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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帝安静了下来,皇后就朝坐在一张矮几后面的皇太子赵旭招招手,头戴九梁紫金冠的赵旭就来到皇帝的身边,握住父亲的手等待训示。这样的情形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赵祯含笑看着自己的儿子,皇后启声道:“皇儿,你要记住今天的这封奏折,这封奏折是我大宋文信侯云峥书写的《滇西养马疏》,这封奏折不是要告诉你如何养马。而是要告诉你四个字,“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年幼的赵旭知道这不是四个好的字眼,但是看自己的皇帝父亲和皇后大娘,似乎并没有生气,不由得张嘴向庞籍问道。
庞籍身兼太子太傅,自然有教导太子的职责,接话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的没有错,就是“借刀杀人”四字。
要说这四个字,就要从八年前说起,当时还是布衣的文信侯因为不满滇西元山盗匪骚扰豆沙关,就借用吐蕃人的力量消灭了元山强盗,然后由笑林出马,趁着吐蕃人和元山强盗厮杀的两败俱伤的时候,用暗箭射杀了当时滇西草原上最强大的天鹰部的首领,从而导致了草原上的实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于是滇西草原上的各种势力开始相互征伐,谁都想要天鹰部落的地盘,于是,在我大宋的巧妙调整下,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八年之久,如今,那片草原上的人口从鼎盛时期的八十万减员到了如今不足五万人。如果减去这八年的新生儿,那片草原上的八十万人几乎可以说已经死光了,即便是剩下的五万人,大部分也是没有战力的妇孺。
如果在以前,我大宋即便是再强悍,也没有法子去对付那里的二十万控弦之士,但是在文信侯的“借刀杀人”谋略之下,滇西草原的强大实力已经灰飞烟灭了,我大宋这个时候只要出动很少的力量,就能获得一个非常完美的养马地。
“借刀杀人”这四个字就是要告诉你在自己实力不济的时候,要懂得变通,借助别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了,这就是你今日的课业,邹同会给殿下找出关于滇西草原的所有文书,你会慢慢发现文信侯是怎么用最小的力量去撬动滇西草原这块巨石的。”
赵旭懵懵懂懂的的点点头就被宫娥领到座位上重新坐好,乖巧的看着屋子里的忙各自的事情。
庞籍叹息一声对皇帝道:“太子殿下的岁数太小,还不能明白这些高深的道理,此时对太子殿下灌输这些老臣以为有害无益啊。
太子殿下此时应该学习的科目是《孝经》是《礼记》是《千字文》和一些简单的算数,不该听这些勾心斗角的国家大事。”
赵祯看看乖乖坐好的儿子,摇摇头。
皇后拿手帕沾沾眼角道:“陛下的时间不多了,哪怕是偃苗助长也顾不得许多了,但愿祖宗保佑能让旭儿一日之间长大。”
庞籍恭声道:“陛下勿要急躁,循序渐进才是正理,如今我大宋歌舞升平,乃是自开国以来难得的平安岁月,只要陛下精心将养身体,自然会培育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如果陛下龙体康泰,我大宋今日该是何等的兴盛,外有猛将夷平四海,内有能臣牧养百姓……”
说到此处庞籍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皇后早就珠泪盈盈,赵祯也是满脸的阴郁之色,庞籍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剜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身体,他如今该是大宋历代以来最有权威的皇帝。
邹同见皇帝有话说赶紧把《说文解字》搬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把皇帝要说的话记载了下来。
庞籍拿到纸片的时候见上面写着“普天同庆”四个字。
擦擦发涩的老眼挤出一丝笑容道:“既然陛下有心,老臣这就去拟旨,今年春节普天同庆!弄一个热热闹闹的春日。”
赵祯挤出一丝笑意连连点头,见庞籍告辞出宫去了,又把目光盯在皇后的脸上。
曹皇后擦干眼泪笑道:“宫里自然是会张灯结彩的,妾身会去请太妃娘娘,淑妃妹妹也该从道观里出来,我们也过一个热闹的春日。
今年的银锞子妾身会多准备一些,春日里的吉祥结妾身也会分发给文武大臣,妾身还会命造钱局铸造一些春日里用的新钱,织造局也会赶工加倍制造彩缎,锦衣,宫花,妾身还会下令官窑重新烧制一批新的吉祥瓷器,却不知官家喜欢哪个窑口的瓷器?
