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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沉默无语,他也知道刘季一心想势力壮大一些之后离开项家的势力,他自然不会满足只做一个沛公。而跟着刘季的兄弟们,包括他萧何,都对现在的状况很不满足。
“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只要有我萧何在的一天,我便只尊夫人为主母,盈公子为继承人。不光是我这样想,周勃、夏侯婴还有樊哙他们也都会这样的。”萧何郑重地道。
吕雉听得这句话,心中并没有觉得放下,心中的嫉恨更深了,现在这样是不过是因为刘季现在只两个儿子,刘肥这个私生子半点也比不得刘盈这个嫡长子。可是若刘季和其他的女人生了儿子呢?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得不到。只是一个女人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了。得想法子不让戚栀不能生孩子才成。只要戚栀没有儿子,而自己儿女双全,刘季是绝对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她想起了萧青梅曾经问过她的话——刘季有新人的时候后悔与否。她就算后悔了,也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孩子。她转头看向萧何:“听说萧大人的侄女青梅快要成婚了,对方是项羽手下的小将?当日青梅帮了我诸多忙,我要亲自去道贺才可以,希望夏侯婴不要多想什么。虽说作为一个女人,我觉得青梅没选择夏侯婴是对的。”
萧何苦笑,他知道吕雉的意思,他们这群人,大多是无赖混混出身,对钱财女色,确实看得重,完全没有项羽他们那些出身世家的人有风度。“我知道夫人的意思,侄女的事情我后来不是没反对吗?咱们这样的人,和项羽他们不是一路人,青梅今天觉得韩信好,不代表以后也会觉得好。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是啊。”吕雉笑了笑,“当年我坚持要嫁给刘季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她偏头拢了下头发,对着萧何点了下头:“时候不早了,我去看下盈儿,萧大人也早点歇着吧。”
萧何看着吕雉离开,再看向挂着灯笼的西屋,叹了口气后回了屋。
次日里聚集在主屋用朝食的,除了刘季一大家子,更有萧何夏侯婴等一大堆兄弟。吕雉一早就将众人的饭食做好了,放在中间的大矮桌子上一脸笑地招呼众人用饭。
“大嫂,主公呢?”周勃很没眼色地道,樊哙忙踢了周勃一脚。
“主公昨天晚上歇得晚,一会儿就来了。”吕雉想到还被戚栀缠着的刘季,心中的嫉恨更深了。
“兄弟们都来了?”一身浅色深衣的戚栀挽着头发窈窈窕窕地进了屋,看见摆在屋中的大桌子,她眨了眨眼,笑对后头出来的刘季笑道:“沛公啊,不是说要学着项将军他们那样分食比较好吗?”
吕雉拿着木勺的手一顿,这个戚栀她什么时候都敢找事儿,也不想想刘季这一大帮兄弟都是什么出身,想他们学贵胄那一套?白搭!可惜吕雉还没有的得意完,刘季咳嗽一声看着大桌子皱眉道:“前些时候不是说了吗?咱们可不能让外人笑话咱们是土包子。”
吕雉脸色顿变,正吃着东西的周勃等人也都讪讪从坐垫上爬起来,还是戚栀说话了,“既然大家已经开始吃饭了,今日就算被忙活了,也免得白费了夫人的一片的心意呀。”
“还是栀会说话,坐吧坐吧,大伙吃吧!”刘季摆摆手道。
众人虽然依着刘季的话继续坐下吃饭,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半点从前一起吃饭时候的热闹。而吕雉对戚栀更加警觉了,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啊!
