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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迎儿转身,跟在六姨娘身后,碎步前行。
四姨娘的院子里,还未进门就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丫鬟、婆子、侍卫都争先恐后的往院子外边跑,唯恐里面的灾难波及自身。
“姨娘,这里不安全,要不要先回去?”迎儿见六姨娘脚步微顿,上前一步小声问道。
“不用。”六姨娘笑笑,“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说罢,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门,一个碗瞬间迎着她的额头砸来。
“姨娘小心。”迎儿尖叫一声,身子扑上去,那碗狠狠地砸在她的后脑勺上,顿时就有艳红的鲜血流下,滴滴答答的将她肩胛的粉色衣裳染红。
“迎儿,你没事吧?”六姨娘拉迎儿到一边,就要去看她的伤势。
“没事的。”迎儿面色惨白,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手捂着那鲜血直流的脑勺,咬紧了双唇。
六姨娘皱眉看着额头不断流下冷汗的迎儿,心头一软,“你去找大夫把血止了,迟些就回院子里,今儿不用你伺候了。”
“谢谢姨娘。”迎儿道一声谢,下去了。
六姨娘看着踉跄而行的迎儿,眸色微凝却是极快释然,毕竟她是为自己受的伤,有她的人看着,想是不会出乱子的。
六姨娘眉头这才松开了去,抬步往屋里走。
“你来干什么?!”
还没等她双脚踏进门,四姨娘便是气势汹汹冲了出来,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样凶悍的神情像是要生吞了她一般。
六姨娘却是不惊不惧,浅浅一笑,“不就是一个婢子,值得姐姐动这么大的气么?”
“你来是看我笑话的!”四姨娘怒哼一声,手一指向院门口,“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姐姐,动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六姨娘宛若泥菩萨一般,还是那副笑的模样,“与其这样,姐姐还不若想想怎么扭转劣势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四姨娘红着眼睛瞅着她,‘呸’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再不好也比你一个外人强!”
“可是我的好姐姐,我这个外人可没跟你抢男人啊!”六姨娘眨眨眼,很无辜的道,“可是你口中对你好的那个人却在明知道你深爱着老爷,却背着你和老爷有了私情,哎。”
“你……”四姨娘骂人的话噎在喉咙,一张娇艳的脸却更添夺目艳色,美得勾魂摄魄。
六姨娘微微闪神,在这样的艳色下,她是女子都难免受惑,老爷是男人,这四姨娘脑子聪明的话哪里会一直处于下风,只是可惜……
她一笑,敛去眸中的深沉之色,“姐姐既然不高兴,妹妹也就不多说了,告辞。”
说罢,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往院外走去。
“慢着!”四姨娘在她快踏出院门的时候叫住她,随即整个人宛若旋风一般到了她跟前,气哼哼的道,“你到我院子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来看看姐姐,顺便讨杯凉茶而已。”六姨娘笑得牲畜无害,眸色却是微微偏冷。
“行,不说拉倒!”四姨娘自讨了个没趣,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姐姐且慢。”六姨娘出声道。
“你不是不说吗?”四姨娘转过身来,一副愤怒的样子。
“姐姐误会了,妹妹是看姐姐心情不好,妹妹嘴笨怕是说不出讨姐姐欢心的话儿,一时才有些踌躇,想着等姐姐气消了,再来看姐姐。”六姨娘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的解释完,莞尔一笑,笑盈盈的走到四姨娘身边,“只是现在姐姐叫妹妹留下说话儿,妹妹又是真的口渴了,而这外面日头大晒得怪难受的,姐姐若是方便,妹妹讨得一杯清茶,留下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再走也不迟。”
四姨娘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那就走吧!”
说完也不管她,自己大步往里面走去。
六姨娘也不觉得尴尬,随着四姨娘一起进去了。
……
下午的时候,六姨娘才从四姨娘的院子里相携出来,两人一副‘姐妹好’的样子走在府里的小道上,可是让不少仆人吓到。
只是,这件事比起他们要做的,实在是微不足道。
“快,快些!”
