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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勃将头全部包在帽子里,嘴里含着一个骨哨,死命的吹,不多时,天空传来阵阵的鹰唳,众人这才放心的纵马狂奔,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离辽国皇帝越远,则越是安全。
耶律洪基正在批阅奏章,忽然听到金帐角落里传来一阵呼扇翅膀的动静,瞅瞅虚弱不堪,却又非常焦躁的白玉王皱皱眉头,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玩物丧志了,白玉王虽然神骏,却也不是自己的必需品,就挥挥手,示意内侍将白玉王弄走,至于白玉王会有怎样的命运他并不关心,既然是自己不要的东西,那么别人也就不能用……
ps:第一章,今晚不睡了,继续,反正明天早上六点钟又要起来坐飞机。
第五十一章猛士的烦恼
苏轼认为自己现在就是一匹马,不,或许说自己是一头牛来的更加确切,自从跟着云大踏出东京城封丘门的那一刻就后悔了,想要反悔,但是在老爹刀子一样的目光下,只能乖乖地骑在马上跟着大队向雁门关狂奔……
一路上说不出的心酸,骑在马上跑了大半天,想吃口腊肉偷偷塞给自己的槽子糕都被笑林一鞭子给抽掉了,不吃就不吃,那家伙还用鞭子把槽子糕卷起来塞马嘴里。
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苦,可是回到家里就会有仆役丫鬟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即便是去云家,也和自己家里差不多,该使唤丫鬟的时候,那些小姑娘都会跑的飞快。
如今就不同了,放眼望去全是光脊梁的贼配军为了一口吃的玩命的往城头垒石头,兴化军被姜哲带去了宁武关,光化军被郎坦带去了偏关,吴杰,孙大志的军队被留在了雁门关,只有这些贼配军全部被云大塞给了自己,贼配军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玩命的加固城防工事。
苏轼记得自己是参军来着,只需要负责粮秣的发放和军中银钱的往来,了不起还要起草一些文书,这就该是参军的全部职责了。
为什么自己在干好参军职责之后,还要和这些臭气熏天,满身虱子的家伙混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这座天下雄关的风景实在是美丽,苏轼认为自己早就当逃兵了。一想到东京城里美娇娘的轻歌曼舞,他的心就如同火焰般滚烫。灯红酒绿中无数优美的文字从自己的嘴里喷薄而出才是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哪怕和柳永一般做一个风月班头也不算差。
反正老家还有大哥守着家业,东京城还有弟弟苏辙可以顶门立户,父亲给家里挣下了万贯家财,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苦兮兮的四处为稻粱谋。一介闲散人,兴致来了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兴致就在青楼勾栏之中厮混也不枉走一遭人间。
苏轼站在山顶习惯性的极目远望,雁门关外就是大片的旱原,就在旱原的尽头,长满了柳树。这是高继宣在任上干的唯一的一件事。还偏偏是一件蠢事,他害怕旱原的广袤,就在旱原的边上广植柳树,据说这样可以防止辽人骑兵南下……
苏轼前些天安派人去砍柳树的时候亲自看过。那里也没有大的土堆。多少凸起一点的地方。拥挤着密密麻麻的坟头,长满碱草与黄蒿,风从碱草间掠过。发出呜呜的声响,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大概是缺少水源的缘故吧,这里几乎看不到飞鸟。仰头看天,宽的没边,空空荡荡,仿佛有一种缺憾,一种迷失,一种愿望难以诉求的情绪悄然从心底升起。
苏轼很想写首诗来纪念一下自己的雁门关一行,临到出口,却又放弃了,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写尽了雄关的豪迈气势,让自己居然无法张嘴,难怪李白到黄鹤楼的时候会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如今自己也遇到了同样的境况。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草草的吟诵了一遍李贺的诗词就当是向先贤致敬,苏轼立刻就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不停地在纸上指指点点,也不管那些军卒是不是能听的懂,他只管讲自己的话,因为云大带着一大群将校上来了。
“大帅,这里就是雁门关北口,俗称白草口,是雁门十八隘之一。一隘两堡,南为太和堡,北为常胜堡,中隔连绵山脉。春秋战国时,白草口即为南北要冲,沿雁门关道过往商旅不断。设3道隘墙,6座隘门,6座堡台,全部为青石砌成,乃是真正的易守难攻之地,只要防守得当此地万万没有陷落的危险,辽人视雁门关为险阻,轻易不碰雁门关,所以才有高继宣固守十五年而不陷落的奇迹。”
李东楚跟在云峥的身后,指着眼前的北口侃侃而谈,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去太原来回不过用了二十余天,走的时候轻车简从,回来的时候却带着一大家子来了,看样子准备把家安在雁门关了。
“雁门关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狭长,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唯有东西两道门户,是我大宋北方为数不多的险要之地。
大宋但凡想要夺取北方四州,雁门关不可不险固,勾注山顶铁裹门要塞必须加紧构筑,今年乃是暖冬,对我修筑城防大为有利,一旦错过时日,很可能就要饮恨啊!”
