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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有什么东西抽动着,地势低洼的地方,突然喷出了一道道如同炊烟一般的浊气,但是那浊气刚刚飞到空中,就被春雷直接震散了。
一道道春雷响起,初秋的季节,竟然万物生发,绿草探新芽,老树生嫩叶。
春雷震,天地惊,死气散,万物生!
整个下燕村的死气,竟然再无一点残留,在春雷声声之中,就像是沸汤沃雪,完全消融不见!
子柏风连忙伸手在眉心,定睛看去。
整个村子里,黑点漆黑如墨,白点光洁如玉。
黑点白点遍布整个村子,就像是一局棋局,黑白交织,阴阳相生。此时此刻,威胁尽去,百业待兴,下燕村大丰收,子柏风的威信也高到了极致。
天时地利人和,养妖诀的神妙之处又发挥出了功效,继灵妙符之后,又给了子柏风一个惊喜。
死气尽去,大功告成!
子柏风但觉得掌心一阵发痒,他抬手一看,那曾经印在手心里的印信已经从掌心里退了出来,再次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已经不用再通过这印信来行使他的权威,他就是这下燕村的天,这下燕村的地,这下燕村的一切。
“是地脉中的死气。”先生看着那被从低洼处挤出来的死气,心中又惊又喜。
天地之间的死气,一在天,一在地。
在天为天光,那死气弥漫在日月星辰天河之间。在地为地脉,那死气阻塞在地脉之中。
此时此刻,天空中的震震春雷,其实就是天空中的死气被驱散的征兆,而大地之中的死气,也已经在刚才地龙翻身时,被驱散而去。
只是,这范围竟然只有下燕村的方圆几十里,就像是有人拿刀子把这里的死气切了去一般,说不出的神妙。
府君和先生对望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某个想法更加的笃定了。
这个大大的喜悦今日到来,子柏风心中也是万分欣喜,再加上刚才先生对他加以开导,他也就不再和府君赌气,把众人让进了村里去。
子柏风家里比较小,接待府君还是来到了燕老五家。
燕老五不懂“蓬荜生辉”这个词,否则恐怕会多念叨几遍。
子柏风把自家老爹和燕老五扔下陪府君说话,自己出来,找到了正在刷马的落千山。
“你过来!我给你煮蛋吃!”子柏风一直惦记着的就是落千山鬓角的白发,这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现在比之自家老爹还显老了。
两人并肩战斗数次,彼此之间真的是生死之交,子柏风可不想让这家伙这么快就老了死了。
不然日后谁还帮他殿后?
“煮什么蛋?”落千山被他拉着到了家里,落千山对着那窗外流经的天河啧啧称奇,逗弄了片刻在水中漂浮着睡觉的小鱼丸,就被子柏风一把拉入了厨房,一把把仙鹤蛋塞到了他嘴巴里,然后一脚把他踢出了厨房:“好了,你滚吧!”
被噎得翻白眼烫的直流泪的落千山连喝了好几口水,这才躲过了被噎死烫死的危机,只觉得嘴里火辣辣的,连仙鹤蛋什么味都没尝出来。
不过,吃完那仙鹤蛋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四肢百骸之中生出了无尽的力气,他修炼了霸刀诀,对自己的体力感受非常清楚,知道子柏风这是给了自己好东西。
他在天河水流之上照了一照,发现自己鬓角的白发已然消失不见,顿时心中感动。
“好东西,就这一个了,谁也别给说!”子柏风连忙叮嘱他,“府君也不能说!万一他让我上缴呢!”
