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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蓝晓对所有人都说自己的身体无大碍,可是她心里清楚并不是这么回事。在一开始她只是感觉到累,累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医院并没有在意,病人感到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们没有那个心思样样都管。申明浩却是被吓到了,蓝晓整夜整夜的睡在床上,几乎都不下床,偶尔下床还需要人搀扶,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在申明浩的坚持下,医院终于给蓝晓做了一次身体大检查,可检查的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一切生命指标正常。
蓝晓窝在被子里,身体难受得要死,对着气急败坏要和医生理论的申明浩道:“总监,算了吧,我只是感觉累而已。”
“哪有人累得连床都下不了?!”申明浩大吼。
蓝晓别过脸,她现在可没力气跟他吵。申明浩见状立刻收了声,却依然是满脸的焦躁。蓝晓试着动了一下,立马被全身所有的难受给吞没了。那种全身无法舒缓的骨头的酸疼。躺在被窝里,就像躺在一大块钢筋水泥板下面,明明累得要死难过得要死,可是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合上眼。申明浩下午因为有一个紧急预案要做,虽然万分不舍还是赶回了公司,千叮咛万嘱咐医院一定要好好照顾蓝晓,直到沈雅菲拍着胸脯保证,除非她死了否则蓝晓一定没事之后,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谁也没有料到,蓝晓下午发了烧。而且一烧就是三十九度。吃了医院配的几包退烧药,没什么用,烧依旧保持在39度以上没有退,这病好象打定了主意缠住了蓝晓似的,不管蓝晓是喝下一碗碗热水,还是窝在被窝里发汗,一直发到人虚脱,热度愣是分毫不退,蓝晓更是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沈雅菲在一边急得直冒汗,整个医院只有院长一个人知道白夜的手机号,她跑过去求了半天,甚至威胁说蓝小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白医生一定会气得辞职云云。最后终于把手机号码哄骗了下来,可是一打过去居然是关机!沈雅菲快要气死了。
其实,申明浩在蓝晓一住院就已经给白夜打了电话,可惜不通。蓝晓最近身体出现变化,他更是不停地打,偏偏就是一直关机,最后申明浩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狠狠骂道:“蓝晓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他妈的后悔都来不及!”
一瓶又一瓶的点滴进入蓝晓的身体,整整挂了一夜,烧依旧是没有退。蓝晓身上盖得严严实实,浑身却是不停发着抖。这下连医院也慌了,他们给蓝晓抽血化验,又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只差没把头发也检查一遍了。血样报告出来的时候,整个医院的医生几乎都束手无策,因为报告上一切显示正常,什么也没有检查出来。
最后,一个年老的医生背地里得出结论,蓝晓一定是中邪了。
申明浩黑着一张脸,若是过去听见这样的话,他早揪着说话人的衣领上法院去了。可现在,他只能沉默。看着蓝晓嫣红的一张脸,申明浩的心揪成一团。
也许,女人都是喜欢可以依靠的男人,因为他们可以保护她们,让她们不用为了外界的困扰而痛苦。
蓝晓,若是白夜在这里,他一定有办法帮你的,对不对?
