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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郑仲正立在岸边。他从御书房出来,只想散散步,呼吸一下清新的晚风,却未曾想碰着她。郑仲有时候会想,他日日在这批改奏折,她在寝宫里会做些什么?看书,写字,作画?可原来她竟在这收集夜晚的露水。
尽欢把船划过去,轻舟太小,只能容纳两个人。尽欢登上了岸,郑仲上船。
没有划船的人,轻舟顺水而下。晚风习习吹过,岸上华灯初上,驶过夜幕中的亭台楼阁,听水声渐渐,风吹莲叶,明宜仍然保持着半坐的姿势,侧脸远望,长发被夜风徐徐吹起。
郑仲负手立在她的身后,明月悬于上空,仿佛伸手可摘。
寂寂无言,却难得的身心舒畅。稍后,郑仲突然坐下,从身后拥住明宜,头越过去吻她的唇。明宜转回头,唇齿轻触,微微留香。
两个人呼吸可闻,对视许久。
船仍在缓慢地轻行中,划过岸上的场景一幕一幕,郑仲又上前碰了一下她的唇,盯着她的眼眸再碰一下,最终覆上去亲吻。也许这才是她唇真实的味道,初生的莲花一般,要在这旖旎的夜,缱绻的风中,温柔而细致的品尝。
第22章 回宫(二)
“笑什么。”为郑仲更衣时,明宜止不住地笑。
“没什么。”明宜想转过脸却被郑仲一把捏起,盯着她秋水般眸子,“你在笑朕?”
明宜没说话,微抿的唇角却出卖了她。
郑仲的神色略显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解不开她的衣服吗?昨夜他把明宜抱回了寝宫,可也许是明宜穿得衣服太繁杂了,他怎么解也解不开。
美味当前却不能吃,郑仲的心情可想而知。
盯着那衣带,当时就气得脸色铁青,明宜却忍不住笑场了。
郑仲伸手抵额头,对于昨晚他把她压在床上,衣服怎么扯也扯不开,她一头长发铺散,却转过头止笑的场景,无端端地居然生出一丝愉悦感出来。
那晚的氛围实在太轻松,太快乐,郑仲也是第一次看她笑得那么开怀。
到最后,郑仲也没兴致了,两个人倒是拥着说了一晚的话。
相处这么久,说过的话,恐怕真的还没有昨晚一半多。也没什么密密麻麻的情话,只相互聊着自己的童年和记忆,明宜听的时候居多,但是很奇怪,他觉得昨晚有种类似于骑马射箭后的酣畅淋漓,好像他所有的曾经隐忍的东西都铺开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以平等的姿势跟他说过话,听他说过话。
“还在笑!”没有任何严厉成分的恐吓,倒显得有些恼羞成怒了。
明宜抿住唇。
郑仲摸一把明宜的长发,其实接触下来,他发现她有些傻傻的,有时候为一件事会高兴得笑个不停。原来她其实是个很爱笑的人,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现。
许久,明宜终于忍住笑,伸手给他束上腰带。
手环过他的腰时,郑仲的双手也追了过去,把她的手固定在身后,身体向前贴近,在耳边低语:“昨夜朕听你说了一晚的话,今早又被你嘲笑这么久,你要怎么补偿朕?”
明宜撇过脸,听了他小时候的连串事迹,原来他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成熟尊贵,他也调皮捣蛋得很,所以当他说出这样一番简直强词夺理,颠倒是非的话时,她居然不觉得有一点奇怪。
“皇上,上朝的时候到了。”旁边的公公提醒。
郑仲立直身体,朝明宜:“朕晚上过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明宜有时候也很不明白她和郑仲怎么就会突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好像一切措手不及,不可思议,可想起来却又真的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很怪吧。
她也觉得。
也许撤下心防看人的眼光也会变很多,以前她一直把他当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敢亵渎半分,可现在,她了解到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会有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甚至脆弱和感伤。
是夜,郑仲牵着明宜的手在御花园散步。
一轮明月刚刚好,稀枝,轻风,晚云,大地辽阔,星辰参差,夜色似一层纱,滤空人的忧虑,郑仲转头看明宜。
她眼神望向远处,月光在她皎白的脸颊上镀上一层清辉,目光柔情似水。她今日穿的衣服也非常美,天蓝色,像是一种会散出雾气的花。
“在想什么?”