看落千山一抬屁股,就知道他想要放什么屁,赶快断了他这个念头。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愚忠了。
落千山打着嗝儿回去了,子柏风也收拾收拾,小偷一般溜回去了。
那边都冷场了,子坚本就话不多,燕老五也不知道该服么陪府君说话,好在他赶回来了,府君怕他再跑了,连忙招招手,道:“柏风,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跟你商量呢。”
“什么事?”子柏风满脸警惕,这家伙奸诈着呢。
看子柏风对自己那般不信任,府君只能苦笑,道:“这是正事,你能不能走近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其他人都悄悄退了出去,就剩下府君和子柏风俩人。
“就怕你吃人不吐骨头!”子柏风是记恨着他呢。
子柏风也发现了,这府君估计不像是自己所看的那般简单,他明明有着自己的手段,却让自己和落千山拼死拼活,哪有这个道理?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这事……确实是误会……”府君叹了一口气,他其实已经向人求援了,不过事情变化太快,子柏风和落千山的行动力又太强,事情就开始向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而且,身为上位者,思考的方式又有所不同,譬如子柏风耿耿于怀的那几名死去的士兵,对府君而言,就只是名册上几个名字而已,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怎么从大处着眼?子柏风没到那个位置,自然无法感受到这一点。
说不定他心中还存着锻炼落千山的想法,能够折损几个士兵,锻炼出一名猛将,那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些话自然不能对子柏风说,现在子柏风还只是一个刚刚考中秀才半年的小村正,日后他自然有所体会。
他只要不断向子柏风身上压担子就好了。
略略解释了几句,府君就吐露了来意。
这些日子各处都欠收,府君也一直在外奔波,实地调查收成情况如何,好方便日后调拨粮食,子柏风这里只是顺路到来,并不是专程而来,不过看到了下燕村的收成,他的想法又改变了。
“现在整个蒙城府大面积欠收,所以我想调集下燕村的粮食去救济其他的村子。”府君道,子柏风连连摇头,道:“不行,交税可以,该交多少就交多少,我们下燕村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哪里还能够救济别人?”
“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别人饿死?”府君问道。
“那是你的事,你这个府君不称职,趁早自戕以谢天下吧!”子柏风对府君现在是一点也不客气。
府君差点被呛死,咳嗽了几声,才缓过劲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府君白了他一眼,“刚才燕老五都跟我说了,你们要援助其他的村子。”
这个燕老五,卖人卖得倒快!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我干嘛要救济他们?我又不姓燕!”
“你啊,还嘴硬。”府君摇头道,“我本来打算让你的救济名正言顺一些,把这九个村子并作一乡,任你做乡正呢,谁知道你竟然不打算要,那就算了?”
“真的?”子柏风顿时眼睛一亮。
“假的!”府君也被他的势利气乐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家伙竟然是一个官迷?
“废话少说!”子柏风一把抓住了府君的袖子,“印信拿来!”
“你当我会随身带着印信来啊,等我回去命人制作印信,给你送来。”府君也不再开玩笑了,正色道:“柏风,我知道你心中有百姓,这个年真的不好过,说不定真的会死掉许多人,我手下的得力干将不多,千山虽然干练,不过他只有战阵之才,不像你有经世之谋,日后真的要靠你帮我多分担一些担子了。”
子柏风正色肃容道:“府君请放心!”
不过转瞬之间,他就又扯住了府君,道:“让我当乡正可以,让我救济灾民也可以,不过我要一项权力。”
“说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府君既然打算让子柏风当乡正,自然不会再束手缚脚。
“我要这所有村子村正的任命权。”子柏风道,这些村子里只有一小部分的村子里配了村正,子柏风参加过这些村正们的聚会,知道这中间许多人,估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到时候如果觉得某些人不合适,他也不会顾及同学情面,该撤职的就撤职。
“可以。”府君略一思考,就答应下来。
两人商议停当,走出了房间,子柏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去。
天还是这片天,但之后,天空将会更加广阔了。
从今天开始,我子柏风就不再是下燕村的村正,而是九燕子乡的乡正了!