周围的人忙忙碌碌,蓝晓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只是不能动,就连动一下眼皮都不能,所以周围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昏迷了。而事实上,她也确实与昏迷差不多。只不过她的头脑很清醒,清醒得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想起了很多很久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她的喉头就有些发堵,她甚至能感到泪腺的酸胀,可她现在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除了还有意识,她就跟死人一样。有时她会想,不如就这样死了吧,然后一切跟着消逝,随着死亡离开。然而,就在她的意识保持着与现实联系的两天后,她突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错,睡着了。
蓝晓做了一个梦,一个破碎而悲伤的梦。梦里蓝晓是在一个贴满红色的房间内,之所以说是贴满,是因为这间房子的墙壁上、窗户上都贴着大红的“囍”字,桌子上还燃烧着粗大的红烛,这很显然是千年前的人们用来成亲的礼堂。然而蓝晓心里却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她的目光绕着房子一周,终于明白古怪的感觉从何而来。这里似乎缺少了成亲时应有的许多东西,比如客人。这间房子是很大的,但是里面加上新郎在内,也只有三个人。两个老人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男子的父母,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儿子结婚时的欢喜,反而有淡淡的泪痕。新郎站在喜烛边,身上穿着喜庆的新郎服。他是全场唯一一个面带笑容的人,蓝晓看得出他很高兴,只是在他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狰狞。
蓝晓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有红色存在的地方,并不一定就有喜事。比如铺天盖地的鲜血,它象征的,就是一种绝望,一种死亡的来临。
突然蓝晓激灵灵抖了一下,她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古怪的念头?!蓝晓摇着头,心口涨得满满的,一团乱麻。不知等了多久,仿佛过了几百年那样漫长。穿着大红喜袍的新娘终于进来了。她被一个老人搀着,缓步走到男人身边,身姿曼妙婀娜,中间一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虽然看不到脸,也知是个绝代美人。拜堂的时候,新郎的眼睛一直盯在新娘的身上,是一种不加任何遮掩的盯,带着浓浓的炽热,看起来有点疯狂。就在拜堂的最后一项,夫妻对拜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喧哗声,准确地说,是惨叫声。
说是喧哗,其实蓝晓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只是有一种极强烈的感觉,好像在看着一部无声的电影,空有错落的画面却没有一点声响。尽管如此,那种紧张依然是呼之欲出。
这个时候,蓝晓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似乎是一场大梦即将要醒,却又醒不过来。就在将醒未醒间死死挣扎着,极痛苦。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男人,比雪花还要苍白的脸,呈四十五度角悬在蓝晓上空。一时间,蓝晓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她只知道冰凉的触感在她的颈间越收越紧,是男人伸出了手,卡在她的脖子上。而蓝晓到达了极限的神经在那一刹那彻底断开,她昏了过去。
这次,是真正的昏迷了。
申明浩转着千般的念头来到医院,顺着楼梯往上爬。潜意识里他不愿意乘坐电梯,某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能不去碰就不去碰。再加上不赶时间,他便心安理得地从楼梯慢慢走。刚到楼上,就看见病房门前站着一条人影。那是个身量颀长且清瘦的男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简洁却很干净,看起来他似乎打算推门进去,可又迟迟不动手,只是那样直挺挺地站着。
那个熟悉的身影令申明浩触电一样地怔住,他疑惑地走过去,刚要出声,男人已经转过了脸,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镜片冷光一闪。
申明浩迅速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便看到了一张俊雅的脸孔,他掩不住心里的惊讶,脱口道:“白夜?”
白夜嘴边抿起一丝笑:“申兄。”
申明浩走过去,沉默地看了他半晌,道:“怎么不进去?”
白夜看了看病房的门,又看了一眼申明浩:“我想去吃点东西,你去吗?”
馄饨摊不远处就是一所大学,此时正值放学时分,混沌摊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白夜和申明浩两人坐在桌边,两人谁也不看谁,各自将各种调料撒进馄饨碗里。然后埋头心无旁骛地一筷子一筷子地把馄饨送进嘴里。这样两个外貌出色的男人不可避免地吸引了周围不少年轻女孩的侧目,火辣辣的注视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申明浩才慢悠悠地道:“你,刚回来?”