李东楚奇道:“大帅何出此言?雁门关为我大宋险关,如今又有大帅亲自统御,火药弹更是进攻防守的不二利器,末将不以为辽国人有攻陷雁门的本事。”
云峥笑着拍拍李东楚的肩膀大有深意的道:“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是天不遂人愿的,最倒霉的事情往往会在你最虚弱的时候出现,所以啊,我们无论如何先把自己立在不败之地再说。”
李东楚愣了一下,接着道:“想要了解雁门关,就不得不说勾注塞古道,这条路全长七十里。南起太和岭口,经富拉沟、城上、石墙沟、吴家窑、黑石关沟,越制高点铁裹门,下赵庄到白草口,再出柳林、通哈为止。现盘关道保存完整,铺石成路,百步九折,左右峭壁如削,在末将看来,这七十里山路,就够辽人走的,这里步步危机,等他们走到关前,十万大军也会先死一半。”
苏轼撇撇嘴道:“说大话,你以为辽人都是死人啊,你别忘了勾注塞可不是只有这一个进山口,中间还有黑石头沟,南北长百丈,东西宽二十余丈。只要辽人攻占了猴岭,不必走险道,就能平安的抵达雁门关城下,所以在猴岭上必须修筑长城,唯有如此,才能将这里险要的地势利用的淋漓尽致。
高继宣那个蠢货在这片林木稀少之地种了十五年的柳树,说什么防御辽国骑兵,真是一个蠢主意,这不是专门给辽国人制造攻城器械提供原料吗?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垂柳依依的江南。
这里是雄关险隘,要的就是肃杀之气,耍那么多的花活做什么?那些柳树必须全部砍掉,只留下两尺高的一截就足矣担当阻碍骑兵前进的任务了。
当年李牧用赵兵,北击林胡,开拓了云中郡,赵武灵王更是在黄河岸边的偏关击败了林胡,这些往事迷惑了你们,以为只要防住骑兵,就能稳操胜券,这些想法要不得啊,当时赵兵和我们一样都拿胡人的骑兵没有办法,所以你们把注意力都放在骑兵身上很自然,可是你们不要忘了,辽国得到燕云十六州之后,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手头也有了一支可用的步兵,战力甚至还在我们之上,谁都知道想要攻城,就必须有一支步兵配合,连这一点都想不到我看这雁门关也就不用守了。”
李东楚想要反驳两句,顾及这家伙是云峥的弟子,也就不愿意多说了,倒是云峥似笑非笑的道:“我知道如果我的双臂有十万斤的力气,一定会横扫大军无敌手。
可是,苏轼啊,你来告诉我,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大力气的人吗?”
“有,黄巾力士!听说那东西可以挟泰山而超北海……”
不等苏轼胡搅蛮缠,云峥一巴掌抽在他的头上,生生的将他的废话抽回肚子里去了。
“你今天就给我招来两个黄巾力士,如果找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好好地道理不听,该胡搅蛮缠了是不是?自以为读了一点死书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你以为东楚将军和我不知道该怎么布置防御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猴岭的重要性吗?那座山绵延起伏,想要在上面修筑城池,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人力物力能做到吗?
我们的资源不够,时间不够,能做的事情非常的有限,就像我明知道有十万斤力气的猛士能够横扫敌军,可是你让我上哪里去找?
我们知道雁门关的防御依旧有漏洞,可是这些漏洞不是我们的力量所能够弥补的,这和猛士的苦恼有什么区别?