村正到乡正,只是走出了小小的一步,但是对子柏风来说,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半年的努力,将会掀开崭新的一页,走上新的征程。
第九十章:一朝福祸难预料
天赐道人站在船首,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摇头摆尾,游得正欢的玄龟。
四只玄龟皆大如磨盘,脑袋一伸一缩,四肢飞速摆动着,把四根缆绳绷得咯吱作响。
而“玄龟丹舫”在四只玄龟的拖拽至下,破开水面,压下浪花,把濛河的水流切成了两半。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他已经离家四十年了,鬓角也依稀有了几丝白发。
寻仙缘,修真道,求长生,不可得。
修道四十年,天资所限,依然只是一个外门弟子,终日里为师门的诸多事务所累,四处奔波,未曾感受过修道的清心寡欲,却俨然多了许多沧桑世故。
当年年轻气盛,一怒之下离家而去,豪言不混出一个名堂绝不回来的少年,此时已经是两鬓斑白的中年修士。这些年来,虽然早就已经和家族恢复了联系,甚至对家族多有提携,却一直不曾真正回来过。
无他,无衣锦不还乡。在常人眼中,他已经是一名高高在上的仙人,但他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
修行道上,一无名小卒耳,甚至连门都没有入。
当初刚上山时,师门长辈说他没有慧根,为人太过固执,不知变通。
而这些年来,他已经变得世故圆滑了,心中却依然有一个地方,正如离开时一样。
他本以为自己将会这样终老,反正父母早去,蒙城早就已经无可恋之人。
却没想到上天又给了他一个机会,而且又让他回到这里。
若不是当年负责这条商路的外门师兄因为年事已高,他也不会接手这条线路。
值得?不值得?
“师弟?”一声呼唤从船舱里传出,内心的犹豫彷徨一瞬间就被收了起来,眼中又是一片冷漠锐利。
师门长辈说得对,不论是内门还是外门,只要踏上了修仙之路,便不再是凡俗之人,凡间的一切,囫囵抛去,再也无需挂心。
一切,天道长生。
“师兄。”天赐道人回头一拱手,迎着另外一名中年道人上了船头。
“前方就是蒙城了。”师兄道。
天赐道人沉默不语。
玄龟丹舫所过之处,四周的渔民都娴熟地为其让路。
每天让路好几次,他们都习惯了。
“爹,你看,这次不是大鱼,是大乌龟!”一名渔家少年惊讶地张大嘴巴,指向了那大船。
“嘘,闭嘴!”渔家少年还没说完话,就被人猛然捂住了嘴:“那是玉商!”
“那不是秀才爷的船吗?”另外一个少年疑惑道,还没说完,就被自家老爹在脑袋上打了一下:“闭嘴!”
“这船真慢……”少年还在喃喃低语。
面孔黧黑的渔家汉子连忙对船上露出了歉然而讨好的笑容,天赐道人目光扫过他的面容,一丝表情也无。
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他们虽然是外门弟子,虽然是仙人中的商人,但他们依然是仙人。
“多嘴。”站在他身侧的师兄一抬手,一道劲风射出,船上的少年一声惨叫,跌落水中。
濛河水流虽然不急,但是多处支流交汇,落入水中一个不慎,就会被水流卷入深处,那黑壮汉子惨叫一声,连忙扑入水下。
“不过是凡人而已……”天赐道人看到师兄天玄道人握紧了拳头,似是咬牙切齿,又似是愤愤难平。
他们其实也不过是凡人而已。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不容别人忽视,越是没有真正仙人的地位,越是在意别人的眼光。
“此行一定要成功。”渔家汉子的呼救声早就已经被玄龟丹舫甩在了身后,天赐道人也握紧了拳头,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进入内门的机会,他一定要立下大功,想尽一切办法,收购最多的玉石与天材地宝,得到最终的名额。
渔家汉子跳入水中救援渔家少年,久久不见人影从水中浮上来,附近几艘渔船都靠了过来,焦急地四下寻找,叫喊着,有人从船上帮了绳子,打算跳到水中去寻找,就在此时,水底浪花翻起,两团金红色从水下浮起,两尾锦鲤分别负着渔家少年和渔家汉子从水下升上来,众人七手八脚把两人拉上了船。
“谢谢河神,谢谢河神!”渔夫们两手合什,纷纷拜谢,两条锦鲤甩了甩尾巴,望了一眼蒙城的方向,慢慢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渔家少年趴在船舷上,吐着腹中的水,半晌才抬起头,狠狠地瞪了那已然远去的玄龟丹舫一眼:“呸!坏人!”
谁想又有一艘巨大无匹的方形怪船从下游驶来,怪船的行速极慢,巨大的风帆兜满了风,破开水流,在船上的船夫水手们的呼喊叱喝声中,把那些渔船小舟都挤到了一边,也向蒙城的方向驶去了。
“今年粮商也来了。”有老渔民搭起凉棚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