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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格非立即以朱唇凑近她的鬓角耳畔,悄声道:“少时登上墙头,先不要纵下,要等里
面有了回答或出来接引才可以下去。”
丁倩文一听,本待问里真的有人?
但是,她还是会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对了一个眼神,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墙头。
两人立身墙头,向内一看,正是一向单姑婆据守警戒的东跨院。
丁倩文是第一次来,只见东跨院内一片黑暗,每一处暗角花树或怪石后,似乎都没有什
么暗桩埋伏或警戒。
但是,曾经连续来过两次的许格非却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愣了。
因为,他以前发现右暗桩埋伏的地方,这时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神情,心知有异,不由关切地悄声问:“怎么样了?”
许格非急忙一定神道:“情形有些不妙。”
丁倩文神色一惊,脱口轻啊,不由焦急地问:“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许格非略显迟疑地道:“让我先试一试。”
说罢,立即将双手拢在嘴前,压低声音,低呼道:“单姑婆……单姑婆……”
连喊两声,非但没有一丝动静,竟有余音由内回应回来。
许格非和丁倩文一听,心中同时一惊,两人彼此惊异地对望着,齐声道:“没人!”
许格非关切尧庭苇的安危,既然来了,好歹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是以,先紧了紧斜背在背后的小包袱,接着解开了包在屠龙剑剑柄上的剑套的丝绳结口。
丁倩文一看,不由关切地悄声问:“你可是要进去察看一下?”
许格非立即颔首悄声道:“今天午前长春仙姑没有前去主持争霸打擂?我便预感到情形
不妙……”
丁倩文立即焦急地道:“果真出了事情,那尧姑娘和单姑婆赶回来,在无备的情况下,
岂不也遭了他们的毒手?”
许格非凝重地点点头,焦急地道:“这正是我担心之处。”
说罢。一挥手势,当先纵进了墙内。
丁倩文深怕突然有人偷袭.也急忙纵了下去。
两人先屏息静立俄顷,见无异状,立即向东跨院的角门前奔去。
到达角门前,门开着,跨院里面同样的一片昏黑,所能看到的房门,也都大开着。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马上肯定院中的人都走了。
因为,当他第二次伪装屠龙天王前来时,凡是向内的房屋内,都有灯光。
于是,他双掌蓄劲,谨慎提防,迅即走进角门内,并一个箭步到达了上房前门。
丁倩文紧随身后,也纵到了厢房门口。
两人同时察看房内,发现房内非但无人,而且箱柜橱箧都被打开了,粗旧衣物,零乱丢
了一地。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首先呼了口气道:“所有的人都卷物逃了。”
丁倩文立即赞同地道:“不错,如果来了大批高手寻仇,至少留有血渍和打斗的痕迹。”
许格非立即道:“也许来人只杀了长春仙姑一人,不愿多伤无辜,这要看了后宅情形,
才可肯定。”
丁倩文深觉有理,立即催促道:“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匆匆离开了东跨院,直奔长春仙姑居住的中院。
到达中院门前,原先设有的四个守门的女警卫当然也没有了。
进入中门一看,客厅上也没有灯光,所有房门大开,桌椅整齐,只是那些金银器皿和豪
华陈设不见了。
许格非和丁倩文登上客厅,再到右侧的厅设客房一看,杂物满地,箱柜大开,和东跨院
的情形完全一样。
许格非看罢,立即颔首道:“不错,看现场的情形,他们是有计划地离开了。”
丁倩文较为心细,因而摇首道:“如果早有计划,现场便不可能这么紊乱,以小妹看来,
虽然有计划,仍是在发生了重大变故之后,临时决定逃走的。”
许格非想到了昨夜伪装屠龙大王前来的情形,因而不自觉地道:“那是当然。”
丁倩文继续道:“果真是这样,尧姑娘和单姑婆赶回来便没有危险了。”
许格非立即问:“何以见得?”
丁倩文正色道:“尧姑娘和单姑婆回到此一看,全院大乱,根本没有个人影,哪里来得
危险。”
许格非立即问:“那为何单姑婆没有赶回悦来轩去?”
