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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先用信鸽把我们的主意传给左护法吧,如果我们有什么万一,就让他代为执行这个计划。”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这个神物啊……”被称为教主的人手捧那个碗口大的黑漆漆的重物,无限感叹的说,“可以让梵天易主,让天下大变啊!这神秘的力量啊,谁拥有了它,就拥有了天大的权利和无比尊贵的地位,梵天建制来,多少人为了它抛头颅洒热血啊!”
他们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句话,勾起了一旁偷听的六人的贪念。天大的权利和无比尊贵的地位,谁不想要,虽然不可能当上梵天的皇帝,但那神秘的力量……怎能让人不垂涎。
于是几人机关算尽,毒害了人生地不熟的异教人,抢到了那神物并藏了起来。对江湖上宣称,他们识破了梵天欲颠覆熵阂的计划,并除之。在从异教人身上搜出的证物来看,他们确实是梵天人,并且身负极其重大的使命,再加上六人添油加醋,说六人首先要毒害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幸好他们事先下手才保大家平安,由不得人不信。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六人因为这件事情声名大噪,迅速在帮派中得到提升,为几人日后登上高位奠定了基础。
但让他们始终参不透的,是那神物的神秘力量,任他们绞尽脑汁也研究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不过是个黑色的带金色花纹的石头罢了。在经过几年的探究无果后,几人觉得把东西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并相约一辈子保守秘密。
“我什么都没做啊,他们毒害异教人的时候我也没参与,只是偷听了他们的话而已……真的,真的,你们相信我。”吴忠永说到这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们相信你,要是你也参与了,那么几日前,你就已经和那五人一样死于对方刀下了,估计他们在杀死那五人的时候才知晓你的存在的。”董燃青冷冷的说,就因为一时之贪,造成了今日之乱,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
在场除了吴忠永便是崔殷泽的年纪最大了,当年那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当时觉得不过是几个利欲熏心的人制造事端罢了,没有多加理会,对梵天欲颠覆熵阂之事更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想到,居然会牵扯了今日种种。
念砚的面色更是凝重,当年那段异教人对话让他极为在意。真皇子……长大成人后……难道……
崔殷泽与念砚互视了一下,他们的想法雷同。这也解释了柳成城为什么急于找会神物的,一切都是那么吻合,柳成城——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小皇子!
“下一步怎么做?”听了吴忠永的话,顾董二人有些摸不着头绪,如果这涉及到邻国的权利纷争,他们江湖人,又能做什么呢?
“问题是,柳成城难道得到了神物就会罢手吗?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他精心策划了那么多,却到最后才夺取神物,这不是很奇怪吗?”
“顾兄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来提个建议吧,以不变应万变。”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董燃青这话算是同意了崔殷泽的说法。
几人这天便下了山,崔殷泽借说自己家中有事与顾董二人作别,之后便带着念砚离开了新业城。
…………………………
林中,两人两马,疾驰而行。马上两人均神采俊逸,一个沉稳干练,一个温和坚毅。
接近夜幕时,两人绑好马匹,生火歇息。
念砚在地上铺了些干草,今夜准备露宿林中。两人相处时间已经不短,崔殷泽对念砚可说无微不至,但有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动手做的,比如铺草垫这种事情,倒不是说他故意不做,而是习惯了被人服侍伺候,宁可在树上睡一宿他也不会干这些杂活。于是这些事情就得由念砚来做,一开始他只铺自己的,但如果那样的话崔殷泽就会过来和他挤在一起睡,于是只能铺两个人。
其实崔殷泽也发现了,念砚在这些细节上显得尤其得心应手,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苦的孩子。一想到他曾经受过的苦难,崔殷泽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是怎样长大的?
在离锦衣玉食的我仅咫尺之遥的冷宫里,只有母亲的寂寞的童年……
那么小就独自一人出宫,有被什么人欺负过吗?
