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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猫……”上官莺颤抖的手指指向死猫,还有那圆滚滚的饺子。
连婆婆顿时明白了,再看向管家时一双眸子已经是寒意遍布,“管家,你说昨夜厨房里的人都拉肚子,没一个能爬的起来。你儿媳妇下厨给大小姐做点心,一做就是有毒的,现在你还说她死了,你说,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奴才冤枉啊!”管家本就心虚,被这一喝,掩饰性的嚎啕一声,哭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让他把所有的奴才都召集在这里。’上官莺秘密传话入连婆婆的耳朵里,连婆婆也是想到了,“你去把所有的奴才都召集到这里,快去!”
“是。”管家爬起来,立即去了。
“明少爷,一大早的你也受惊了,不若先回去喝杯茶压压惊。”
不是询问,而是直述,也是要求。
上官明刚要拒绝,可一看见连婆婆那一双宛若淬了毒的眸子,话哽在喉头,忙低下头去。
“这凶手找到了定得严惩不可。”说一句掩饰性的话,他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却没有真的离开,而是缩在门口的一支及人高的青瓷花瓶后,屏气凝神看着室内的一切。
‘待会儿你配合着我的话作口型,我亲自来审问。’上官莺眯着眸子望着上官明躲藏的方向,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冷了。
连婆婆没有问为什么,低下头来,点点头,答应了。
小半刻钟的功夫,府里的婆子、丫鬟、杂役、厨娘、伙夫等就来了一大堆,刚才还显得极为空旷的大厅,这会儿已经是稍嫌拥挤。
“拜见大小姐。”所有仆人异口同声。
“都起来好了。”那声音微颤,带了些惧意。
上官莺说完就把脸埋进连婆婆的怀里,好像怕这场面似的。
‘连婆婆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大小姐叫你们起来,一个二个的都像木头桩子的是想造反吗?”
一个二个的仆人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垂手而立。
“你去取个纱笼来。”连婆婆对边儿站着的方晚道。
方晚闻言走出去,小半刻的功夫便是取了来,连婆婆将之给上官莺戴上,冷厉的眸光朝下方的群仆一扫,上官莺模仿连婆婆的声音开口道,“今日送点心的上前一步!”
有丫鬟,颇有姿色,上前一步。
“你转过身去。”上官莺命令道,丫鬟依言转身。
“你在送点心的途中可有遇到什么人?”上官莺问道。
丫鬟摇头,“奴婢一路拎着食盒过来,并未看见什么人。”
“你撒谎!”上官莺的声音变调的尖锐而冷厉,“没看见什么人,你身上的那几点油渍从何而来?别说是什么早点的时候弄上去的,这个时辰还不到你们用早点的时间!”
“奴婢是不小心打翻了篮子,才……才弄上去的。”丫鬟强持镇定,解释道。
“还敢狡辩!来人,把这不老实的丫鬟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上官莺喝道。
“奴婢冤枉啊!”丫鬟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哭道,“不过是几点油渍,奴婢并未犯错,为何要受到这等残酷惩罚?”
五十大板,那会要人命的啊!
上官莺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好,那我问你,就几点油渍,但那怎么会在你后腰上,你即使是摔跤,也弄不上去吧!说没看见人,你骗谁呢?”
侍卫这时候已经过来,还没碰到丫鬟的手,丫鬟便是‘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奴婢招,在送的途中的确是有见到人,那人是管家的儿子,他……他轻薄奴婢。”
“方强,上前来!”上官莺准确的喝出管家儿子的名字,方强应一声,也是屈膝跪下。
“你在轻薄她的时候,可有在食盒里动手脚?”
“奴才不敢。”方强生得倒也不错,眉清目秀的模样,只是一双贼兮兮的眸子为他整个人平添几分猥琐,让人生不起好感。
“伸出你的手来!”上官莺冷喝一声,连婆婆走下去,将一瓶白色的液体倒在他的手上,然后他的左手竟诡异出现点点蓝色。她转身走几步到死猫跟前,袖中短匕抖出将死猫身上的毛刮了干净,再将那白色的液体滴在死猫的身上,那尸体立即是泛出蓝色。
连婆婆转身,上官莺道,“大小姐,这毒是血汗草碾磨成的粉,配上信草的液体会变蓝,下毒之人就是方强。”
上官莺身体瑟瑟发抖,纱笼下的面孔却是冷漠至极,模仿连婆婆的声音又道,“来人,把这歹毒的东西拖出去送到京兆府尹府,倒是要看看是受谁指使敢害大小姐!”
