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当初,袁术向庐江太守陆康借粮,被陆康拒绝。孙策虽然奉命攻打庐江,但撑破之后,对陆氏族人大加杀戮。庐江时有陆氏族人三百余,被孙策杀了近一半。而陆家,正是江东望族。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所以孙策对江东士家,颇有戒备。可一方面他戒备,另一方面,又必须要借重。所以奉孝的计策很简单,就是设法加剧孙策对江东士家猜忌和打压。”
曹朋沉默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郭祭酒,打算如何刺激孙伯符?”
“很简单……我此次前来,正是为此。”
“哦?”
曹朋这时候已经不再奇怪,只是心中好奇,荀衍准备如何做呢?
荀衍一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
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徘徊几圈后,停下来对曹朋道:“阿福,我与你说这许多话,就是想要告诉你,切莫逞强。今日你在吴侯府,就有些争强好胜。也幸亏是孙伯符,换做别人,只怕你小命难保。有些时候,当退则退……一味的逞强,未必有好处,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曹朋抬起头,“学生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有时候蛮性发作,难免控制不住。不过请先生放心,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助先生完成此事。”
……
回到房间之后,曹朋蒙头就睡。
总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心里面很压抑。
历史上孙策的死,会不会就是郭嘉一手策划的呢?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曹朋和孙策并无任何关联,甚至说他和孙策处于敌对状态。对于孙策这个人呢?因为他死的早,所以也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总之,曹朋对孙策是即说不上恶感,也谈不上好感,自然不可能救他。
难道说,见一个就得救一个吗?
一个吕布的问题,足以让自己头昏脑胀,哪里还顾得上孙策死活!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不是我可以解决。就算我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两次,三次……
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孙策已经被郭嘉惦记上了而郭嘉,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贼。普通贼偷得是财货,郭嘉偷得是性命。
曹朋犯不上为了一个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人,而去坏了郭嘉的好事。
再说了,如果被郭嘉惦记上自己,那估计比孙策死得更惨,甚至很有可能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想到这里,曹朋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
第二天,谈判还要继续。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该定下来的事情,早就已经定下来;该得到了利益,也都已得到。
接下来要谈的,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除了要确定孙贲之女和曹彰的亲事之外,还有就是曹操的侄女,将下嫁孙策的兄弟。
但问题是,孙贲不在吴县,所以只能把细节先商议妥当,待孙贲返回吴县之后,再做决定。
曹朋没有随同前往,改由夏侯兰随行。
他昨天和孙策交手,受了点伤。哪怕伤势并不算太重,可荀衍还是决定,让他留在驿馆中休息。等曹朋起来的时候,荀衍带着夏侯兰,已经离开了驿馆。偌大的跨院里,除了曹朋外,就剩下两个家将留守着。曹朋和家将虽然相识,但并不是特别熟。而且双方的层次差距太大,也不可能谈到一起。初夏的阳光并不是很热,暖暖的,照在身上,感觉着很舒服。
曹朋坐在门廊上,晒着太阳,看着书,非常惬意。
不过他看了一会儿书,忽觉有些饥饿,便站起来,拿着书,溜溜达达走出了跨院。
驿站里静悄悄,大部分人都前往吴侯府去了。少数留守的使团成员,或溜出去玩耍,或呆在屋子里。以至于曹朋这一路走过去,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走到驿馆门房外,就闻到了一种古怪的香气。曹朋停下脚步,耸了耸鼻子,开口叫喊道:“阚泽,阚大哥在不在里面?”
话音未落,就见阚泽走出房间。
“阿福,有事吗?”
和曹朋也熟了,所以称呼起来,也就随意了许多。
曹朋笑嘻嘻问道:“没什么,只是在里面闲的无聊,所以找人聊聊天。
阚大哥,你在里面做什么呢?这味道怎么闻着,好像有些古怪……嘿嘿,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阚泽那张黑脸,顿时透出紫色。
“不过是些低贱的东西,能什么见不得人?”
