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然一笑,兰御谡复将手上油又倾倒下去,之前义净昏迷,眼睛是闭着,只伤到了眼皮,这一次,义净以为甩出诱惑,正满心期待地眯着眼等着帝王救他出这个地牢,谁知一股灼烧的油如一条水线般准确地灌进了他的眼里,义净疼得嘶声惨叫,耐何四脚无法动弹,无法擦拭眼眶中的灼痛。他知道,这一只眼睛是铁定保不住了。
上方复传来兰御谡冷得毫无温度的声音,“别跟朕谈条件,朕想知道什么,大师心里有数!”
“老纳不敢,不敢!”义净惊恐地直呼。他欲睁开另一只眼,却发现那只眼被油水烧灼得皮开,莫说是睁开,就是眼皮微微一动,就疼得象无数的针扎向他的双眼一般,此时他也顾不得疼痛,唯恐稍一迟疑,那滚荡的油水会再次灌了下来,便疾声道,“老纳从沈二小姐的意念中读出,娘娘似乎去了一个异族的某个小镇,那里的人皆清一色的兰眸……”
义净闭着眼,详细地将那日所见一点一滴地说出,看到什么人,见到什么物,甚至听到什么,都说得一清二楚。
兰御谡凝神细听,反复追问,反复推敲后,突然眉峰一拧,唇角随之又浅浅翘起,缓缓之间,目光魅然,声如冰霜,“义净,你也算是个得道高僧,如此轻易地上了一个毛头丫头的当,尚不自知?”
义净微微一怔,舔舔有些发干的唇瓣,脱口而问,“皇上何出此言,方才贫僧所言句句属实!”
“愚蠢!”兰御谡低首冷冷俯视着义净,眼尾一撩,嗤之以鼻,“朕问你,既是异族小镇,那沈越山如何能与小商贩自由问价?难不成在千里之外的异族也被我西凌所同化?说一口西凌腔?还有宁常安,竟然连面巾也不戴在街上行走,路上行人竟能视若无睹?”宁常安的美貌百年也难出一个,若不戴面纱行至大街,必引起蜂涌堵塞。
何况他们二人好不容易避开兰御谡龙卫的追捕,又怎么会顶着一头银发与沈越山手牵手在街头闲逛?
显然,这们错漏百出的画面是临时拼凑而成!
义净闭上眼将脑中所记的一些细节片段重新想了一遍,老脸瞬时羞得激红,他这一生走遍半个天下,无论是仕绅贵族还是平头百姓,无不对他推崇有佳。向来只有他镇人,何曾被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小丫头唬得团团转,还被她破了一身的修为。
最后,身落得个如此下场!
可惜他全身上下无法动弹,眸光又探到帝王毫无掩饰的不屑时,只恨不得灵魂立即羽化飞升,找到沈千染将她碎尸万段。
正恼怒间,头上又传来帝王不耐的冰冷敲击之声,“就这些了?”
义净急急地喘了几声,压下胸臆中的愤恨,思忖片刻后道,神色凝重了许多,“贫僧还看到了沈家二小姐前世中死在了一个地窖之上!”
“细细说清楚!”兰御谡心头重重一跳,不知不觉矮下身。
义净感到一阵清晰的龙诞气息传来,心里闪过一阵清明,神色微微一变,不知不觉放轻放缓了声音,“地窖中似乎有四个人,一个是中年的妇人,瞧衣裳似乎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嬷嬷,穿一件体面的奴才的衣裳,一个就是沈二小姐,模样象是贫僧三年前所见的样子,好象还瘦一些,另一个是孩子,两三岁的模样,亦是兰眸。只是一闪而过,贫僧想多看一眼时,那沈二小姐似乎不愿多想,就跳过了……”
兰御谡步出死牢时,已是午时过后,抬首间,眼睛被刺痛一了一下,他微微地举起手挡了挡夏日的炎阳。
一旁侍候的赵公公忙上前为帝王撑起了护伞。
“微臣叩见皇上!”刑检司的众大臣齐齐下跪。
兰御谡正眼也不瞧身前跪了一地的刑检司大小官员,马上提足阔步离开。
众官员禁着一身的冷汗,忙起身匆匆俯首跟随着帝王的身影。
行至一处,兰御谡看到前方的铁笼里关押着几个死囚,蓦然想起什么,猛地回身,“高世忠,传朕口谕,免申柔佳死罪,暂行将申柔佳收永恩寺单独禁闭,待朕发落!没有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高世忠一惊,本能地倏然下跪,谨声道,“回皇上,此时午时已过,犯人申柔佳已押送刑场!”按西凌律法,斩刑时辰定为下午申时。
兰御谡眉峰重重一挑瞪了高世忠一眼,倏然转身冷冷对岐暗道,“速赴刑场,传朕口谕!”
