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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没那个时间。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武力震慑。手里有甘宁这样的人物,曹朋又有何惧?那可是能带一百人,闯张辽军营的猛将。曹朋可不害怕海陵精兵能困住甘宁……在他眼中,海陵精兵还算不得精兵。
什么是精兵?
义阳武卒那样的,才算是精兵。
王旭没有魏延的勇武,也注定了这支人马,没有魂魄。
多年来,他固然是苦心维持海陵精兵,功不可没。但也正是这维持,使得海陵精兵锐气全无。
如果换做是曹朋,早就带着海陵精兵当强盗去了。
谁又有那种耐性,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步骘看起来对海陵精兵是有过一番研究,所以对海陵精兵的状况,也比较了解。王旭有治兵之能,却无大将之风,且有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这就是步骘对王旭的评价。
“你好读书?”
曹朋头也不抬,问道。
王旭本来已做好准备,和曹朋说较一番。
哪知道,曹朋根本就不看他,让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受。
“只是读过两本。”
曹朋一笑,把手中的竹简放下,“司马法,兵之本。你既然喜欢司马法,当知这贵贱伦经之说。”
王旭不禁犹豫了!
贵贱伦经,出自司马法天子之法。
他原本想和曹朋讨价还价,哪知道曹朋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一上来,便提及贵贱伦经,使得王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为海陵尉,尔为军侯。
换句话说,你是我的部曲……你读了这么久的司马法,难道不知道见了上官,当行以军礼?”
曹朋说着,抬起头凝视王旭。
“我已表明身份,你当如何?”
“末将王旭……拜见大人。”
这少年端的厉害,一上来便分出地位的高低,迫使王旭低头。
王旭也明白,他这头一低,恐怕就再也没有资格,和曹朋继续叫板,谈判……除非,他想谋反。
曹朋并没有搀扶,也没有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王旭,海陵卫这些年的遭遇,我也听人说了。我知道,你们受苦了!”
这一句话,就令王旭心中一颤,抵触的情绪也一下子减少了许多。
“可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也不能成为你们不听朝廷调遣的理由。”曹朋声音,陡然严厉,“王旭,过去数年间,你们伙同盗匪,劫掠商户,并与东海盐枭勾结,只是淮南盐市混乱。海陵卫成立之初,所肩负是何等使命……不过,这都过去了,本官可既往不咎。
从即日起,海陵精兵要恢复训练。
我知你有练兵之能,所以依旧使你为军侯。一应辎重军械粮饷,你无需担心,我自会设法解决。
三个月内,我希望海陵精兵能焕然一新,而不是靠着十几个人,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
“我会任甘宁为别部司马,留守兵营。
如果三个月内,你不能练好兵马,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王旭被曹朋训斥的面红耳赤,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好了,你现在可以退下。告诉你手下那些乌合之众,让他们老实一点。如果想招惹是非,那本官绝不会心慈手软……自即日起,营中粮饷会恢复供应。哲理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王旭昏沉沉,从军帐中退出,脑袋里犹自是一锅粥。
而步骘在王旭走出去之后,不免有些紧张的问道:“公子,刚才对这王旭,是否有些严厉?”
“散漫惯了的人,若不以严厉待之,恐难知利害。
子山先生,我刚才如果有半点软弱,那家伙就一定会蹬鼻子上脸。有的人,可以礼待之,有的人却不可以。我不需要他们对我归附,我只需要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其余的并不重要。
给我的时间,不多啊!”
曹朋说罢,长叹一声。
而步骘也闭上了嘴巴,仔细的思忖曹朋方才那一番言语。
是啊,留给公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如今马上就到暮夏,曹操随时都有可能征伐徐州。
那时候,曹朋随时都有可能上前线。
用仁义道德教化这些散兵游勇,倒不如直接威慑来得有用。
礼贤下士,也要看环境,分情况。如今这种状况下,明显不是礼贤下士的时候。王旭是否会归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练出一批好兵,一批能在战场中搏杀,能建立功业的好兵。
只要是有了奔头,这些海陵精兵自然就会归附。
步骘点点头,赞赏道:“公子所言,极是!”
