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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二姐呢?”萧月痕嘲笑的看着那朵奇异的蓝花。
“小姐姐倒是没有如此,不过她服下最后一服药后,却疯掉了。三年以后,她失足摔下了山崖……”
刘曜终于说完了这个惨绝人寰的故事,回头最后一次询问道:
“现在你都知道。月痕,别治了,就留在这里吧,我会照顾你的。”
“原来你这次想用这个方法困住我……”萧月痕凄然一笑,坚定的看向刘曜,拿起那朵蓝花对刘曜说:
“我治!我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一朵花不成?我要去建业,挡我者,不是我死,就是它亡!”
刘曜劝说无果,无奈之下,请来了宫里最权威的太医,并且跑进皇宫,将刘聪和刘粲手上的忘情花全部拿到了赵王府。
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这次举动。刘聪和刘粲闻言,全都以为他疯掉了,把他关在皇宫里禁足了三天,刘曜也像萧月痕一样绝食了三天。终于,刘聪心软了,一拍桌子,生气的将刘粲和自己手上的忘情花全都丢给了他。
刘曜拿着忘情花刚回到府里,就看到被自己请进府的太医们集体跪在院子里,死活不肯给萧月痕治脸。
“王爷,使不得呀,这种草药会侵蚀人的意志。萧大夫的红斑长在脸上,对他用这种药恐会损害大脑的呀……”一个最具权威的太医一看见刘曜走过来,马上诚惶诚恐的劝谏道。
“王爷,老朽不才,决定辞官,归隐乡林。”一个苍老的太医干脆不干了。
“王爷,我是新来的,我没医过这种……”又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太医小声说道。
“够了!我什么也不想听!”刘曜再也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们医也得医,不医也得医!否则我把你们的一家老小全抓起来!!医不好,满门抄斩!!”
“王爷……”吴太医也是太医出生,实在听不下去了,出来劝道,“王爷,一切需从长计议,您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吧。”
刘曜的确是累了,他摆摆手,赶走了太医,坐在了花园石凳上,撑着太阳穴看着含羞草上的露水。吴太医看着刘曜高大却孤寂的身影,摸着胡子低声询问道:
“王爷,要是他真的疯了,怎么办?”
刘曜看到一只蜻蜓飞过花圃,尾巴无意碰到了含羞草,叶片上那滴晶莹的露水因此滑落,消失在草丛中。刘曜黯然的说道:
“他要是真疯了倒还好,我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了……”
隔天起,萧月痕开始吃药。太医们在先前给刘聪治病的过程中都见过萧月痕,如今见到他这般憔悴失落的模样,全都于心不忍。吴太医安慰了萧月痕几句,开始帮着太医们一起帮萧月痕治脸。
吴太医将忘情花的叶子和经脉磨成粉末,参水用布敷在了萧月痕的红斑上。萧月痕的眼睛从这天开始被布蒙上,再也不能看到东西。
太医们又将忘情花剩下的花瓣和花心,混合雪梨、罗汉果、川贝、枇杷、桔梗还有蛇胆一起整整蒸上一天,直到药碗里接到沙锅盖上落下的蒸汽变成整整一碗,药引才算熬好。
刘曜至始至终都在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月痕,只不过他从不出声,也不靠近,只是静静坐在屋子中间的桌前。萧月痕蒙着眼睛,并不知道刘曜一直在他身边,默默支持着他。
用药五天以后,萧月痕便开始体会到忘情花的利害。他晚上开始无休无止的做恶梦,血压下降、唇甲发绀。刘曜常常会在半夜偷偷跑到萧月痕房门外看他,结果他看到萧月痕日复一日的越来越难受,最后终于在第十天晚上,萧月痕再也止不住的呻吟出声时,刘曜失控的冲进房内,抱着萧月痕不停抽搐的身体,心疼不已的劝道:
“月痕,我们不治了!不治了好不好??不去建业又怎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要去……枫邺在那里等我……”萧月痕意识薄弱的说完这句话,又一次昏了过去。
“枫叶?”刘曜抱着萧月痕冷汗淋漓的身躯,怎么也听不懂这句话的涵义。
萧月痕依旧坚持不懈的喝着太医们给他开的药,蓝花在一朵朵减少,疗程在一天天接近尾声。刘曜和大夫们都越来越紧张的关心着萧月痕永远蒙着的脸。
萧月痕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吃什么都吐个不停。他整天头晕头痛、全身乏力、肌肉寒疼。每次忘情毒花发作得严重时,他还会疯狂嚎叫、挣扎着要撕掉自己脸上的布条。
