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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刚饭罢,外面突然传来—个苍劲声音,命令道:“你们两人来!”
话声甫落,雪燕儿突然惊喜道:“是爷爷喊我们!”
许格非立即道:“我们正好也要为师祖送饭去,那我们就快去吧!”
雪燕儿愉快地应了声好,端起饭盘,当先走出厨房去。
许格非知道师祖长白上人的内伤已大致复原,很可能有什么事情急于交待。
当然,他希望师祖最好不要谈及们与雪燕儿的婚姻大事。
他紧紧跟在雪燕儿身后,发现点着灯光的师祖上房房门已拉开了一条缝,显然是师祖方
才呼喊他们时拉开的。
到达上房门前,雪燕儿当先轻轻将门推开。
许格非—看,只见师祖仍盘膝坐在正中云床上,他旁边的小古鼎内,仍升起了缕缕的檀
香轻烟。
由于雪燕儿的悄悄推门,长白上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熠熠冷芒,炯炯有神。
许格非一看,知道师祖已能凝聚功力,内伤部分已能自疗控制。
两人一进房门,长白上人立即道:“你们两人先坐下来谈话,饭放在一边,我待一会儿
再吃。”
许格非恭声应了个是,雪燕儿已将饭盘放在就近的茶几上。
左右各有一张茶几两只圆凳,两人分别恭谨坐在两边的圆凳上。
长白上人立即问:“你们两人可计划好了?”
许格非和雪燕儿同时欠身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继续问:“你们两人是怎么计划的?”
许格非首先恭声道:“启禀师祖,非儿准备和雪燕妹深夜潜入,直捣贼窟!”
长白上人立即赞同地唔了—声问:“什么时候动身?”
许格非恭声道:“雪燕妹方才说,轻功—日可达,所以决定明天绝早启程!”
活声甫落,长白上人立即摇头道:“不行,个把时辰之后即动身,天亮前找一隐蔽处栖
身,日落后继续前进,到达病头陀的总分舵,正是二更时分!”
许格非和雪燕儿一听,同时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继续说:“到达以后,并不—定要急于进入,休息个把时辰,饱餐一顿,三更
以后进入,也许有更大的收获!”
许格非和雪燕儿再度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又望着许格非,叮嘱道:“你雪燕妹,经验不足,武功尚浅,你今后要多多照
顾她!”
许格非赶紧欠身应是道:“非儿谨记师祖叮嘱!”
长白上人满意地嗯了一声,又望着雪燕儿含意颇深地说:“你许哥哥今后的衣食住行,
一切皆由你来服侍,凡事应听天命,顺时势,有些事不是光用蛮力可以得到成功的!”
雪燕儿对前面的话当然明白,后面的话就有些似懂非懂了。
但是,她深知爷爷的个性脾气,不喜人家多问,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长白上人又看了两小一眼,才关切地问:“你们两人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许格非和雪燕儿偷偷对了个眼神后,才面向长白上人,欠身恭声道:“没有什么事情
了!”
长白上人一听,立即道:“既然没有事,你们两人可以去准备了。走时不必再来禀告
了!”说罢,迳自闭上了眼睛。
雪燕儿和许格非一见,急忙起身施礼,双双退出。
雪燕儿悄悄将门带好后,立即举手指了指自己的茅屋,迳自向前走去。
许格非跟在身后,立即关切地问:“我们……”
话刚开口,雪燕儿已亲切的说:“你先到我房里休息,我去准备一些干粮兽肉带着……”
许格非一听,急忙止步道:“我一点也不累,还是我帮着你准备好了!”
雪燕儿—听,娇靥倏沉,不由嗔声道:“你一个大男人到厨房里能够做什么?你还是避
嫌不愿意到我房里去休息?”
许格非一听,赶紧正色解释道:“不不,燕妹,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着你做点事,怕
你太累了!”
雪燕儿一听,心坎里立即升起一丝甜意,同时也愉快地笑了,急忙深情亲切的说:“我
不累,你去休息好了,干粮都是现成的,烧个滚就可起锅了!”
