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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时,除了个别如宰相一直支持月倾邪的官员,其他的人都有死后逃生的后怕感。
月倾邪归了世子府,召来隐于暗处的暗卫,全力追查上官莺的踪迹。
当天晚上,他将她留下的锦囊细读,那一张绝美容颜在晕黄的烛光下透出如玉一般的冷漠质感。
血色宫变,弑父之仇、额娘之恨、爱人之殇,一宗宗残忍的事将他仅余的稚气褪去,迅速成熟,再不是昔日游戏人间的少年郎。
他伏案,如同抚着世上最宝贵的珍宝将有着她笔迹的字条贴在心口,声声呢喃,唤的都是她的名。
第二日,兽炉升香,淡淡的麝香弥漫室内,他于更鼓声中醒来,亲身洗漱,换上一袭黑色蟒袍,踏着微有薄雾的未明天色,驱策马儿往皇宫的方向赶去,到新的禁卫军正清理的先御书房的地段,交待其中的一个首领,必定要挖出阿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上朝时,群臣战战兢兢将事情禀告,呈上奏折,他一一当朝批复。
群臣连呼世子英明,他却眸色淡然,心口贴着的锦囊在发着热,可那为他写下锦囊妙计的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下朝,他去见额娘,老嬷嬷拦了他,告诉他皇后现在不想受到任何打扰。
他问及额娘情况,老嬷嬷架不住他的逼问,引他走小道,到达一处隐蔽的房前,便是不肯再走了。
一声声熟悉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疼痛和凄厉,分明是极痛才能发出。
他惊,老嬷嬷告诉他,皇后自那一晚回殿就将刑部所有的刑具搬了来,轮着法子折腾月任,逼他说出先皇下落。
老嬷嬷说这话时不敢看他,却苦涩道皇后心里苦,求他不要去打扰她。
他摇摇头,交待老嬷嬷一日一日将额娘的身体状况报告给他,要时刻注意她的身体情况,一有异常要立即告诉他。
老嬷嬷欣喜不已,热泪盈眶直呼世子千岁。
月倾邪闭了闭眼,回了自己的府邸,又是一夜未眠。
第三日晨光熹微时,他推开门,一直通体玉白的海东青飞来停在他的肩膀,腿上绑着他一块锦绣布帛。
他颤着手解开,那熟悉的字眼入眼时,那一双带着血丝的的眸子几乎要泛出泪来——平安,勿念。
短短不过四个字,却如冬日的暖阳,将他心底的阴霾驱散殆尽。
理了理衣冠,他令侍卫好好喂养冰皇,自己上朝去。
朝廷里,一心报效国家的几位忠臣见前一日上报的事很快得以解决,便抱着试探的心思将先皇还在位时一力压下的事禀告上去。
月倾邪性子果断坚毅,不拘泥于君臣之礼,令群臣大胆谏言,很快商量出可行的政策,那几个忠臣接到月倾邪亲笔写下的圣旨感激涕零,大呼世子监国乃是国之幸事百姓之福气。
月倾邪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在他们的感激声里,赐予他们相应的权利处理那些事务。并且在他们实行其事的时候派出数位武功高强的暗卫予以协助,他们更是感恩戴德,叩谢皇恩浩荡。
短短不过一月,朝廷气象焕然一新,文武百官施听号令而执行自己的事务,再无差错。
而月倾邪,俨然成为他们心目中的新皇。
这一夜,明月当空,夜深人未眠,一袭黑色蟒袍的月倾邪放下那批阅的奏折,走到敞开的窗前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拧眉苦涩低喃,“莺儿,你怎么还不回来?”
数日只以字条联系,她可知,他有多想念她?
……
那一日上官莺追月濯入地宫,斩杀护送他的禁卫无数,却因为体内未完全消化不属于她的内力而于出来时萎顿,再不见了月濯的身影。她累极,不得不盘膝而坐调息。
地宫直通树林,三条小道分往不知名的方向,林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瑟瑟的风声暗哑,闻着血腥味而来的兽类蠢蠢欲动。
可她,并不担心。
血煞剑高高悬在她的头顶形成一个天然的剑气屏障将她遮蔽在内,随即焰和冰皇也赶了来,兽类随即散去。
先前内力的严重消耗让她身体也受到重创,调息进行了整整一夜才觉得身体舒适了些,她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想起宫里的月倾邪,撕下里衣的一块,用特殊的果汁写下四个字——平安,勿念!