“好了,我们准备进城。”
曹朋收起印绶,将甘宁唤来。
五十名精卒,尽数交付甘宁指挥,并命甘宁留守兵营。
王旭会怎么想?
曹朋没有那个功夫去理会。
他若聪明,自会效劳;若不聪明,曹朋也不会介意,用他的人头立威。东陵亭尚有郝昭善于练兵,甘宁更是一等一的大将。包括夏侯兰在内,也曾为屯将,曹朋说实话,并不缺人。
他现在,缺的只是时间!
纵马从兵营中出来,曹朋在步骘和夏侯兰的陪同下,直奔海陵县城。
自古以来,恩威并施。
如今,‘威’有了,那‘恩’有自何处来?
立马于海陵县城外,曹朋目视海陵县那残破的城墙,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线……
……
建安三年七月,豫州大丰收。
推行屯田三年之久,终使得仓廪富庶。袁绍派遣使者向曹操借粮,却被曹操严词拒绝。
许多人都不禁为之担心,但曹操却丝毫不惧。
“本初多疑。我如果借给他粮草,他会认为我别有居心;而我这样强硬拒绝,他反而会放心。”
曹操坐在花园中,笑呵呵的对曹丕解释。
年仅十一岁的曹丕,颇有些少年老成之像。只不过,他对于曹操的这个解释,显然无法理解。可是他知道,不能够询问曹操。因为有些事情,若说得太过清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曹操端起酒,抬起头,向湛蓝的天空看去。
但见白云悠悠,变幻莫测……
曹操蓦地笑了,举杯向苍穹遥遥举杯:是时候,对那头虓虎动手了!
……
精神状态好差,写了一天,才五千字。
今天只一更,欠下三千字,一共一万三千字欠债,老新会还上的。
抱歉。
第198章出兵
时间,转眼已近九月。
八月桂花香,本应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可海陵连续十余日淫雨霏霏,让大家的情绪很低落。
徐州今年,又是一个灾年!
自兴平元年至今,已有五年的辰光。换句话说,陶恭祖死了五年,徐州在这五年当中,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中。曹操、刘备、吕布……你方唱罢我登场,每次更迭,都会令徐州弥漫腥风血雨。短短五年,徐州人口锐减。想当初陶恭祖坐拥徐州时,有百余万人口。而现在呢,不过五十余万而已。五年时间,人口减半,大片的土地荒芜,使徐州变得越发残破。
昔日钱粮广盛之地,如今连军粮也无法供应。
而豫州屯田两载,成绩斐然,也使得吕布不由得为之心动。
在考虑许久后,吕布决定,于来年在下邳屯田。徐州沃土千里,难道还比不得一个许都吗?
只是这个冬天,又该如何渡过?
吕布有点后悔了……之前袁术与他约定,夹击小沛刘备。可刘备被打跑之后,袁术所承诺的军粮器械,根本不见踪影。有心和袁术开战,也必须要等到来年。当务之急,要解决粮荒。
这时候,张辽献出一策。
海西今年屯田,同样大获丰收。
一年来,海西县平稳发展。特别是在吞下了三万海民之后,海西的人口剧增。其治下面积,已隐隐有和东海郡伊芦乡连为一体的趋势。
“君侯,听闻海西县今岁收获近百万斛,何不向海西借粮?”
“哦?”
吕布闻听,顿时来了兴致,早先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眨眼间云消雾散。
“海西,竟有如此多存粮?”
宋宪开口道:“既然如此,何需借粮?君侯,末将愿取一支兵马,攻克海西县。想那弹丸之地,必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把海西攻下来,百万斛粮草岂不是尽归君侯,何乐而不为?”
吕布怦然心动。
张辽大怒,“子远,尔何处此言?莫非要置君侯死地?”
同为八健将,但张辽的身份和地位,明显要高于宋宪。不仅仅是因为张辽武艺高强,兵法出众,但以出身而言,就比宋宪高出许多。想当初董卓在世,张辽为北地太守,远不是宋宪可以相提并论。所以,张辽这一发火,宋宪顿时止住了话语,讪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魏续说:“文远何处此言?”
