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饭厅到此地,或许那‘偷儿’也不过是因为要引出这件事而做的手脚,那这丫鬟——他眼角的余光瞥向跪在地上一脸惊慌的芳儿,眸中森寒一片,早想到这秦氏把大丫鬟给女儿没安好心,却是不知道会安排这一出,若是早知如此,他定不留这丫鬟性命!
“莺莺,你怎么说?”
不过女儿既然让他来这,定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姑且听听她的话。
秦氏眸子闪过一抹惊愕之色,却很快被喜悦之色替代,看来上官鸿也是知道此事的严重,才聪明地选择了缄默。
微垂下眸子,她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倒要看看,事已至此这丫头要怎么狡辩脱罪!
“爹!”上官莺眼中落下泪来,却悄悄向上官鸿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低泣道,“那的确是男子的画像,可……可……”
“莺莺,你好生糊涂!”上官鸿心里更是明了,作怒状拂袖。
“老爷莫要生气。”秦氏做起好人来,“莺姐儿年少无知又嫡母早逝无人管束于她,才致使于被人蒙骗才犯下这等大错,日后妾身定当好生教导她,再不让她重蹈覆辙。”
“你这不争气的丫头!”上官鸿手指怒指向上官莺的鼻子,厉声喝骂,“我上官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从小到大只要是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你身体不好,我求名医收你为徒,你学无所成我不说你,可……可你……”
他似气极,说到此,指着她鼻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可你……可你看看,你做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爹……”上官莺大叫一声,挣脱连婆婆的怀抱,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却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爬过去抱住上官鸿的腿,哭喊道,“女儿真没做那等事,真的没有!爹,你要相信女儿啊爹!”
“哼!”上官鸿怒哼一声,别过头去。
“老爷,偷儿抓住了,他武功不弱,却嚷着说是大小姐的男人,这当如何是好?”管家匆匆忙忙跑进来,气喘吁吁道。
上官鸿身体狠狠一震,脸上各种复杂之色一一闪过,一张脸顿时宛若被打翻的调色盘,什么样的情绪都有,最后终化作风雨欲来的可怕,一双眸,更显阴森,嗜血的杀气从周身升起。唇,紧抿成一条笔直的线,袍袖下的手,死死地握紧,成拳,手臂,紧紧绷直。
上官莺像是被吓着一般,整个人都傻了。
秦氏脸上却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却,默不作声。
“带进来!”
沉默只是一瞬,上官鸿几乎是暴怒地大吼。
而上官莺终于像是回神一般,哭着大喊,“爹,女儿没有,是别人冤枉女儿!”
“你若是没做,怎会有人找上门来?!”上官鸿一脚踹开上官莺,愤怒地瞪她一眼,抬起头再不看她。
“爹,你要相信女儿啊!女儿是被冤枉的!”上官莺哭喊着朝上官鸿爬上去,秦氏蹲下身来,怜悯的看着她,“莺姐儿,你若是真爱那男子,大可以明着跟老爷说,让老爷成全你们良配;可你看看,你要私下与人授受,现在闹得人尽皆知的……”
“我说过,我没有!”上官莺嘶吼出声,哭红的眼眸倔强的瞪着秦氏,哽咽道,“好,你们不信我是吗?那等那男子过来,你让他和我当面对质!”
说人,人到。
一群家丁押着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子前来,那男子一看到上官莺便是激动地大喊,“莺莺,是你让我过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你,你休得胡言!”上官莺转头,眼睛红红,说不出的委屈。
“莺莺!”那男子像是极其惊愕一般怔住,随即苦笑出声,“我早知,我一介布衣配不上你,可……可你怎能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上官莺朝着他大吼出声,颤抖的手指着他,凄声厉喝,“你说,你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来陷害我?!你说!”
“莺莺,你……好。”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痛楚的闭上眼睛,沉声道,“是,我和莺莺素不相识,今日是受他人指使来陷害她,所有的罪过都在我,我一人承担!”
“老爷,切不可冤枉了好人。”秦氏起身,向上官鸿谏言道。
“此事交由你处理!”上官鸿似对上官莺失望透顶一般,完全地对她置之不理了。
秦氏点头,对着那家丁道,“搜身!”