放飞冰皇,她取出发簪上曾有着月濯气息的一颗明珠,焰快速前去,她收剑找到一方湖泊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冰凉的水透骨的森冷,她身上的血液却诡异般的沸腾起来,一股强横的气流自头顶升起,快而迅猛的窜向四肢百骸,她痛苦的咬住牙根,可那股子疼痛却越发爆裂,身上的内力四处窜,她不得不迅速调息,将体内内力缓缓引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湖泊里站起来时体内内力几乎是成倍的翻涨,而与此同时记忆却混乱不堪,有黑衣人跪于她身前唤她为世子妃。她抱着头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他们是月倾邪身边的暗卫。
“我的记忆会混乱一段时间在这期间里我随时都可能忘了自己是谁你们牢记住一旦我因为你们的靠近而对你们下手你们要赶紧离开每日必须向世子报平安时刻记录下我所在的地点!”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将袖子里的哨子丢给暗卫,在记忆再度混乱之前她强撑着告诉他们唤冰皇的方式,并嘱咐一声,“绝对不要靠近我五百步以内。”
说完,眼睛一闭,晕厥过去。
暗卫们想去看她,却还没动,只见她双眸霍然张开,一双森冷的寒眸透着无尽的冷意,暗卫们心知不妙,撒腿就跑。
“算你们跑得快!”
她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却有些怪异的皱眉,“对了,我要去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冰皇飞奔而来,她脑子里有零星的记忆一闪,火红的光芒里,有一道身影清晰可现,心里有声音叫嚣着要杀了他!
他定是她的仇人!
心中如此定义,她随着冰皇快速前行,脚不沾地而衣袂翩飞,速度奇快无比。
于一条羊肠小道,她堵住了月濯,还有一帮人。
“我要杀他,闲杂人等现在让开还来得及!”清冷的喝声从喉头出,她长剑直指向月濯。
“是你!”拓跋玄玉霍然站起身来,只是一眼他便是认出她,眼眸中顿时燃起怒火,“你还敢出现?!”
就为了她,对他宽厚的皇兄数次斥他,在她成婚时未能杀了她,简直就是他平生最大恨事!
“她就是我说的那一支炎骑的首领,武功奇高。”月濯忍住心底的惊骇说道。
“你要找死,我奉陪!”记忆一片空白可不代表上官莺看不出拓跋玄玉对她的杀意,她主观的判断他是她的敌人,那么正好就一起收拾了!
清喝一声,她再不客气,袖中长剑震出,疾速朝月濯攻去!
她能从他的气息判断出他不是高手,那么就先杀了他!
“哼,岂能让你如愿!”拓跋玄玉挡在月濯身前,以天蚕丝化解此次攻击,上官莺眸中燃起怒火,身形飞速变幻,长剑挑、刺、戳,毫不客气的往拓跋玄玉身边源源不断扑来的侍卫身上击去,血色飞舞里她洁白里衣纤尘不染,可那一双灼红的眸子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杀意,逼得侍卫们连连后退。
------题外话------
回来洗洗就差不多是九点,电脑出了问题杀毒用了一个多小时,好久没写了用码字精灵都弄不好,直折腾到十点半,到现在才三千字,实在是抱歉,明天一定早起,~(》_
荣辱与共生死不离 彪悍本能
拓跋玄玉眼看侍卫们支撑不住,立即让身边随从护送月濯离开,拿出琴来弹奏。
乐声起,音携波澜之壮阔滚滚而来,勾画战场厮杀之幻境,兵戈相击声、战鼓擂响声、号角吹起声,声声如雷,让人如同陷入那远古的战场与人厮杀,身边的草木都化作敌人,红了眼的祭出招式厮杀。
拓跋玄玉洁白的额头渗出汗来,这天魔音他才练习不过一年,指法虽已熟悉可那需要一心一意灌注强大的内力。他才奏了前半段胸臆里便有血气不断翻滚,这要是弹到后边还不能制伏她,他定会惨遭琴音反噬分筋错骨!
