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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腿子味儿十足。
子柏风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从蒙城里带来,打算自己悄悄当夜宵吃掉的糕点,递给四狗,道:“给你吃。”
“我又不是小孩子。”看着子柏风转身骑着驴走远了,四狗摸摸脑袋,自家这个秀才爷真让人搞不懂。
“好吃!”咬了一口,透心甜,四狗又眉开眼笑起来,不枉自己给秀才爷出头,秀才爷这也想着自己呢。
奖赏了自己的狗腿子,看看瓷片里的俯瞰图,整个下燕村的村民大多已经是漆黑如墨了,自己在下燕村混得真不错嘛,其他的几个,嗯,自有四狗去敲打他们,这话子柏风不用说明,四狗这家伙虽然是个混混儿,其实聪明着呢,特别是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和青石、和子柏风混多了,比之前灵活多了。
而笼罩在下燕村的灵气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特别是青石附近,已经完全被驱散开来。
这灵气,便是天时啊。
若说现在还缺少什么,子柏风觉得,缺少的就是地利了。
这里的地利,不是说地势之利——下燕村就在山脚下面,交通不便,谈不上什么地势之利,而是指的各种地面上的设施。想起当初自己所见过的大兴土木之风,总觉得身为村正,不建设点什么,总觉得不像是当了村正的样子。
从他来到了下燕村开始,下燕村就一直挣扎在各种危机线上,整个村庄几乎没什么发展。而现在这段时间,附近山上的野兽变得渐渐多起来了,草木也茂盛了许多,村里的薄田也不再如此贫瘠,村民们种的应季的几种作物,也渐渐有了不错的收成,村民们不再发愁吃喝了,饭桌上也经常会有野味山珍出现,现在算是勉强摆脱了饥饿线了。
别的不说,单说小石头,他的大脑袋依旧,脖子也细不伶仃的,但是身上终于有了二两肉了,也不那么黑了,虽然还是泥猴儿一般脏兮兮的,整天上山下水没个正经。
而粮食收成好了,子柏风终于可以大喊一声:“尼玛的,老子要吃精细白面的!”
这些日子天天糙米糙面,他虽然不至于食不下咽,可吃到嘴里就掉渣子的馒头饼子,他可是吃腻了。
以前总是安慰自己,说粗面熬粥喝还不错,吃吃清清肠胃,对身体好,不过这些天来,终于也无法骗过自己了。
果然骗得过男人的心,骗不过男人的胃啊!
子柏风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一阵阵砰砰的闷响,老爹正在舂面,小石头蹲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小扫帚,老爹舂几下,小石头就把里面的麦粒面粉扫平了,两只小狗崽在他的脚边转来转去,老爹一开始舂就吓得缩到一边,等老爹不舂了,就又绕过来,好奇地看着。
这活其实很辛苦,那舂杵足有十多斤二十多斤重,舂上一家四口吃几天的面,便要小半个上午。有时候老爹白天跟着村民们去山里,晚上回来还要再光着膀子舂面,一直舂到半夜,子柏风看得心疼啊。但是子坚却不愿意让子柏风干这些活——事实上,子柏风还真干不了,他试了一次,好几天连笔都拿不起来。
这些日子好些了,四狗和柱子都偶尔回来帮忙,不过子坚面皮薄,不愿意让别人帮忙,还是自己干活。若是不愿意舂面,那就要去磨面,村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石磨,不过人力的石磨效率也非常低,而且经常有人排着队等着,所以子家还是自己舂面吃。
子柏风曾经打算用养妖诀弄个自己舂面的石臼出来,不过他需要办的事情太多了,精力却就那些,怎么也忙不过来。
看到老爹在那里辛苦的干活,子柏风心中的想法瞬间清晰起来,他道:“爹,我要去建个磨坊,水力磨坊。”
“水力磨坊?”子坚愣了一下,道:“怎么建?建哪里?”