说着,他侧身让开路,请曹朋一同进屋。
这房间的面积不大,一张木榻坐床,两张蒲席,一副简陋的书案,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家具。
屋子中间有一个小炉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陶罐。
看得出,阚泽正在烹煮。曹朋连忙凑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却见那陶罐里盛着糊状的东西,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材料做成。古怪的味道,就是从这个罐子里发出,冒着热气。
“这是什么?”
“呃……这个叫荼粥,是我家乡的一种苦菜,混了些粮米和蔬菜,可以充饥,还能解渴。”
“荼…粥?”
“就是这个。”
阚泽说着,用工具挑出一枚菜叶似地东西。
黑乎乎的煮的很烂。曹朋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疑惑的问道:“这个,是荼?”
他认得这东西!
那里是什么荼,而是后世的茶叶。
只不过,后世烹茶,煮茶,阚泽却把它用来做饭。
“这东西,能吃吗?”
曹朋看着那黑乎乎的杂糊状,轻声问道。
阚泽道:“怎么不能吃?荼粥很能充饥,而且生津止渴,用处很大。我有时候读书到半夜,困了的时候,就煮上一碗荼粥,立刻就能精神起来。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盛一碗尝尝?”
这应该算是三国时期的江浙菜?
曹朋好奇的吃了一碗,不过那味道……
后世有龙井虾仁,也是用茶叶烹制菜肴。但眼前这一碗荼粥的味道,实在是没法子去比较。
只是,曹朋也知道,阚泽也是好意。
三国时期,茶叶并没有炒制的工艺,大多数时候,都是合着食物或者其他东西,进行烹煮。
甚至还会放盐巴,放酒水。
更甚者,如匈奴人用牛奶、马奶煮茶。
直到唐后期,炒茶技术的出现,人们才开始从煮茶,转变为泡茶。
可惜了,曹朋不会炒茶……
强忍着那种古怪的味道,曹朋吃了一小碗,便再也吃不下去。
屋子里有些闷热,所以两人便坐在驿馆的门阶上,说起了话。曹朋发现阚泽似乎有特异功能:一边吃饭,一边看书,一边说话……而且是井井有条,丝毫没有半点的差错,令他无比惊奇。
“平日里事情多,可这书却不能不读。
所以慢慢的,我就练出这一手一边做事,一边看书的本事……呵呵,阿福你不用羡慕,你也不可能学会。”
阚泽说这番话的时候,颇有些自得。
曹朋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与他争辩……
“阚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就是……你难道想一辈子在这里,做一个驿丁?”
阚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不做驿丁,难道回去种田吗?”
他看左右没有人,压低了声音道:“家里现在也没有多少田地。我几位兄长根本不够田地,甚至还要去帮人家种田。我就算是回去,也没有田地可以耕种,倒不如留在这里,说不定能碰到机会。而且,山阴那边如今打得很凶,此前王景兴信誓旦旦与吴侯交锋,结果被打得狼狈而逃。随后又有侯官长商升作乱,联合了山越人张雅詹强,和吴侯对峙。去年,南部都尉韩晏被杀,吴侯又换上了贺公苗……打了两仗后,商升要投降,又被张雅詹强杀死。
而今,贺公苗手中兵力不足,也难以征讨张雅詹强。
两边现在对对峙着……总之,山阴现在不是很太平,倒不如留在吴县,至少不用担心温饱。”
曹朋发现,阚泽说这番话的时候,口气似充满了无奈。
可是那双眼睛里,却灼灼放光。
犹豫了一下,曹朋轻声问道:“兄长,你以为这贺公苗,能打赢吗?”
