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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教练熟识梅英笔迹,手令是她亲笔书写,署名处还盖着郡主印章,与另一个标长面面相觑,半晌后两人点头,将手令还给高垣。
“滚,俘虏交给你了,是杀是放随你便。”不等高垣开口,又紧接着交代:“交换战俘时小心有诈,秦如风不在,他的骑兵巡暂时交给你指挥,别把小命搭进去。”
第九十四章 狐假虎威
释放战俘,高垣并非心血来潮,是受到星侠启发。
打着劫富济贫旗号的马匪首领,能有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无非将抢来的财物分一些给部落穷人,平常约束部下不去骚扰,遇见欺凌时拔刀相助,就这样闯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草原人称之为侠。
高垣听闻差点崩溃,事后细想感悟良多,侠者未必武功盖世,侠义未必惊天动地,言必信、行必果、重诺践行,能救人于危难之际,事了拂衣去,不求功与名,挽救一国之命运,与解决一人之困厄,功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本质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任侠好义行为。
仙,虚无缥缈,炼气苦修尚需机缘,侠,心存正义,勇于担当人人皆可成。
华岳会入隐世宗门,梅英有庞大的帝国,常人羡慕佳人垂青,谁知会淹没进取之心,炼气难以超越,功名莫若帝王,高垣自感形秽,偶遇星侠打开另一扇窗户,为不遭人轻视耻笑,洗脱裙带嫌疑,势要成就盖世奇侠闯出另一番天地。
俘虏集中关押,一队护卫负责看守,高垣赶到时,皮鞭染满血迹,护卫队长半躺在敞篷马车上,指挥手下人抽打俘虏取乐。
“住手!”卓越高喝一声,护卫放下皮鞭,队长跑来报告:“公子,这几个混蛋伤了我们的人,不杀他们已是开恩,谁知不断用土话诅咒辱骂,更有人煽动逃跑,我这才出手教训。”
护卫队长左臂吊在胸前,包扎的白布让血染红,伤势看来不轻,高垣情知报告半真半假,不忍当众责罚功臣,给卓越使个眼色,示意他出面解决。
“要不辱骂反抗,那就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了。你们随商队走惯草原,部落土人没少热情招待吧,知道这次为何突然攻击?”
“请公子指点。”
卓越听说要释放战俘,沉默一会爽快答应,杀了空添仇恨,随营行军有隐患,放回去扰乱人心,反复几次谁还有勇气死战。
“除了执勤队,让所有中队长以上军官跑步过来,听亲卫队长训话。”
亲兵立即跑去传令,卓越笑着解释:“你少瞪眼,学兵只要有命令,想不通也会坚决执行,护卫大多临时招摹,没有这习惯,权当帮我整肃。”
“将俘虏按伤势轻重分成三队,常云飞,带人护卫医师给他们治疗。”
护卫队长在卓越严令下强行分开俘虏,一名医师跟随两个学兵,十几人背着药箱走过去,医者父母心,俘虏也是人,治疗合乎情理。
轻伤俘虏队起了骚乱,不少人挥着胳膊叫喊,高原和卓越都听不懂草原话,护卫队长低声翻译:“他们担心是毒药,以前翠华巫兵常拿草原人试验药性,死状惨不忍睹。”
“有这事?”
