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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魔族,最初被转化成魔族之后,都是呼天抢地,悲痛欲绝,对自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如同怪物一般丑陋而痛苦不已。
所有人里,魔昆是最快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也是最快接受了魔医所赐予的魔典,修炼魔气的人。
而当初魔医也说得清楚,他们成了魔人,乃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情况下的现象,基本上没可能再转化回去了。而如果修炼了魔典,就更是不可能转化回去,而完全成了魔族了。
此时,就是一个全新的族类,和原来的身份再无瓜葛。
而魔昆,也是这些人里最早摆脱了和原来身份的纠葛,全心全意把自己当做一名魔族而非人类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幻想着还有一天能够回到人类的身份,但魔昆不同,从那天起,他挂在自己嘴上的,就是对自己种族的大义。
看到疤脸越走越远,魔昆身边一个魔人道:“那个蠢货不会去坏事吧。”
现在魔昆左右的两个魔人,才是他的真正亲信,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
“谅他不敢。”魔昆哼了一声,继续看向了子柏风,那人压低了声音,道:“老大,您真的觉得他也会转化成我魔族?”
“我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太低,但是我族势必不能总是被魔医所奴役,魔医非我族类,对我族类只是利用之心,不会真正扶持我族,如果这位子大人真的转化成了我族,我族内也将会有可以和魔医对抗的高手。”
“和魔医对抗的高手?”听到魔昆这样说,他将信将疑,魔医是多么强大的存在,这人怎么可能和魔医对抗?
“可是魔医不是说了,造就我族的那契机可遇不可求,并不是任何人都能经历的。”
“契机可遇不可求,却不见得不能创造。”魔昆微微一晒,他已经把魔典翻了个底朝天,对其中记载的一些东西也是心知肚明,冷笑道:“所谓契机,就是灵气降低到一定程度,死气乘虚而入,剩下的就是运气了。”
他看向了子柏风的方向,道:“这位子大人意志力惊人,即便是灵气尽失,我相信他也不会就此放弃,我相信他的求生意志,他定然能够转化成我魔族。”
“那大哥你留着那些修士,也是为了让他们转化成我族?”
“正是,他们虽然现在是在苟延残喘,但是他们四周的死气也越来越多,灵气也越来越稀薄。”魔昆道,“他们的体内灵气也越来越少,死气也越来越多,这和魔医所说的契机恰好不谋而合。现在他们体内的灵气还没降低到一定程度,几乎不可能接纳这无尽的死气,自然要让他们活得更久一些,让他们更容易接受死气的改造。”
“可是若是让他们都转化成了我族,大哥你的地位……”
“短视。”魔昆冷冷一笑,“我现在有什么地位?魔医只是把我们魔族当做门下走狗而已,何尝有丝毫的重视?他所信任的,也还是手下那些傀儡,并非是我们。”
魔医是修炼魔气的修士,而不是魔族,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再说,地位和实力,又有什么关系?”魔昆淡淡道,“这世界上,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位,从来不是实力最强的。我若是能够带领我魔族走向辉煌,其他不论实力再强者,自然愿意归附于我,而我若是无法将我魔族壮大,所谓的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他身边的两人看着魔昆,一双黑漆漆没有丝毫杂色的眼睛里射出了钦佩的目光。
大哥总是看得那么深刻,那么透彻,如果不是有大哥,他们早就已经早在转化成魔族之后不久,就因为绝望和恐惧而自尽了。
而现在,他们心中却涌出了一种即将创造未来,成为伟大事业一部分的崇高感,这让他们愿意付出一切。而也正是这种崇高的使命感,让他们疯了一般修炼魔典,很快就形成了有效的战力,这才让魔医放心把他们派了出来。
有大哥在,他们才能有未来,跟着大哥走,准是没错。
而总是有很多人,无法理解大哥的理念,有的人狭隘地把自己定位为魔医的忠犬,有的人对大哥屈服于魔医,对魔医言听计从无法接受,斥之为魔医的鹰犬,这两种人,都是那般的狭隘,他们真该来和大哥说一说。
“那疤脸不要误事,我再去看看他。”看那疤脸越走越远,魔昆身边的一人终于还是不放心,跟了上去。