说话之间,伸出玉手,推着许格非,强行走了两步。
许格非无奈,只得连声应诺,迳向东侧茅屋门前走去。
到达屋门前,回头再看,发现雪燕儿已走进了厨房内。
于是,推门进内,就在外间的一张铁竹躺椅上躺下来。
由于他的思维再度宁静下来,使他立时想到了许多淤塞在心头的问题。
当然,最令他关心的还是尧庭苇的行踪和下落,以及她是否真的被老魔劫持到了病头陀
的总分舵内。
其次是邬丽珠有没有安全地返回恒山佛庵,她见了了尘师太,究竟会怎样地述说他的荒
唐和不是。
再者,丁倩文和单姑婆算来也许已经前来关东了,她们两人会不会也遭到了白俊峰姐弟
的阻挠和老魔的挟持呢?
果真那样,最好能在老魔尚未向他许格非提出警告前,先挑了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
一想到病头陀的总分舵,他立时想到了雪燕儿。
因为雪燕儿虽然已去夜探过两次贼巢,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他确切的位置。
许格非觉得雪燕儿天真无邪,由于跟着师祖长白上人从小长大,很可能也养成了一点固
执脾气。
他和雪燕儿之间的婚事,除了那位胖弥勒之外,师祖长白上人直到现在只字未提。
当然,在雪燕儿的言语神情上似乎已知道了这件事,但她碍于少女的自尊,虽也曾用语
言试探过,却也未露骨地发问。
但是,他根据师祖长白上人的话意,似乎由于有了尧庭苇,已不愿再以他师祖之尊的压
力来强迫他和雪燕儿成亲。
尤其师祖最后的一番话,可能是要雪燕儿,一切听乎自然,对她的婚事,已不必再固执
强求了。
心念未完,房门外人影一闪,雪燕儿已轻盈愉快地走了进来。
许格非—见,急忙由躺椅上亲切含笑站起,看到雪燕儿手中提着一包东西,立即伸手就
待去接。
岂知,雪燕儿竟含笑—扭娇躯闪开了,同时愉快地说:“现在不能让你看,要等你吃的
时候才拿给你看!”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许格非立即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恐怕还没合—合眼!”
雪燕儿立即道:“你应该说从前天晚上起!”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就是呀,你快去睡一会儿去吧,反正时间还早,个把时辰后我喊
你!”
雪燕儿一听,立即愉快地说:“好,那我先去睡一会儿!”
说罢,闪身走进了寝室内!
许格非依然回到躺椅前躺下。
一躺下之后,立即闭目养神,他的功力进境,即使在倒身的情形下,依然可以运气行功。
一两个周天之后,也渐渐进入了梦境,但在他的下意识中,仍保持着警惕,记着个把时
辰之后启程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许格非心中一惊,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突然感应到有人屏息蹑足向这面接近。
许格非立即感应到来人气粗足沉,远非屠龙老魔之流的人。
在这—刹那,他突然联想到来人必是病头陀派来的高手,目的为何尚难揣知。
当然,这一天多来老魔没有再发现他的行踪去向,必然会心急焦虑,也许这人前来的目
的,就是前来察看他的确实位置。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屠龙老魔奸谋得逞,应该已知道他许格非掌伤了师祖,而他许格
非到了长白山附近,也必会前来拜望师祖,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何需再来察看?心念间,
那人已来至屋角下。
许格非立时闭上双目,原姿势不动,佯装沉沉熟睡。
但是,来人却提气屏息,施展了极轻灵的身法接近,显然是因为对方自觉已到房角,格
外提高了小心。
这时屋外昏黑,满天寒星直照屋前,由于房门大开着,院中情形,清晰可见。
许格非徐徐睁开—丝眼缝,发现—蓬宽大暗影已先射到了房门外,而且那人突然停止下
来。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断定来人必是发现房门开着而惊住了。
稍顷之后,那人才屏息贴墙,悄悄将头慢慢地向门边探过来。
好肥大的一颗脑袋,一双眼睛却笑眯眯地迷成一条缝,竟是胖弥勒。