如果我当年一开始就疼爱这个“大皇子”,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自己所爱的念砚了,而只是……一个皇子……
他在我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不是儿子也不是男人,那……是什么?
我还有可能得到他的心吗?
一路上,崔殷泽一直在思索,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爱的不可自拔。他害怕这样下去,自己的控制欲和独占欲会爆发,然后两年前的悲剧重演……可他的心一直在呐喊,想要占有眼前的这个看来无欲无求的念砚,囚禁他、锁住他、侵犯他,让他的眼中只能由自己,让他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他的怀中……
这么想着,崔殷泽又开始痴痴的,像个毛头小子般盯着念砚。他正在烤野味,衬着夜幕的黑和烈火的红,他的侧脸看起来有些梦幻。火光跳动着,让他的表情看来也生动了些。烟熏般的眼有些迷离,看来格外撩人。
依然是如此难熬的夜啊……
25
“看我干什么?”念砚终于受不了那直勾勾的眼神,质问起崔殷泽来。
“没什么。”崔殷泽也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愣愣扭过头。
虽然野外没什么调料,但念砚把猎物烤得金黄酥脆,又加了点天然采集的香叶调味,尝起来一点都不比皇宫的膳食差。两人吃完后喝了口水就打算躺在干草垫上歇息。
已经入春,白天的气温是比较暖和的,只是夜间还是有些凉,两人将披风盖在身上挡寒。但念砚的体质天生畏寒,还是禁不住有些发抖,甚至睡不着觉。崔殷泽却相反,他身体火热,急需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凑近了……
正在与寒冷斗争间,念砚突然觉得有个温暖的东西包围了自己,把寒冷一驱而散。
贪恋那温暖的感觉,好久他才发现那个温暖的物体是自己最恨的男人。
“放开我!”
这混蛋想干什么?
“念……”崔殷泽已经禁欲太久,又一直呆在心爱的人身边,只许看不能下手,他的身体已经到了边缘。
“啊……你!你给我滚开!”对方有力的大手已经探入了衣内,开始放肆地蹂躏他的肌肤。对方却牢牢锁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
崔殷泽火热的气息呼在他的颈上,让念砚更加惊觉,这次……他可能来真的!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当我是什么,你来劲了就得让我帮你泻火吗?
他的手越来越放肆,抵着念砚的臀的那个东西几乎要把他烧着了。
“不要……不……”念砚的男性恐惧症又犯了,不过这次的症状似乎没那么严重,虽然身体在发抖,但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开始思索怎么阻止对方。
似乎是厌烦了念砚的拒绝,崔殷泽有些恼怒地用唇堵住了他求饶般的抗拒。正在唇齿相交间,却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了自己喉。
原来是念砚护身的短匕!极其锋利的刀尖已经浅入了皮肉。
崔殷泽一瞬间清醒了,他在念砚愤怒的眼中看到了有些焦躁的自己。
真是的,怎么像个毛头小子般……这太不像我了,我那引以为傲的定力哪去了?
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了念砚,示意他不会再做什么,让他把匕首收回去。念砚却有些被吓坏了,看着崔殷泽有些揣揣不安,正在犹豫要不要收回凶器。
“你睡吧,我去清醒一下。”扔下这么一句话,崔殷泽离开了念砚。
念砚却有些发懵,没想到一把匕首就可以阻止他,他明明可以轻易压制住我,为什么放过我?难道他终于懂得尊重人了?不可能,这种人,永远不会把人当人看,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把我当成一个物件摆弄,哼!