“嗯。”白夜的回答更是简短。
本就是纯粹出来吃晚饭,这会儿更是没什么好说。再加上两人各怀心事,这一顿饭吃下来,竟是再没说过一句话。
吃完饭走出门,外面俨然夜幕低垂。离开众人的视线,申明浩忍不住松了口气。嘴唇动了动,还是说道:“好好照顾蓝晓。”
白夜沉默地点头,看着申明浩渐渐远走。他独自回到医院,沈雅菲显然已得到他回来的消息,正陪在蓝晓身边。
白夜看了看旁边的空床,道:“沈护士,麻烦你拿一床被子来。”
沈雅菲神色暧昧地看了他一眼,不一会儿抱了被子进来:“白医生真是体贴,刚回来就要为女朋友陪夜啊。”
白夜不答话,干笑着接过了被子。沈雅菲丢下一个“我很了解”的神情,嘴角翘了翘,转过身飘飘然地关门离去了。
一阵冷风吹来,白夜走到窗边,抬手将半开的窗户关好,正要拉上窗帘,眼神却蓦地定住了。
医院楼下是一块草坪,四季常绿,很是增色。此时上面半躺着一个人,一个算不得陌生亦算不得熟悉的人。白夜闭了一下眼,又睁开。
绝美的白衣女人看着白夜微笑,妩媚温柔,嘴唇慢慢翕动。
漂亮男人,好久不见。
第四十二章战国策
白夜微微攥起双拳,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冲动。竭力克制着,缓缓道:“到底想怎么样?”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呢,漂亮男人。”白衣女子的声音很轻,却似有无穷的魔力,穿透窗户,清晰地传入白夜耳中。“可惜,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她挥了挥雪白的袖子,娇媚的笑着,如同来时一样突兀,消失得无声无息。
白夜收回视线,拉上窗帘,慢慢退回了床边。蓝晓的眉头微微皱着,似是在挣扎着什么,睡梦中亦是不安稳。白夜凝视着她,伸手探入枕下摸出了导梦符。看着上面淡淡的血迹,心里有着丝丝的心痛和无力。
似乎又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朦朦胧胧间,蓝晓耳边听见了十分柔美的音乐声,像是驰骋在田野中的徐徐清风,在心间吹拂回旋,惬意舒适,又带着说不尽的温柔。
心底的郁结也随之淡淡地飘散。意识中一双冰凉的手正轻抚着自己的额头。她的眼睛努力撑开一条缝,又迅速合了上去。
耳边的音乐声戛然而止。蓝晓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发丝被轻轻划到耳后,一个温柔的声音道:“还累么?”
可能因为是躺久了,蓝晓感到背脊发酸,想要换个姿势却发现身体灌了铅一样沉重,于是只得无奈地问道:“印度好玩么,白夜?”
白夜伸指在蓝晓紧闭的眼睛上轻轻刮了一下:“睁开眼睛,你已经睡得够久了。”
蓝晓嗫嚅着:“我睁不开。”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蓝晓挪动了一下身体,有些不情愿地试了试,这次很轻易地就睁开了,那些始终附着的压力突然一丝也找不见了。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白夜坐在床沿,身上的衬衣在阳光的笼罩下有些刺眼,服帖地包裹着他清瘦的身体。
“怎么样?”见蓝晓一直盯着他,白夜有些好笑地问。
蓝晓扭过头:“还以为你会变成黑炭。”
白夜笑起来:“我倒是想呢,不过商黎天天把我关在屋子里,我就是想晒也晒不到。”
商黎,就是他的那个朋友么?
“我想坐起来,可以么?”虽然现在可以说话可以眨眼,但蓝晓觉得身体依旧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现在还不行,你要是想坐起来我可以帮你。”
蓝晓看了看他,轻轻道:“算了。”
白夜笑了笑,双手握住蓝晓的双肩,一把将她的上身扶了起来。蓝晓惊呼一声,白夜已经摆好枕头,将她的背轻轻靠了上去。双手依旧握着她的双肩,白夜的几缕发丝垂到蓝晓的脸上,使她脸上感到一阵阵的酥痒。
“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跟我说说。”
“总监没告诉你吗?”
“他除了对我摆出一张臭脸,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
蓝晓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把这几天她所看见、听见的东西,捡着重要的迅速说了一遍。白夜绝对是个好的听众,他不会冒失地打断你,却会在最恰当的时候插入几句最关键的问话,简明扼要,却又将问题的重点掐的正正好好,让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等蓝晓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才从沉默中抬起头,对着蓝晓笑道:“你知道你看见的是什么吗?”
蓝晓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段故事。”
白夜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出来:“真是精辟的总结!”
蓝晓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夜笑道:“你还说漏了一个。”
“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总结得很全面了。
“一对宝剑。”
经白夜这一提醒,蓝晓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刚刚确实没有说到这个。倒不是她真的忘了,而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看史书么,有没有看到《战国策》、《吴越春秋》这两本?”
“《战国策》我看过,不过还没看完。”
“其中有一篇《齐策五》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