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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沧海向前扑跌,巫行云急忙伸手扶住,一把抱起他,向马车走去。
把沧海轻轻放在座榻上,抽掉腰带,解开衣襟。看见沧海胸前的三条刀口并不深,巫行云才松了口气。
拿过水囊,倒点清水,小心洗去伤口上的血污,再从包袱里拿出伤药,细细抹上。从头到尾,沧海没有痛呼一声。巫行云禁不住低头看他,只见沧海一双黑眸也正一瞬不瞬的回望自己。微微一笑,轻抚对方脸上青紫的伤痕,这时,受伤之人才皱了皱浓眉。
扶起沧海,再拿起水囊,靠近他唇边。看着沧海困难地吞咽了几口,一道水线从破损的嘴角溢出,混着一旁凝固已久的血迹,巫行云心内一阵悸动,不假思索地低了头去舔。感觉怀中人挣了两下,又慢慢地软了下来,任由自己舔吮着伤后红肿灼烫的唇瓣。巫行云不禁心中狂喜,更用力地吻咬沧海的唇舌,已经完全顾不上会加重他的伤痛。
长久的唇舌交缠,在沧海急喘着低低呻吟时,才停止下来。抬起头,看着对方迷蒙的目光,巫行云禁不住又轻舔了一下沧海的嘴角,在脸旁伤痕上印了一吻,才轻轻把他放下。拉上沧海敞开的衣襟,再除去自己身上的长衣给他盖上。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把兄弟的尸首掩埋了,再离开这里。〃巫行云低声道。
沧海点点头,看着巫行云朝车门走去,忽然心中一动,忙在后边叫道:〃少爷!。。。不要再多伤人命。。。〃
巫行云回首望望他,挑了挑剑眉,突然又走了回来。在沧海身边坐下,伸手轻捏着他的下腭,微眯起眼睛说道:〃叫我一声行云,我就答应你。。。〃
听着这奇怪的要求,沧海愕然张大眼。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忙转过头,挣开对方的钳制。
看见沧海的反应,巫行云轻叹一声,只好站起身来。掀了车帘,就要出去,却听到沧海在后面低低的唤了一句:
〃。。。行云。。。少杀点人吧。。。〃
轻如蚁蚋,几不可闻的话语,在巫行云耳中听来,不啻惊雷!!
倏地转身,回到座榻旁,矮身单膝跪着,在沧海唇上狠咬了两口:〃好!都听你的!〃然后才留下早已满面通红的人,起身向车外走去。
清理好杀人现场,饶过已成废人的几个贼寇;捡回明珠宝器,放在已经熟睡的沧海枕边;巫行云才驾起马车赶往澧县郡府。一路上,巫行云不断自责。怪自己不该为赶时间,丢下沧海去找水源;怪自己高估了中州边境的治安,没想到居然会有马贼流寇出没;怪自己为了争取与沧海独处的机会,撤掉了大批护卫,致使沧海再度受伤;甚至怪自己没等沧海痊愈,就要赶回巫家堡。。。。。。僻静的官道,马蹄声声,一直敲打在懊悔不已的人心上。。。。。。
当巫行云抱扶着沧海出现在郡府衙门,从怀中掏出巫家令牌时,府官由满脸惊愕吓得匍匐在地。
夜深人静,肃穆的郡府内堂,传出一段对话。
〃世子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
举手阻止多余的客套话:〃我只问你,澧县怎么会有流寇出没!?〃
〃呃。。。因为澧县较近山区,苍山地形又较隐蔽,所以。。。所以给残余马贼钻了空子,以致少量流寇渗入县中。。。〃