念砚拒绝把崔殷泽往好的方面想,但他没有发觉,与崔殷泽有关的思绪已经越来越多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而崔殷泽仍在懊恼自己的冲动,让自己多日来的苦心全白费了,只能借由冰凉的溪水来浇灭自己的欲火。
第二天开始念砚就不再跟崔殷泽说话,只在必要时蹦出像“走”、“停下”这样的词语。两人的目的地是京城,一来是为念砚解毒,二来是要与小四交换一下消息,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行走了有半个月了,念砚虽然还是堤防崔殷泽,但比起之前他的态度已经缓和多了,不再总是横眉冷对或者冷言冷语,有时候两人还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事。
还有四天就到京城了,两人到了一个很秀丽的小镇,走在街上时,碾研发现了一种新奇的东西。那东西圆圆的个头比桔子还小,有青的有绿的,外皮很光滑,碾研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子,问了问店家,才知道这种新奇的东西叫无花果。
“无花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它不开花就结果啊,客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吧,这东西可不是哪都有的,前些年镇里人从外国带回来的,一尝啊,好吃的紧,于是我们就开始种植,这东西啊,吃了可号了。”卖家笑呵呵的说,他对自己的货物充满信心,因为这无花果全熵阂也没几个地方有卖的。
念砚尝了尝,虽然味道有些古怪,但那淡淡的甜味和芬芳却一下子捕获了念砚的味觉。崔殷泽见他喜欢,就掏出银子连同一旁晒干的无花果一起买了好多。
虽然鲜果子第一天就吃完了,但那一大包干果成了两人主要的零嘴。干制的无花果比鲜的更甜,少了一份生味,让念砚同样喜爱。
“其实无花果并不是无花,”见念砚这么喜欢这东西,崔殷泽就说了一些关于这果子的情况,“无花果,果树雌雄异花,花隐于囊状花托内,外观只见果而不见花故名。”
“原来是这样,隐于花托内,从不显露却暗自结果。”
“对,就像我们往往只看见表面的现象,却忽视了事物的本质一样。很多事,其实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已经悄悄地开始,然后开花结果。”
“这小小的无花果,居然还蕴含了这么深刻的道理。”就像我的命运一般,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转折,然后偏离了它原来的方向,慢慢地朝另一个结果发展,可是我却毫无知觉,直至现在……
“我有时候也会想,”崔殷泽接着说,“我们的开端在哪里,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那种感觉又是什么时候慢慢积累直至爆发,且迅速地让我措手不及,也让你尝尽了苦痛。”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都只是凡人,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想努力摆脱它的束缚,但也许我们所做的不过是一步一步进入命运的圈套罢了。就像当年我为了对抗你于是假扮你的亲信入宫,却为自己招来灾祸……”
“念,还恨我吗?”两人骑马缓行,一直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恨?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怨,我一直自怨自艾,十岁那年,母亲舍命救你让我明白她最爱的始终是你,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怨。怨念让我不甘心就此埋没,我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输了以后我又怨,怨自己的无能与上天对我的不公,但仍没有放弃希望。直到最后火中逃生,我再怨,那时我想的是,为什么我受你的苦却要我去死,于是我活了下来,”说到这里,碾研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崔殷泽说,“如今我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恨是怨的,但我这辈子充满了恨与怨,是它们一直支撑我走到了现在,我好像……离不了它们了。”
除了恨与怨,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
崔殷泽突然很想抱抱那个看似坚强的躯体。那是一个盛满了恨与怨的容器,而他打算往里灌入另一样东西……
26
本因为崔殷泽到京城会稍微改装一下,可他却说,在这里京城,只有四品以上大员才有幸觐见他,而那些大臣们是不会轻易出门的,所以反倒比较安全。
刚到京城,便已有下来来迎接,并领他们到了一个十分别致的小庄园。这里是崔仁哲,现在的皇帝给他预备的别院,规模虽然不大,但一草一木、一墙一瓦均出自名家之手,选用材料名贵至极,可说是一座金丝院,念砚一踏入这里便看傻了眼。
院内除了五名下仆并无他人,所以非常宁静,光从门面看也不惹眼,倒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从下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知道主人的身份,只当是寻常富贾。
一路奔波,念砚是在是有些累了,崔殷泽便先让厨子做了些膳食。两人潦草吃了些便准备歇下。念砚躺下前,崔殷泽来到了他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