每当这时,总是刘曜跑过去拼命抱住他,用绳子将他的手脚绑住。萧月痕被毒花侵蚀意志,癫狂咬住刘曜的肩膀,留下一个个血迹斑驳的齿印。刘曜总是不停的安抚着他,低声在他耳边鼓励,扯开衣服让他咬自己,心里却在滴血,不懂萧月痕为何如此执著的一定要离开自己。
随着萧月痕聚集最后一丝力气,咽下最后一副药的那一刻,刘曜声泪俱下的抱着他,终于累晕了过去。
刘曜这一睡,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当他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卧房看萧月痕,当他看到萧月痕安详平静的睡在床里,呼吸平和,脸上仍然带着布条时,刘曜不知为何,突然安下心来。
萧月痕一直没有醒,这一觉好像足足睡了一个世纪。又过了五天,太医们终于当着刘曜的面,满心紧张与不安地取下了萧月痕脸上的布条。
太医和下人们重新看到萧月痕脸的那一瞬间,全都石化了……
没有了红斑,萧月痕的绝世美貌终于毫无屏蔽的展现在世人面前,遗传了周小史唯美气质的萧月痕,眉眼却带着潘安的掘强,特别是额心中央的美人痣,因为没有了红斑映衬,显得更加樱红俏丽,与他殷红的嘴唇在瓜子脸上遥相呼应。可惜的是,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正紧紧地闭着,卷翘的长长眼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一屋子人都静悄悄的,除了刘曜,其他人都看呆了去。刘曜眼眶深陷,满脸胡茬,蓝眼睛里全是猩红的血丝。他看着像活死人似的萧月痕,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在他眼里,萧月痕无论怎样都是美的,因为他爱的是萧月痕的心,而不是容貌。
萧月痕没有再醒来。十天以后,刘聪终于忍不住,下令撤走了所有的太医。刘曜恢复了冷静,每天如常起居,照常上朝,一切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地步。可一切太过正常,才让人感觉到害怕。
刘曜的家人和王府里的下人全都担心却欲言又止的默默关心着眼神哀伤而空洞的刘曜,为他做着一切能让他开心的举动,却无论如何看不到他再笑一次。
冬去春来,春节到了,全国上下举国欢庆,可赵王府里却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
萧月痕已经昏迷了二十天了,所有医生都说他可能伤了脑子,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醒来,每个人都劝刘曜宽心一点,不要想太多。
除夕夜里,长安城里连夜都是爆竹声响,夜空中时不时就可以看到绚丽的烟花。刘曜独自一人拿着一坛酒,坐在池塘中间的凉亭里,借酒消愁,打算一醉方休到明年!
刘曜喝着喝着,想起了自己和萧月痕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抬起湿漉漉的嘴唇,醉眼惺忪的唱起歌来:
“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刘曜断断续续地唱着这首李延年当年唱给汉武帝听的歌,越唱越凄凉,借着酒疯哭起来。
“难再得呀……呵呵,是啊……难再得……李延年有妹妹李夫人,我爱人的姐姐是我大嫂?哈哈……哈哈哈哈……老天爷,你可真会开我玩笑……呵呵呵……”
刘曜又哭又笑,精神极度的不正常,神志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就在这时,刘曜忽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曜疯狂的回身一搂,将来人抱在了膝盖上,定睛一看……
萧月痕!
“……”
刘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低头看了看萧月痕没有穿鞋的脚丫,又看到萧月痕一身白色的长长睡袍,再看向萧月痕单纯天真得过分的大眼睛,紧闭呼吸,不敢说话,等着萧月痕自己开口。
“你为何如此难过?”萧月痕看着刘曜不同常人的蓝眼睛,伸出手去轻擦他留下眼角的泪珠,笑得很温柔的安慰道:
“你别哭了,这世上没有趟不过的河流,更没有渡不过的难关。笑一笑,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
刘曜看着萧月痕灵动的大眼睛,半天瞧不出他哪里不正常,既看不出他傻,也瞧不见他疯。刘曜有些紧张的刚想开口求证自己的担心,却见萧月痕看了看凉亭周围,迷惑不解的回头看向刘曜,歪着头询问道:
“请问,这是哪里?”