等众人都离开了,刘季喊住吕雉道:“娥呴啊,你都带着孩子出来这么多天了,也该回沛县去照顾咱老爹了是吧。”
吕雉瞟了刘季一眼,冷笑道:“刘季,这是赶我们娘仨回去?怎么着,我在这儿碍着你的事儿?”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看着还太平,等过了几天会盟了就有大动作,我肯定是要去攻城打仗的,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呢。你带着孩子们在这儿我能放心吗?至于戚栀,那就是女人而已,没有了我她自然会找其他的男人的。”刘季对付女人还是有一套的,这话说的动听。
吕雉抬眼看向刘季,带着感动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头还是有我们娘仨的。这打仗你也不要冲在最前面,保命要紧。况且你现在大小都是沛公,手下的人也不少,注意些一定不会出事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这边会盟结束了,你就带着孩子们回沛县去吧。”刘季满意了,有年轻的美人相伴,老婆还是回老家去吧。
吕雉心里暗恨,但是刘季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可能再找借口继续留下来,“正好在回去之前去给萧青梅道声贺,再去拜见一番虞夫人。”
“你都看着办吧,需要钱也别省着啊!”刘季高兴地笑了,之前戚栀想去拜见虞素女,自然是没有见着。现在大房老婆来了,应该能见到了人了。
吕雉收拾好东西,转身出门,看见折边一晃而过的裙裾,心中暗哼,没脸没皮的贱妇!竟然偷听。
吕雉回屋给女儿换上麻衣,有给自己换上一身麻衣,准备好吊唁的东西,将儿子托人照顾后便带着女儿刘月出了门,一路之上看见冒着寒风做着买卖的庶人不少,她暗想沛县若是有这样繁荣就好了。
“哎呀,老哥你还在这儿啊?虞公可是今日入葬呢,你不去送送虞公啊?”一挑着两担簸箕的男人对着另一头卖干菜的老者道。
“去呢,我这不是想着将东西都卖了再去吗?哎,虞公是个好人,怎么就去了呢?”老人叹道。
……
吕雉心中略有所动,看着朝虞家方向去的庶民着实不少,她想起了吕家,若是吕家在沛县也有这样的声望,那么不管刘季身边有多少其他的女人,她吕雉的地位都将难以动摇的……
虞公并不是位高权重之人,他的下葬之期来的人却不少,当然在盱台的诸侯们是不可能看见踪影的,有身份的人多是虞子期的兄弟,以及看在项羽的面上来吊唁的人,至于虞公的朋友则是另外的。所以陆续不绝来拜祭的庶民们格外的显眼。
吕雉一踏入屋子中,瞧见素白帐幔里跪着的虞素女,以及站在素女身边的项羽时,她心中涌起了莫名的苦涩,难怪女子都想要一副好容貌,虞素女若非是绝色女子,项羽又岂会这样上心?
吕雉扯着女儿对着正中央放着一口楠木棺拜了下去,心中的纠结更深了——当今世道,唯独地位极高的贵族才可以用楠木做棺,一般的百姓死了,有席子收殓就不错了,更不要提棺木了。而虞公能用楠木棺还不是因为有项羽这个女婿!想到刘季做了吕家的女婿这么多年,吕家可是半点好事都没有得到……
“吕雉拜见项将军、虞夫人,虞夫人节哀。”吕雉牵着女儿上前轻声道。
素女被项羽扶着对着吕雉还礼,“原来是刘家嫂子,多谢了。”素女这两天里没心思去听刘季吕雉的八卦,但是也能想到吕雉心中的憋屈,只看吕雉眼眶下的淡青色,知道她这几天绝对不可能好过。
吕雉牵着女儿还没有出屋,便听见那高大冷凝的项羽低声哄劝虞素女,这样的男子同刘季一比,刘季就是脚踩的污泥一样不堪。而虞素女同自己一比,她吕雉是多么的有眼无珠多么地可悲。
母女俩看着院子内外对着虞公拜送,她们来只得绕开了走,好半天才到了院门前,便看见门前被一群人护着的马车里下来了一男一女,男人阴着眼睛扫过来跪送得庶民百姓,哼了一声对着妩媚入骨的女人道:“虞家倒是会收买人心,羽儿竟然由着来。”
“羽将军毕竟还年轻,哪里有项伯公你的见识呢?毕竟当年田氏在齐国时候如何取而代之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呀。”女人大眼瞟过吕雉身上,片刻没有停顿。
等这些人进了虞家的院门,吕雉心中又是一动,那男人竟是项羽的叔父项伯么?看来项家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呢,要不要和刘季说说呢?
☆、39忍无可忍不想再忍
“多谢项伯叔父亲至。”素女对着项伯行里后冷声道,她绝定不再忍耐,也不想再忍耐下去了。微肿泛红的双眼冷冷地看着秦夫人道:“我只是好奇秦夫人的脸皮有多厚?怎么还有脸来我虞家,我父翁虽然不是因为秦夫人而死,却也是同你有莫大的关系的,难道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
秦夫人双眼中眸光晶亮,看过项羽挽着素女的胳膊,她心中顿时各种嫉恨羡慕,她秦贞也长得国色天香,为何就碰不到这样的男人呢?她咬着唇一脸不平地道:“虞夫人这是何意?若是知道你们是如此待客的,我便不随着项伯公前来祭拜了。”
“妹妹,这个女人果真和阿翁的死有关?”虞子期指着秦夫人厉声问道。
“她不但和阿翁的死有关,而是和宋义、景深他们的犯上作乱有关,楚国之前的乱事情,秦夫人功不可没呢。”素女半点也不让步,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盯着项伯不放道:“项伯叔父难道还要维护这个女子?”
