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酒店整片的黑暗夜色中,这些人却好像预料到什么似的,只是这么安静地站在这间屋子里,围着那年近古稀的老太太,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像是一个沉默中进行的整齐的仪式,透着无法言喻的古怪气息。
小文和小雨两个人跌坐在供电室的地面上,小文哆哆嗦嗦的,两人都看着此时空无一片的窗前地面。
小雨的舌头还伸不利索,只能挨着小文肩膀,似乎靠这样就能互相打着气。“你,你看见了吧?”
小文看着那片空地的眼神发僵,比小雨有过之无不及。此时也在伸着舌头拼命说话,小文当然是看见了,不然也不可能跟小雨一样现在软绵绵跌坐在地上了。“看、看见了……可是、可是他怎么又消失了呢?”
回过头,黑洞洞的供电室通道,像是一口巨大的水缸。
小文素来装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结果遇到事情就现原形了。小雨看着身边这姐们这么不顶事,更是哭丧着脸觉得没谱。
小文哆嗦着嗓子:“要不、咱、咱先出去吧?”
小雨暗自咽了口水:“你不觉得奇怪么,刚才咱们弄出这么大动静,怎么没听见刚哥过来找我们呢?”
小文瞪她:“别瞎想,前台哪儿离得开人。”
其实说着心里也就虚了,脑子里还在冒刚才看见那景象。
其实真要算起来,也就短短两三秒的时间,但是足够她们两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看的清楚,所以不敢用错觉来诓骗自己。
小雨期期艾艾地说:“可是外面、外面也没有电……”
出不出去,其实都是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小雨的胆气经过刚才那一吓,早就三魂去了六魄半,还剩一半也玄乎了。她现在是怕的不行,唯一的小文却也显然也不能让她有安全的感觉。
小文其实比她又好得到哪去,只不过她犹自还在勉强撑着:“但是大堂、咱们来的时候,大堂里是有电的……”
小雨忽然就阴森森来了一句:“可是,咱们能走到大堂吗?”
一句话也就那么几个字,仿佛带了穿堂的冷风,慢慢地吹到人心里头去。就在刚才,或者说更久一点的时候,因为她们自己都不清楚因为害怕,她们究竟在地上哆嗦了多久。
她们看的分明,就在现在空无一物的窗户底下,那空地上,刚才,那是有一个人躺在那里,真的是有一个人,穿的是一件黑衣服,脸僵直僵直的往前伸着。
小雨最先发出尖叫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人圆瞪的眼睛。但是短短两三秒,这个人就这么在眼前,凭空的消失了。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的时候,蓝晓转向白夜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白夜心里一默,慢慢道:“我姓白。”
“姓白?”蓝晓停顿了一下,似乎饶有兴致,“哦,那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方才还一直表现的很含蓄,此时听见白夜说姓白,倒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白夜似乎有些迟疑,像是不怎么想说,但是蓝晓居然没有看出来,还是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
白夜面露难色:“呃,白、白青松。”自从用了这个名字以来,这还是白夜自己第一次亲口说出来,那一刻的感觉有些难以形容。因为说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名字,真的很微妙。
果不其然他发现对面的蓝晓仿佛忍不住地眉眼笑了起来,而她又显然误会了,指着白夜忍俊不禁道:“白轻松?白白轻松一场?那你究竟是想轻松呢、还是不想轻松?”
这也是白夜刚才自己咀嚼着念出名字的时候,就意识到的一个问题了。
他只得苦笑,这苦笑却多少出自真心了,他说道:“见笑,见笑。”
他这么一说,蓝晓反而不好意思笑了。她收敛了神色,又朝白夜仔细看了看,忽而也露出善意一笑:“很高兴认识你,白先生。”
看着她的笑脸,白夜的喉咙间不由泛出苦涩,像是颇艰难地笑说了一句:“我也是。”
蓝晓眸中闪过几许笑意,她发现这个男子好像有些抗拒和自己交谈,先前她就主动报了家门的时候,他就只向她问了声你好,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现在她又主动问了,他的表现,似乎还是很消极。
但是看着他的眼神,蓝晓却又觉得,他似乎并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不喜,偶尔看她时,眼神里的善意也是真心实意的,那又是为了什么这样有意无意躲开自己呢?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最不能解释的存在,而蓝晓的直觉尤其恐怖。
电梯门这时开了,外面还是漆黑的,李哲谦却并没有等在外面。
蓝晓诧异看了看外面,问:“你的朋友呢?”