“属下遵旨!”岐暗应声后,人已闪至十丈开外。
“高世忠!”帝王脚步不停地穿过花间小路,明黄的朝服外罩一身玄墨轻纱,袍螣九道凌云金龙,在阳光下闪着粼粼之光,刺得身后紧随的几个刑检司的侍郎连眼角也不敢瞄向帝王。
“微臣在!”高世忠疾步跟随,不便行跪礼,便双手作揖在帝王身后。
“单独收押罪僧义净,不得让任何人探视!”兰御谡走了几步,在转角处猛地回身,盯着高世忠,目光渐深,语声带着生杀,“高世忠,提着你的脑袋给朕把人看好,要是有什么闪失,朕唯你是问!”
“微臣惶恐!”高世忠被帝王眼中的凌历刺了一下,忙谨声道,“皇上放心,此事微臣亲自监督!”
兰御谡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吩咐马车绕到了瑞王府。
瑞王府的侍卫自然认得皇上,刚要禀报,兰御谡便挥手制止,提步走了进去。
帝王步履匆匆,刚走过正门,步上长廓,拐角处,一抹小身子撞了上来。
兰御谡站着纹丝不动,倒是那小身子被反冲力一撞,一屁股便着了地。
“哎哟……”幼稚地童音带着愤愤的哭腔,“哪个走路不带眼睛的,看姑奶奶不咬你!”
兰御谡尚未反应过来,地上的小身板已象只小野猫般地撞了上来,一口就咬住了兰物谡的衣袖。
身后紧紧追来几个丫环,一看是兰御谡,吓得齐齐跪下,纷纷嗑着响头,“奴婢给皇上请安!”兰御谡常来瑞王府,府里上下的丫环婆子对帝王并不陌生。
文绣“咦”地一声,抬首触进兰御谡的略带寒意的凤眸之中,微微瑟缩了一下后,知道眼前的人可不是她可以随便咬的人,虽算不上惧怕,倒是规规距距地福身,瓮声瓮气地嘀咕一声,“皇上万福,文绣给皇上请安了!”
兰御谡略略打量着这个梳着一对羊角辫的小毛孩,瞧长相也不算特漂亮,但一双水灵灵的大神睛看人时,倒是清澈如水。
之前他对这个上窜下跳的小女娃他亦有所闻,听说私自离家出走,曾被兰锦所救。
在皇宫夜宴时,他就见过兰锦对这小姑娘略有些不同寻常,想不到今日又见兰锦把她带进王府中,“你是文相孙女,怎么跑到瑞王府折腾?”兰御谡清透的嗓音低而不沉,甚至显得很悦耳,却无丝毫感情。
文绣虽是孩子,但对人有一种直觉,她认为兰御谡并不喜欢自已。
对于不喜欢自已的人,文绣认为也没必要那么尊敬,她白了他一眼,而后很得瑟地小拇指朝自已一弯,“这是我的地盘,由我作主!”
兰御谡也不当真,随手抚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瞧向一个小丫环,问道,“瑞王呢?”
“王爷昨夜……”小丫环缩了一下脖子,有些为难地瞧了瞧文绣,文绣马上朝她挥了挥小拳头,以示威胁。文绣站在兰御谡的身后,兰御谡自然瞧不到她的小动作。
他见丫环唯唯诺诺只当兰锦病得不轻,心中又急又怒,照着那丫环心口就狠狠一脚踹了过去,狠声,“昨夜怎么了?是不是嫌舌头不利索?”帝王口气冷峭至极,眸中透着戾气。
小丫环一惊,得罪了文绣最多过几天闹心的日子,要是冲撞了帝王,掉的可是脑袋。念头一闪间,已连滚带爬地起身磕首,声音中带着惊恐的哭音战战兢兢道,“皇上,昨夜王爷正睡着,文小姐拿了一盆的水泼了王爷一身,王爷他早上一起来就生病了。”要是让皇上知道王爷生病,肯定会怪她们照顾不周。这回是文绣半夜拿冷水泼,这就不能怪她们了。
“请了御医了?”果然,兰御谡的脸怒成了酱青,兰锦出生时因月子里没养好,掉入了冰河之中,虽然挨了过来,但身体不是很好。时下虽是初夏,但在夜里被人泼了冷水,这滋味也不是很好受。
“已经瞧了,这会王爷正在房里歇着!”小丫环眼尾轻轻扫了一下文绣,瞧到那小丫头一脸的愤愤,可当着兰御谡的面再敢也不敢造次。
“太医公公说养两日就好了!”文绣只是不满那小丫环把她给供出来,她倒不是很害怕兰御谡,自小瞧惯了自家那个二叔打骂自家的小丫环,还有一些不听话的小姨娘。
她有些灰心丧气蹲了下来,捡着方才撞倒时散开的小包袱,哀声叹气地叨念,“阿绣又不是故意想泼王爷叔叔,阿绣只是想泼那坏姐姐的……”
兰御谡没心情听一个孩子的絮絮叨叨,若是别人,早给他砍成八段,偏偏惹祸的是一个孩子,又能计较出什么!