有侍卫高声催着,一个个的丫鬟端着各种名贵的药材一股脑的往厨房里跑,药香随风四散,整个府邸都被笼在这浓郁的味道萦绕着,久久这味道不但没有散去之象反而是越发的浓郁。
“这是?”
四姨娘抓了个正在不停的扇着药炉的侍卫,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说是大小姐顽疾复发吐血不止管事的让大家都熬药。”侍卫一口气说完,又赶紧摇手上的扇子。
六姨娘眸色一沉,心中却有微微的欣喜生出来,眼角微瞥向后方被一个小丫鬟抱着进去的千年何首乌,眼皮子一跳。都说老爷为了这独女不惜千金到处求药,从前她是没看见,现在看这不停跑进跑出的丫鬟拿着的一样比一样更珍贵的药材,她的心也是颤了。
这哪里只是千金,就这短短时间万金都不止了!
眼眸眨眨,将眼底的贪婪之色掩盖了去,六姨娘佯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姐姐,大小姐病得这么严重,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四姨娘立即会意,“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手挽着手往迎春院走去,这一幕清晰的落入一双冷凝的眸中。
那男子一袭黑衣,面孔黝黑却精致,尤以一双黑珍珠一般的眸子璀璨夺目,他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与此同时,他肩上团着的毛球一般的小兽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双眸子睁开,一刹那间的流光溢彩,金色的眸中哪有半点睡意?
一人一兽交换一个眼神,随即男子身形一纵,往远处的方向疾掠而去。
也在这时候,四姨娘和六姨娘到了迎春院,正欲进门却是被守卫的侍卫拦住。
这两个侍卫穿的是禁卫军的明黄色马褂,一看就是宫里的人,四姨娘到底曾是官家小姐,这才没莽撞的打进去。
“我们是大小姐的姨娘,听说她病得很严重,特来看她。”四姨娘稳了稳情绪,尽量用平常的语调说道。
侍卫看了一眼她们身上的衣裳的料子和打扮,也就放了行。
“谢谢侍卫大哥。”六姨娘跟在后面道一声谢,快步进去了。
一进去,里面乱成一团。
御医们来回奔走,一碗碗的药被端进青纱帐内,呕吐的声音不断传来,显然是病人痛楚至极。
“你们是什么人,谁放你们进来的?!”一个御医急匆匆跑过被四姨娘挡到了路,抬起头,不分青红皂白的斥道。
“我们是府里的姨娘,是来看大小姐的。”六姨娘将四姨娘往边上一拉,温声解释道。
“又不帮不了什么忙,快点走,别站在这里碍眼!”那御医不是个好脾气的,怒瞪她们一眼,叫人,“来人,把她们轰出去!”
外边的侍卫闻言上前来,六姨娘眼睛尖,指着坐在榻边的雪儿道,“为什么她能在那里?”
“你们跟人家能比么?”御医轻蔑地看六姨娘一眼,讽刺道,“人家为了给大小姐做药引子,硬生生从手上割了一大块肉下来,你们能么?”
割肉做药引!
四姨娘和六姨娘的脸色俱是一变,也就在这当儿,御医听到后边有人催他,他便急匆匆的出去了,也忘记跟侍卫说一声到底要不要赶人走。
“我是大小姐的姨娘,不会生乱的。”六姨娘机灵地说完,身形已经像泥鳅一般钻到人群里去了。
留下四姨娘木头一般站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两个侍卫强行拽了出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
四姨娘恨恨地一跺脚,跑出了院子,左右看一番,去了六姨娘的院子。
一直到傍晚,上官莺房间里的满头大汗的御医才由侍卫搀扶着离开,巧儿出去送人,连婆婆面色惨白,几近虚脱的跪在榻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的释然。
“六姨娘,大小姐休息了,这边还要再整理,您先请回吧!”巧儿走过来,温声道。
“嗯,那好生服侍着大小姐。”六姨娘站了大半天也是有些累了,就顺水推舟的离开了。
巧儿走向床边,问着雪儿,“七姨娘,大小姐出了这事没能为您安排院子,若是七姨娘您不计较的话今儿先在奴婢房里将就一晚上,待得明儿一早大小姐清醒了再为您安排住处可好?”