“我说我是受人指使的,跟莺莺毫无干系!”男子似是急了,不停地挣扎着,眼见着一个家丁从他身上搜出一封信笺,他不顾一切去抢夺,可受了伤的他又哪里抢得过身强体壮的家丁,那一纸信笺最后还是落到了家丁的手里,呈到了秦氏的手上。
“还给我,那是家妹抄写着玩的,不是莺莺写给我的,都是家妹抄写着玩的!”
被家丁把脸按在地上,男子还是高喊着。
这一番话,听着有情有义,不知情的人定以为这是一出‘千金女私会情郎被抓,情郎为千金女名声甘承担一切’的一出苦情戏。
瞧瞧,男子长得俊俏,还这般有情有义,唱戏一样,角儿选得真不错。
不过,未免也做得太刻意了些,他若真愿一力承担又岂会口口声声唤她的名?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不成?
上官莺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本来她还只是想让秦氏名声扫地,却是不想这秦氏咄咄逼人,竟狠毒至此!
按在地上的双掌紧紧,手臂因过度紧绷,阵阵发颤。
仰头,脸上却是泪水遍布,哭喊,“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爹,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秦氏接过信笺,却不急着打开,转身问芳儿,“说,今天你有看见大小姐写信吗?”
“有。”芳儿肯定的回答,“不止是我,就连喜儿还有连婆婆,以及那巧儿也看见了。大小姐今儿早上写了新信,交由巧儿说要送给老爷,奴婢也以为是送给老爷的,却是不想大小姐竟是……”
说罢,怯怯的朝上官莺看一眼,欲言又止。
“芳儿,你……”上官莺颤抖的手指向芳儿,忽地绝望笑出声,如血般赤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秦氏,“二娘,你狠,你真的好狠!我敬你为母亲,以真心待你,却不想你狼子野心,竟指使这丫鬟陷害于我,毁我声名!”
秦氏扯着帕子,委屈的低泣出声,“莺姐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这般的事,又岂能怪罪于丫鬟?”
说罢含泪的双眸望向一脸冷漠的上官鸿,委屈道,“将军明鉴,莺姐儿嫡母早逝,又刚从外边儿回来,妾身将大丫鬟送给莺姐儿是想她们多照顾莺姐儿些,等改日莺姐儿自己选好了合心意的丫鬟再把她们领回来。将府谁人不知莺姐儿性子执拗,最不喜人插手她的事,但她终归是将府大小姐,又是嫡长女,若不让丫鬟伺候着,凡事都让她亲力亲为,外边的人该怎样说将府治家不严,该怎样说妾身苛待嫡女,到时妾身又怎能在外边人面前抬头做人?却不想,妾身一番好意竟成为莺姐儿反口害人的把柄,老爷,妾身真的好冤哪!”
一番话说完,眼中竟是挤出了泪,用帕子轻轻的拭去,那模样,真真委屈至极。
“二娘,你口口声声为我好,那……”她手指向芳儿,“我做事谨慎,凡画卷必定是亲自用绳子捆扎,刚才那绳子呢?芳儿甚少近身伺候我,平日见我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为何今日独独还敢自动请缨做事?”
“芳儿这丫鬟善良,为你分忧,你怎能这般诬陷于她?”秦氏一脸震惊,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一般。
“你说我诬陷于她,好,我给你证据!”上官莺一把擦去脸上的泪,赤红的眼眸看向上官鸿,“爹,二娘手上的画卷的确是是男子的画像,可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是爹爹您!”
“你撒谎!”秦氏一惊,斥出声。
“二娘,你都没有打开画卷,又怎知我是在撒谎?”上官莺冷冷一笑,“莫不是这画像你看过,且动了手脚?”
秦氏眸中闪过一缕惊慌,却是镇定向上官鸿道,“老爷,哪有女儿家画爹爹的画像,这莺姐儿定是在撒谎。待打开画像,一切便是明了了。”
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这画像是她早令人掉包过的,和那充当‘情夫’的男子是一模一样的。
“好,打开!”上官鸿准了。
秦氏眼角闪过一抹喜悦,布局到此,再加上手上的信笺,她定让这死丫头永不能翻身!