〃哼!我不管什么理由!巫家骑兵既帮你剿了马贼巢穴,但总不能派驻县城,充当保安!三日之内,你把境内流寇全部肃清!否则交出你的官印!!〃
〃是!!卑职遵命!!〃
郡府内室,淡淡的烛火摇曳,映照在床上沉沉入睡的人脸上。
坐在床边,轻抚沧海的脸颊,巫行云微蹙眉头,喃喃低语着:
〃从今往后,我决不会让人再伤害你一分一毫。。。。。。〃
柔和的声音说着铮铮的誓言,抬头望向窗外的目光冷静而坚定。。。。。。
第二十一章 情殇
〃从今往后,我决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柔和的声音说着铮铮的誓言,抬头望向窗外的目光冷静而坚定。。。。。。
在澧县直住到沧海伤痛痊愈(幸好这次受的伤不算太严重),巫行云才点了郡府官兵十数名,及巫家堡在该郡的镖局武馆拳师数名,前呼后拥的继续上路。这回只走最繁华热闹的官道,也不再管路之远近。官兵驱前,一路吆吆喝喝,就差没鸣锣了;武师断后,日夜轮班戒备,就差没树巫家旗号。老百姓侧目以对,议论纷纷,看着既不像官府出巡,更不像普通商号押镖;沧海瞧着,初觉惊讶,后觉好笑,再来则觉得尴尬(因为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巫行云则果然见过〃世面〃,处之泰然,亦不怕被江湖人士知晓和嘲笑(其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稍揭开窗帘往外瞧,看到路人指指点点,又忙放手,坐回原位。哎,真是闷得慌!有了这许多的〃护卫〃后,自己好象一直都被困在车上,未好好的下地走过几步路,还是与巫行云单独行动时爽快些。正叹着气,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修长整洁的五指,润泽的掌心托着一粒红色药丸。
〃该吃药了。〃清冷的语调不掩温和的关切。
又吃!暗暗嘀咕着,有些不满,有些不愿,有些无可奈何地拿起药丸放入口中;那只手立时又递过一杯水,沧海接了和药饮下。唉,真难吃!
其实在香雪海养病开始,巫行云就一直强迫沧海吃这个。药丸咸腥刺鼻,令人反胃,实在吃到怕时,就含了再偷偷吐掉。但有一次被香雪发现,恶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是巫行云翻尽医书跑遍药馆,才调配出来的〃灵丹妙药〃,世上再无别家。沧海听了,只好继续忍受折磨,作〃活人试药剂〃。
药不仅难吃,而且咽下后,烧肠灼肚的,有一阵子的不舒服,须静躺一会儿才敢动。所幸过后还好,只是稍事休憩,整个人就如同大眠一顿,浑身畅快淋漓,神采奕奕(这是亚海勉为其难的最大原因)。
阖上眼,静静靠着,等待药力的发作。但肚子还没烧,嘴上就已经先烧起来了。知道是谁在捣鬼,但沧海还是大吃了一惊。这人!这人真是越来越过分!自从二度受伤,莫名其妙地叫了他的名字后(想起这个亚海还会脸红),这人就一反在香雪海的中规中矩,开始放诞荒唐起来。时常趁着自己吃药换药,动手动脚,胡搅蛮缠(这是亚海不愿吃药的最大原因)。但以前还只是在内室之中,没想到隔墙有耳的情况下,这人还是死性不改,实在是。。。!!
