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必啦!”云若辰放下竹帘咯咯笑道:“我挺怕热的,这几天晚上屋里都放着冰盆呢。”
“咦?”黄侧妃怔愣了下,随即有些担心地看着云若辰:“郡主,这不好吧?”
王府里都知道华容郡主打小身子弱,每到换季就会大病,气色总是恹恹的。前些天就是因为京城暑气重,府里的医官才会建议让她到这儿来休养一段时间。黄侧妃想起先前还听说云若辰半个月前发了场高烧,对云若辰的身体状况更加担忧起来。
这妇人倒是心善。云若辰看着她笑笑,说:“不妨事的,医官也说我现在身子大好了,屋里偶尔用冰盆没关系呢。话说娘娘,我在这儿住了一阵子,觉得身子骨好得多了,您也多住些日子吧。”
“是吗?”
黄侧妃这才认真打量了下云若辰的面色,发现她的确和过去不太一样了。往常她皮肤虽白,却带着一股淡淡的青气,像个病西施似的。眼下的云若辰依然肌肤白皙,双颊却有着健康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极为有神。
“确实,我来到这儿住了几天,胸口的闷气都消了不少。看来这山里的气候就是养人。”黄侧妃抚着胸口微笑起来。云若辰这么一说,她也想起自个从到了这儿就没孕吐过。
云若辰心想,那是自然的了。黄侧妃住进来后,她可是专门为这院子设了法阵的。不过以前她只是以给黄侧妃安神为主,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她特意过来是为了给黄侧妃的屋子加强警备。
刚才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在几个关键的方位设置了些东西,形成了一个挡煞的小型奇门八卦阵。遗憾的是她空有术法,这具羸弱的身子却完全无法沟通天地元力。否则以她之前的修为,画几个灵符贴在周围比什么都有效。
说到这个,又勾起云若辰的另一番心事,连她心智如此坚韧的人都忍不住想哀叹起来。
她也是最近才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居然是罕见的先天绝脉!
所谓绝脉,也就是人生下来就已经脉堵塞的绝症。当然,虽说是绝症,也有轻重之分,就像先天近视与先天失明,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云若辰的绝脉,就属于比下有余比上不足的那种。经脉堵塞会使她的身体十分虚弱,极容易生病,但只要调养得当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若要练气,却是万万不能,因为她整个身体里的经脉都是隔绝的,元气根本无法运行。
这真是让云若辰郁闷得要命!
对于术士来说,若不能修炼元气,就算再精通术法也是威力有限。别说和人斗法了,就是想推演一些较为复杂的人与事,乃至炮制灵符都会受到限制。说得通俗点,她现在就是个没牙的老虎,原本的十成本事能使得出一两分就不错了……
唉唉,说起来都是泪啊……
所以云若辰更要尽力保住靖王一系。否则的话,倾巢之下无完卵,没有了靖王府的庇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想在外头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
云若辰又和黄侧妃聊了两句家常才告辞。出了黄侧妃的院子,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夜晚又即将降临。
今晚,还会有人来偷袭吗?
第四章:小乞丐
第四章:小乞丐
“好像真的迷路了……”
少年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路过这堆乱石了。
要不是上一次经过时,他觉得这堆乱石眼熟,随手用黄泥块在上头画了个记号,他还不能确定自己又绕回原路了呢。
他已经在这片竹林里走了好久好久,眼看着月儿过了中天,他却还没能穿过竹林走到里头那座山庄,少年的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焦虑。
白天里下过一场雨,天上乌云散尽,今夜的月色比前几天都要亮得多。清幽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撒在竹林里,每根青翠的竹子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少年瘦小的身影也被映照得格外清晰。
这少年不过七八岁年纪,乱蓬蓬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头脸和身上都是泥垢灰尘,整个人像只灰溜溜的耗子,显然是个小乞丐。但若留心细看,便会注意到他的双眼精灵闪动,整个人也因为这双大眼而显出几分机灵劲儿。
他自然是个极聪慧的小少年,否则也不会多个心眼给路边的乱石画记号。可现在他却犯难了……到底该怎么走才能穿过竹林啊?