“海西,广陵治下;邓稷,朝廷所任。此时攻取海西,岂不是要得罪陈登,更与朝廷反目?况且,那邓稷在海西威望颇高,而且与君侯也从未有过恶意。他能使一偏僻小县,变成今日之局面,君侯不招揽也就罢了,反而出兵攻打,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想当初君侯初至徐州,徐州何等模样?而今徐州,又是怎生状况?我以为,君侯当有长远之计,而非一味征伐。”
张辽说罢这一番话,心里也有些紧张。
他实在是忍耐不住,想要一吐为快。来徐州已经四年,可徐州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衰弱。
长此以往,他们很难在继续立足徐州。
吕布的脸色阴沉,没有开口。
魏续怒道:“张文远,你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实话实说?依我看,你分明是有了贰心。”
“全都住口!”
吕布一声怒喝,长身而起。
他猛然向陈宫看去,却见陈宫老神在在,好像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一番争论。
“公台,你怎么说?”
陈宫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徐州连续灾年,而今更是钱粮匮乏。文远,你说的不错,君侯当有长远计。可问题是,我们若不攻伐海西,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又如何能支撑到来年?”
“这个……我们可以借粮。”
“如果海西不借呢?”
“我们……”
陈宫说:“海西,如今日渐强盛。其位于淮水北岸,已隐隐成了气候,早晚必成君侯心腹之患。从海西到下相,不过两天路程。一俟曹操用兵,海西必夹击下邳,到时该如何是好?
所以,海西必须要打。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打胜。若不然的话,与君侯必无半点益处。”
“可是……”
张辽还想要辩驳,却被吕布打断。
“文远,不要说了。公台所言不差,若任由海西发展下去,早晚必成心腹大患。这样吧,我听说徐县近来似乎不太安宁,陈登在广陵招兵买马,似有不臣之心。你驻守徐县,给我盯死广陵方面的动静。一俟陈登有异动,你就立刻渡淮水,吞并盱眙,随时可以攻伐东阳。”
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幸灾乐祸。
而张辽却显得是面如死灰一般,颓然低下了头。
什么监视陈登,说穿了就是被发配出去。很明显,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恐怕是触怒了吕布。
他叹了口气,插手道:“末将遵命。”
温侯啊,你今日为这百万斛粮草,早晚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谁愿为某出兵,攻伐海西?”
“末将愿往。”
吕布话音未落,宋宪已站起身来。
“末将只需率本部人马,再命宋广前来,足以攻克海西。”
“如此,便辛苦子远。”
吕布微笑着点头,而后命众人散去。
魏续三人,兴高采烈的走了。而张辽则垂着头,面色阴沉。
“文远!”
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张辽回身看去。见是陈宫在唤他,他脸色一沉,冷冷地哼了一声。
“文远留步。”
“军师有何吩咐?”
说起来,张辽此前和陈宫的关系还不错。可是陈宫今天在议事的时候,令他颜面全无。为此,张辽心里很不痛快,故而也不会给陈宫什么好脸色。陈宫又不是蠢人,如何不知道张辽的心思。
“文远,休怪我今日驳了你的言语。
我知你是一番好意,想要为君侯招揽人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邓稷是什么人?他是曹操部下,焉能被你我所招揽?即不能招揽,那就是个威胁。他或许很有本事,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要早些下手。海西县扩张的速度太快了,这样子下去的话,早晚必然会和咱们一战。”
张辽盯着陈宫,半晌后说:“海西现在是一头睡着的猛虎,虽然弱小,可是你把他吵醒之后,还是能吃人。百万斛粮草,便使得你忘乎所以。公台,你仇恨曹操,却不该将私怨带进来。”
陈宫脸色一变,“文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
张辽说完,扭头大步离去。
陈宫站在庭院中,脸色变幻莫测,看着张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杀机。
……
海陵,兵营。
一队队一列列的军卒,正整齐的列队在校场中,喊杀声响彻苍穹。
他们或手中执矛,或握刀盾,随着一声声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