事到如今,只能捡最重要的事情做,猴岭上要修建的不是一座城,而应该是一座长城才对!力所不及的时候只能护住要害。我和东楚将军讨论的就是如何护住要害,哪个要你多嘴了?军中律法你读过没有?”
苏轼低着脑袋不说话,似乎在生气,云峥也不理睬他,继续和李东楚讨论到底什么地方最需要优先布置军队,如何才能形成一个有效的指挥。
云峥看着分散在三座山上的工事,叹口气对李东楚道:“这样的地形虽然险峻,恐怕是最考验将领智慧的时候,我不可能分成三个人……”
ps:第二章,
第五十二章苏轼的天地人
每当上官向下属感叹自己精力不济的时候,下属就应该积极地回应,说一些老大人老当益壮,再高强度的工作八十年没问题的废话,如果老大人实在,实在是对那些繁琐的烦人的工作没什么兴致的话,就不妨交给属下来做,空出时间会会老友,含饴弄孙,喝喝花酒一下,也是为了将养身体更好的有精力干好更加重要的事情,属下一定会头拱地的将那些小事,杂事办好,虽然不可能有老大人办的那么好,好在还有老大人把关,错不到那里去……
然后,然后上官就会托付重任给你。
只要是官员,不论忠奸都有一颗上进的心,忠良之辈希望有更大的权利可以做更多的事,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襟抱一开,那种快意绝对不是区区钱财所能比拟的,谁都希望自己的行为受到肯定,李东楚也是如此,否则他就不会和李常一板一眼的说官场套话了。
只不过他比较骄傲,不愿意屈膝低眉的伺候上官,没有上官肯定的时候,蒙着头干活,如今有上官肯定了,他自然不会放过升迁的机会。
对于李东楚自动请缨固守猴岭,云峥确实很满意,猴岭的防御其实不需要太聪明的人,这里需要的是一位能够死守军令的人,吴杰他们没有这种自觉,很早的时候他们就对云峥提出来的游击战耳详能熟了,游击战的精髓就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武胜军出来的人。谁都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这是云峥麾下大将最大的缺点,从一开始听说李东楚的事迹之后,云峥就想把这个人弄到自己的麾下。
交代完了任务,云峥就带着苏轼在山顶上漫步,顺便检查一下他修筑的工事,对于工事质量,云峥是很满意的,工事的重点部位都是用条石砌成,中间用糯米糨子活了红土粘连的很结实。这道工序原本只是在修筑城墙的时候才用。没想到苏轼把这一套用在了这里。
“你是一个能守规矩的人,怎么就在东京表现的那么不堪?”云峥找了一颗大石头坐了下来,示意苏轼也坐。
苏轼小声道:“我只是懒,不是蠢!”
云峥苦笑一声道:“我和你爹爹以兄弟论交。和你以师徒相论。所以你爹爹在东京的时候特意嘱咐过我。要我好好地去去你的懒病,一个好好的人才,不能因为懒就变成混吃等死的废物啊。”
苏轼翻翻眼睛道:“您说的没错。弟子确实有混吃等死的打算,您以前不是告诉过云二,说您自己也有混吃等死的打算,怎么,您想在又想建功立业了?”
云峥点点头道:“出川之前,这确实是我的梦想,准备多赚点钱,参加一次科考把自己弄成一个士大夫,然后就混吃等死。”
“您为什么不持之以恒?君子讲究的就是一以贯之!”
云峥抬手又抽了苏轼一巴掌怒道:“想要混吃等死那是需要做好准备的,你以为谁都能混吃等死吗?谁都有资格混吃等死吗?
小子,没那么容易,想要混吃等死,自废武功那是需要有前提的,第一,国无外患,第二,自己没有强敌,第三,子孙无忧,只有完成这三点,才能心安理得的混吃等死了,要不然谁有心情整天混勾栏吃美食,跑马架鹰?
你看看大宋朝现在适合混吃等死吗?辽国的骑兵随时就能从幽燕跑进来俘虏东京城的所有人,西夏的骑兵整天把百姓杀的哭爹喊娘的,身为士大夫,你吧这些事情都弄不好,怎么能安心游乐?
自己有被俘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