如此一问,丁倩文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如照常理论,尧庭苇和单姑婆赶回武夷山庄,看到这种情形,必然会急急赶回悦
来轩报告这边发生的情形。
如今,这边情形零乱,人都跑光,而单姑婆和尧庭苇却不知去向,这的确是令人费解的
事。
许格非走至金漆雕花大椅前坐下,同时神情凝重地自语道:“让我静静地想一想。”
说话之间,尚向着蹙眉沉思,神情迷惑地丁倩文挥了一个手势。
丁倩文会意地点点头,就在厅内仔细的察看,随意地走一走,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来。
许格非坐在椅上,他首先想到的是长春仙姑。
他认为长春仙姑是由于惧怕屠龙天王杀害她而出此下策,一夜之间,卷了细软,远走高
飞。
正因为逃命要紧,所以才对争霸擂台的事不理不问,一切都推给了百清道人。
至于东南武林争霸擂台,明天是否还继续举行下去,那要到明天才能知道。
但是,一直没见长春仙姑前去的百清道人和玉面小霸王,难道下午也没有派个人来暗中
问一问?
假设曾经派人前来,际云关上便不会那么宁静,很可能早在午后,此地便早巳围满了观
看的人。
由于至今庄院中,依然保持着零乱现场来看,百清道人虽然感到百思不解,却不敢派人
前来。
现在既然断定长春仙姑是畏罪逃走,而且是通知了古老头等人一起逃走的,那么这些人
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据他许格非昨夜前来所看到的暗桩和警卫,至少男女数十人,难道这么多人提着小包行
囊离开武夷山庄,可以说得上浩浩荡荡,难道就没有被人发现?
而且,根据现场的紊乱,显然走得惊惶匆忙。
在这样的情形下,除非宅中有通至院外僻静之处的地道,要不这么些人匆忙离开,绝不
可能不被人发现。
一想到地道,许格非不自觉地急忙游目察看穿厅内的四个角落。
刚刚察看了全厅一遍的丁倩文,正由客室急步奔出来。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神情,立即关切地问:“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破绽?”
许格非立即颔首道:“不错,我认为这座庄院里,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地道。”
丁倩文一听,立即正色道:“那是当然,否则,这么多人平日进出,生活什物,都从哪
里进来!”
许格非见丁倩文早巳想到了地道,因而起身道:“那让我们找一找。”
丁倩文急忙道:“就是有地道也不会在此地,可能设在东西两院或靠近院墙的地方。”
许格非见丁倩文说话时右手紧紧握着,因而心中一动,问:“你方才进屋里去,可曾发
现什么?”
丁倩文立即一伸右掌,道:“喏,你看这个。”
许格非低头一看,神情一呆,只见丁倩文的掌心中,竟是数粒珍珠、明玉,和两三粒蓝
红宝石,立即关切地问:“这是哪里找到的?”
丁倩文一笑道:“在地上。”
许格非一听,立即似有所悟地道:“那一定是翻箱倒柜时遗落的。”
丁倩文忍笑道:“可是遗落了一地?”
许格非神色一惊道:“那一定是相互争夺遗落的,又因时间不多而无法捡拾之故。”
丁倩文立即道:“你说的一点也不借,小妹也是这样判断的。”
许格非急忙似有所悟地道:“我们再看看去。”
说罢,当先走进客室内。
许格非一看室内的豪华家具,立即道:“这一定是长春仙姑的卧室。”
丁倩文立即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是她的卧室?”
许格非当然不便说出他伪装屠龙天王前来时,曾看到长春仙姑穿着睡衣在客厅上走动。
是以,只得含糊地道:“我昨夜前来时,曾到后院察看,发现此处有灯光,而侍女仆妇
和警卫,也多集中在附近。”
丁倩文立即不以为然地道:“可是,谁又敢争夺长春仙姑的手饰珍珠呢?”
如此一问,许格非也无话可答了。
丁倩文低头在散乱的衣物中,用脚一拨,立即发现一颗亮晶晶的雪白宝石,脱口道:
“喏,这儿又一粒。”
说罢,俯身检了起来,并举向许格非的眼前让她察看。
但是,许格非却目光呆滞,双眉紧蹙,正在那儿苦思,同时自语道:“这就怪了,谁敢
和长春仙姑争夺她最心爱的东西呢?”
