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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曲《塞外风云》在耳边响起,他看到了金戈铁马,万里江河,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冰肌雪肤,白衣素袍,顾盼生姿的脱俗佳人,再定睛一看,袁子鹏失望了,脸部生硬的棱角,颀长的身体,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位尽管有着令天下女子都黯然失色的绝色面容,却隐隐透着男人的英气与洒脱的少年郎。
然后他听见皇上与少年的应答,从史书诗歌到政局商道,起初他还听得非常入迷,因为少年广博的知识,机智又发人深思的妙语都令他不由得惊叹。但当他看见礼部尚书史威以及右仆射王文扬诡异奸诈的笑容时,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急忙把目光转向那个站在祖父身旁的青紫身影。
那个身影仍然挺拔坚韧,嘴角边的笑容也没有任何改变。他静静地站着,浅笑着,仿佛在看待别人的剧目,深沉迷人如漩涡黑潭般的乌眸折射不出任何能令人探知的信息。如此的波澜不惊却让袁子鹏开始烦躁,心惊胆战。
忽然,他注意到一抹熟悉的侧影,那个站在少年郎身后的华服男人——万坤!
随后他看见了万坤身旁的另一个男人,青衣锦缎,眉飞入鬓,一双猎鹰般锐利的双眸,鼻翼挺翘,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似笑非笑,若有若无。这个男人他知道,而且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司徒大将军的二公子,京城有名的浪荡子弟——司徒祁颢。听说他纳了曾经是江南首富的万家长子为妾,已经败落的富家子弟,原来那人就是昔日的同窗万坤。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感叹世事变化太快,希望今日的闹剧快点结束。
接下来的宴会,袁子鹏也无心应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只记得皇上非常兴奋满意地封赏了那个叫洛非的少年郎为妃,然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本来神采飞扬的九王爷开始狂躁恼怒,面带愁容;刑部尚书魏士杰打碎了酒杯;左仆射风凛提前离宴了……
祖父说:唯一正常的是秦思,唯一不正常的也是秦思。
袁子鹏也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了,他开始不断地给自己倒酒,他开始想念卓凡,希望他快点回来,他觉得自己:一切,都无能为力……
深夜,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皇城,沿途巡逻的卫尉南军都严肃恭敬地向这辆马车行礼让道,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天朝最有权势的朝臣御史中臣秦大人的马车。
秦思坐在车内,黑暗掩盖了他面部僵硬的线条,握住一枚盘龙宝玉的左手不知为何渗出一条殷红的血丝。窗外不时折射进的月光映出一张狰狞嘲讽的面容。
他在笑,从踏出皇宫,坐上马车开始,他就一直在笑,笑自己今日完美无缺的表现,笑自己就算心中被万毒侵蚀,溃烂腐败,也能在众人面前做一个潇洒随意,自信超然的秦思!
