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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班说:“这个小人真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你说不说,说不说!”
胡华冲过去,举起竹杖又要打。
胡班抱着胡华的腿哭喊道:“爹啊,我是真不知道。我只是想让您过的好一点,没想那么多啊。”
看起来,胡班是真不清楚。
“大头!”邓稷突然道。
许仪连忙上前,插手应道:“喏!”
“你和夏侯将军可熟悉?”
许仪点点头说:“夏侯叔父与家父颇有交情,我曾与他见过几次。”
“你连夜动身,前往陈留。把这里的事情,通禀给夏侯将军……就说,那雷绪是一股悍匪。”
“喏!”
许仪连忙往屋里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穿戴整齐。
他戴上两个随从,和曹朋交代了一下,把剩下的随从就交给曹朋指挥,然后便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濮阳先生,这些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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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
“阿福,派两个人,骑马带着胡华,把先生接过来。”
曹朋答应一声,便把事情托付给了邓范。
邓范叫上两名随从,带着胡华离去。看着满院子的伤号,曹朋也叹了一口气。即便胡班老实交代,可是依小杜律,这家伙也少不得挨上一刀。想到这里,曹朋摇摇头,转身想找周仓。
殊不知,胡班一直留意。
他见曹朋摇头,立刻心知不妙。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太大了,大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以得以幸免。
可是,他又存了个希望。曹朋之前的那些话,让他看到了一点光明。如果连曹朋都不帮他,那他就死定了!
“小公子,小公子留步。”
胡班跪行数步,脸上呼喊。
曹朋停下来,向胡班看了过去。
“小公子,小人刚才想起来一件事。”
“嗯?”
“两个月前,我给雷绪送马。那天雷绪的兴致看上去很好,还把小人和小五都留下来吃酒。”
小五?
曹朋的记性很好。
他记得,那个使耙子的青年,好像就叫小五。
小五这个时候,也清醒了不少,被曹朋撞出了内伤,使得他脸色看上去,没有半点血色。
见曹朋向他看来,小五连连点头。
“确有此事,小人可以证明。”
曹朋又看向胡班,“你接着说。”
“吃酒的时候,雷绪曾向小人打听雍丘的状况。还问我,雍丘有什么富户,平日里守卫如何之类的问题。小公子也知道,小人平时是个闲汉,到处游荡。雍丘也好,圉县也罢,小人都挺熟悉。所以小人就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雷绪,为此雷绪还赏了小人一贯钱。”
曹朋抬起头,凝视邓稷。
邓稷则上前问道:“那雷绪近来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回大人的话,小人只是帮雷绪做事,拿钱……其实对他并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没有留意。”
“你好好想想,想清楚。
雷绪那些人,可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亦或者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胡班皱着眉,半晌后摇了摇头。
“大人,小人倒是知道一件事。”
小五突然插嘴。
“说!”
“大概在十天前,雷成曾下山,找胡班大哥吃酒。那天胡班大哥正好不在,小人就陪着雷成……他当时吃多了酒,对小人说,陈留人太穷,着实没什么油水。还说小人留在这里,没得前程。
小人也就是借着酒劲儿问他,哪里有前程?
雷成说了些个人名,不过由于小人也吃多了,所以也记不住太多。只依稀记得,什么鲁美,什么成,还有个叫做薛州。”
“薛州?”
邓稷和周仓,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曹朋疑惑的看着二人,“薛州怎么了?”
“薛州,就是广陵最大的一支盗贼首领。”
“啊?”曹朋大吃一惊,“薛州,是广陵贼吗?”
周仓这时候开口道:“薛州原本是青州渠帅,我曾听说过他的名号。不过,他这人做事不好张扬,所以名声并不太显。太平道失败之后,何仪何曼兄弟渐渐取代了薛州,许多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何仪何曼被曹公斩杀,其部被并为青州兵,没想到这薛州,却还活着。”
“薛州,是太平道?”
曹朋惊讶的看着周仓。
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倒是何仪何曼,他略知一二。
“周叔,那你也知道雷绪?”