“秦夫人乃是魏国贵胄,更是和齐国大丞相田荣交好,此次前来楚地便是和田荣一道来的,乃是我楚地的贵客,不是你们能随意污蔑的人!”项伯轻蔑地扫过素女:“你既然是项家妇,便该谨言慎行,不要说一些无知的话!”
项羽的胳膊挽住素女的腰肢,抢在素女之前说话了,看着项伯这个叔父的眼神毫无尊敬:“项伯叔父,素女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景深、宋义等人犯上作乱乃是首犯,至于这个秦氏更是在其中挑唆蛊惑,大王就是最好的人证。叔父不要忘记了,你姓项,是项氏的长辈,什么人值得你庇护,还是小心些为好。”
项伯脸上的冷笑凝滞,挡在秦夫人的身前护住,看向项羽虚张声势地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好心来送虞公一程,既然你么不领情,我们走就是了。”
虞子期挺身拦住两人,指着秦夫人厉声道:“这个女子既然和家父之死有关,就不能走!”
“项伯公救我,我真是不知虞公之死同我有什么关系啊?虞夫人和虞将军是不是误会我了?”秦夫人举袖遮住了半边面颊,委屈地道:“我虽然是一介商贾,之前也来过盱台,却同虞公并无任何来往啊,也没有什么仇怨可言的。”
“虞子期,你这是要拦我了?”项伯冷眼瞪着虞子期,指着虞子期大声吼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犯上!你们家羽将军都不敢拦我的!”
“我自然不敢拦项伯公,但是这个女子不能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虞子期也半步不让。
项羽居高临下地看着项伯对秦夫人的维护,他就算能够容忍项伯这个叔父,也不能容忍秦夫人这个四处勾搭贩卖消息的细作,想到此女的阴险,他的目光变得极为的阴鸷,扬声道:“季布,带人将这个和赵高互通消息的细作秦氏抓起来,细细审问。”随即又对项伯道:“要劳项伯叔父将事情告知叔父一声,就说羽儿抓住了一个细作。”
秦夫人心中大惊,她看项羽身上的煞气全是冲自己来的,而项伯完全对侄儿半点办法也没有,心里一急尖声道:“羽将军这是何意?我什么时候成了赵高的细作了?我乃魏人,家姐更是魏王咎的王妃,齐国的丞相田荣大将军田横能证明我同秦人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还不快将她拖下去!”项羽深暗无波的双眼看向季布。
季布本就不是个会怜惜美色之人,听说这秦夫人竟然和赵高有勾结,冷笑一声,一个手刀上去,便将她打晕,让兵卒将她给拖了出去。
项羽低头看素女苍白的脸色,不理会项伯的反对,对着季布点了点头,又对着项庄道:“会盟在即,你护送项伯叔父回去,莫要让那些诸侯瞧了我项家的笑话!”
“喏,项伯叔父请吧。”项庄心中项羽这个哥哥的话可比项伯的话有分量多了,片刻也不犹豫地道。
素女看着项伯气得煞白的脸,瞧了瞧项羽的神色,微微放心,他应该不会再对这个叔父手下留情了。至于项梁会如何去处理,她也懒得去想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父亲入土为安,便对虞子期道:“阿兄,起棺的时辰快到了,不可再耽误了。”
虞子期看见秦夫人被人拖了下去,对着项伯行了一礼,同项羽点了点头,两人亲自抬棺往城外而去,素女虽然是出嫁女本也可跟着去的,只是她怀有身孕,故而只送棺出城便回转,看见还没有离开的项伯,眼中闪过既嘲且冷的光芒,俯身行了一礼后,带着深意地道:“项伯叔父是长辈,熟读诗书,自该知道千百年来诸多诸侯国乃是家族的衰败,是因为祸起萧墙啊。”
“一介女子如此多的口舌,羽儿当初就不该娶你!”项伯发青的脸色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