‘砰’地一声,马车晃动了一下,停住了,随着马儿们的嘶鸣,侍从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大人,是夫人的轿子。”
秦思愣了愣,随后一把掀开了车帘,看到一位素衣罗裙,娇娆妩媚,简单地挽着少妇发髻的女子姿态万千地走出了一顶雅致长轿。女子抬起头,迎上秦思惊讶的目光,温柔恬淡地笑了。
那一刻包容体贴的目光,温暖迷人的笑容仿若一滴甘露般滴进秦思的心里,干涸欲跌入黑暗的灵魂再次沐浴在曙光下,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夫君,我们回家吧。”略微沙哑的轻吟在秦思耳边响起,简短的一句话让他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正的会心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就算没有了阳光,黑夜也不再寂凉。
第三十七章
正如袁青墨所言,洛非的出现是天朝另一场风云变化的开始。
洛非,本是江南万家的表亲,自小天资聪慧,容貌秀丽绝伦,为人谦和适度,谨慎细心中不失男儿的大气与果断,备受万家上下的爱戴,也是江南公认的‘第一才子’。
但自从万家在金银岛的排挤下败落后,一家之长的万坤为求再一次重振家业决定依附于司徒家有名的浪荡子司徒祁颢。而这一次在皇上与秦思关系几尽破裂时,又与司徒祁颢联手利用洛非使了一个‘美人计’。只是二人不知道,洛非自幼时偶遇过昊天帝后就下定决心要追随左右,这份执念逐渐化为了涅盘。如果秦思安分守己地呆在昊天帝身边,他也许会成为天朝最具才华,最衷心不二的臣子;但秦思与红姑的苟合,在他看来却是对昊天帝的背叛,所以万坤与司徒祁颢的提议,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名义上是为家族作出牺牲,实则想超过秦思,陪在皇上的身边。
洛非被册封为仅次于皇后,与贤德淑贵四妃平起平坐的曦君,‘曦’是他的封号,而‘君’则是对他的尊称。
许多人都明白,这一个位置是昊天帝一直为秦思保留着的,他不只一次的提起,不只一次地向秦思询问喜欢什么字作为封号。
要变天了,这是众人心中唯一的感触。
皇上对秦思的宠爱不是一朝一夕,皇上对秦思的包容退让几乎越过了一个帝王应该坚持的尺度。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洛非会不会是第二个惜若娘娘,瑶淑妃娘娘……,谁也不知道帝王会在几时厌倦,重拾对秦思的恩宠,毕竟瞎子也看得出来皇上对秦思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
不过这一次,似乎大家都猜错了。
当昊天帝日申带着洛非第一次迈入朝堂,那个本应呆在后宫的男妃堂而皇之地坐在了皇上龙椅的右侧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那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老丞相袁青墨以及永远自信洒脱,万事算计于心,从无遗漏的御史中臣秦思。
一堂精彩万分的早朝令所有人都见识到了曦君洛非的才华横溢,见识渊博以及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的气概。
秀美却不失英气的容颜,高贵脱俗的气韵,凡人不可及的智慧与高瞻远瞩。所谓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打破千年来的习俗,让曦君迈出后宫,参与朝政了。
只是一天时间,曦君洛非就征服了朝上的大臣们,宫廷的守卫,美名甚至开始传遍京城乃至整个神州大陆。
这一天的早朝,御史中臣秦思是迈着颓然,杂乱无章的步伐离开的。礼部尚书柳英以及兵部尚书卓风行一直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看见云裳扶住秦思,二人相互依偎地走进了秦府。他们同时摇了摇头,仿佛看见了当年左仆射风凛的身影。
果然,帝王无情啊!
自此以后,每一日的早朝京城百姓都可以看见一顶雅致的长轿停在皇城的大门外,他们知道那是虽然无名却实为御史中臣秦思之妻云裳的轿子。秦大人会在第一时间走出皇城,揽住娇妻,浓情蜜意地坐上自己的马车。
女人们羡慕二人的默契温情,男人们则感慨秦思终于失宠了,一个曾经的男宠,一个曾经的娼妓,正好绝配。
这一日下朝后,一名娇俏可人的宫女来到秦思面前,甜笑着说道,“秦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秦思听了,微皱了一下眉头,淡然地说道,“娘娘找下官有何要事?”
“大人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宫女微低下头,有礼地轻笑着。
无可奈何,秦思只好随小宫女去了天朝皇后的凤仪宫。
皇后闺名姓风,是左仆射风凛的侄女,据说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十二岁便立为太子妃,皇上登基为帝后,封为凤徵皇后。外界传闻皇后端庄大方,美丽绝伦,才德兼备,并为皇上育有三子一女,稳居后宫之首的宝座。
“娘娘,秦大人来了。”小宫女站在殿门外恭敬地禀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名青衣的老嬷嬷走了出来,含笑谦逊地向秦思行了一个礼,便带他走进了内殿。
秦思大概能够猜到皇后叫他来此的目的,毕竟皇上专宠曦君的事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他只是奇怪以前日申和他在一起时不见皇后有何动静,而现在为什么却如此忌讳曦君洛非呢?