许格非一看,心中虽然大感意外,却也并不震惊,只是对方的来意尚弄不清。
根据胖弥勒的鬼祟行动,已失长者应有的风度,至于来此的目的,很可能是向他许格非
有所图谋。
当然,根据他这些年一直和师祖长白上人住在一起,而长白上人显然对胖弥勒已有了疑
忌。
其次,今日午间和胖弥勒谈到前去独挑病头陀的总分舵时,胖弥勒曾有不服之色而冷笑,
他当时便觉得大有问题。
因为,身为一个侠义派的正直长昔,即使后生晚辈有所狂言,亦应一笑置之或加规劝,
而胖弥勒却轻视冷笑,显示了他内心对病头陀的偏袒。
也正因此,许格非才对胖弥勒心存警惕,有所防范。
这时见胖弥勒探出头来,虽然仍佯装熟睡,但心里却冷冷笑了。
只见胖弥勒细看很久,才轻巧地细步走了过去,而立即贴墙而立。
许格非知道,对方要等到他确无动静之后,才继续进行下一步。
不过,许格非这时已断定胖弥勒未必是要向他下手,果真是来对付他许格非,方才一到
门口时,就是一个好机会。果然,胖弥勒站立门边,再度探首向内看了一眼,才悄悄继续向
前移去。
许格非这时在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问题,胖弥勒何以要向雪燕儿下手?因为,现在胖
弥勒正移向雪燕儿的前窗口,而雪燕儿的床,就在前窗下。
心念电转,猛提真气,身形飘然而起,有如风吹的柳絮,轻飘飘地落在门口,毫无一丝
声息。
许格非也悄悄探首外看,发现胖弥勒果然正站在雪燕儿的前窗右侧,这时正机警地转首
看向长白上人的上房方向。
一看情形,许格非断定胖弥勒对师祖长白上人仍有所顾忌。
许格非也悄悄转首看了一眼师祖长白上人的上房,发现上房的灯早已熄了。
回头再看,却见胖弥勒正鬼祟地在怀中取出一包东西。
许格非一见,立即提气屏息,迳向胖弥勒身后走去。
一方面是胖弥勒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左手中那包东西上,一方面是许格非的武功太高了,
使胖弥勒根本无法察觉。
许格非担心胖弥勒一经淮备就绪,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是以,一到对方的背后,立即
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非同小可,在胖弥勒来说,不啻当头打了一个霹雳。
只见胖弥勒浑身一战,脱口惊啊,猛的一个闪电回身,连拳带臂,猛向身后的许格非打
来!
许格非断定胖弥勒必与病头陀有瓜葛,即使是正派人士中的一员,也是一个伪君子。
是以,身形动也不动,早巳蓄满功力的右掌,立即闪电般向胖弥勒的反臂挥来的小臂切
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接着是胖弥勒杀猪般的嗥叫惨呼!
早巳闻声惊醒的雪燕儿,就在胖弥勒惨呼的同时,已惊惶地由房中飞纵出来。
长白上人也像一阵风似的飞身纵落在近前。
雪燕儿一看是胖弥勒,不由惊得脱口惊呼道:“啊?是胖爷爷!”
长白上人见胖弥勒在手抱着右臂,鲜血激流,苍白的一张大胖脸,冷汗直流,浑身痛苦
得直颤抖!
再看地下,胖弥勒的右小臂和他的胖手,赫然断落在地上。
长白上人一看,既不吃惊也不震怒,立即望着许格非,沉声问:“非儿,这是怎么回事
啊?”
许格非只得不安地施礼恭声道:“非儿正在熟睡,突然听到门外发出响声,出来一看,
发现有人正拿一包东西准备放进雪燕妹的窗内,非儿正待阻止,这位老辈已反臂打出……”
话未说完,长白上人已沉声道:“你可知道他是我的老友?”
许格非见师祖长白上人直在那里责备,却不照顾胖弥勒的伤势,只得恭谨惶声道:“非
儿防卫出手,方始看清是这位老前辈,但再想收手,业已来不及了!”
话声甫落,长白上人已沉声道:“你刚来长白—日,便为我闯下如此大祸,真是可恶至
极,此地无法留你,你还是赶快下山去吧!”
许格非知道师祖已在暗示他该起程前去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了,但他却不得不惶急地说:
“师祖……”
话刚开口,长白上人已沉声道:“你不必再解释了!”
说罢,立即面向雪燕儿,沉声吩咐道:“燕儿,送你许哥哥下山!”
雪燕儿也是冰雪聪明的少女,立即恭声应了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