雪儿苦笑一声,“没什么关系的,我就在这将就下就行了。”
巧儿微蹙眉,为难的道,“七姨娘今日为救大小姐而小产,若是不好生调养的话于身子是大大的损害。再者明儿若是让大小姐看见您在这,定是以为奴婢不尽心,还请姨娘怜惜奴婢,先去歇着。”
“那……好吧。”雪儿看一眼不远处守着的侍卫,硬着头皮演戏道。
巧儿脸上顿时扬起笑容来,“七姨娘,这边儿请。”
“嗯。”雪儿应一声,随着巧儿一起离开了。
侍卫担忧风大,待得二人一出门便是将门闩上了。
一会儿后,巧儿带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仆人进来,那人从手中的食盒里取出黑色的汤药递给连婆婆,连婆婆给上官莺强行喂了下去。
好一会儿之后,连婆婆将空的药丸递还给那人,那人低眉顺眼的接过,随着巧儿一同离开了。
连婆婆去关紧了门窗,走到榻边,趁着为上官莺调整枕头的时候,将手上的字条递到上官莺的眼前,轻轻一晃,缕缕齑粉随着下落的掌心无声地滑在地上。
‘噗’
连婆婆吹灭了面前的烛,静静地站在榻边,垂手而立。
黑夜里,有人的剑光,一闪。
是上官莺,她听着房梁上的动静,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翘起。
明眸微阖,眸光犹如幽幽鬼火,明灭不定。
这一场病,来得太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却也让她想拍手称赞。是,吐了那么多的血是真,乏力到几乎是虚脱是真,御医们所察看的脉象却是假。想来不出今夜,她将短命的消息就会在京城各大主子的耳里相传了吧!思及于初一送来的信笺说京城四方找在那百花宫的跳舞的女子,已经将注意力投向了将府的的消息,她唇角笑弧更深,过了今夜,看谁还能怀疑她!
也是很累了,却未睡沉,她还等着好戏的开锣。
是夜,子时。
夜黑风高时,月儿隐匿在厚实的乌云中,即便是竭尽全力,亦不过只能透出点点萤光。
‘咝咝’
有声音,模糊地响起,长长的蛇弯曲着身子,沿着草丛蜿蜒而行。
一条、两条……十条、十一条……百条……
或青或白,或黑或红、或细或粗大的蛇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往统一的方向爬去。
黑夜、群蛇、密密麻麻,光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幸亏是在黑夜,若是在白天,定会吓死人!
一盏油灯于暗夜如豆,微弱的光芒映在那窗纸上,从外边看来有几分斑驳之意。
管家刚褪下了袍子,还没待放下,就听到那不断响起的‘咝咝’声,转头一看,眸子瞬间惊恐地瞪圆,一时间就连血液都差点倒流。
蛇!
铺天盖地的蛇!
它们将薄薄的窗纸撞破狂涌而入,倒三角的小眼睛里净是森冷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嘴巴一张,全都朝着同一方向噬咬而去。
管家想躲,可脚却在此时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想呼救,喉咙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腿在打颤,金黄的液体从他胯下不断流下,尿骚味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却根本闻不到,瞳孔越放越大,倒影出来的皆是那一颗颗含着剧毒的毒牙。
这情景,太可怕!他几乎要被吓得昏死过去。
‘砰’
却在此时屋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哗哗的水声不断响起。
管家被淋了个正着,眼珠子却是都忘记了转动,一张嘴张大得几乎都能塞下一个硕大的鸭蛋。
他看见,刚才还凶悍扑向他的群蛇此时都是纷纷沿着那破开的窗户争先恐后的爬出去,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便是不见了踪影。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整理好仪容,吩咐下人灭蛇!”
清冷的声音于头顶响起,管家被这一吓登时回过身来,眼睛一瞪,对上一双冷厉的黑眸,双腿一软,宛若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才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的人,经不起恐吓。
管家白眼一翻,身子重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