白夜老实回答出最靠谱的答案:“他应该是去睡觉了。”
蓝晓显然惊讶了一下:“睡觉了?他难道不担心你吗?”
李哲谦会担心白夜?因为在停电的时候乘了一部电梯?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只能说在不了解内情的蓝晓眼里,大概意识不到她这一问话的滑稽处。
白夜还是温言道:“因为我跟你毕竟是一起下去的,他大概不感到太担心。”
这话一语双关,想怎么理解都行。
蓝晓要是愿意的话,都能理解出白夜的话在捧她的功夫。
蓝晓眉眼又露出几分松动,这年头,找到一个说话如此舒服的人不多了。虽然电梯早就到了,门也早就开了,但蓝晓就是不想迈出去,她看着白夜问:“你跟你的朋友,住在隔壁很久了?”
这叫怎么说呢,白夜闪烁其词,“也不算很久,一周时间吧。”
“哦。”蓝晓应了一声,目光再次朝电梯外看去。
白夜心中有事,主动跨出了电梯:“走吧。”
蓝晓终于是跟着出去,两人分别走到了门边,又互相看了看,道别。白夜先道:“明天应该就有电了。”
蓝晓也点头,道:“白先生有红花油吗?”
白夜面皮抖了一下,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再次冲她露出一个微笑:“不要紧,我的肩膀已经没有事,不需要擦红花油。”
蓝晓笑了笑,终于推门进去。
白夜做出要推门进入的样子,可是,他在余光瞥见蓝晓终于闪身进屋里以后,忽然就松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把手。转而,直直地走向旁边李哲谦的房间。
因为停了电,电子锁的门犹如形同虚设。而李哲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并没有从里侧拴上门链子,而将门留开了一道缝隙,半夜不锁门,整个酒店大概也就李老板有这样的胆气。
白夜顺势就闪身进来了,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李哲谦果然是睡了,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呢,他没有料到白夜还会来,但听见脚步声熟悉,只是下意识悠悠地道:“这么快就约会回来了?”
白夜径直走到李哲谦的床前,声音沉沉的:“起来,我有话说。”
李哲谦听着这正事口吻的声音,眼睛打开了一条线:“什么事?”
白夜语气幽淡:“我看见了点东西。”
李哲谦锐利的目光,几乎立即瞥向白夜鼻梁上的眼睛,下一秒他就坐立起来,把被子一掀开,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真看见了?这电停的还真有点蹊跷啊?”
白夜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却没有轻松起来,反倒还像有什么浓墨化不开的阴影:“我跟蓝晓乘电梯去了六楼,在六楼的电梯门口,看见了一个被封印住的人。”
李哲谦的目光终于起了变化,是那种真实的凝重感呈现在眼里:“被封印住的……蓝晓看不见?”
白夜从鼻梁上把眼睛给摘下来,正色摇头道:“她看不见。”
蓝晓看不见,而只有阴阳眼镜才能看见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怎样的人了。
若说先前诸般,怎么样都只是猜测,那么现在白夜的话,就算是把所有猜测都坐实了的最有力的证据。
李哲谦都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对了,但是看白夜的神情,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就算你、看见了那个,你也算是阅尽世面的人了,怎么至于现在就连脸色也变了。”
白夜在乍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不可否认脸色就已经是变了。
而白夜此刻正是板着面孔,对李哲谦说出所见之象:“我看见那个人是穿着黑色衣服的,那张脸我还有点印象,他是跟着张老太的,是张家的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虚障之术
李哲谦顿时睡意全无了,他盯着白夜:“你确定?”
白夜望着李哲谦,眸子里尽是认真之色:“张家来的那一天,我是正对着他们坐的。每一个人的脸,我都记得清楚。”
李哲谦忽地深吸了口气,他几乎有些叹了:“张家的人出了事,这是准备要出多大的风浪?”