“嗯,别让他们伤到那个更转化来的兄弟,他现在肯定脑袋很乱,不知道要做什么,即便是他最终选择了老迷那帮人,也由他去。他们毕竟也是我们的族人,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和加入我们的。”
“大哥,我晓得。”那魔族转身去了。
躺倒在地上的子柏风,并不知道,此时他享受着魔族大佬亲自护法的待遇,而这位魔族大佬,所希望的竟然不是他死,而是他也转化成魔族。
其实现在子柏风所知道的,已经不多了。
一直以来,子柏风都不知道他的养妖诀的灵气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似乎他的灵气无穷无尽,总是不停地向外辐射。
现在他却知道了,养妖诀的灵气,也是有根底的。
他的体内,养妖诀的灵气产生的越来越慢,最终失去了体外的所有领地,退守他的身躯,甚至在身体内部也开始节节败退。
黑日说得对,这无关乎灵气的质量和等级,只是因为灵气的数量和绝对数量优势的死气相比,实在是差了太多。
死气对比灵气,似乎先天就有一种优势。
难怪,前世的时候,科学家们证明整个宇宙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暗物质,人类所生活的世界,就像是一个个的孤岛,漂浮在无尽的暗物质之中。
就像是这方世界一样……
占尽优势的,自然不可能是弱势的一方,死气对灵气,同等数量的情况下,能够稳压灵气,所以仙界的那些人,才那么忌惮魔门,这是先天上的恐惧感。
而子柏风的养妖诀灵气虽然神异,可是面对似乎来自整个宇宙的威压,却依然不堪重负。
死气渐渐逼近,灵气渐渐消退,子柏风心中拼命怒吼着:“坚持住,坚持住,你是瓷片,你是从未让我失望过的瓷片,给我坚持住啊!不能退,死也不能退!”
但是灵气却不像是往日那般听他的召唤,似乎在他的体内,有另外一个意识在作出判断,它觉得子柏风已经失败了,是时候该退却了,已经不需要再坚持了。
子柏风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他似乎看到了那瓷片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浮着,不断寻找着一名名主人,想要这主人改变整个宇宙黑多白少的局面,它找到了一个个主人,根据他们的执念,他们的需求,赐予他们不同的力量与法则,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失败了。
这个时候,瓷片就会离开这些主人,去寻找下一个主人,它不会留恋,不会犹豫,只会冰冷地判断,在无尽的宇宙与时空之中跳跃着,找到那可能牵动命运之弦的人。
不管是普通人、土族、穿越者、外星人、修士、仙人、妖怪、机器人、数字生命、魂灵,还是其他。
这些都不重要,它只是把重任交给一个人,但在这个人失败的时候,冰冷地离开它。
它所蕴含的那一方世界,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考验,这个考验都无法通过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知道它的秘密。
这世界到底是瓷片选定而来,用来试炼子柏风的,还是完全由瓷片创造出来,又或者压根就在瓷片内部,就是子柏风看不到人和物的瓷片内的世界,都不重要。
子柏风把它当做一个游戏,它就以游戏的形式展现在子柏风的面前,领地、卡牌、模拟经营,或者是其他,都无所谓。
它只是想要找到一个方案,找到一个可以对抗无尽宇宙中占尽了优势的黑暗的方案。
这或许它存在的意义,又或者它只是找到了这样一个让自己存在的理由。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子柏风已经失败了,在这么早的时候,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它就要离开了。
不,并不是它就要离开了,它并不需要这样判断,它只是做出了一个事实。
它,离开。
一团青色的光芒,从子柏风的每一个细胞里涌出,每一个分子,每一个原子里涌出,然后渐渐收缩,向子柏风的眉心收缩而去。
子柏风的眉心渐渐浮现出了一颗青色的瓷片,这瓷片本是除了子柏风之外,任何人都看不到的,但是这次,一旁的魔昆等人都看到了。
没有丝毫的威势,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瓷片,就那么悬浮在子柏风的眉心。
魔昆等人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瓷片存在的意义有多么巨大,他们只当那是子柏风使出了不知名的手段,最终的保命手段。
“关键时刻,把其他地方放弃,困守心脉和灵台,确实是不错的选择。”魔昆甚至点了点头,评价了子柏风的作为,“不过只是徒劳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推断有些错误,那灵气并没有在心脉停留,而是直接向子柏风的眉心汇聚而去。
