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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是实话,可方刚以为老谢花钱大手大脚,就说:“看不出你也和我一样,喜欢喝花酒啊。对了谢老板,我这边有个大客户,在广州开了间大佛牌店,现在紧急要龙婆丰的崇迪牌八十条,给我十天时间。可都过去七天了,我才弄到三十条,剩下的你有没有办法?”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老谢可能都没完全听清方刚的要求,先习惯性地大包大揽下来,这是他以前跑业务时的惯用手段,先答应下来,以后能不能成再说,至少让客户先不和别的商人接触。
方刚疑惑地问:“你确定没问题?”
老谢清了清嗓子,说:“你刚才说是要谁的崇迪牌?多少条来着?”
方刚生气:“你这胖子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还是手机该换了。龙婆丰,武里南的龙婆丰,还差五十条,只有三天时间!你能弄到吗?”
老谢嘬了嘬牙花:“哎呀方老板,十天弄八十条龙婆丰的崇迪,为什么把时间搞得这么短,想办法延长嘛,怎么也得一个月。”
“你以为是春药,想把时间延长就能延长,这是客户的要求,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不答应,这钱就让别人赚去了!喂,谢老板,你到底行不行啊?”方刚哼了声。老谢说肯定能弄到,价钱怎么样。
方刚说:“每条四千泰铢,客户已经付了全款三十多万泰铢,不论喷数,但必须得是龙婆丰的牌。师父庙里已经没货了,那三十条还是我四处找人串的货。”老谢说能找到,但要先付款。
方刚为了怕老谢跑路,特地去孔敬的老谢家和他碰面,主要是为了认地址,看到阿赞洪班确实和方刚在同一个住所居住,他这才放了心。先交给老谢十五万泰铢,讲清剩下五万泰铢交货时付清,到时候如果不能交足五十条,就一条也不要,定金全数退回。
老谢拿着这十万泰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是他做佛牌生意近半年多来最大的一笔订单。龙婆丰的崇迪牌,按市场价大概三千泰铢就能弄到,难点在于数量多而时间紧。老谢四处活动,找了几个认识的牌商,两天就弄到了三十条。还有一天时间,他怎么也凑不齐,但钱已经花出去,就算现在反悔也不行,否则要全额退给方刚那十五万泰铢,这三十条崇迪牌就算砸在手里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卖光。
这时,方刚电话打来了:“谢老板,收获怎么样?晚上八点就是整三天了,我会按时去你的住所取货,剩下的五万泰铢我会带着,希望有个好消息,而不是你退我十五万泰铢。”
老谢说:“没、没问题,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晚上你准时来吧!”
这类大包大揽的话老谢说得很溜,可马上就开始犯愁。还有半天时间,去哪里搞剩下的二十条?他绝望了,开始盘算手里的这三十条要多久才能卖掉,甚至做了搬家的打算。方刚在泰国好几年,人头熟,只要老谢和阿赞洪班继续在泰国做这行,早晚会被到逮到。
他想出了一个主意,要是能蒙混过关,这桩生意起码能赚十万泰铢,距离送儿子去国外治病又近了几步,老谢甚至看到他老婆收到汇款时脸上的笑容。他把牙一咬,下决心准备就这么干。
来到当地的杂货市场,老谢带着几条不同喷数的龙婆丰崇迪牌,在专门卖佛牌外壳的店铺,按照这几个喷数的模样买了相同的几十块,还买了形状类似的印模和细土。为了更像几年前的旧货,他特意跑了十几家店铺,专门找那种积压时间长、成色也比较旧的外壳和项链。
回家后,老谢开始动手自力更生,他先把细土和成软泥,再用印模压制成牌,用细刀片刻出不同的喷数,以新喷居多,免得被怀疑。
第0359章关厕所
所谓喷数,其实就是批次标志,也相当于图书版权页上的印次。一般大批量的正牌,每批都要做至少一千块,还有两千到五千的,每块牌的角落就会划个细细的竖道。证明这是第一批。等到下一批时,牌角要划两个竖道,以此类推。因为龙婆师父法力会随着年龄而逐渐减弱。每批佛牌之间最少也要间隔几年以上,所以越往后喷数的佛牌,效果越没有上一批次的好。
等压好印的牌干得差不多时,老谢再把牌嵌进外壳中。最后用强力胶水将外壳粘牢。他人胖手指也短粗,不太擅长做这类细致的手工活。等弄完二十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钟。他刚装好项链,收拾好战场,方刚就在外面敲门了。老谢手忙脚乱地把这二十条刚出炉的崇迪牌和那三十条真牌混在一起,确信自己也看不出来,再去开门。
“谢老板,快让我看看你的成果!”方刚满面红光地坐在床边。老谢连忙取出一个黑塑料袋交给他,方刚把五十条佛牌全都摆在床上,逐个拿起来前后看看,边看边满意地点头。
把牌装进塑料袋,方刚掏出五万泰铢,说:“客户电话催个不停,我要马上去发货,你带我去最近的快递公司吧。”
老谢接过钱。擦了擦额头的汗,方刚问:“今天又不热,你怎么流这么多汗?”老谢笑着说是老毛病,和方刚下楼来到快递公司,老谢就回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老谢心想这桩生意净赚十万泰铢还多,但他又很担心。不过转念再想,正牌不像阴牌,要用心咒开物,有的人还会有感应。正牌一般人都不会有感应,就算假的也没关系吧?