“大小姐饶命啊!”方强一听到要送他去京兆府尹府,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求饶。
上官莺不应他,侍卫过去,将挣扎的方强打晕了拖走。
“还有这不老实的丫鬟!”上官莺道,连婆婆手指向那跪着的丫鬟。
“管家迟些叫人牙子来,把她卖出去。”上官莺冷声道,撒谎的人,将府不留。
“大小姐,饶命啊!”丫鬟哭着求饶,她后悔了,不该隐瞒真相的。
“我说……”
她想亡羊补牢上官莺却不给她机会,“来人,把她拖出去!”
外边守着的侍卫上前来,封了丫鬟的嘴巴,把她拖下去了。
“好了,真凶既然揪出来了,就这么散了吧!”连婆婆看一眼神色各异的诸人,冷笑一声,示意大家散去,管家转身欲走,上官莺叫住管家,模仿连婆婆的声音道,“管家,你留下。”
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管家转过身来,问连婆婆,“连婆婆,可有事要吩咐?”
却还没等连婆婆回答,就有侍卫在外边高声的道,“管家,不好了,外边儿那些侍卫的爹娘,还有三姨娘院子里那些丫鬟的爹娘也是来了!”
管家身形一歪,儿子才刚出事,他现在哪里打得起精神来应付这些人?
正欲找借口请辞,连婆婆却抢先一步开口道,“算了,管家你先把外边儿的事处理了再说。大小姐今儿受了不小的惊吓,老身先抱大小姐回院子里了。”
“是。”管家道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
连婆婆不再多说,弯腰抱起上官莺,往外走去。
路过那花瓶边时,连婆婆朝上官明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步离开。
上官莺倒是懒得看上官明,不过是一个早上的接触,她对这位欺软怕硬、墙头草一般的堂哥已经是彻底失去信心。她最关注的还是外边的事儿,这闹声极大,以她良好的耳力完全可以将那骂骂咧咧的话尽收耳朵里,唇角弯出一抹笑弧,圆圆办事的效率真是不错。
管家眼睁睁看着主仆二人离开,狠狠一跺脚,往外边跑出去了。
与此同时,六姨娘的院子里,六姨娘为上官明斟一杯酒,笑盈盈的道,“你说的,当真?”
“自是当真。”上官明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你是没看见她那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简直就是丢尽了上官家的脸!”
“那……后面找出下毒的人了吗?”六姨娘试探地问道。
上官明嗤笑一声,“那管家真是个自私的东西,自己下毒了让他儿子给背黑锅,现在好了他儿子被送去京兆府尹府去了。”
“真的?”六姨娘心里稍定,又问,“是上官莺审案?”
“怎么可能是那个废物!”上官明不屑的道,“是她身边一个婆子,眼利得很。”
说到这里,他想起她临走时发现自己偷窥时的眼神,一下又是狠狠打了个哆嗦,掩饰性的喝一杯酒,压惊。
“那是连婆婆。”六姨娘一笑,执起酒杯站起身来,柔若无骨的身子贴近了上官明的胸膛,微扬起下巴,呵气如兰,“你想不想更早些取代那个废物继承将府的一切?”
