌并存,经历过荒漠与草原血战的学兵,看向远处不断接近的敌人时,眼神充满建功立业的渴望,而补充进来的护卫和学兵,有人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巫兵的残忍,早传遍了整个草原。

“来人,将缴获的巫兵军旗拿来。”

城门打开,欧阳轩单人独骑绕土城奔行,五彩斑斓的巫兵军旗绑扎在马尾,在风中像是蝴蝶追赶前面的骑手,而欧阳轩每次勒马停下,便用长枪挑着卷成团的军旗狂笑怒吼:“三万精兵,哈哈哈,让我一个标队七百人斩将夺旗,哈哈哈,军旗在此,有胆量夺回去,哈哈哈。”

嘲讽,**裸的嘲讽,欧阳校尉单人独骑跑出去拉仇恨,护城壕外巫兵羞怒交加,城头守军脸上多了笑容。巫兵是够残忍,那要等战胜后,如果战败了,岂不是能将心中仇恨尽情报复回去,就像年轻的校尉大人一般恣意羞辱敌人。

欧阳轩纵马跑过几圈,停在面朝清河的城门前,挑断绑扎军旗的绳索,一抖手将军旗平铺在地上,马蹄不时踩踏在军旗上,远处巫兵阵中马队如飞驰来,怒吼声喝骂声交杂在一起,奔跑中手中长弓搭上了利箭,隔着护城河夺不回军旗,挑选出的射手发誓要将挑衅的敌人乱箭射死在城下。

近了,更近了,巫兵骑射手拉满弓弦,欧阳轩举起长枪,守军的心提了起来,一人怎能拨开百人队纷飞的乱箭,欧阳校尉难道要用死来证明学兵的忠诚和勇敢?

“机弩连射!”

华自飞手中令旗挥动,沙哑的命令声中,城头早已蓄势待发的机弩射出了一枝枝粗长的弩矢,让巫兵马队人仰马翻,乱箭在护城河水里溅起朵朵小浪花。扎扎声不绝于耳,那是机弩在转动连射,巫兵百人马队进入弓箭射程时,剩下的二三十人箭头对准欧阳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目标地射出了长箭。

欧阳轩手中长枪挑着巫兵军旗飞舞,将射来的长箭一枝又一枝拨开,战马的嘶鸣声让城上守军的心紧揪在一起,有人已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校尉勇则勇矣,只是如此牺牲值得吗?

战马中箭,忍不住剧痛而乱跳,欧阳轩一按马鞍跳下马,几枝流箭刺破枪花射在身上,让他落地时不由得身躯摇晃,可随即便站直了身躯,长枪挑着军旗归然不动,护城河外已看不见活着的巫兵,无主的战马悲嘶中四散而逃。

“床弩,射马,一个不留!”

丈余长胳膊粗的弩矢,射穿战马余势不衰,快飞到清河岸边才落地,吓得防守码头的水军直咂舌,眼睁睁看着巫兵的战马一个个让弩矢洞穿,而连弩并没有停止转动,一枝又一枝弩矢,将摔落马背的巫兵钉在地上,护城河外惨不忍睹。

一队重步兵跑出城门,队长想搀扶欧阳校尉却让他甩开了手,心爱的战马是郡主赐下来,踏破了草原,冲出了荒漠,如今倒在土城外,再也不能站起来,看它临死挣扎更让人悲伤。

远处巫兵阵中炮声连响,土城三面吹响了攻城的号角,残酷的城池攻防战,因欧阳轩的挑衅提前在南城拉开了帷幕。

“兄弟,我送你一程,一路走好。”欧阳校尉一枪刺穿了马头,背过头去不忍再看,沉声吩咐重步兵队长:“铺开巫兵军旗,将马抬上去,我要让他看到有多少敌人殉葬!”

城门关上了,门外,战马的尸首躺在巫兵军旗上,马头正对着护城河外死相难看的巫兵,还有远处疾驰而来的敌人。

“弟兄们,风头都快让欧阳轩全抢去,擂鼓,该我们露两手了。”

方振海令旗连挥,隆隆的鼓声中,上百艘战船驶出了码头,船舱,赤膊着上身的水兵喊着号子,长奖划破清河水面,战船逆水而行,行进中排成两行纵队,逐渐与岸上疾驰的巫兵反向平行。

“火箭,射!”