兰御谡步进兰锦的房间里,一眼就瞧见一个少女坐在一个方桌上,一身浅杏锦缎宫装,肩披着一段白纱绸带,发上缀饰繁多的金钗玉饰,眉心处大红的桃花妆,眼角处金兰色的斜柳上勾,妆艳如妖姬,整张容颜似有千年修行的狐媚妖灵一般。
此时,她嘴角微微上挑,正用洁白的纱布正兑着药,兰御谡知道,兰锦自小喝药有一个习惯,喝不得一点点的药渣末,都要让人兑上十几次,然后添些蜂蜜才肯入腹,只是这些事情向来是洪齐在打理。
看护一个病人需要打扮成如此殊艳?他极端厌恶女子这般的狐媚样。
那少女见到一身帝王龙袍的兰御谡悄无声息的步进,吓得手中的小碗“噹”地一声脆响掉在桌面上,疾起站起跪下,“民女容蝶给皇上请安!”
兰御谡眼梢余光也不瞧向容蝶,挥袖一扬示意容蝶退下,直接走到兰锦的床榻边,坐下后,伸手就朝兰锦的额上抚去。
兰锦方才被瓷碗敲击的声音惊醒了半分,接着听到容蝶请安的声音,知道进来的是自已的父皇,昏昏沉沉间也不睁眼,感到一双微凉的手抚上自已的额际时,便轻声道,“父皇不用担心,儿臣养两日便好!”
“你的修为也不低,怎么会被一个丫头泼了冷水?”就是因为兰锦自小身弱,兰御谡费了不少心思让人调教,内功修习自小就开始。别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就是一流的刺客也未必能近身。
“小孩子,让她高兴就好!”兰锦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挑,那双因为生病变得有些黯淡的琉璃眸突然间漾出水一般的波澜,舒舒卷卷地象个漩窝一般,兰御谡一瞧,心中就明白了几分。
这几日,因为容蝶来他的瑞王府,小丫头瞧他们二人常在一起说事,不乐意了,硬是说自已的地盘有入侵者。先是小计谋,小陷害齐齐上阵,全部被容蝶一一轻巧化解。
小丫头毫不气馁,就开始明着赶人,可容蝶这性子几近百毒不侵,跟本不与她计较。
最后,小丫头开始找兰锦耍赖,发现兰锦不予理会后,便认定是王爷护着这个入侵者,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睡不着,半夜里就提着一壶水来泼人。
谁知道,那入侵者原来只是白天呆在王爷的寝房中,夜里不在王爷的房里睡觉,夜里太黑,她也没瞧清楚,泼错人了。
小丫头,第二日听说兰锦生了病,心生一丝愧疚。倒是一大早就来瞧他,还循规蹈矩给请了安。但一瞧到容蝶端了药进来,小丫头崩不住了,马上指着自已的额头,信誓旦旦说自已没错。
最后,朝着一旁的容蝶,甩着一对朝天的牛角辫,气咻咻地,“都是坏姐姐的错,坏姐姐昨晚明明在王爷房里呆到天都黑了,却不在王爷房里睡!你一定是知道我要来泼你了,故意不动声色地偷偷溜掉,让我泼错人!”
容蝶也不辩,只当她是透明人,自行在一边忙着兑着药。小丫头沉不住气,突然拨了腿跑,临走前气呼呼地说,“以后不来找你玩了,我去找赐儿弟弟了!”
兰御谡见兰锦似乎心神不安,嘴角若有若无的勾浅着一抹笑,忍不住开口提点,“锦儿,你也知道那是个孩子!你若不接受赵家那丫头,父皇也不会逼你,可这丫头太……”
兰锦吃了一惊,长长的眼睫垂下,敛去笑容,神情瞬间变得僵硬,“父皇你想到哪去?”兰锦避开兰御谡带着审视的眸光,微撑起身体欲起身。兰御谡忙起身给他后背上垫了一个靠枕。
“父皇,儿臣只是喜欢她天真浪漫,有时看到她,儿臣觉得心里很轻松。虽说带着她累了些,好在这丫头也有些分寸。”他是极喜欢文绣,但那离男女之情可止千万里。但赵十七,他是真心不愿意。何况,他也瞧出赵十七心也不在他身上,那日皇家夜宴,他瞧出,赵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