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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去泰国当牌商之前,我极少做梦。可这两年中,我不但经常失眠多梦,而且做噩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那时候总以为是压力大,遇到的事太多,对普通人来讲。这些经历都是根本不可想象,听了也不信的,而我却觉得并没有多自豪,其实在那个时候,我都是一步一步滑到那个地步的。其中有别人的强迫,也有自己的原因。
过了大概十几天,关于卢老板的噩梦才渐渐消失,我也就放松了警惕。其实就和温水煮青蛙一样,我就是那只青蛙。
那天。我接到方刚的电话,称让我去芭堤雅找他,有两条佛牌匀给我。我心想这事还用得着特地叫我过去?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在罗勇、芭堤雅和曼谷三个地区之间来回跑,不是到曼谷接送客户,就是去芭堤雅找方刚花天酒地,有事没事都可以,所以也没多想。
我哪知道,那次方刚叫我去,其实不是就为了两条佛牌,而是另有原因。
第0582章100位阿赞师父
方刚是在芭堤雅他家公寓附近的一个地下赌场,正在玩得热闹。赌场面前是家冷饮店,有个小门通向厨间,最里面还有个暗门。在进入厨间的时候,两个制作冷饮的员工就立刻要把我推出去,我按方刚的嘱咐说了暗语,就是“我要方糖,上面有黑点的那种”这句话。
员工一听这话。就不再理我了,回头继续从制冰里往出铲冰块。我来到那个暗门,按了门铃,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两只很不友善的眼睛露出来,我低声说来找方刚,小窗口关闭,暗门开了一半,我走进去。
里面昏暗又全是烟味,令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方刚,就是在这种地下小赌场里,情形没什么两样。方刚坐在某张桌上,正和四个人玩纸牌,应该是最流行的梭哈,他面前没几张钞票,而那四人面前却都有大小不等的一堆钱。方刚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我。将手里的牌慢慢搓开,沮丧地摔在桌上。
最后几张钞票也送出去,那几人笑着让方刚再拿钱出来玩,方刚却站起来要走。几个人不愿意:“怎么搞的,身上没钱了吗?不会吧?”
方刚嘴里叼着烟,拍拍皮包:“钱当然不可能没有,只是不想再玩了。手气背成这样,还玩个屁!”他搂过我的肩膀,走出赌场,那几个人哼了声,让赌场老板再找人来搭伴。
出了冷饮店,我和方刚在他公寓楼下不远的酒吧里喝酒,他甩给我两条佛牌,我收进皮包,笑着问他输了多少。
“九千多泰铢。”方刚吸了一大口烟,缓缓吐出烟圈。
我问:“怎么不接着翻本?”
方刚说:“翻个屁,赌钱这东西要看运气,像这种情况,就算再玩也只能输得更多,及时收手就没事。”不得不佩服方刚的克制力,一般好赌的人都止不住,可他居然能适可而止,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到来的原因吧。
上了两杯酒,方刚将杯子端起来。说:“阿赞蓬出事了。”
“谁?阿赞蓬?”我没反应过来。
方刚点点头:“昨天我去找他请牌,看到之后吓了我一跳。上次把灵体山精送到他的公寓,到现在多长时间?”我想了想,说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吧。方刚说。在这一个月当中,阿赞蓬已经瘦得让我认不出来,至少掉了三十斤的体重。
我问:“为什么,突击减肥?可他也不瘦。”
方刚哼了声:“当然不是减肥,他又不是人妖!还是和灵体山精有关,那天他用灵体山精协助修炼黑巫咒法门,结果不知怎么搞出了意外,弄得大病不起,差点儿就没命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我连忙问。
方刚说:“命是保住了,但那个灵体山精他实在禁锢不住,找了之前那几名黑衣阿赞一起加持,也没什么效果。我问他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阿赞蓬只说不好实现,但又没说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这个事我们要插手管吗?有没有处理掉的方法?”方刚说,处理很简单,在偏僻的深山中设下地坛,把灵体山精埋回去就行,但谁也舍不得。实话讲他是不想管的,不过要是有利可图,那就必须插手。毕竟灵体山精不是年年有,这东西比千年人参还难遇,只要能用得上,利润肯定可观。因为这个东西,已经死了三个人,要是不用来大赚一笔,真是觉得亏。
听他说死了三个人的事,我忽然想起当初在老挝孟松的深山中。几名黑衣阿赞共同加持灵体山精时,最后死的那位黑衣阿赞的行为来。我问:“那个阿赞临时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手放在蜡烛上烧出油脂,是中邪后的发疯表现?”