船舷旁,弓箭手躲在盾牌后,岸上的骑兵密密麻麻,用不着去瞄准,一箭射去非人即马,几排长箭射过,清河岸边冒起一长溜火光,巫兵边后退边还击,无奈战船外蒙着好几层厚厚的生牛皮,乱箭带给船上水兵的伤害几等于无。等巫兵调来劲弩手,方振海指挥战船早驶向了清河中央,远远脱出弓弩的射程,岸上的巫兵无可奈何只剩下怒骂。

巫兵渡河时,方振海拒绝了军官们拦河邀击的建议,任由八万巫兵搭起浮桥,此时才露出了水军的獠牙利齿,火箭没杀伤多少敌人,却让巫兵将领不得不调整部署,将本就不多的劲弩手大半派去保护浮桥,方振海三标水兵两千人,牵制住巫兵上万精锐兵力。

北城,佣兵三面合围却围而不攻,坎塔尔似乎非要将守军逼迫得发疯,可惜碰上了胡立,一个在阴谋诡计下,多年排名垫底,却始终未曾屈服的标营主事,不但有非凡的忍耐力,而且更狡猾。

顺着城门旁的台阶,一队队女兵跑上来,卸去了铁甲摘掉了铁盔,手中没有锋利的钢刀森寒的长枪,或捧着琴或握着箫,在大战即将拉开时,一军团的女兵在城头演奏起秦清辉民间流传的小调,唱起贵族饮宴时的乐章,曲调间歇,四面墙头羽衣飘飘,护卫营的女兵小队身着精美华丽的衣装,美妙的舞步从这头点去那头,又从那头飘到这头。

“全体听令——坐下!”军官相继发出口令,在属下迷茫不解中得意地解释声,更像是要引起美女们的注意:“军团长发了话,临战招亲挨军棍,但若两情相悦,战后他给做媒,嘿嘿嘿,条件只有一个,很简单,战功排在前面。”

舞步停歇歌声起,学兵先是低声应和,和声逐渐盖过主唱的女兵,怪声怪气的歌声,惹得手捧乐器的女兵们娇笑不停,城头的紧张气氛逐渐让欢乐代替。

“快看,南城楼升起了郡主旗!”

“狼头旗,燕小姐也在南城楼——”

“队长,我们运气太背了,怎么就没分到防守南边呢!”

三面城墙上的歌舞声中,不少学兵交头接耳,看不到帝国郡主美妙的舞姿,听不到燕候小姐仙音般的琴曲,未免觉得太吃亏,对防守南墙的学兵营无不是嫉妒羡慕恨。

“还不满意?嘿嘿嘿,兄弟,过去看看城内的人,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听不清看不见急死人啊。”

每边城墙里许长,每轮上墙防守的兵力是一个轻步兵标队一个弓兵标队,其他三个标队留在城内,两个休息一个巡逻,此时全眼巴巴望着城墙发呆,就差没破口大骂了,恼恨落日佣兵为何不选在自家防守时发起攻击,

老爷坐轿我骑驴,后面还有走路人,对比一番后城墙上守军全乐得笑起来,更有调皮捣蛋鬼爬在女墙上大喊:“别做美梦了,我们两个标队就保证能守住,你们乖乖睡觉去吧。”有人带了头就有更多的人加热闹:“乖乖睡觉去吧。”气得城下的人做出各种骂人的动作,标长们的脑袋全扭向一边权作没看见,校尉见状脚下抹油躲进了城楼,此时无声胜有声。

燕宁带亲卫昨天匆匆返回,恰好赶上今日佣兵攻城,四姐妹正商量战时分工,胡立的亲兵跑来报告,请郡主安排女兵上城表演,缓解敌人大军围城带给学兵的压力,宇文洁当下就一脚踹了过去,亲兵躲过后咧嘴傻笑,凌波标营新一巡的学兵,梅英自然会护他。

军团长英明神圣智计百出实为当代最伟大的将领,胡立走过南城墙,都快让军官们的恭维话吹得飘起来,胡子翘得比鼻子还高,对所有的恭维照单全收。

佣兵阵中,坎塔尔望着盘坐在城楼前弹琴的白衣女子,很难将她与部落臣服的狼神传人联系起来,洁如白莲出污泥而不染,美如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失神间梅英的歌声宛若雏凤飞过清晨的森林,在召唤无数的子民迎接初升的旭日,让坎塔尔心底不由涌出俯伏在地虔诚朝拜的念头。

“坎——塔——尔——”

护卫在端纳身旁的老人嘴唇翕动,悠长的音调传进耳中,坎塔尔惊醒后扬起了令旗——落日国王知道王子端纳没能力指挥十万大军,让增援的部队带来了委任坎塔尔全权负责攻城的旨意,还有名为保护端纳王子实为监军的武宗大人。

“传令,全军攻城!”