是因为我没有入宫为妃,她能力所不及吗?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秦思恭敬地跪在一席轻纱云缦外,帘内居中端坐着的人正是天朝的凤徵皇后。
“起来吧,秦大人,不必多礼。”凤徵后空灵的嗓音不急不缓,秦思虽然听过无数多次,可仍然为这犹如佛前檀音般的声调所着迷。
“秦大人,你知道今日哀家找你的意图吗?”帘后平淡的询问声令秦思心中一跳,他侧过身,低头回禀道,“下官不知。”
“秦大人,你又何必与哀家绕圈子呢?”凤徵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皇上独宠曦君洛非已近半年有余,后宫诸位嫔妃多有怨言,就连前几日九王爷与多位大臣们一起劝诫,也被皇上厉声斥责了回去。”
“既然连九王爷和诸位朝臣都无可奈何,皇后认为下官一人就能让皇上改变心意吗?”秦思微侧过头,看向帘内的身影,略带嘲讽地说道。
“秦大人,你也未免太低估自己了。”凤徵后轻轻笑了笑,“皇上对你十几年的情义岂是说断就断的,只要再加上哀家在后宫的权势,赶走一个洛非易如反掌。”
“娘娘,您就不怕前门拒虎,后门引狼吗?”秦思觉得这个所谓才德兼备的凤徵后越来越幼稚可笑了。
“秦大人,哀家从未把你当作敌人,一直以盟友视之。”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洛非无论是出生、容貌、才情和气度都在你之上,如果你不及早动手,就真的会一败涂地——”
“皇后!”秦思抬高声调打断了凤徵后的话语,“您言重了,皇上与下官,只是——君、与、臣。”他特意在‘君’‘臣’两字上加重了语调。他希望皇后明白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如今他有娇妻美眷,温馨和睦的家园,他不愿意参与任何后宫纷争。
“娘娘,如果没有要事,下官告退了。”说完,秦思弯腰行了一个礼,便欲转身离去。
“秦思!哀家是在帮你!”凤徵后一直平静的语调起了波澜,但秦思却置若罔闻般,毫无眷念地转身离去。
第三十八章
这一日傍晚,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把秦思宣进了宫。
御书房内,除了老丞相袁青墨和大将军司徒浩然外,还有九王爷日宣以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司徒祁颢。
等了没多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后殿传来,秦思的心不由得紧了紧,因为他知道伴随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而来的是另一个人,一个令他无法不妒忌不仇视的男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依礼跪在了天子的脚下,秦思趁着这片刻的举动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指甲扎进肉里,那短暂的疼痛终于换回一丝清明。
这是第一次,距离那道荒唐的圣旨,那场残忍的选秀,第一次与日申的距离如此临近。
昊天帝仍然尊贵威严地坐在龙椅上,只是那张冷漠淡然的脸却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一丝属于男人的柔情,为了身旁锦衣绝代的佳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是朝堂还是御书房,都多了一张雅致却不失华贵的椅子,那张椅子渐渐地与天朝至高无上的皇权融为一体,也昭示了君王难能可贵的誓言。
秦思尽可能地躲避着皇上的目光,却与曦君洛非的视线不期而遇。
“秦大人。”曦君浅笑着看向秦思,那抹不经意的笑容瞬间迷花了秦思的眼,也令他的胸口更加窒息,“皇上与我今日宣你而来是为了借你金银岛的一样东西。”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察觉到秦思偷偷地瞄了皇上一眼,又急忙低下了头,不由得在心底嘲笑自己:一直以为‘天朝第一人’的御史中臣秦思何等惊才绝艳,却原来不过如此,往日真是过虑了。
突然,一张厚实的大掌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曦君抬起头,不意外地对上帝王温暖痴迷的视线。
两个世间少有的精彩人物,一个高贵俊美如神祗,一个清丽脱俗如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