“不是,在灵体山精的加持过程中,要用到鲜血或者尸油,”方刚回答,“几名黑衣共同加持,强大的法力可以代替鲜血、尸油的阴气。可惜那次我们几个的法力凑在一起也无法顺利加持完成,而那个黑衣阿赞法力在我和巴登之下,所以他就最先心智混乱,竟然自己烤活尸油来加持,反正让我们禁锢成功了,这一点连我也没想到。”
经登康这么一解释,我也觉得后脊梁发冷。心想这些修黑法的阿赞师父和降头师,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为什么偏偏从事这个职业,遇到山精或者更厉害的降头师,那真是分分钟都有送命之忧,图什么呢?
在酒吧聊了一会儿。我提出想去按摩放松放松,黄老板这个下降头的事,搞得我心神不定,虽然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但也不太舒服。都说杀人是违法的,可现在,给人下降头致死却是如此容易的事,甚至容易到让我没有感觉,想想都可怕。像艾伦腹中开刀取出榴莲,和卢老板肚子中有大石头的事,医生怎么可能明白其中的缘由,区别就是艾伦捡回一条命。而卢老板却活活被石头给坠死。
没想到,方刚却说不去,我很奇怪,这家伙人生中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喝嫖赌四样,平时我只要找他,基本都要去马杀鸡店按摩放松,今天怎么回事,难道他刚按完?
方刚拿起桌上的钥匙,站起身:“走,去曼谷一趟。”
“又去曼谷干什么?”我问。可方刚没回答,扔了张钞票在桌上,朝我连连摆手,示意我快跟上。没办法,我也只好上车。方刚这辆七成新的旧丰田皮卡性能真不错,到处开来开去,也没见坏过。或者是他修车的时候我不知道。
一路驶到曼谷东南部的BanBueng地区,来到阿赞蓬的家。我心想还来干什么,他自愿要请山精,现在禁锢不住还生过病,难道是想退货?这可没门,什么货都可以退,就这个不要,除非杀了我。
进了这栋旧楼。我看到阿赞蓬坐在法室中,虽然事先方刚有提醒,但我还是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人在短短几十天之内能瘦成这样。他不但瘦多了,而且气色也很差,脸色更黑,整个人似乎都罩着一层黑气。
方刚和我坐在阿赞蓬身边,他的助手对我们说:“那尊灵体山精已经禁锢不住了,师父想再多找几名阿赞来共同加持,至少要五位以上,这样才能更长时间地禁锢阴灵。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阿赞,师父可以出适当的加持费用,每人大概十万泰铢。而我和老谢也能得到同样多的钱,做为联络的辛苦费。”
五六十万泰铢,要折合人民币十几万元,我心想这位阿赞蓬还挺有家底,为了灵体山精,居然舍得付出这么多钱来。
“上次加持的时候,也是五位师父一起施法,现在仍然没禁锢住。就算再找到五位师父,不还是同样结局吗?”我问。
阿赞蓬说:“十天前我去了趟柬埔寨,从一位降头师朋友手里借来高棉控灵术的法本,这次想试试。”
我又想,五万泰铢也就是两万人民币,要是几位阿赞共同去加持那东西,到时候再出事怎么办,我可不希望阿赞洪班或者阿赞Nangya也落得布农他们的下场,为了两万元人民币,再把命给搭上,就摇摇头表示没有。
不想方刚却问道:“越多越好,一百位也行吗?”
阿赞蓬有气无力地笑了:“你要是真能找来一百位阿赞师父,那这尊灵体山精就成了极阴灵体古曼,全世界只有这一个,无价之宝了。”
第0583章布周对灵体
方刚立刻掏出手机,翻看电话本,我不高兴地用力推了他手臂:“你能现实些吗?做十年牌商也不见得能认识一百位阿赞,就算你认识一百位,也不可能全都请来!”方刚看了看我,又看看手机,嘿嘿笑着将手机收起。
我说:“就算有五位以上的阿赞来加持,就能保证成功禁锢吗。要是到时候灵体山精的阴灵怨气大发,再次反噬怎么办?”