十万大军气势压迫,最终没撼动两万学兵军心,攻心之策败在几群轻歌曼舞的女兵脚下,羞怒交加的坎塔尔万夫长要用实力来摧毁城池。

第165章 火药军用

护城河宽数丈,河中水深近丈,战马跳不过去,步兵难以徒涉,攻城的敌人扔下数千具人和马的尸体,冲到河边时发现守军仍旧还在弓箭射程外,而城头机弩连射不停,粗长的弩矢穿透前排骑手的甲胄,又无情地将其身后的战马刺翻在地。

吹响了号角,敲起了铜锣,佣兵退了,巫兵也退了,试探性的攻击,在连发机弩的轧轧声中黯然收场。

战争,不单是前线军人的血肉碰撞,更是各国经济实力的较量,各种新技术总是优先用于发展军备。一般而言,衡量一个帝国综合实力的强弱,最直观的体现莫过于看其军队的装备,

清辉帝国处在落凤大陆中央偏东,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千年前的瘟疫让三国人口锐减,为恢复国力各有变革,而清辉皇室借机废除了奴隶制,将失去主人的土地,无偿地分给获得自由的奴隶,从而使得帝国农业得以尽快恢复。

仓中贮存有足够的粮食,温饱已不再是生存的难题,手工业和商业便应运而生,最终进化成独立的行业,而出于商人追逐利润的本能,重金投入以求用新产品获得高额回报,反过来又促进了农业的进步,千年的积累,让清辉帝国经济实力接近了落日和翠华的总和。

人有了钱,就担心遭到抢夺,害怕因财而丧命,于是保镖护卫便应运而生。国库有了金银,皇族更怕失去统治地位,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谁的屁股不想坐上去呢?军队装备随之不断改善,甚至会提前花掉若干年后的赋税。

独孤无双,千年前的清辉国王,废除奴隶制,使得国富民强;废除王子封地,使得皇权承继有竞争却从无叛乱;将童营从军部划归民部,使得千年来未曾出现过权臣弑君……可惜天不增其寿,未能实现削藩之策,临终留下遗言:后世子孙重在守成,若图进去先削强藩。

一代英主逝去千年,绝想不到千年后,他的嫡系后代,梅英承祖宗之余荫,却违背其遗言,在郡王未除时便纵兵草原。

“机弩!”端纳喝一碗酒摔一个酒碗,踩着脚下的碎片在帐中怒骂:“藏在清辉皇、皇室的内应,该死!得到弩机图,派一个内、内监护送,结、结果让秦如风抢、抢了回去。”

“王子,请慎言。”

两名武宗酒喝了不少话一句不多说,坎塔尔听到端纳的酒话,忙站起身提醒:“王子,能接触到弩机图,内应身份非同小可,切莫酒后惹祸上身,免得激怒国王。”

“我知道利、利害,不说了,万夫长,攻、攻城交给你,别让林、林中鬼先得手,我再喝一碗,就、就睡了。”

美貌的女奴跪着捧上美酒,端纳还没将酒碗端到胸前,身子一歪软绵绵醉倒在椅子中,女奴忙收拾杯盘狼藉的酒桌。

“你们三个仔细伺候,在王子睡醒前,不要离开。”坎塔尔话说得温和,目中杀机却逃不过武宗,年长的护卫不怀好意地瞄着女奴的胸脯,朝身旁的伙伴呶呶嘴:“王子醉了,别冷落了美人,来,我们接着喝,今晚就守在帐中保护。”

“好色之徒,难堪大用!”坎塔尔心中厌恶,脸上却泛起笑容:“那就有劳两位大人,军务繁忙不敢贪杯误事,我先告退了。”

回到帅帐,坎塔尔杀机毕露:“加派三个巡逻队,在王子大帐外监视,如有人试图离开营地,不要问话,给我乱箭射杀!”护卫长听后有些无所适从:“武宗大人?”坎塔尔迟疑片刻狠下了心:“让巡逻队暗藏劲弩,除了王子,不管是谁试图出营,照杀不误!”

无意中听到帝国机密,女奴的命运已注定,临时还要被好色的护卫摧残,坎塔尔不由想起出发前帝国高层的争吵,到底该如何对待奴隶?王室和世袭贵族要维持现状,用武力镇压此起彼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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