可能是因为心虚。老谢并没有立刻把那十一万泰铢的赚头汇回家,而是想过一两个月之后再说。十几天后的上午,阿赞洪班出去办事,只有老谢自己在家。为了省钱,老谢从来不吃早餐。每天只两顿饭,要是中午有人请客,他就尽量吃饱,连晚上的都能省下。他肚子正在咕咕叫的时候,方刚打来电话,说来孔敬办事,顺便看看他,再请他吃顿饭。老谢高兴极了,心想今天的饭钱又省下了,连忙下楼在一家餐厅和方刚见了面。
方刚坐在位置上,既没点菜也没喝茶,只是抽着雪茄。老谢坐在对面,笑呵呵地问:“方老板真够朋友,路过孔敬还能想着来看我。”
“那是,我对朋友一向够交情,只要朋友不坑我,我肯定是把朋友当回事的。”方刚淡淡地回答。老谢心虚地看着他,方刚掸着烟灰,什么事也没有。
老谢拿过菜单说:“嘿嘿,方老板今天想请我吃什么啊?”
方刚把雪茄按灭,说:“那五十条龙婆丰崇迪佛牌的生意,你干得很漂亮啊,赚了不少吧,今天咱俩好好喝几杯。看谁先上厕所,先去的人买单。”老谢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得去一趟,免得输给你。”
他前脚刚进卫生间,方刚后脚也进去了,老谢嘿嘿笑:“你也做好准备啦?”方刚并没有方便,而是弯腰看着卫生间里那几个隔间有没有人,看了半天没有,等旁边那个尿尿的男客人走出卫生间,方刚走到老谢旁边,说要替他拿着背包,老谢感激地交给他。
方刚来到门口,猛地把门关上,钥匙就插在门锁中,方刚将门锁死。几秒钟后,听到老谢在里面连连敲门:“方老板,你快把门打开,别开玩笑啊!”
方刚生气地说:“谁和你开玩笑,我顶你个肺!你个矮胖子敢坑我?用假牌冒充真牌?”
里面传出老谢的声音来:“方老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卖过你假牌啊……”
“你还敢抵赖!客户收到货就看出有假,说有块牌的壳子没粘牢,打开用手一摸,牌身居然能压出指纹,还没有完全干透,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方刚大声道。
老谢说可能是广州潮湿,佛牌受潮后变软了呢,方刚哼了声:“好,那我先把你关在厕所里三天三夜,到时候看你会不会也能受潮变软。要是能,这事就算了,要是不能,你就在里面吃屎过冬吧。”老谢苦苦哀求,说先让他出来,一切好商量。
旁边的服务生和几名食客都傻了眼,服务生过来问方刚:“先、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
方刚把眼一瞪:“不关你的事,走开!”去搬了把椅子用力墩在卫生间门口,坐在上面看报纸。服务生没敢说话,去把餐厅经理找了来,经理一看方刚满脸横肉,金项链金表,花衬衫敞着怀,胸口全是纹身,就知道不是善茬。
赔着笑脸过来问,方刚说:“你不要管,我要把这家伙关在里面三天三夜,你让客人去隔壁餐厅上厕所吧。”
餐厅经理苦着脸说这可不行,会被顾客投诉的。方刚一瞪眼:“谁敢投诉?让他来找我说!”老谢在里面连续擂门,方刚就和没听到似的,只稳稳坐着看报。老谢隔着门说:“方老板,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报警!”