长裙裙摆迤逦过青草地,轻摇头。在这样美好的月色下,她觉得心情是空的,轻灵的欢愉。
草地上有夜草的清香,郑仲忽然停下来,“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寂静的夜色中,御花园梅花林间处没有一个人。梅花已经落尽,只留干枯的枝干,风把它吹得如同沙哑的吟唱。
郑仲把右手伸入明宜的发脖处,温柔地说:“朕在想你。”
身高让他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他身后是寂静辽阔夜幕,明月的清辉遍洒大地,可他的双眼显得比这夜还要深,瞳仁里的光却亮过月色。
明宜还是第一次听到类似于这种的情话,远处的灯火阑珊遥远得像是海上浮起的妖娆海神卷起的水浪,轻风拂面,浑然忘却身在何处。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一种陌生异样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一瞬间觉得脸颊从未有过的发烫。不自然地别过眼,“你想我做什么?”
郑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知道自己被骗了,又羞又恼的神色迅速蹭上明宜的脸,不想让他看清,转身向前走,她觉得懊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郑仲追上来,拉回她的手,“生气了?”
明宜不答,也没看他。
郑仲完全没了刚才一丁点的笑容,紧紧攥住她的手,“真生气了?”
她不是生气,只是……有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好端端地,心情就变得极差。可这明明就是不应该放在心上的小事。不想让自己显得小肚鸡肠,“没事,回去吧。”
郑仲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可他完全不能理解。说实话,他长这么大,真的没怎么在意过女人的心思,更何况,他完全不认为刚刚那句玩笑值得生气。
事实上,那也不是玩笑。
他的确是在想她,纵使她就在身边,他还是想着她。她就像天上这轮明月,明明就在那里,可他站在此处,如同无数心怀感伤的才子诗人,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吟诵她。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他不想承认罢了。
跟着明宜走了几步,突然强硬地把她抵在身侧的一根粗‘大的合欢树干上。
“你干什么?”明宜完全被锁在他的双臂和树干之间。
郑仲用身子压住明宜,盯住她,“为什么生气?”他还是习惯自己的方式,对于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他一定要知道原因。
明宜被他弄得无可奈何,刚刚好一些的印象立刻被推翻,“我没生气。”
“还想骗朕?”这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烦躁吗?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是因为朕骗你么?”
明宜知道挣扎也是无用的,干脆放弃。他就是他,完全不会尊重人,无论昨晚上和她分享了多少少年时的往事,现在的他,仍旧是喜欢控制一切的帝王。
郑仲觉得自己好像适得其反,现在这个女人低垂着眼帘,更不搭理人了。
加重语气:“说话。”
明宜抬起眼,她的水眸里倒映着月光,清清透透的像是浮着融冰的水面,慢慢才开口:“皇上恕罪——”还没说完,郑仲的唇已经堵了上去。
他真讨厌从她嘴里吐出皇上恕罪四个字,那样疏离和冷淡。
他真不想这样,可是他总是猜不透她的心思,每次他进一步,她总要退一步,隔着防备的距离。这次好不容易让他进了一大步,他不想把她吓走。
唇离开她的唇,盯了她一阵,求软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保证:“朕以后不开你玩笑了,嗯?”
明宜没想到郑仲居然会先开口……让步?讶然抬起眼。
“我没生气。”最后明宜终于淡淡开口,“是我有错在先。”
郑仲笑了,手轻轻触她的下巴,“原来你还知道。”挺有自知之明,不过这女人一定要等他服软后才肯服软么?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常常教导臣下这个道理。
“不生气了?”摸摸她的脸。
推开他的胸膛,她根本就没生气,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又被他拉回来,反而被困得更紧了些。这天高风轻,月色醉人的,适合做点风雅之事。
“别这样。”明宜的手撑在他的胸口,怕撞见来来往往的宫女。
郑仲才不会听,只顾着品味这撩人的“月”色,昨晚已经让他忍得够久了。
一声轻咳打断他们。
郑仲转身,太后正率着凤辇和大批宫人站在假山处,目光不悦。
反手把明宜拉到了身后,挡住,“母后。”
皇太后早就看到了,也不戳破,许久,才没有情绪地道:“皇儿再性急,皇家体统总是要的,这御花园毕竟不是——”
“儿臣知道。”
几乎是立刻打断她的话。这样维护,怕是为了不让身后那个人难堪吧?