“那你便看清楚了,这画上之人和老爷有几分相像!”
手一松,画卷顿时被扯开。
像?
几分像?
十分的像!
不但像,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
画卷上,黄色沙漠中,男子一身银色甲胄,手持长戟坐于高头大马上,黑发狂肆于风中扬起,一双厉眸,杀气四溢,明明是画在纸上的人,却让人只一眼便生了错觉,这杀气腾腾的将军下一瞬就要驾马冲出纸页束缚,于浩瀚疆场与敌分出高低!
秦氏那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那画像,几乎要惊叫出声。
手一滑,画像无声掉落在地。
是她指使芳儿做这件事的,她自然知道那画卷中的男子是谁,还布置下那么多的后手,就是要上官莺再抬不起头做人。
可……可现在谁能告诉她,这幅画上的男子为何会变成上官鸿?
陷害我,开心吗?高兴吗?
上官莺眼角的余光瞥向跪着的芳儿,眼角眉梢皆是胜利的笑意。
二奶奶的一瞬间神色变化,大小姐的神色……这?
芳儿大惊,将画像捡起,在看见那坐于马上的银甲将军时,一声惊叫,见鬼一般将画像甩了出去。
“看清楚了吗?谁敢说,那不是我爹?!”
于万簌俱静里,上官莺热泪从眼中夺眶而出,嘶声大喊,“爹待我好,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知道!我恨自己生了这副孱弱的身体,恨自己不能年年相伴爹爹生辰,我想念爹,担心爹,我画一幅爹在沙场的英姿作为念想,难道也有错?!你们告诉我,我画爹的画像,也是有错?!”
“莺莺!”上官鸿眼圈顿时湿润,虽知她是为今日这一场局做戏,可听着那句句发自肺腑的话,听着她痛楚的哭声,他一颗心也是控制不住的发疼,发紧,蹲下身,刚开口,那声音已经是哽咽。
“爹!”上官莺扑到上官鸿怀里,失声痛哭。
“莺莺,是爹错怪你,是爹错了。”上官鸿心疼的将上官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上官莺抽抽噎噎地,伤心至极。
上官鸿冷眸瞪向芳儿,芳儿被那样森冷的眸子一瞪,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颤,匍匐在地,哭着大喊,“饶命,老爷饶命啊!”
“这大胆丫鬟竟敢陷害主子,来人,拖出去严刑拷打出只指使之人名姓,若问不出,杖毙!”上官鸿冷厉的声音宛若利剑断玉,森冷的杀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都是下降到了最冷度数。
杖毙!
秦氏身体一颤,那芳儿几乎被吓傻,回过神后对着上官莺猛磕头,“大小姐饶命,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大小姐饶命啊!”
见上官莺不理她,她转向秦氏,却还没等她开口,便听到秦氏道,“老爷,这婢子吃里扒外,其心可诛!不过她毕竟是跟随妾身多年的丫鬟,妾身恳请老爷给她留个全尸,妾身也好向她的家人交代。”
家人!
不可置信、惊恐、绝望,心头燃起的求生之火,一寸寸熄灭了下去。
手,颓然滑落,顿时失声。
不再哭不再闹,就那么傻傻的任由家丁拉了下去,却是在出门时突地回过头来,一双赤红的眸子死死锁定秦氏,充斥无尽的恨意还有警告,嘴,无声地张了张,像是濒死的鱼留在世间的最后气息。
后,被家丁粗暴地扯离。
从上官鸿怀里抬起头望向门口的上官莺不想知道秦氏有没有看懂芳儿的口型,她,却是看懂了。
那句话是:若你敢动我的家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爹,还有,二娘手上的信笺。”
她,哽咽着提醒上官鸿。
既然她没有私藏别的男子的画像,那这从男子身上搜出的信笺又作何解释?
而这男子,在这一个局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秦氏心里一阵恐慌,握住信笺的手无声的在抖,冷汗密密麻麻从掌心渗出。
稳操胜券的局走到这样的地步她已经心乱如麻,她本可以拿出信笺给上官莺最后一击的,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样的自信。她开始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局,一个自己设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