丁倩文一听,立即沉声道:“你怎的一直认为这些东西是长春仙姑的呢?你就没想到长
春仙姑来这间房子里抢别人的手饰呢?”
许格非知道丁倩文不了解武夷山庄内的情形,所以才有如此想法。
正待向她解释,前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命令声音,吩咐道:“大家分头去找,看情形,
显然是那小子回来之后才逃走的。”
丁倩文神色一惊,首先悄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说话之间,立即东张西望地找地方躲藏。
但是,许格非一听那人的口气,便知来了不少人,因而也知道躲起来不是办法。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悄声低喝道:“小心。”
低喝声中,疾探右臂,戟指点向了丁倩文的黑憩穴。
闻声一惊,尚未回头的丁倩文,一声嘤咛,娇躯一旋,立即向地毯上栽去。
许格非伸臂一拦,迅即将丁倩文托抱而起,急忙放在长春仙姑的大床上,顺手放下了纱
帐。
紧接着,匆匆解下背上的小包袱,取出金丝大锦袍穿上,罩上独眼软盔,并在左腿上套
上那截长叹四五寸的铁杵,退掉剑套,并将大床四周的锦帏放下来。
就在这换衣的一瞬间,中院门口外已有了人声。
许格非掀帘纵了出来,由于他的锦袍和屠龙剑上的珠宝互映,整个穿厅立时照上一层淡
淡光辉。
大厅和后院这时也传来了彼此招呼声。
想是由于什么也没发现,断定院中已没有了任何人,因而也开始了大声交谈。
许格非知道,这前后左右的四拨人,必以这座中院为集合点。
是以,急忙将上首的金漆大椅,搬至中央,端端正正地坐在大椅上。
就在他坐在大椅上的同时,院门外已有人大声惊呼道:“启禀寨主道长,这座院子里有
灯光!”
接着是一阵吃惊议论和杂乱的脚步声。
许格非一听寨主道长,心中一动,断定人可能是铁门寨的石寨主,至于道长,不知是否
就是和长春仙姑狼狈为奸的百清道人。
根据那人的惊呼院中有灯光,显然是看到客厅上的袍剑毫光。
就在心念方动之间,中院门外已飞身纵进来十数人之多,而当前的两人,正是铁门寨的
石寨主和紫云观的百清道人。
石寨主和百清道人,以及另两名中年人和十数名壮汉道人,一见客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
一个头罩软盔,身穿锦丝软袍,独眼炯炯,腰悬宝剑的人,俱都脱口惊啊,同时刹住了身势。
就在这时,左侧厢房上突然有人大声道:“回报掌门人,百清道长和石寨主都在这里
了。”
许格非一听,知道由房面上进入的,必是点苍派的新任掌门玉面小霸王。
果然,只见人影闪动,风声飒然声中,十数人影,纷纷由左右厢房上纵下来。
最后纵下房面的,正是两个老人陪同着一身着银缎红花劲衣的玉面小霸王。
玉面小霸王双脚落地,立即发现石寨主等人神情有异。
于是,心中一惊,急忙回头,举目向客厅上一看,脱口轻啊,也不由愣了。
许格非这才学着屠龙天王的沙哑声音,怨毒地道:“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老少道人,居
然胆敢侵犯老夫的宅第,扰乱老夫的清修,实在可恼可恨。”
百清道人自觉和长春仙姑有阴谋控制东南武林的诡计,是以,强自一振精神,稽首恭声
问:“敢问老前辈……”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怒喝道:“打断长者面谕,就是犯上,按律应当赐死,老夫姑念你
是初犯,饶你一死,但仍应掌嘴。”
说罢,立即望着石寨主,切齿怨毒地道:“你,那个大肚子的小伙子,由你代老夫打那
个老道三个嘴巴子,以打断尊长言论者戒。”
如此一说,俱都愣了。
因为,这位自称老夫的蒙头罩脸独眼怪人,居然称呼一向自称老夫的石寨主为小伙子,
看来,这位怪人的年龄岂不至少百岁以上了吗?
但是,大吃一惊的百清道人,却慌得急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