“哼,不管了!”
小乞丐果断离开铺着鹅卵石的小径,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拨开乱竹往里走。
“管你什么路不路的,我就不信照直线走还走不到?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他一面走,一面将拦着自己去路的细竹子拔起来丢到一边。说来也怪,他就这么走了一会儿,果然很快就看见了他想偷溜进去的那座大宅子。
“嘻嘻嘻……”
少年人总是很容易高兴的。眼看着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小乞丐早把先前的焦急忙乱丢到了一边,叉着腰无声地裂开嘴笑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他刚在山下茶肆跟老板讨茶喝,无意中听到茶肆老板与客人闲聊说,山上这座荒废已久的宅子竟有主人家过来度夏。好巧不巧的,他恰好看见了这户人家采购吃食的车子上山……
好多鸡鸭鱼肉啊,看得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原本还计划跟那些流民们到京城去吃赈灾粮呢。不过嘛,今晚先来偷两只鸡烤着吃解解馋,也不错哦。
附近十里八乡的鸡窝,被他掏过的真是不计其数。别看他只是个小乞丐,在偷鸡界也算是一把老手了呢。
他一面幻想着待会烤鸡吃的美好前景,一面手脚不停地从别院后墙下挖着小洞。这里原先是有个狗洞的吧,但却被人从里面堵住了。没关系,他挖狗洞也是很娴熟的!
“呼……总算挖通了。”
小乞丐先抹去额头上冒出的热汗,抖抖身上的土,然后才很淡定地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窸窸窣窣地钻进了小洞里。这天气,大半夜了还热得慌!
借着月色,他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和他先前估摸的差不多,是在前院的一角,那厨房的位置应该是……
他紧贴着墙壁,半趴在地上朝厨房摸索过去。鸡啊,鸭啊,好大好香的火腿啊,我来了!
他躲在树丛后绕过了一条回廊,看到前面有数级台阶,便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一级,两级,三级……
呃?
在最上一级的台阶上,他赫然看见了一双灰扑扑的靴子。
有人!
小乞丐骇然欲喊,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下一刻却已被人拎住衣领提溜了起来!
“啊,放开我!”
抓住他的人身材高壮,只用一只手就稳稳地把他拎牢了。小乞丐身子悬空,吓得脸都青了,情不自禁地大喊起来。
“闭嘴。”
低沉的男声带着微微的冷意,从他头顶处传来。但小乞丐之前的叫嚷,就已惊动了这院里的家丁护院,不片刻院子里便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火。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小乞丐虽然机灵,胆子也不小,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看到许多人从院中各处跑来,自己偏偏又根本挣不脱身后这人的束缚,他绝望得差点要哭出来了。
“聂管事!”
几个护院提着灯笼气喘吁吁地跑来,看见将小乞丐拎在半空的那人都愣住了。他们慌忙向他躬身行礼,目光紧盯着还在不住挣扎的小乞丐。
“带下去,问清楚他是怎么进来的。”
聂深随手一甩,像是抛一根羽毛似的将小乞丐丢在地上。几个护院听他这么一说,汗立刻就下来了。
王爷和黄娘娘、郡主都在府里,聂管事再三交代他们要看好院子,可他们居然让人半夜混了进来!想到这里,几人都眼放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小乞丐。
“别,别打我啊,我就是想进来偷只鸡……呜呜呜……”
小乞丐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半是真害怕,一半是演技。我只是个小孩子好不好,你们就不能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吗?
聂深显然不为所动,理都不理地上的小乞丐,而是转头对另一名护院说:“我去后院问问主子们院里的情形。在我回来前,查清他的底细。”
“是!”护院忙不迭应道。
喂喂,这位大管事,你还有没有同情心?看我哭得这么可怜,放我一马又如何?