“高队长,别怪我多嘴,试练学兵抓住俘虏,不杀就卖给贵族做奴隶,比巫兵强不了多少,倒是佣兵还算客气,除了征调杂役马匹,对草原人并不过份虐待,或许是看在血脉情份上吧。”
护卫队长的话,让高垣更同情部落,三家精锐草原试炼,每年会有多少无辜丧命,学兵何尝不是扮演强盗的角色。
“有场富贵,你可愿享受?”俘虏拒绝接受治疗,医师们无奈退回来,高垣将目光看向护卫队长。
“公子,这——”护卫队长是王府铁卫,不回答高垣提问,等候卓越表态。
“以后高队长命令,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执行!”卓越故意抬高嗓音,让在场护卫都能听清楚:“商会雇佣你们,报酬待遇远比其它商队丰厚,大老板不出头,高队长就是她的代言人,送你一场富贵荣华,还不快点拜谢。”
护卫队长躬身施礼致谢:“多谢高队长,请您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解开布带,亮出伤口让医师当众上药,让俘虏看看,我清辉学兵会不会卑鄙到拿人做试验。”
这就是享受富贵需要承担的代价,太过简单了,护卫队长感激不尽,机灵地将命令扩大:“负伤的弟兄,全解开。”
医师给几十个护卫重新敷药包扎,一切都是当着俘虏的面进行,过后高垣让翻译喊话:“军中伤药珍贵,谁若不愿治疗,自行站到一旁,想死好办,我成全他,死后保证掩埋。”
有护卫做示范,绝大多数俘虏垂下头,出乎高垣预料,几名看似头目的汉子,低骂着带人走到旁边空地,足有二十多个,其中还有四五名重伤。
“让医师给其他人治疗,用最好的药,至于他们,呵呵,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选择就要承受代价。”
护卫重点警戒拒绝治疗的俘虏,医师先从重伤者开始诊治,受伤俘虏没有感激之色,但也无人再出口辱骂,十几名医师忙碌不休,其它护卫队军官陆续赶来,看看人到齐,卓越重提过高垣在商会的身份地位,站一旁请他训话,装出一副惟命是从的模样。
商会是几十家贵族联合组建,传言郡主和郡王都有股份,大老板代言人,卓越王子都要装作恭敬听命,护卫一个个站得笔直,巴结好亲卫队长,何愁在商会混不出人样。几个出自燕府的大队长目光更热切,自家主子走前就交代,得罪谁也别招惹高垣,商会由他一手促成,燕宁小姐是最大的股东,两人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八成会成为未来的姑爷,代言人名副其实大权在手。
护卫心思不难猜,高垣成就奇侠念想更坚定,如今不是自己人缘好威望高,是身后的缰绳太粗太长,站在人前总有狐假虎威的感觉。
“不瞒各位大哥,商会有我一股,借贷二十万,正愁怎么还账呢。”
高垣的开场白让大队长会心暗笑,果然不止是代言人,谁会借给一个孤儿学兵二十万银子,各家护卫觉得自家主子都有嫌疑,借给你就没指望还账,是在发愁赚了钱怎么花吧。
“商会要和翠华与落日做生意,必须通过大草原,我们不可能每次重兵护送,那样赚不到钱还得亏本,所以交好部落势在必行,各家股东意见一致,除非是自卫,不得主动伤害草原牧民。”
高垣站在商会角度娓娓而谈,护卫们来卖命就是为求财,影响财路的事决不能做,不长时间全明白过来,放掉俘虏释放善意,对商会有百利无一害,至于如何向官府交差,那是老板们的事情。
“商会图利,想与部落交好。学兵仗义,不会难为俘虏,屠杀放下武器的敌人,那是懦夫用残忍掩盖无能。”
高垣说几句就停顿一会,卓越和护卫很快察觉玄机,拒绝治疗的俘虏中,有人躲在人背后低声翻译,他是故意留出空当,想借俘虏的口将话传遍草原部落。
“联合起来攻击运输队,不能怪你们,车上装满器械,学兵奉命在草原与沙漠间筑城,做为与巫兵和佣兵对抗的要塞,无疑会占用宝贵的草地,会引来两国攻击报复,无论谁胜谁败,牧民都要遭殃,这场战争不是你们挑动起来,却要无辜承受苦难,对此我无话可说,只能表示遗憾。”
高垣弯下腰致以草原礼节,俘虏听过翻译,首领用土话叫骂,卓越低声转告,他在骂你假仁假义,是头披着羊皮的恶狼,比那些明目张胆欺凌牧民的人更坏。
“你真没翻译错?”