“……恩!”
“他是什么人?难道也是太平道?”
周仓搔搔头,苦笑一声,“公子还真就说对了……雷绪原本是波才帐下小帅,为人非常狡猾。那波才,当初也是张曼成帐下的悍将,后来在颍川被皇甫嵩所杀。雷绪,便下落不明。”
后世常说,黄巾起义是动摇汉室根基的关键。
如今看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距离黄巾起义有多少年了?中平元年爆发黄巾起义,而今已是建安二年,足足有十三年之久。
期间,汉室历经波折。
十常侍作乱,董卓乱政,诸侯并起。
可是这黄巾之乱,却犹如野草般,烧之不尽……
曹朋看看邓稷,又看了看濮阳辏В瞬挥傻枚悸冻隽丝嗌θ荨
怎么办?
三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邓稷知道海西混乱,并且在荀彧给他的那些卷宗里,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叫薛州的悍匪。最初,邓稷还以为这个薛州,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盗匪,了不起实力强横一些。可他既然敢招揽雷绪,说明此人图谋不小。经历过太平之乱,而且还是一方渠帅,这个人怕是不简单。
如果说,邓稷之前还自信满满,那么这时候,就开始有些肝儿颤。
而濮阳辏г蚩悸堑母啵汗懔昕ぃ鞘枪懔瓿率系牡嘏獭6率霞易澹诘钡乜伤凳峭醺摺Qχ菰诠懔晁僚白莺幔踔粱挂斜蚵恚空馑得魇裁凑馑得鳎χ菰诠懔昕ぃ磺场R桓鎏皆簦茉诠懔昕ぴ赂獗旧砭褪且蛔殴值氖虑椤P熘萑耍凶偶苛业呐磐庖馐叮χ莶唤鼋鍪峭獾厝耍故歉龇丛簦以诠懔晡痢锩婵墒怯行┕殴职。
如果薛州背后没有靠山,恐怕不可能在广陵站稳脚跟。
可是广陵郡,又有谁能让陈氏低头?
连吕布那等虓虎,手握精兵悍将,也要对陈氏尊敬无比。这个答案,可就要呼之欲出了!
难不成,此去海西,邓稷的对手就是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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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还要淌这浑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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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曹朋会露出紧张之色,可濮阳辏捶⑾郑芘罂瓷先ィ缘梅浅F骄病
难不成老夫真的老了?居然连一个小娃娃,都比不得吗?
仁之所至,义所当然!
既然连一个小娃娃都不害怕,那么我又有什么害怕呢?
罢了罢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答应了荀文若,那就陪着邓叔孙走这一遭刀山火海。
想到这里,濮阳辏绰冻鎏谷恢
曹朋可不知道,在这电光火石间,濮阳辏б咽乔Щ匕僮
他的心里,正兴奋着!
因为隐隐约约,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刺激。
也许这次随姐夫前去,还真会不虚此行……
前世,那刑警的热血又有些沸腾了。越是错综复杂的案子,曹朋就越感到兴奋。
海西,也许并不会如想像中的那么无聊。至少从目前来看,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消遣的乐子!
不过,此刻他们还身处陈留。
“雷绪的事情,怎么办?”
邓稷突然问道。
按道理说,这和他并无任何干系。他是海西令,又不是圉长,也不是雍丘令,雷绪就算是造反,也轮不到邓稷来出面。可问题是,既然已经碰到了,邓稷现在想要脱身,也不容易。
曹朋看出了邓稷的心思,轻声道:“姐夫,咱们如果这时候抽身出去,胡班、小五……甚至包括胡华在内,都难以幸免。刚才咱们可是答应了,要帮他们疏通。做人,需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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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友学说的不差,做人需言而有信。”
“那怎么帮他们脱身?”