其实之前子柏风提出来一个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的,但是现在自家的儿子威信越来越高,子坚也就不怎么提出反对意见了。
“我已经规划好了。”子柏风进了自己房间,拿了一张地图出来,这是他照着自己书房里挂的那个描出来的。
从青石旁边流过的那条小溪路上跟几条小溪会合,到了下燕村就已经是一条小河了,而小河再向下一里地,就和其他几条小河汇聚在一起,这就是濛河的发源地,水流虽然不大,但是很急,而且终年有水,子柏风当初就在这小河交汇处下方百多米的地方画了一笔,不过那时候燕老五没同意这个计划。
这会儿子柏风又旧事重提,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村里人了。
“这个位置,应该可以,不过我们可不会做水力磨坊啊。”老爹道,“要到城里去请人堪舆一番才行。”
“哪用那么麻烦。”子柏风又拿出来一张图纸,“爹你看,我大致画了一下,这个好做不?”
子柏风就是纸上谈兵,若说泥瓦木匠,子坚才是大能,虽然子柏风的设计图画的不怎么专业,但是经不住子坚经验丰富啊,他拿过来看了看,道:“这个……应该不难做啊……”
是呀,本来就不难做啊!
水力磨坊不过就是一个水车,一个传动杆,上下两个磨盘,再把这三个连起来就是了。
这其中的道理不难,子柏风的设计或许有些想当然,或许有这些或者那些的弊端,但是拿来用绝对没问题了,有什么问题再改进就是了。
这里面最大的工程,就是要找石匠凿出来两个大磨盘,然后还要运到指定的地方。
“我去找老爷子商量……”子柏风得到了子坚的赞同,顿时大喜,终于可以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造福一下村民了,他等得太久了。
第五十章:一等卅年两盘磨
谁知道走了出去不多久,就又无奈地抓着脑袋回来了,道:“唉,老爷子还在蒙城里呢。”
现在老爷子还在蒙城里和那些族老们扯皮呢,为了三块两块的玉石扯来扯去的,顺道帮府君消耗一下美酒肉食。
子柏风现在知道了,这些族老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下燕村有一笔储备,其他的村子怎么能没有?就算是仙人,也没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们老辣,也别想他们轻易把自己手中的东西交出来,吐出来。他们一个个扯皮的时候,不知道心里怎么个想法呢。
“这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子柏风有些泄气,道。
“这种事情,不用找老爷子。”子坚神情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的舂杵,拍了拍手,背着两手道:“我去找找石三。”
石三排行老三,是个石匠。在下燕村这种靠山吃山的地方,怎么能没有石匠?其实一个村子里,擅长什么的都有,几乎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社会,譬如子坚就是村子里的修理工和家具师傅,至于泥瓦工,村里的人房子出问题了,大多是自己修修补补。
不说别的,子柏风家里的石臼就是石三给凿出来的。
“我也去!”子柏风连忙跟上,跟个狗腿子一般。
子柏风的心中其实挺兴奋挺欣慰的,老爹不但支持自己,而且还亲自出马,打算先搞定一个关键人物,这种真正父子同心的感觉,让子柏风很是享受。
“我也去!”小石头怎么能拉下,撒腿跟上,两只小狗在身后摇着尾巴,晃晃荡荡地也跟着,这俩小狗的长势真是特别喜人,现在就已经会粘着人了,小石头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还要燕吴氏每天晚上再从被窝里抱出来。
子柏风有空的时候,就虚空帮这俩小狗写上几笔,滋润他们成长,所以这俩小狗比它们的兄弟姐妹们长的快了不知道多少,其他的那些子柏风也偶尔会用养妖诀滋润一番,不过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资质这种东西,那些小狗受养妖记滋润的效果不怎么样,久而久之子柏风也就不愿意多浪费力量了。
子坚带着子柏风和小石头俩,走了几步,就走到了石三的家里。石三当然也姓燕,也是燕家儿郎,而祖祠里面的那石头雕像,其实就是石三先祖的手笔。
石三因为是石匠,所以住的距离大山更近一些,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外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大石头,有的已经有了一些雏形,有的还是原石一块。石三正在院子里坐着,凿着一块石头,那石头已经初具石臼的雏形。