小乞丐他正想再哀嚎两声装可怜,却忽然听见从后院的方向传来阵阵人声,而那高大的聂管事却疾步迎了上去。
“郡主,您怎么过来了。”
聂深有些诧异地问道。从他逮到这小贼到现在,还不到一刻钟呢,郡主却已带人来到前院了,就像早知道会有人闯入似的……
“聂叔,就是他吗?”
略带稚气的女童声,轻轻柔柔地钻进小乞丐的耳中。
哎?听声音,好像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而已嘛?虽然声音很好听……郡主呢!他不太了解这个头衔所代表的含义,可……听起来就觉得似乎很尊贵啊。
小乞丐乱七八糟地想着,一时居然忘记了装哭。他敌不过内心的好奇,悄悄地抬起头来,想要偷看一眼“郡主”的相貌。
却没想到,他刚抬起眼,却对上了一双幽潭般深邃的眼眸!
那是一名白衣素裙的美丽少女。如水月华下,她白皙的肌肤隐隐透出美玉般的光泽,眉目如画。虽然纤瘦,但正因为瘦,她的眼睛尤其大,下巴显得尖,美得竟不像真人了。
小乞丐原来又哭又闹出了一身大汗,见了这白衣少女,却像是骤然喝了碗冰水一般,周围的奥热气息似乎都在渐渐淡去。
“真像是冰雪雕成的仙女……”
小乞丐脑中莫名浮现起这句话,然后就觉得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少女盈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聂深忙上前说:“郡主,您请先回去安歇吧。”
云若辰摇摇头,还在不住上下打量着小乞丐。
突然,她排开众人,来到他身前。“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从后墙狗洞里爬进来的……”小乞丐被她看得傻愣愣的,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是怎么穿过竹林的?”她在房中察觉到九宫八卦阵的波动,以为又有杀手入侵,没想到闯入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竹林?小乞丐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一会,才把自己在竹林里迷路了好久,结果冲动之下乱走的情形说了一遍。
他头脑聪明,说起这些来,条理却也清楚。
云若辰静静地听着,眼中异彩涟涟。
“竟能在无意间破去我的九宫八卦阵……”她说这话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小乞丐也只勉强听见了几个字。
“聂叔。”
“郡主请吩咐。”
“不要为难他,他与我有缘。”
就因为云若辰的一句话,小乞丐不但没有被打死打残,还得以留在了别院。
到了后来,他才知道了云若辰的身份。
靖王府的华容郡主,真正的天潢贵胄,皇室嫡孙。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郡主会对一个小贼另眼相看,连聂深都不清楚。
她不仅留下了他,还亲自询问过他的情况。
“你叫什么?”
“我……我是孤儿,只记得自己姓叶……大家都叫我叶子。”
“叶?”云若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说:“犯口舌……名字要压一压,就叫慎言吧。”犯口舌是什么意思?他又听不懂她说的话了。就像什么,九宫八卦阵?
年少的叶慎言不曾想到,他的余生都会与这为自己取名的少女,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郡主,为何要留下那孩子?”
聂深这回并不赞同云若辰的做法。他对于靖王目前的境遇也很清楚,这种敏感时期,郡主将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收在家里真的好吗?
云若辰正在翻看着母亲留下的那几本术数书。她答非所问地指了指书本,看向聂深:“聂叔,这些书都是我母妃生前爱看的吗?”
“……小人不知。”
聂深愣了愣,随后微微低下了头。郡主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知吗?”云若辰玩味地看了看聂深,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聂深还以为云若辰故意转移话题,是不想回答自己的询问了。没想到云若辰却说:“聂叔,我留下那孩子有用。”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他或许就是能填补她先天绝脉的“药人”呢……
第五章:赈灾
几天后,山庄难得来了客人。
云若辰正在陪黄侧妃说话,听下人禀报说城里来人了,也没太往心里去。出了黄侧妃的院子,她恰好在后院里遇上指挥家丁们加固围墙的聂深,顺口问了句客人的身份。
得知来着是靖王的老师、内阁大学士之一的顾原时,她才真正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