白夜也没有说话,他还在想刚才见到的那个“人”,因为蓝晓在旁,他难免分心思在她身上,当时是想尽快带她走,怎么也不能让她再搀和到这些事情上。
也因此,那个人躺着的姿势其实有点奇特,白夜甚至也没仔细研究。
顿了顿,李哲谦又缓缓道:“那个人堵在电梯口,不知道他只是被障了目,还是障了形?”
障目和障形是一种术语说法,那个“人”只存在于阴阳眼镜下,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让寻常人,如同蓝晓之类的普通人看不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仅仅是“看”不见。
如果当时,蓝晓跨出了电梯,或者多走了一步,她的脚下,会不会碰到这个“人”。
按照其中一种可能,蓝晓没有看见,但是只要她走出去,就一定会踢到这个所谓的“人”。
这也是白夜当时,极力不会让蓝晓出去电梯的一个缘由。
可是,问题就又来了,这个“人”如果不止被障了人的目,还使得即使走出电梯,普通人也一样不会感觉出异样。那这就完全是障形之术了。
这可全然不是寻常人能够会的法术,因为一旦障了形与目,除非遇到如同白夜这样的人和机缘,几乎等同于这个被障了的人就彻底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无痕无迹。
白夜也是沉思了许久,如果当时,蓝晓并不在他旁边,他是会去试一试的。但当时他没有勇气冒这个险。
他低低开口:“比起这个,我奇怪的是,是谁杀的这个人……又是谁,将他摆到了电梯口。”
李哲谦敏锐地听出不对,说道:“摆到了电梯口?怎么说?”
白夜面无表情:“那个人的姿势很奇怪,无论如何不是自己倒在了那里,我当时看的不很仔细,但是那个姿势,绝对是通过外人摆的。”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但是细细琢磨、李哲谦都有点毛骨悚然。他道:“什么人摆的,如果如你所说电梯口那个是张家的人,以张家的背景,谁敢在张家眼皮下做这种可怕的事?”
是的,这才是两人感到奇寒的地方,白夜说此人是张家人,随着张老太来的,为什么张老太,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有那样的、下场?
李哲谦忍不住犹豫起来,问:“你说这张老太,知不知道自己楼层的电梯,被那么个‘人’堵住了?”
白夜默默看着窗外:“张家的驱魔世家的名字不是虚名,我想张老太既然是这一代的掌家人,她不至于不知道这些,除非……”讲到这忽然顿住,不知道为何。
李哲谦皱眉:“张老太的眼睛、不是有病吗?”
白夜收回目光,有些凝重:“可是她身边还有人呢,张家的人,不会连虚障之术都看不出来。”
李哲谦也对这点感到困惑,但是他想着想着,忽然脑中就有亮光闪过,问白夜:“电梯门开的时候,六楼还有没有别的动静?”
白夜眸光深长:“你的意思是?”
李哲谦说道:“张家人虽然住在一个楼层,但是出了事以后,张老太太、会不会从来没有出过房门?那就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发觉电梯外有人。”
这分析乍听似乎挺合理的,白夜想了想,说道:“那等于有人,先害了张家的人,然后又故意摆在电梯门前,然后、还用了一道虚障之术?那这样做的原因呢,原因又是什么呢?”
李哲谦一默,片刻他沉吟道:“那就是有人、故意的报复?其实根本是和张家有仇的?”
白夜怔了怔,这倒真是一种可能性,起码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人害人之后,还要故意把人放在属于张家住的楼层,还放在电梯前面。
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举动,如果冠上一个和张家本身就有仇的理由在前面,一切都可以解释为是一种挑衅了。
就在白夜都要默认这一种说法的时候,他忽然心念一动,反问李哲谦:“那既然报复张家,何必还要用虚障之术?不是多此一举?”
李哲谦本来以为已经分析到了核心,给这么一问,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他很快振作精神,看着白夜道:“其实要想知道,还有一个简单办法可行。”
“什么办法。”白夜问。
李哲谦眸子里闪过微笑,道:“我们再去六楼好好看一次。这一次,有我跟你,怎么都不会有看走眼的可能。”
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