上官明受宠若惊的看着怀里的美人儿,一时间心慌意乱,竟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
“你不想,我却想和你一起早些过好日子啊!”六姨娘的手悄然下抚,一双眸子宛若秋水漾起,配上那嫣红的玉颊,极其诱人。
上官明只感觉身体一片火辣,喉头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六姨娘……我……”
“还叫我姨娘作甚,叫我红儿。”六姨娘单指点住他的唇,在他讶然的目光下扯掉自己的腰带,当那鸳鸯戏水的肚兜和那白皙的肩胛映入他眼帘的时候,她凑唇朝着他的喉结吻了上去。
一刹那的心跳失序——上官明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身体僵硬得不像自己的,忘记如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怀里尤物般的女子在动作着。
“傻子呵。”六姨娘低低一笑,腿一勾那椅子,使巧劲儿让他和她一起跌在地上,在他差点尖叫的时候吻住他的唇,扯开了上身最后一丝遮蔽。
身体,滚烫。
上官明意乱情迷,他正是双十年华的男儿,哪里能经如此的撩拨?有些笨拙的回应着,粗糙的手胡乱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一阵阵喘息声里,二人已经是‘坦呈以对’。
“不……不行……”
上官明混沌中勉强拉回一丝神智,想起来身下的女人是叔叔的姨娘,若是他们行了这苟且之事,那他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叔叔?
“来嘛……”六姨娘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手指尖端深掐入他的背脊,还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听到那一声长长的呼吸声,她的笑容越发勾魂。
极致的痛和欢愉让上官明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拉断,身体一沉,展开最原始的男女动作。
六姨娘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本能的想要逃避,可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却不得咬紧牙关,明明是疼痛却要迎上去。
殷红的鲜血沿着她嫩白的大腿流下,身体渐渐有欢愉爆炸开来,她控制不住的娇吟出声,眼角却有泪流下,心一点点的碎裂成飞灰。
哪个少女不曾怀春?哪个少女不曾有英雄情结?
在得知自己要嫁入上官鸿时,她高兴地好几天睡着都是笑醒的,心里也做好了尽自己力量维护他的准备,爹爹那一番谆谆教诲她一个字儿都没听见。
上官鸿——那是她少女时期最美的梦,那一年的城门口,鲜衣怒马的将军勒马,于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从马蹄下救起。
一刹那的失神,让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神祗。
在见到他之前,她听过了太多关于他的功勋,还有关于他长相的各种几乎是魔化一般的传言,心里也想过很多种他的样子,却没想到真正的他竟是这般俊美无俦,又……又是那般的温柔。
那一年,她十岁。
然后……
她紧紧闭上眼睛,从今日起她将彻底把他从心里拔除。
彻底、拔除!
室内,春情弥漫,颠鸾倒凤进行时。
……
“外边儿怎么样了?”
迎春院,上官莺倚在床上看书,见巧儿回来搁下书卷问道。
巧儿回道,“和少主预想的一样,当管家言之凿凿诬陷是你将那些人处置了后,‘那些人’恰巧出现,他们和其爹娘回家后,这件事算是短暂的平息下来了。”
上官莺点点头,“巧儿,那些在院子里监视的人可有动静?”
“没什么大的动静。”巧儿摇头。
“那这样。”上官莺吩咐道,“你让人去收集那些碎裂的瓷器片和鹅毛,越多越好。”
“是。”巧儿领令。
“下去吧!”上官莺朝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巧儿依言离开,上官莺唤一声,“连婆婆。”
“奴才在。”连婆婆上前一步,于她的下方垂首而立。
上官莺道,“你去搜集一些毒药来,等到巧儿收集的东西都到了之后你安排人手把它们全部插在府里的各个墙头上、瓦缝之中,每个瓷器的尖端都要涂上毒药。”
“是。”连婆婆明白,少主这是要对付那些监视的人了。
“这事就麻烦你了。”上官莺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笑意,挥手道,“把方离合方涛兄弟叫进来,你先去办事儿吧!”
“是。”连婆婆应一声,下去了。
一会儿,方离、方涛兄弟便是来了。
“拜见大小姐。”兄弟二人单膝跪下,行礼。
“起来。”上官莺手往上轻轻一托,示意他们起身。
“谢过大小姐。”二人只感觉膝下一股巧劲儿托起自己,互看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异,却也不敢耽误,站起身来。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你们做一件事。”上官莺严肃道,“就在这几日我爹就要回来,我不希望府里的事影响他的心情。你们轮流监视六姨娘院子里的动静,这几日内哪怕只有风吹草动也要记下来禀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