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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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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连忙上前,躬身道:“非宫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陈登有谋,陈汉瑜更老谋深算,他们于此时出兵,绝非偶然举措。德偱善战,且有谋略,但比之陈家父子却有所不如……君侯,我们已经输了两阵,如果再输一阵,只怕这下邳城内,众心不安,会愈发的不妙。”

说罢,陈宫又向高顺道歉。

高顺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刚才吕布点兵,却无人站出来,所以他才挺身而出。

对于陈登父子,高顺并不是不了解。他清楚自己的优势,更明白陈登父子的厉害。如果是搏杀疆场,决战两军之间,指挥得当,随机应变,十个陈登他也不怕。可问题是,陈登不是一个武将,而是一个谋者,一个策士。如果比谋略,比谁的心眼多,高顺绝非陈登对手。

所以,面对陈宫的道歉,高顺也只是微微一笑。

吕布这时候,也冷静了许多。

“那该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击退曹操。

陈登父子,还有那海西邓稷曹朋兄弟,不过鳞介之癣。真正能威胁到君侯者,还是那曹孟德。如果击退了曹操,则君侯之声威必然大涨,徐州一年之内,必不复兵祸。到那时候,君侯自可亲自领兵,将海西邓稷兄弟,广陵陈登父子拿下……那时候,君侯还可一统徐州。”

吕布慢慢坐下来,认真思考陈宫的这番言语。

的确,陈宫说的在理!

与曹操相比,陈登父子也好,邓稷兄弟也罢,不过是小江小河里的虾米。而真正能对吕布造成威胁的,只有曹操。曹操一日不退,陈登父子和邓稷兄弟就不会消停。即便将他们击退,夺回下相和曲阳,他们还可以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但曹操如果被击溃,整个广陵势必陷入混乱。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陈登还是邓稷,不就成了他盘中美食,任由他处置吗?

没错,大敌当前,还是应该先集中力量,解决曹操……

“可是,文远如今被阻于淮、泗之间,无法与我汇合。”

陈宫笑道:“文远虽说在途中遭遇陈登埋伏,被迫退回徐县,然则其实力并未受损,手中尚有数千兵马。进可以过淮水,袭扰广陵,迫使陈登父子无法全力出兵;退可攻下相,断绝下相与曲阳联系,使邓稷兄弟腹背受敌。张文远一人,足以解君侯南面之忧,可全力应战曹孟德。”

吕布不由得大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一抹喜色。

谋士就是谋士,他们的思路,往往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一件坏事,在他们眼中可以变成好事。

张辽在得到消息之后,迅速回兵下邳。

不想在下相城以南三十五里,遭遇陈登和曹朋联手阻击。

双方在泗水河畔鏖战一场之后,张辽迅速脱离了战场,率部退回徐县。

而陈登旋即领兵向徐县推进,留下三千兵马,交由徐宣统领,曹朋率本部人马,与徐宣留守下相,对下邳施加压力。这绝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陈宫随机应变,使张辽有自行决断之权。如此一来,张辽就不一定非要回兵下邳,向南、向东、向北……淮、泗之间广袤地域,就成了张辽的战场。没有节制,没有具体的任务,等于一下子解放了张辽,反而把问题抛给了陈登。你强攻徐县,我就渡河攻击广陵;你屯兵防御,我就可以自由的进行攻击……

一流谋士和二流谋士的差距,大概也就是这样。

此时,曹朋已插不上手,演变为陈登和陈宫两人之间的智斗。

陈登一日不解决张辽,他就无法全力进攻下邳。这样一来,吕布就可以全力对付曹操……

“那该如何击退曹孟德?”

陈宫道:“曹贼兵分三路,看似强大,实则虚弱。

徐晃在泰山郡虽战败了臧宣高,但却未能将之消灭。臧霸麾下有泰山军,元气未伤。遁入泰山之后,正可借地形,拖住徐晃脚步。如此一来,徐晃必将在泰山郡陷入苦战,无法抽身。

而刘备,丧家之犬耳。

此人素有大志,断然不会出尽全力协助曹操。如此一来,沛国一线看似凶险,实则也无需担忧。

真正有危险的,还是那夏侯元让一路兵马。

只是曹操兴师讨伐,路途遥远。他即便是打到彭城,也必然疲惫不堪。君侯当主动迎击,屯兵于彭城。待曹军远途抵达,君侯以逸待劳,迎头痛击。如此一来,比能无往而不胜乎。”