“这个倒不会,”阿赞蓬说,“只要有五位阿赞师父共同加持,五股法力去控灵和禁锢阴灵,就能有效地防止反噬现象,所以上次你们请了那位叫阿赞巴登的人来,就没什么意外。而且,在加持灵体山精的过程中,参与的阿赞师父,其控灵术和禁锢术都能得到增强,也是好事。”这让我想起当初在老挝孟松深山里的地坛中,虽然也有五个人加持,但死降头师的那个徒弟潜力太差,连半个阿赞师父都算不上,要不是那位柬埔寨的黑衣阿赞临时前自己烤活尸油。估计就得失败。
和方刚低声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分头来联系阿赞巴登、阿赞Nangya、登康和阿赞洪班,这就有了五个人。开始打电话,登康表示很感兴趣,甚至我还没跟他提钱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我很奇怪,这家伙似乎对什么事都能找到兴奋点,典型的来者不拒。阿赞巴登也同意了,老谢那边称会尽量说服阿赞洪班参与,而我给阿赞Nangya打电话说这个事的时候,她明显不感冒。后来我说了阿赞蓬的话,称这次加持仪式能增强修法者的控灵法术,阿赞Nangya才表现出几分兴趣,但还要考虑。
除了这四位熟人,我和方刚还找了阿赞平度、阿赞披实和鲁士路恩,这都是跟我们有不少生意往来的师父。没想到的是,鲁士路恩居然很有兴趣,他和这些阿赞们都不一样,人家可是修正统鲁士法门的,既然他也答应愿来,我们其实就已经凑齐了五位,要是阿赞Nangya那边能想通的话,人就更多了。
两天后。登康就已经来到曼谷,老谢也和阿赞洪班来到阿赞蓬的家中,阿赞巴登就住在曼谷的朋友住宅,随时可以到场。鲁士路恩费了些周折。因为他要把一尊巨大的布周十面派带来,据说这比登康的那个还高,有将近三米,里面藏着两具十多年前老鲁士师父的骸骨,法力非凡。
按理说人已经齐了,有五位阿赞师父,各有各的擅长法门。可我还是惦记着阿赞Nangya这边,人多力量大,安全系数也高,不光是有钱拿。如果她能来,六位师父共同加持,基本没有危险。她的法力还能增加,多好的事。
方刚催我尽快确定,我给阿赞Nangya打去电话,问她能不能来。阿赞Nangya说:“这种事其实我不太喜欢参与,和那些男性阿赞共同加持什么东西,让我觉得厌恶,你知道,我很讨厌男人。”
“又不是和你谈恋爱,不要想那么多!”我笑着说。
阿赞Nangya说:“我知道,对我来说谈恋爱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说现在就出发,去大城找你。阿赞Nangya见我这么主动,也没说什么。
乘BRT大巴车来到大城,进了阿赞Nangya的法室,并没有善信来找她请牌或者施法刺符,但我看到她面前的地上摆着几张陈旧的草莎纸,上面绘着复杂的图案和经咒。就知道是某种法术的法本。
我问:“这是什么法本?”
阿赞Nangya说:“我前些天去缅甸东部的深山中修行,无意中感就到附近有一股法力。顺着方向去找,找到一位修法的师父,大概有六十几岁。在山中搭了两间茅屋,已经在那里修行十几年。交谈中得知,他竟然和我外公认识,我回泰国之前,他就将这份法本给我,说是缅甸古代掸族的秘密巫术,很完整。其实掸族的法门之前我也掌握一些,但只是少部分,现在有了更多的。”
看着阿赞Nangya那高兴的表情,就像个小女生,我问这种法门都有哪方面的功效。她说:“主要是辟邪解厄、转运和提升运势。这种法本很完整,我相信效果也会非常好,但还没开始给善信做刺符。”
听到这里,我联想到自己做牌商的最近一年多,经常心悸、多梦,有时候遇到极阴物还会头疼。忽然间,我对这种掸族的法门刺符有了很大兴趣。就问她我能不能刺。阿赞Nangya笑着问:“你好像从来没做过刺符吧?”我说也不是没有,就给她看我背后靠近脖子处的五条经。
阿赞Nangya看了看:“这种五条经的刺符太普遍,法力也有限。”聊了一会儿,我决定让她帮我做这个刺符。
我赤裸着上身坐在法室中,阿赞Nangya坐在我背后,用长长的刺针蘸着混有经粉、古曼派粉和花粉的矿墨汁,在我后背正中开始纹刺。她边看法本上的图案和经咒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