您可能不知道,官窑如今也有了长进,竟然创烧出以往未曾有过的天青釉,又名雨过天青,是一种幽淡隽永的兰色釉,官窑大匠说新烧出来的瓷器青如天,明如镜,极为美丽,官家不妨就选用官窑的雨过天青瓷器作为宴会的瓷器如何?妾身不懂瓷器,但是觉得雨过天青的名头倒是极为喜气。”
赵祯笑着点点头,赵旭见父亲和大娘在谈论怎么过年,顿时就来了兴致,跳着脚道:“父皇,父皇,孩儿要看药发傀儡。”
皇后拿指头点点赵旭的鼻子道:“要你做学问你就愁眉苦脸的,要你去玩耍你就高兴的没个样子,小心压到你父皇。”
邹同笑嘻嘻的将太子殿下抱开,跪在地上挤眉弄眼的连连跪拜道:“奴婢代宫里的奴婢们谢官家赏赐。”
皇后笑道:“这里还有一个无赖,也罢,每年你们都是这副无赖样子,看在你们今年勤勉的份上,所有的赏银比照去年加倍,在给每人多添一身新衣,只要陛下龙体康泰,本宫从不吝惜赏赐!”
邹同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于是更加殷勤的谢恩。见皇帝满面笑容,连精神似乎都好了不少,他也就越发的高兴,邹同如何会在意那点赏赐,只要皇帝好好的,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
在这座皇宫里面,皇帝就是保佑众人能活下去的天,只要天还在,有点风吹草动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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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言过其实
蓝蓝坐在蒲团上正在纺纱,洁白的棉花从手指缝里溜了出去最后变成了洁白的棉线缠绕在纱锭上,她的身边已经放了七八个纱锭,她喜欢纺纱却不喜欢织布……
纺纱的时候自己的脑子还能运转,织布的时候就不行了,只要心思稍微不在梭子上,一匹布就会织的乱七八糟。
“不争!争了就是死!”
蓝蓝脑子里全是这七个字,心中就像一锅开水一样在猛火的烧烤下继续翻腾。
这七个字是薛大郎临死前写在纸上的七个字,一张很大的纸上写满了这七个字。
开封府认为这是薛家家变的前兆,薛大郎在犹豫要不要和自己的弟弟争家产,别人也都这么认为。
或许只有蓝蓝能看的出来,这七个字是云峥写给自己的,通过处死薛大郎来告诉自己到底该怎么样在皇宫求活。
自从皇帝病了,皇后就和自己疏远了很多,即便是太妃那么喜欢赵旭过来的次数也在明显的减少,而陈琳对赵旭的安全看的比什么都重,寒林那张猥琐的面孔总是不定时的出现在赵旭出没的地方。
庞籍每隔三天就要亲自考校赵旭的学问,兼职内宫大臣的韩琦只要进宫就必须确定赵旭无恙之后才会离开宫殿,关门落锁。
世人都看重赵旭,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自从皇帝处死了自己兄长濮阳公之后,文武大臣都把目光聚焦在赵旭的身上,皇位的继承已经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世人只知道有太子赵旭,而不知道他还有一位生母蓝蓝。
在蓝蓝最无助的时候,她听说了薛大郎的死讯,当时她几乎是万念俱灰。如果连云峥都不愿意理睬自己,自己还能仰仗谁?
她不死心,命郑彬通过其他渠道找来了开封府的卷宗,当她看到薛大郎亲手书写的那七个字之后,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一个人坐在景福宫的书房里嚎啕大哭,世人只知道有赵旭。却不知有蓝蓝。
唯有一人不在意赵旭,唯独在乎那个叫做蓝蓝的女子……
世人只知道皇帝病危,太子年幼,他们刻意的忘记了太子还有一位强壮的母亲……
子幼母壮,这是寡妇再嫁的托词,子幼母壮,这是乡邻担忧家中出现**惨事的托词,子幼母壮,这是皇家为了权利不被他人侵占专门想出来宰杀母亲的借口。
不争!争了就是死!
赵旭的太子位已经被皇帝确定的非常明确。赵旭的周围已经被大宋所有权贵挤得满满的,这个时候太子的母亲去争取权利是为了什么?
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唯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皇帝,他的回答很可能就是“殉葬”二字!