如果换做是本地人,说不得会啐曹朋一脸唾沫。
贺公苗,名贺齐,也是会稽郡山阴人。不过他和阚泽的出身不同,贺齐是道地的会稽士家子弟。
所以年纪轻轻,便被选为郡吏,后来太担任假剡长。
剡城,位于曹娥江上游,因剡溪而得名,也就是后世浙江嵊县西南。当时剡城有一个县吏非常傲慢,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贺齐便准备收拾这县吏。不过主簿劝她说,斯从(县吏之名)是剡城大族子弟,不可以动。结果贺齐听说后,勃然大怒,当即就看了斯从首级。
斯从的族人知道后,便立刻聚集了千余人,攻打剡城。
哪知道贺齐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带着几百人,开城与之交锋,将那千余族人,杀得血流成河。
此后,贺齐之名,威震山越。
太末、奉浦两地曾有反贼,贺齐为太末长,仅用了一个月,便把反贼清剿一空。
曹朋不是本地人,而且三国演义里,贺齐也没有登场。以至于阚泽提起贺齐时,他茫然不知。
不过当他了解了贺齐的状况,也不由得暗自赞叹。
江东出人杰,这话是一点都不假。且不说那些耳熟能详的江东虎臣们,这贺齐看起来也是个能文能武的豪勇之士……该死的罗大忽悠,为什么没有谈及这个人呢?害得我在这里丢脸。
“贺公苗如今按兵不动,乃上策。”
“按兵不动,是上策?”
曹朋疑惑的看着阚泽,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阚泽笑道:“其实,张雅和詹强之间,并非一心。若贺公苗攻的太急,此二人必然齐心协力。然他按兵不动,久而久之,必令张雅詹强二人生出间隙,早晚必有火并。只要他二人内讧一起,贺公苗可一举破之,不费吹灰之力……呵呵,若换做是我,也一定会按兵不动。”
这个计策,三国演义里,好像出现过。
具体是哪一场战役?曹朋已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是出自郭嘉手笔,但并没有被曹操采纳……
柳城,好像就是柳城!
而今贺齐能有此谋略,而阚泽能看得一清二楚。
曹朋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突然间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
“阚大哥,不如你过来帮我吧。”
他鬼使神差似地说出这一句话后,旋即便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脸,刷的一下子惨白,曹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第181章绾青丝(二)
已经多久没有犯过这种低级的错误了?
曹朋自己都想不起来。重生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行进。虽说不上是完美,但至少没有出过大问题。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曹朋出了一身冷汗,偷偷的打量阚泽。
他,现在是荀衍的小书童。
可那句话一出口,岂不是告诉阚泽,他是个假书僮吗?
不过阚泽的反应,有些出乎曹朋的预料之外。似乎没有任何激动,也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而是呵呵笑起来。
“阿福,你终于说漏嘴了!”
阚泽侧着头,笑眯眯道:“我就觉得奇怪,荀先生当世大才,又怎可能让你做他的小书童?
你不用这么吃惊,其实从第一天,我就看出了破绽。”
“看出什么?”
“还记得收拾那些书吗?”
曹朋立刻回忆起来,前天晚上刚到吴县的时候,由于书箱损坏,他曾收拾荀衍的书籍。
阚泽轻声道:“分门别类,是书僮的必修课。
一个常年跟随荀先生的书僮,又怎可能连怎么收整书卷都不知道?所以那天晚上,我就看出不对劲。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你的来头,但我可以肯定,你绝非荀先生的书僮。荀先生身边扈从十二人,论身手,应该是荀兰最强吧。可是我发现,荀兰对你言听计从……这本就不太正常。还有,你二人显然和其他扈从泾渭分明,相互间并无太多交集,这更让我产生怀疑。”
曹朋沉默了!
半晌后,他问道:“既然发现这许多破绽,为何不禀报吴侯?”
“告诉了又能如何?”阚泽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靠在门阶上,“我若告诉了,谁给我书看?再者说了,荀先生找什么人做书僮是他的事情,我一个小小驿丁,又怎可能管得到?”
很显然,阚泽如今还没有效忠于孙策。
他目光游离,自言自语道:“我虽出身贫贱,但却不能卑贱。
你赠我书卷,待我更如朋友,我焉能做那卖友求荣之事?只不过……我能看出,早晚必有人能看出。阿福,江东能人不少,你想在江东做事,务必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小觑了江东俊杰。”
“阚大哥,多谢你……”
阚泽呵呵一笑,闭上眼睛,沐浴着初夏阳光,神情显得极为惬意。
曹朋也没有再赘言,并排和阚泽躺在门阶之上。只不过心里面,却在想着,该如何使阚泽归心?
看得出来,阚泽目前还没有确定未来的方向。
这也就使得曹朋,增添了许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