“喝!”
上官莺一声高喝,血煞剑扬起下劈于虚空,破那乐音铸就的屏障,凌空直奔拓跋玄玉而来!
不好!
拓跋玄玉心惊,指法快速施展,一波波强横的乐音化作宛若实质性的兵器朝着上官莺击去!
上官莺手上长剑飞速旋转,将那攻击的招式一一挡住,糅合了三种剑法的剑招狂猛施展而出,直砸向他手上的琴。
轰!
拓跋玄玉重重栽倒在地,手上丝弦断尽。
她这一招不仅化了他所有的攻击还毁了他的琴,气血上涌,一口鲜血从喉头喷出。
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他心中惊骇不已,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受天魔音的干扰?
要知道这天魔音对待那些杀孽重的人来说是可以造就致命的幻境,能将人心底潜意识里最强大的敌人想起,然后让其与这虚幻的对手过招不死不休!她明明就造就了那么多杀孽,怎么能丝毫不受影响?
“说……”
上官莺手上的剑指向月濯的咽喉,正要逼问,脑子里却空空如也,根本想不起来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
“我为什么要杀你?”
想着,便问了出来。
拓跋玄玉简直快吐血来,明明是她追上来二话不说就要杀人,现在却是她冷冰冰的问他,她为什么要杀他?
她这是在耍着人玩吗?
“说!”在他发愣间,她长剑再近一寸,冰冷的剑锋割破她薄薄的脖颈皮肤划出一道血痕来,“再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难道她失去记忆?
拓跋玄玉很快想到这个可能,决定赌一把,高呼一声,“师妹,你恢复正常了吗?我是你大师兄啊!”
“大师兄?”上官莺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记忆里似乎真的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转身指着陷入天魔音所造就的幻境里的侍卫,“他们又是谁?”
拓跋玄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却装出一副哀戚的模样,“小师妹,你忘了么他们方才调戏你,我武功不敌他们只能在这里操琴音牵制住他们。”说道这里,他抹了抹眼角,“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走火入魔,连大师兄我都忘记了。”
“大师兄,对不起了。”上官莺收剑弯腰扶起他,“那大师兄,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拓跋玄玉将计就计,“师傅派我们下山来一为你的亲事,二为刺杀弑君的乱臣扶持明君。”
“是吗?”上官莺一点都不怀疑。
“千真万确。”拓跋玄玉赌咒发誓一番,又作哀戚状,“只是你如今出了这样的状况,我该如何向师傅他老人家交待?”
“大师兄,没什么影响的。”上官莺一脸坦然,手搭上他的肩膀,“依我来看,我现在的功夫远胜于你,这一路我来保护你好了。至于任务完不完成,我想师傅应该不会苛责于我们的。”
拓跋玄玉在她的手搭上他的肩时下意识要挥开,但还是忍了下来,“小师妹,师傅严厉,你忘记了吗?”
“我记得师傅对我挺好的呀。”上官莺眨眨眼,脑海里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来,纵使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分明感觉到师傅给她的感觉是温文儒雅,可亲可敬的。
这代表她的脑子里还有着残余的记忆!
拓跋玄玉心生警惕,故作失落道,“是啊,师傅最疼你了。”
“大师兄你也别沮丧了。”上官莺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膀,“走,难得下山,我们好好放松放松。”
拓跋玄玉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小师妹,大师兄现在照顾不了你,我们往北方寻你未婚夫去可好?”
“未婚夫?”上官莺皱眉,“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拓跋玄玉暗喜,正色道,“这是你爹给你指腹为婚的婚事,你自然没有见过他。”
“大师兄!”上官莺一脸正色,手重重的按向他的肩膀。
“嗯?”拓跋玄玉一低头,看她。
“其实你长得不错,我们又是师兄妹将就一下得了。”在此刻上官莺的脑子里,知根知底的人其实比较好。
拓跋玄玉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话语来反驳,“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问。
他能告诉她他是他皇兄喜爱的女人吗?
不能!
上官莺锲而不舍,“大师兄你嫌弃我?”
“不敢!”他其实想杀了她,但是现在打不过。
“是我长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