就在这时,邓范和胡华,带着一个大夫赶来。
那大夫看上去衣着凌乱,脸上还带有几分倦意,显然是在睡梦中,被胡华给叫醒。不过,从他表情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满。从某种程度上,这也说明胡华在本地,也挺有威望……
“老丈,烦劳你在这里招呼一下,治疗伤者。”
“这是小老儿的本份。”
“胡班,你随我们来。”
曹朋拉着邓稷和濮阳辏В考湫腥ァ
胡班在他们身后,忐忑不安的跟随……
“老丈,你只管放心,阿福是个好人,一定会帮你父子。”
邓范见胡华很紧张,于是轻声劝慰。
“这孽子……罪有应得!”
胡华嘴上咒骂,还是有些担心的张望过去。
就见曹朋等人走到回廊下,冲胡班说:“在这里等着,叫你的时候,你再进来,否则休得乱动。”
“喏!”
胡班颤巍巍,躬身答应。
夏侯兰和王买,在门外守候。
周仓则随着三人一同进屋,然后分别落座。
“阿福,你怎么说?”
邓稷拎起一个盛水的陶罐,给濮阳辏У沽艘煌耄指约旱沽艘煌耄笠灰
“夏侯将军最早明日傍晚,就会抵达高阳亭。”曹朋道。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如果雷绪天亮之后等不到胡班他们,一定会有所觉察,对不对?”
“没错!”
“那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了……周叔也说过,这个雷绪很狡猾。他能隐藏这么久,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说明他非常警觉。如果被他觉察到不妙,说不定会脱身……他族弟可是死在周叔手里。若让雷绪脱了身,那高阳亭必然面临洗劫的厄运。夏侯将军不可能把兵马一直留在高阳亭。他带兵走了,万一雷绪杀回来,这边的父老乡亲,岂不就要遭殃?那可就成了咱们的罪过。”
一番话,令邓稷和濮阳辏Я剖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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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友学可有主意?”
“拖住雷绪!”
曹朋说的斩钉截铁。
“怎么拖住他?”
“这个,恐怕就要有劳胡班。”
邓稷一怔,旋即似恍然大悟一般,手指曹朋,“你是说,用间?”
“不错,就是用间!”
“可这样一来,胡班可就危险了。”
“如果他不愿意冒这个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曹朋回答的更加简单,他站起来说:“胡班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九死一生,一条十死无生。他愿意冒这个险,那就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不愿意……呼那咱们也就不用再管了。”
邓稷和濮阳辏嗍右谎郏辉级牡懔说阃贰
“既然如此,把胡班叫进来。利害说清楚,任他自己选择!”
第117章悍匪雷绪
胡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配合。
在门口等待的时候,胡班想清楚了一件事情。自己做的事,就算不是捅破了天,也够他掉几次脑袋。屋子里的那几个人,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通逆,盗马,劫掠……这三样随便拿出去一桩,就得掉脑袋。更不用说通逆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名,胡班怎不感到害怕?
所以,他想好了。
不管邓稷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看邓稷这伙人的这个架势,至少能保他一条性命。
而且,胡班还有那么一点小心思。
出了这件事,估计自己在高阳亭也呆不下去了。别的不说,连累那么多同乡受伤,就足以让他不敢出门。而且留在陈留,又有什么用处呢?似他这种一没有出身,二没有名气,三没有背景,四没有本事的人,也难有什么前程。胡班可不想一辈子和胡华一样,窝在这小地方。
从军?
胡班可不愿意去。
没错,从军可以赚取军功。
问题是他得有那个命领取才行。一无是处,进了军营也是属于炮灰级别,估计是送死居多。
如果邓稷他们能收留自己的话,说不定会有机会。
胡班牢牢记住了曹朋方才的那些言语。一个能和虎贲中郎将公子结义的人,焉能是等闲之辈?
“胡班,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邓稷面色凝重,“如果你露出了破绽,到时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没有人能够救你性命。”
“小人知道,不过小人愿意试一试。”
“如此,你过来。”
邓稷让胡班走过去,详细的对他讲述细节。
简单的说,就是要胡班拖住雷绪一天一夜。一天一夜之后,勿论什么情况,他都可以自行决断。
同时,邓稷和濮阳辏桃榱似蹋龆ㄅ芍懿郑嫱嗲巴
“周叔,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