“三哥,我来跟你商量点事儿。”子坚进得门来,开门见山道。
“啊,老坚啊,呦,秀才爷也来了!”看到几个人进来,石三连忙站起来。
“三伯伯,三伯伯,还有我。”小石头连忙卖乖。
“好,还有小石头。”摸摸小石头的脑袋,石三笑眯眯的。
子柏风也打量着石三,其实石三是一个挺孤僻的人,很少出家门,他大概四十岁,大儿子也已经二十多岁了,小儿子十二岁,也是子柏风的学生之一。
同是下燕村的手艺人,子坚和石三的私交不错。
“今天柏风和我说想要在这里建个水力磨坊,你给看看。”老爹伸手,子坚就狗腿子地把手中的设计图奉上,石三凑上来看了看,就点了点头,道:“画的不错。“
得了夸奖,子柏风还没得意,就听石三道,“就是有点外行。”
子柏风顿时又泄气。
“啊,是秀才郎画的……”石三说完这才看到子柏风郁闷的眼神,连忙补救,不过这个汉子如同石头般坚硬,实在是嘴笨,说不出啥好听的话来。
“三哥你看看能行不?能行的话,我们就先张罗着建起来。”子坚道。
他这是在以实际行动来支持自家儿子了,反正水磨房就是木石结构,他们一个木匠,一个石匠,完全能够搞定这件事情,大不了花些钱费点功夫。
造福村里,也无需如此吝啬,府君奖励的钱财还有许多。
最近子坚的心思确实是悄悄变了,眼界开拓了,想法也就不一样了。
“水磨的话,倒是需要一块好石头。”石三道,“我看山上那块大青石就不错,若是能够拉回来凿了……”
“不行!不行!”子柏风连忙大叫。
“放心,你三伯才不会凿你的宝贝石头。”子坚笑看了子柏风一眼,他倒是理解石三,这石匠看到好石头,就像是读书者看到好书一般,怎么能够不心动?
子柏风抬头看去,青石耸立——它越发大了,最近瞎婆婆已经开始到青石附近烧香祈福了,闹得村里的许多村妇也开始拜青石大神了。
石三也看了一眼子柏风,石匠的这双眼睛,对石头最是了解,那石头现在每天大一分,他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来,而整天在青石上写写画画的子柏风,却是最可疑的。
难道瞒不住了吗?子柏风心中满是幽怨,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看来石三伯伯也不是一般人啊,也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物,和普通的愚夫愚妇不一样。嗯,走技术流的人智商就是高啊。
“那你们来看看这些行不行。”石三带着两个人进了后院,一进去就看到两个放大了千万倍的硬币一般圆滚滚的大石磨就放在后院里。一个放在石头底座上,被当了桌子。另外一个就立在墙边,和一大堆石料靠在一起。
“咦……”子柏风睁大眼睛,“石三伯,您早就准备好了?”
“唉……”石三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准备好了,是我爷爷就准备好了,这两个大石磨,还是我爷爷生前凿出来的,一点一滴,足足凿了一年的功夫,你看这石头,我爷爷当时找了十六个壮丁,用了六天才从山里运出来,除了大青石,我真没见过哪个石头有这般的质地,几十年也磨不坏;再看这手艺,光滑的跟镜子似的,连个白点子都没有,我小时候学艺,就是帮着打磨这石磨,一打磨就是一天……”
子柏风也看着那石磨,一横一竖,比车轮还圆,石磨的表面光滑得像是用打磨机打磨过,立在那里,竟然隐约能够映出人的影子来。
“三十多年前,咱们下燕村曾经打算建个磨坊,用牛驴拉磨,我爷爷那时候寻摸了好几年,才寻摸到了一个好石头,结果年景坏了,我爷爷去世之前,也没看到这磨坊落成……没想到,到了三十年后,咱们终于又要建磨坊了,我爷爷若是泉下有知……”
石三唏嘘不已。
“三哥,下午咱们一起去河边看看,选个好的位置。”子坚说着,然后走上前去,伸出巴掌,张开五指,纳了几纳,对这石磨的尺寸就已经了然于胸,这些在自己的技艺上浸淫了多年的老匠人,若是论到职业素质,那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这比划了一下宽度厚度,用多粗多长的木头,一共需要多少木头,需要什么木头,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子家父子从石三家里告辞了,转身又去了燕老五家,燕老五虽然不在,但是他的儿子在,如无意外,燕老五之后,族老便从他的儿子中产生了,现在也已经威望卓著,他的几个年轻的儿子都进了山了,留下老大老二坐镇,这会儿他们刚刚从祖祠里告祭完祖先,正在兴奋着呢,看到子氏父子过来,又是一番感谢。这些老辈的农人,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