“难道是一种我不曾听说过的秘法?这位子大人似乎比想象中还深不可测。”魔昆这样想着,对子柏风被转化成魔族更加期待了。
而子柏风并没有让他失望,当养妖诀的灵力退出之后,子柏风的体内没有了丝毫的灵气,而死气顿时趁虚而入。
这个转化过程,更加彻底,甚至没有死气与灵气的交替,就像是子柏风是一张完全空白的白纸,而死气和魔气就是墨水,把子柏风浸染了个透彻。
随着瓷片的退出,本来被粘合在一起的两个灵魂,两个意识,以及以子柏风为中心,连接扭曲在一起的两根时间线,都有分离的迹象。
子柏风在迷蒙中挣扎着,他的耳边不是呼啸的狂风,而是高数老师,俗称“唐老鸭”的那位女老师尖锐的声音:“多元函数的极限与连续……这位同学……下面开始点名……”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推他的身体:“柏风,柏风,快起来了,要点名了,这家伙,怎么睡得这么死?快起来!”
是谁?
他犹记得,当初他是趴在课堂上睡觉,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个世界,难道一切时间线都会还原,他又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当一名连高等数学都听不懂,考不及格的普通大学生吗?
不,或者说,这只是一个非常长的梦,一枕黄粱?
醒来吧,这梦真离奇,看来我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估计都可以去写小说了。
赶快醒过来,可要快点把这个点子记下来才行。
“哥……”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小石头全身脏兮兮的,缩在子坚的身后,紧紧抓着子坚的腰带,只把脑袋探出来,一脸畏惧的神色,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敢说,又是把怯生生的眼神藏在了子坚的后腰。
子坚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深深的皱纹勒进了眼角,鬓角的白发在风中颤抖着,看着他,露出了一丝怯懦的笑容:“柏风,没关系,这次没考好……我们下次再考……饿了吧,爹去给你买包子吃……”
“哥,大包子闻着可香了!”小石头从子坚的背后探出头来,小声道,“吃了哥你就不生气了……我不吃,我就闻闻……”
子柏风回过头去,蒙城书院四个大字高悬,青石板路依旧,扈才俊得意洋洋地从考场里走出来,先生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其他学子指指点点。
春风起,明明是温暖的春风,却让子柏风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子柏风抬起头,蒙城的天空很蓝,却是灵气全无,山穷水尽,穷山恶水。
如果这些,都没有意义,如果一切都要消失,那之前的一切,又算什么?
就算是我不能拯救世界,就算是我不能担当天下大任,为什么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希望也不给我?
爹,小石头,婶儿,我该如何拯救你们?
从那水深火热之中,从那无尽苦难之中,从那似乎永无希望的生活之中,甚至只是从非间子的手中……乃至仅仅是从扈才俊的手中?
子柏风突然哭了,他的泪水汹涌而下,就像是江河决堤,止也止不住,他从未这么伤心的哭过,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前世、今世,两个子柏风,两个灵魂,两个意识,两种感情。
“柏风,你怎么了?”子坚慌忙上前,伸手抱向了子柏风。
“哥,我不闻了,哥,你别哭,哥……”
混蛋!混蛋!我不能,不能就这样放弃!
就算只是梦,我也必须做完这个梦,就算是天塌下来,就算是唐老鸭的点名,就算是……等等,唐老鸭的点名放在天塌下来后面是怎么回事?
“混蛋!”子柏风突然仰起头,对着天空怒吼了一声,他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正有一双眼睛在天空中不带丝毫感情地俯瞰着他,就像是他很多时候在天空俯瞰众生一样。
一声不甘的怒吼,让正在点名的唐老鸭戛然而止,让蒙城书院之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倏然静止,子柏风低下头去,看向了小石头,微笑着伸出手去。
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