思虑到此,皇太后瞥了一眼郑仲身后一直低着脸整理衣物的明宜,道:“皇上知道就好。皇上从十岁开始辅佐政事,行事一直都很稳重。”
从来没有过这么晚跟一个妃嫔在这里漫游,甚至行不雅之事的先例,而且完全看得出来根本不是明宜先引诱得他……
一向的老练精干让她并不表露内心的情绪:“夜深了,皇上早点回去休寝,本宫也要回去了。”
扫一眼,离开。
“恭送母后。”
目送她远去,郑仲转头看明宜。
夜幕虽然深,却能清晰地看出明宜的脸都快红得滴出血来。
回到寝宫,只剩两个人。
“还在为那件事介意?”郑仲问明宜,“母后又没怪你。”
明宜站在窗口处想:自己怎么能够不介意?太后虽然没怪她,可是她拿什么面对太后,哪家有教养的女子会做这种事情?和男人在野外……
越想越羞恼。
郑仲攥住明宜的手,“朕会吩咐,不让任何人说出去。”
纵然这样,还是解不了明宜内心的羞耻感。
真的太超出她的三纲五常了,感觉就跟抓奸在床一样。
看着明宜半羞半恼的神色,郑仲突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挺喜欢她这种神色,甚至觉得她有一丝可爱。伸手揽住她的腰,唇游移在她的脖颈处,想完成未竟之事。
明宜哪有心思,微微瞪他一眼。
从来没有过这样,含羞带恼,似嗔似怨的,只是微微一个眼神的波动,郑仲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酥麻感,简直教人不能自已。
第23章 回宫(三)
“听婶婶的话,这服药是婶婶从老医仙那里求来的,保准有效。”婶婶把药包搁在桌上推给她。
明宜看着药没吱声。
明夫人拉着她的双手劝:“小宜,别灰心。宫里的太医没办法,民间的老神仙可有得是办法”
不好推辞婶婶的好意,明宜收下,“多谢婶婶。”
明夫人叮嘱:“你也把身体养好点,多出去走动走动,多吃点补品。你看你,总是这么瘦。”心疼地看着明宜,又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这个不被人看好的明宜居然半年之间就成了皇上的宠妃,并且三年了,盛宠不衰,明府也立刻跟着大大的增光,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明宜怀不了孩子。
三年了,无论吃多少补药,愣是一无所出。
随着时间长,问题就越来越出来了。这三年皇上都是跟明宜在一起的,明宜怀不上,别的宫妃又没机会怀,长此下去难免引起太后和其他宫妃意见,再加上明宜年纪渐渐增大,能不能长期固宠还说不定,总要有个孩子才是保障啊。
“哦,对了,小宜,婶婶求你一件事。”
明夫人拍着明宜的手,“你记得你堂弟明固,他今年也有十一岁了,这几日太子要选侍读,你叔父和我就想让你求求皇上,把固儿选上去。”
“婶婶,你知道,妃嫔是不能过问政事的。”
“这个婶婶当然知道,只是想让你跟皇上提提。你堂弟固儿也不差,前几天礼部进学考试第十一名呢。只是你叔父当个不大不小的官,没有门路,只要你在皇上耳边说说,让皇上留个心也好。”
“皇上不会因为我的话照顾堂弟的。”
明夫人皱起眉,语重心长道:“明宜,固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呢。你也知道当太子侍读是多好的机会,况且咱固儿也不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如果你有机会,就帮帮他,他会一辈子感激你这个堂姐的。再说你求了皇上不答应那也不怪你,但你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