“高队长,他骂得更难听,卓公子怕你难堪,才简略叙说。”
燕府大队长插话,证明卓越没搞恶作剧,高垣看向那名俘虏首领,从靴筒抽出百炼短刀,在手中不断耍着刀花,俘虏再次起了骚动,这个学兵大头领终于恼羞成怒,要杀人立威了。
俘虏首领扯开破烂的皮袍,用土话拍着胸脯高声叫骂,高垣摆手阻止卓越翻译,笑着说道:“别翻译,肯定没好话,呵呵,他在说草原勇士不怕死,让我有种朝胸膛下手,看他会不会喊痛叫苦。”
“真要杀他立威?”卓越询问时略微摇头,示意不可莽撞行事,以免将善意说辞瞬间破坏。
“这把刀,是我师兄赠予,百炼钢刀,在清辉帝国也算是难得的良兵。”高垣右手收起刀花,左手拔出护卫队长腰间长刀。
“让你们见识下,清辉良兵的锋利。”
双刀对撞,长刀断裂,短刀连个缺口都没有,靠前的几名护卫难掩羡慕之色,这把短刀无愧称作百炼良兵,是杀敌防身的利器。
护卫和俘虏中不乏高手,高垣双刀随意一击,长刀应声而断,短刀再锋利到不了这地步,他的武力比言辞更犀利,这才是真正的威慑,连那名俘虏首领也不觉停止叫骂,草原人崇拜勇士,年纪轻轻有这等功夫,在大草原足以排上名号。
“我说得再好听,你们也不会相信,呵呵,但我还是要强调,学兵来草原迫不得已,我们不想要战争,但绝不会惧怕敌人,落日佣兵挑起战端,必将自尝恶果,学兵不会再和勇敢的牧民为敌。”
高垣等俘虏翻译完,将手中短刀放到地上,语气变得慷慨高昂。
“奔驰的战马需要精美的鞍辔,高飞的雄鹰有着坚硬的翅膀,草原的勇士,才配得上良兵利器,这把刀,我转送给你,下次交战,别让我再缴获。”
所赠非人,护卫为良兵惋惜,俘虏首领短暂惊愕后,眼中多出嘲笑,做好了死的准备,到头来却平白多把宝刀,天上的云彩,没有风不会飘动,狡猾的学兵,此举肯定暗藏阴谋。
“包扎好伤势,吃顿饱饭,护卫会送你们离开营地,出了营门,去草原自由展翅高飞,尊贵的教头,记得带上我的礼物。”
解下腰间长刀,高垣送给护卫队长:“这把刀得自燕宁小姐,奖励给你,只要对商会有功,不必担心没有重赏。”
高垣飘然离去,短刀依旧放在地上,常云飞拾起来,用土话与俘虏头领交谈:“我有个兄弟让你们抓住,你选几个人,先行离开营地回去,等我兄弟回营,其他人立即释放,不要任何赎金。”
俘虏首领半信半疑,选出几名亲信,随护卫出了营门,常云飞将短刀递给他,再无言语立刻回营,俘虏首领望眼营地,很快带人消失在远方。
第九十五章 战友情谊
放走俘虏,高垣登上瞭望台,学兵营地三足鼎立相距里许,有营门遥遥相对,指挥旗语能清楚辨认,免得传令兵来回奔跑,陷入敌人包围,三座大营没有主次之分,临战都是前线。
远处敌营隐约可见,帐篷一座接一座,一眼望不到头,不时有小队骑兵疾驰而来,在弓弩射程外绕营疾驰,敌人斥候艺高人胆大,在尽可能压缩学兵侦察范围。
高垣暗暗为李子辉担忧,虽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可昨晚偷营草原人死伤上千,会不会怒而杀人他没把握。
“白旗?!”
眼帘出现熟悉的黑影,是亲卫队的黑色战马,一二三四五,五人一个不少全跑回来,高垣心刚放下头却气晕。
“小子,这不能怪亲卫,信使打白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仇教练不知何时悄悄上来,看清是李子辉等人后,在一旁黑着脸解释,高垣厚着脸皮赔罪:“教练军务繁忙,小事忘记及时禀报。”
“您有郡主手令,在学兵军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让刀疤脸单骑去踹营,标下也不敢抗令不遵。”
赤裸裸的讽刺,高垣装作没听见,打蛇棍立马跟上:“踹营,我还真有这想法。”
“信不信老子先把你扔下去摔死!”仇教练气极反笑,脸上刀疤变成褐红色。
“哪敢劳教练大驾,您坐镇指挥,我带人去,不过得找机会,要等到打退敌人总攻。”
仇教练斜眼冷笑:“你要送死,自个去,别祸害亲卫,那全是标队精锐,不会给你这混蛋陪葬。”正骂着觉得不对劲,果然发现高垣正侧过脸偷笑,得意弟子一贯寡言少语不爱出风头,也就是在他跟前百无禁忌,仇教练爱恨交加还真不忍心出手教训。
“等等,先别说,让老子好好想想。”仇教练摆手制止住高垣,一个人望着远方敌营沉思,踹营,怎么忽然觉得可行呢。
“标长,队长,信送到,兄弟还活着,听说要交换战俘,草原人将他从旗杆上放下来,我检查过,伤得不轻,要及时治疗,才不会落下病根。”
李子辉爬上瞭望台,距离台顶半丈多就停下,大声报告完成任务,高垣打不着空自发狠:“让你将信射进去,谁让去敌营做信使,万一恼羞成怒,把你砍死不打紧,标队又得起流言,说老子借刀杀人,你是成心给我添堵吧。”
高垣真生气,自称起老子来,一报还一报,仇教练听得直笑,李子辉甘冒风险探视弟兄,违反了命令,我看你怎么处罚,趁机出口恶气:“上梁不正下梁歪,队长习惯性抗命,队员哪能学好。”
“我——”这还真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