陈宫一番说辞,令吕布怦然心动。

陈宫随手便谋划出好大一盘棋,强盛的曹军在他口中,变得不堪一击。

事实上,陈宫说的也大致不错。

徐晃降赵庶和李邹,表面上占居了泰山郡。可实际上,臧霸就是泰山郡人,在当地有着极高声望。他麾下泰山军,最初只是一群山贼,后归附吕布。打正规战也许不成,可袭扰牵制,足以让徐晃苦不堪言。至于刘备,情况也不是太好……如陈宫所说,刘备本身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加之手中兵马大都是收拢的旧部,屡次为吕布击溃,对吕布怀有一丝惧意。

他很懂得保存实力,也知道怎样在夹缝中求生存。

所以,别看他和吕布打过,和袁术打过,甚至还和曹操敌对过,可实际上呢,他左右逢源,始终能保存几分实力。要让刘备全力攻打吕布,那断然不太可能。吕布如果在,刘备尚能有喘息之机;如果吕布真的死了,那么刘备也就失去了寰转余地,或与曹操为敌,或依附曹操帐下。就刘备目前的状况而言,无论是哪一个选择,都不是他真正所希望的结果……

彭城,曾是帝王之乡。

素有北国锁钥,南国门户的说法。

其地形复杂,河流湖泊纵横交错,属于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陈宫请吕布主动出击,借助彭城地形,可以有效阻击曹军。而且,如果吕布屯兵彭城,可背靠下邳,东接泰山,与臧霸等遥相呼应,达到牵制曹操的目的。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绝妙的主意。看似很简单,却能充分利用各种因素,对远道而来的曹军以最凶猛的打击。

可偏偏这么一个计策,吕布却不太同意。

吕布骑战,天下无双。

不仅仅是他的武力超群,更重要的是,他在临战之时,能敏锐的捕捉到对方的软肋,予以重击。

若屯兵彭城,等于要放弃吕布最擅长的骑战之术。

这对于吕布而言,有些无法接受。

“只凭彭城,恐难以阻挡曹操。”吕布在沉吟片刻后,对陈宫道:“不若使臧霸向彭城靠拢,而后诱曹军深入。到时候臧霸可借彭城地形,断绝了曹贼的粮道。某亲率兵马,将他赶进泗水之中淹死……公台,非某自大,若决战疆场,使曹军不敢敌,天下何人可出我左右?”

陈宫闻听,顿时大惊。

“君侯……”

他刚要开口劝阻,却见吕布一摆手,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来。

“就依此计行事,我倒要看看,那曹孟德如何是我对手。”

陈宫,闭上了嘴巴。

他太了解吕布的性格了,何等的刚愎自用。

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加以劝说,令其改变主意。

可问题是,你把曹军放进来的话,也许有利于你骑战。但对于军心士气,也必然造成影响。

“君侯,既然主意已定,宫也不赘言。

不过,宫尚有一计,还望君侯三思……袁术此前使君侯击刘备,曾言明遥相呼应。如今,徐州将有兵祸,何不使袁术自淮南出兵,攻打汝南?如此一来,君侯也可以减少一些压力。”

吕布眼睛一亮,“公台此计甚好,我这就派人前往寿春,请袁公路出兵相助。”

陈宫走出温侯府,只觉有些心灰意冷。

吕布,何其天真邪?

“军师,军师……”

身后有人呼唤,陈宫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德偱,有事吗?”

高顺匆匆过来,轻声问道:“军师,袁公路果能出兵吗?”

陈宫苦笑了一声,看了看高顺,然后抬起头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回答:“也许天知道!”

……

下相。

曹朋在花厅中设下酒宴,命人把曹性押解上来。

曹性被绳捆索绑,走进花厅之后,与曹朋怒目相视,如同仇人一样。

曹朋苦笑道:“叔龙将军,你这又是何苦?你这样不吃不喝,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平白坏了自己的身子。”

曹性怒道:“我不和忘恩负义之徒说话。”

曹朋叹了口气,上前为曹性解开了绳索。

“曹大哥,你说说看,我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曹性怒道:“昔日温侯待你不薄,还赠你兵马,助你在海西立足。

而今,你勾结曹操,欲坏温侯性命,夺取温侯领地,此非忘恩负义,那又算是什么?”