赵祯经历过李太后的垂帘听政一十二年,经历过奇怪绝伦的狸猫换太子,自从他执掌政权之后,他的后宫再无一人敢言政事。
自从得到了这七个字之后,蓝蓝就把赵旭托付给了皇后养育。自己进入寒冷的长宁宫道观,准备为皇帝祈福整整百日。
毕竟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不愿意自己去死。那么自己就好好的活着,不为自己的生命,只为一口气活着。
外面的阳光透进了窗棂,蓝蓝停下手里的纺车,推开门走了出去,阳光照在屋子里很暖和。但是在外面却被寒风给吹冷了。
除了两颗柏树依旧青青,梧桐树上的叶片已经凋落了,寒风从地上卷起一片枯叶翻卷着落在蓝蓝的脚下。
一个青衣宫人挑着一担水从矮墙外面经过,不一会又有两个穿着补丁衣衫的低等宦官推着一辆板车也从矮墙外面经过,白色的绫子底下似乎掩盖着一个人。她长长的头发凌乱的从板车上垂下来拖在地上,沾染了一些未曾扫尽的残雪。
“喂!看死人做什么?你看我女儿长得好看吗?”
“秦国自然是长得千娇百媚,也只有云钺能勉强配得上她。”
蓝蓝不用看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如今郭皇后的秘密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郭家满门三百余口已经全部回到了京师,如今住在桶子街上的一间大宅院里,皇帝对郭家很是仁慈,批准了郭崇乞骸骨的要求,加燕国公,赐金百万准许荣休,郭允恭除平卢军观察使知楚州。郭家其余子弟也各有封赏。
郭皇后身上的铁链也被除掉了,从冷宫长宁宫搬到了条件相对不错的长宁观,蓝蓝进来的时候,恰好遇到郭皇后搬家。
郭皇后最喜欢举着秦国和云钺的画像给别人看,只要夸奖两声,她就会笑的像个孩子,如果别人出言不逊,她一定会和别人拳脚上见个真章的。
果然,郭皇后听到蓝蓝的夸奖之后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趴在墙头瞅着蓝蓝说:“你的相貌也不差,这样的美人儿赵祯也舍得把你送到这里来受苦?整天粗衣布服的就不怕磨粗糙了身子?
那个死鬼最喜欢的就是抚摸妇人的身子,皮肤越是光洁的他就越是喜欢,告诉你啊,如果想翻身,最好不要把自己的皮肤弄粗糙了,宫里面的事其实就在容貌上说话,什么贤良淑德,雍容大度,还不是看谁的屁股白净比较出来的。
**大的自然贤良淑德,屁股白的也自然是雍容大度的,剩下的就要看爹娘兄长是不是有本事,除此无他。”
蓝蓝已经熟悉了郭皇后粗鄙无礼的说辞,并不在意她的污言秽语,随便一个女人被人家拿铁链子拴住十几年都会高雅不起来的。转身从屋子里端出来一盘子金梨放在矮墙上笑道:“姐姐,您来尝尝,这是秋日里的金梨,难得那些奴才们能保鲜到现在,最是甜美不过。”
郭皇后也不客气,取过一个金梨咬了一口吃的汁水四溅,含糊不清的道:“我父亲派人送来了一些绫罗绸缎,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你这人看起来挺顺眼的。”
蓝蓝笑着谢过,取过云钺画像仔细看了看,叹息一声道:“这个小混球果然长成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了,再过一两年等到骨架子完全长开,还不知道会迷死多少无知少女。”
正在吃梨子的郭皇后脸色顿时就变了,扔掉手里的梨子也隔着墙仔细的看云钺的画像,越看眉心就皱成了一个疙瘩。
“他敢!”郭皇后咆哮起来。
蓝蓝笑道:“他是不敢,他云家的家教森严,到处胡来的话他哥哥会打断他的狗腿。”
郭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嘿嘿笑了起来。
蓝蓝帮着郭皇后擦干净了手上的汁水道:“您的事情如今在皇宫里已经不算什么忌讳了,为何不给秦国写封信告知她的身世?好几次我都看到那个孩子黯然神伤的样子,即便是出嫁的时候也是太妃给她梳的头,模样虽然好看,到底不如亲娘梳的贴心。”
一句话就把郭皇后的眼泪给说的流了下来,喃喃道:“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云家连公主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