第八十一章 沦落
刘曜听到萧月痕的这句话时,半天不敢说话,以为他疯掉了,呼吸都不再顺畅。他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萧月痕面前,紧张的开口问他:
“你知道这是几吗?”
萧月痕奇怪的看着他,万分同情的说道:
“唉……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个傻子……”
“你说谁是傻子?!”刘曜闻言,差点没跌倒。
“当然是你罗~~~这里就你我二人,难道我说自己不成?”萧月痕粉开心的戏虐道,额头那颗殷红的美人痣此刻看起来俏皮可爱。
“你没疯吗?”刘曜出声询问道,来来回回到处看他。
“你才疯了呢!”
萧月痕有些生气眼前人的无礼,不高兴的跳下了刘曜的大腿,光着脚丫想走出亭子,却被刘曜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你干嘛呢?”萧月痕再一次被刘曜拉坐在腿上,挣扎了半天硬是脱离不了刘曜的钳制,有些气愤地朝刘曜吼道:
“放开我!我又不认识你!”
刘曜闻言,终于明白了萧月痕不正常的地方。他不放心的再次小心求证道:
“你……不认识我?”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至此,刘曜问完了五次这句话,还完了胡诌上辈子送给他五个福娃的恩情,所以就虐毕啦~~~~呃……我们继续吧。
“不认识!”萧月痕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刘曜越听越开心,感觉这一次,他赌赢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啦。笑话,我又不是呆子!我是……我是……”
萧月痕说道一半,脸色黑下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刘曜,越来越急,浑身颤抖起来。然后跟所有恶俗情节的失忆人士一样,想哭出来的问上一句:
“我是谁?”-_-|||
“呵呵,忘情花,忘情弃爱,原来是这样……”
刘曜的酒全醒了,他像一头真正的大灰狼看着怀中无助彷徨的小羊羔,心里仅存下一个邪恶无比的念头:
他是我的了!我留住他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后我想怎样都可以!
于是刘曜邪狞的用一根手指挑起了萧月痕粉粉的下巴,抬起他清秀的瓜子脸,眯着眼睛深深看向萧月痕已经雾蒙蒙,想哭又不敢哭的大眼睛里,权威而确定的对他说道:
“宝贝别哭,你生病了,所以不记得了,这里是我们的家。”说完,很温柔的将萧月痕抱在了怀中,轻轻抚摸他颤抖的脊背。
“唔……真的?”萧月痕现在就似一只迷路的绵羊,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刘曜又是他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于是他莫名其妙的特别相信他。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刘曜的心情越来越好,失而复得的感动与兴奋让他异常冷静下来,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接下来的安排,却还不忘伸头吻了一下萧月痕微张的红唇。
“唔……”
萧月痕被他这个亲密的动作弄得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起来,却没有反抗的意思,刘曜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展露出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吗?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是我什么人?哥哥吗?”萧月痕现在是问题一箩筐呀。
刘曜像一个捡到金元宝的流浪汉,又像是一个拥有不可告人秘密的恶作剧孩子,他抱着萧月痕香香软软的身子,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上,贪婪的吮吸着萧月痕身上的香草气息,魅惑而威严的说道:
“宝贝,我是匈奴汉国赵王爷刘曜!而你……”刘曜抬头看向萧月痕过分清澈的大眼睛,很开心的宣布道:
“你叫月月,是我的男宠~~~!”
…………
我是我,你是你;
即使你是我的高贵的影子,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把你踩在脚底;
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恨你,而是为了永远的留住你……
于是从这年的除夕夜开始,我们可爱的傻月月正式沦落为赵王刘曜的男宠!我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题目改成《如何将世纪强攻培养成万年总受》,或者直接改写成《越来越受》?
刘曜在这个烟花灿漫的大年初一凌晨,装出一副‘官方权威’的姿态,不停的给萧月痕灌迷汤,帮他洗脑。萧月痕毕竟大病初愈,不一会儿,他就困了,刘曜抱着他回到卧室,连哄带骗的看他睡着之后,悄悄退出房门,跑到后院,硬是把所有下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连夜开会,商量瞒天过海之计。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夜没睡的刘曜看起来好精神啊~~~天才刚刚亮,他就‘嗖’地一下冲进卧房,用裘皮大衣一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