啪!

曹朋将酒杯拍在案上,厉声道:“曹将军,你莫要忘记,我父乃少府监作,我兄乃朝廷命官。

你说我勾结曹公,可是从一开始,我一家食朝廷俸禄,自当为朝廷效力。曹公乃当朝司空,为辅佐汉室之重臣。我自当听从曹公之命,难不成还要听那与反贼勾结之人的号令吗?”

“你……”

“再说了,是谁先起刀兵?

曹将军,做人当要有良心,拍着胸脯说话,如果不是温侯垂涎海西那百万斛粮米,欲兴兵马荡平海西,我又怎可能与温侯为敌?难不成,你们出兵打我,我就只能束手就擒吗?”

曹性哼了一声,却无言以对。

花厅里,一派寂静。

许久之后,曹朋叹了口气,轻声道:“如今,司空出兵征伐,温侯覆灭在即。虽有张文远屯兵徐县,表面上牵制我等,可实际上,勿论是我还是陈太守,根本就不惧张将军的兵马。

徐州告破,张将军即便有天大能耐,也难逃一死。

我今日请曹大哥你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一桩事情……温侯成也其勇,败也其勇。他就算全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铁钉?过于迷信自己的勇武,到最后他也必将亡于其勇……昔日,温侯与我确有恩义,曹朋牢记在心,并未忘怀。可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恐怕谁也无法挽救温侯之命运。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也不怕与曹大哥你推心置腹,我欲全温侯之血脉。”

曹性抬起头,盯着曹朋。

“只是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

若下邳城破,温侯家小又当何去何从?我敬温侯乃世之勇将,故冒死于你相商,不知曹大哥,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曹性沉默良久,半晌后才沉声道:“曹友学,你欲如何?”

第218章兵困下邳

九月的淮北,天气变幻莫测。

晌午头还阳光明媚,到了午后便阴云密布。晡时,也就是申时,每天下午的3…5点之间。人们习惯于在这个时间,进行第二次进食。在曹朋看来,倒是和后世的‘下午茶’有点类似。

在祖水畔的小亭子里,曹朋望着祖水湍急,有些入神。

甘宁就坐在一旁,看着曹朋,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你真要如此?”

曹朋回过神,朝甘宁微微一笑,“兴霸,做人当时刻怀感恩之心……这是我的原则,我必须做。”

“可是……”

“我知道很难,而且也会非常危险。”

曹朋呼出一口浊气,舒展了一下身子,“但是我必须要这样做,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

甘宁,沉默了!

曹朋看着滔滔祖水,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如花笑靥。

想必,她能原谅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吧!

不管曹朋重生后,如何告知自己要学会厚黑,要心狠手辣。但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

比如那刻印在骨子里的一份感恩之心。

他至今仍记得,在那小小的斗室中,在那一口浴桶内的旖旎。

对貂蝉,他很尊敬。哪怕是曾见到过无限春光,也仅止是让他在当时心神荡漾。心中并没有产生什么霸占的欲望,事实上抛开年龄不说,曹朋觉得在那个女子跟前,会有很大压力。

那是个可敬的女子。

勿论最初她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去铲除董卓,都无法抹灭她所做的贡献。

曹朋虽然姓曹,却不是曹操,更没有曹操对‘人妻’的偏执。任何对貂蝉的绮念,都是对她的亵渎。所以曹朋救貂蝉,一方面是因为感恩,另一方面,还有前世对吕布的一丝残念。

他改变不了大局,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去想办法报恩。

“周叔!”

“喏!”

“郁洲山如今情况怎样?”

“一切尚好……按照公子吩咐,过去这半年多来,我已秘密在郁洲山修缮营地,并未有人觉察。”

“很好!”曹朋想了想,低声道:“你立刻返回海西,指挥海船离港。出海之后,秘密折返伊卢湾,并隐藏踪迹。另外,再向我内兄借调些粮草,囤积郁洲山上,切莫暴露出行藏。”

“喏!”

周仓并不认为曹朋做错了什么。

反而觉得,曹朋知恩图报,是一个好汉。

他出身于草莽,不似甘宁考虑的那么周详和得当。既然曹朋要报恩,那冒一次风险又能如何?

周仓可不是个怕事的人。

甘宁轻声道:“既然公子已经决定,务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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