方刚笑了:“可以呀,你报吧,背包在我这里,看你怎么报。除非你喊得足够大声,能让警察在办公室里听到。”
老谢开始哀求,说他发誓不知道那是假牌,否则肯定不会卖。后来又否认也是没办法,为了赚钱养家,求方刚原谅。旁边的餐厅经理怎么劝方刚都不理,他悄悄报了警。等警察到后,勒令方刚把门打开,方刚说:“警官先生,里面这个人诈骗十几万泰铢,算不算违法?你要是能帮我把钱追回来,我愿意分给你十分之一。”
警官连忙说:“你不要想贿赂我!”但明显动了心,隔着门问里面的人是否有诈骗行为。里面付出老谢那变了调的声音:“警官先生,先让我出来行吗?”
方刚掏出一百泰铢递给警官,让他们先回去,说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再说。警官接过钱,告诫方刚不要闹出人命,也不能把人饿死,方刚保证不会。
到了晚上六点多钟,方刚点了盘马来海鲜炒面,坐在卫生间门口吃着,老谢已经饿得眼发黑,他说:“方老板,你把我放出来,我退给你钱可以吗?我快饿死啦!”
方刚边吃边说:“二十条假牌,八万泰铢;三十条真牌的赚头,三万泰铢,共十一万。对诈骗的惩罚,四万泰铢,让我失去一个大客户,五万泰铢。总共二十万泰铢,你拿出来我就放人。”
老谢哭丧着声音:“我哪里有那么多,只有那十一万泰铢还在,我全都退给你……”
餐厅经理说:“先生,这人说他一天没吃饭了,会饿死的,还是放出来吧。”方刚点点头,掏出钥匙打开门,老谢坐着靠在门上,一开门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两名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着老谢:“不会饿死了吧?”
“哪有这么快?刚才还在说话,马上就死了?”方刚骂道,“装什么死,快起来!”
老谢仍然不动,餐厅经理说:“不行,快给医院打电话,叫急救车,可不能让人死在我们餐厅啊,不然老板会杀了我们!”服务生刚要去打电话,方刚挪了挪椅子,蹲下来把那盘海鲜炒面凑到老谢面前。老谢的鼻子抽了几抽,睁开眼睛,一把夺过盘子,也不用餐叉,直接用手抓着大吃起来。餐厅经理和服务生全都傻了眼,看着老谢吃得直噎,方刚笑着说:“谢老板,要不要来杯果汁顺一顺?”
第八卷当牌商结下的恩怨
第0360章陈大师的佛牌店
“嗯嗯嗯……”老谢没时间说话,只连连点头。
方刚用手抽了老谢秃顶一巴掌:“嗯个屁,有面吃已经很不错,要不是我方刚信佛心善,非让你吃三天自己的屎不可!”
就这样,老谢乖乖吐出了还没汇出去的那十一万泰铢。还被方刚逼着又掏出两万泰铢的精神损失费。之所以让老谢赔这么少,原因很简单,因为老谢所有的银行卡里只有两万泰铢,那是他的全部身家。
从那以后。方刚就再也没找过老谢,好几次老谢给方刚打电话,想请他吃饭拉关系示好,但方刚根本不接,老谢知道方刚这人是性格中人,办事很有原则,被骗一次绝不合作第二次,也就罢了。
在泰国,老谢和阿赞洪班的合作很紧密,头半年赚的钱都给了老谢,后半年赚的钱,阿赞洪班拿出二十万泰铢,在回腾冲给洪霞上坟的时候。托村主任分给了大家,尤其是当时凑钱给自己解降的那几个人。
自从老谢戴了黑野猫胎路过和修法女灵油之后,生意明显转好。为了多赚钱,老谢会经常地给一些像我这样的下游牌商供假货,然后再找借口搪塞过去。但找他的回头客户丝毫没减少,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别说我,连老谢自己都不知道,他也在被那两条邪牌所影响着。直到被我和方刚发现的时候为止。所以对老谢来说,他既有得也有失。得到的是心智不会再受影响,失去的就是利润了。
老谢坐在院子里。边吃边给我们三人讲经历,等他吃完的时候,刚好讲到这里。方刚拍着老谢的肩膀说:“老狐狸。那次在餐厅卫生间里,你为什么不提你儿子的事?也可以少挨饿几个小时嘛!”
“唉,那时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啊。”老谢笑呵呵地说,看着吃的满手油,就去卫生间里洗手。
我、方刚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