想到这个,沧海开始用力推拒赖在自己身上的人。转过头,不住地透气,但那人穷追猛打,毫不松口。舔咬不到沧海的唇,就咬他的腭骨、耳垂,舔他的脸颊、颈项。。。直到沧海面红耳赤地〃怒目而视〃,那人才恶劣地松口,带着一脸决不〃松手〃的邪笑,紧紧地揽住沧海不放。再挣了一会儿,男人还是不放手,沧海只好作罢。只要这家伙没有过分举动,也就认栽了,谁让自己力气不如人?红着脸,继续闭目养神,感受药物发作时,体内阵阵的灼烫。
看着沧海难得的〃驯从〃,心中窃喜,状似无意地向他耳内吐口气。感到怀中人动了动,身体渐渐紧缩起来。这细小的反应,更使男人心跳加速,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萌动生长,催促自己继续潜意识中渴望已久的尝试,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再靠前,故意调整着坐姿,让自己的鬓发在他脸颊旁摩娑着,不意外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在慢慢地加重。
〃。。。沧海。。。再叫我一声。。。像那天一样。。。〃略显喑哑的嗓音,带着炽热的气息,传入紧闭双眸的人耳内。
阖住的眼帘颤动了一下,但没有张开。
〃。。。叫。。。嗯?。。。不然。。。〃恳求的语气变成了威胁,手脚又开始不老实。
没有霸道的吻咬,但是故意的磨磨蹭蹭,若即若离的抚触,暧昧的蠢动,混着男人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薰香,让人。。。让人。。。很热,很难受,就像他强行喂自己喝酒的那次。。。。。。沧海只觉浑身的血液不断地往上涌。。。。。。
唔。。。轻轻的呻吟溢出口唇,但在两人浓重的喘息声中竟显得分外清楚。
沧海猛然惊醒,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居然。。。居然在别的男人戏弄下,发出这样的声音!!软热的身体突然绷紧,但这时,一只温凉的手掌倏地探入衣襟内,开始不安分地游走。。。
!!干什么!?这人!?沧海一僵,忙扣住禄山之爪,别扭着就要挣起。但很快,男人反手一握,就把沧海的左手拧在了背后,顺着力道,两人一起伏落在座榻上。
感到自己竟被人压制在身下,沧海本能地仰高头颈,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是,那混蛋居然还在加力,手臂好疼。。。
紧紧按住不断扭动的躯体,看着身下人外衣在滑落,渐渐显露出结实的肌理,蕴满阳光气息的肌肤。。。手指在那光裸的肩背上轻划着,倾身覆盖住挣扎的人,低头开始舔吻和吮吸圆润的肩胛,感到对方的身体倏地紧绷,然后一阵颤粟。不行!鲁男子乱了!想也不想,一口咬在那奋起且柔韧的背肌上。。。。。。
啊!?。。。被人咬了!沧海一时惊呆,马上反射性地弹起身。
〃哎!〃
〃咯嚓!〃
捂住撞得生疼的嘴角,巫行云突然觉得不对,低头细看依然俯在座榻上的沧海。只见他身体痉挛着,左手无力地垂落在一旁。
〃沧海!。。。〃忙扶起瘫软的身躯。
话语在看见痛苦扭曲的面容时顿住,慌慌张张的去检视怀中人的情况。当碰到沧海左臂时,听到一声闷哼,巫行云脑中灵光一闪,忙小心翼翼的抱扶住沧海,握住他的臂膀一托一按;随着关节咬合的声音,刹白着脸,沧海挣开巫行云的怀抱,慢慢地坐直身。
〃沧海?。。。〃内疚且心虚的声音。
右手微抖着拉上衣襟,被唤的人蹙起浓眉,转过脸去。
暗中叹口气,咬咬牙,依然强硬地扳回对方的下腭。
〃。。。我。。。抱歉。。。〃
被迫瞪着那一向高傲强势的男人。他。。。是在道歉??但是。。。但是。。。他刚才做的事情不可原谅!!
正视倔强而隐含怒意的眼睛,心情复杂地摇摇头。是到作最后决定的时刻了!有时候,愈遭抗拒,愈要施压,否则纸糊的窗户也会永远捅不开!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但是。。。我还是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想抱你!。。。〃
毫不掩饰的言辞,明显露骨的欲念。不再犹豫,巫行云低头吻上那震惊的眼眸。。。。。。
在一瞬间,沧海只觉得脑里轰地炸开,整个人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喜欢么。。。似曾听过的话语,那也就算了,但是。。。抱?像刚才那样!?这男人一直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感到对方灼热的气息吹抚在脸上,身体挤靠过来的强烈压迫感不断增加,刚接合的左臂隐隐作疼。。。不行,不行,不要!尽量转开头颈,却避不开恼人的吮吻,沧海越来越心慌;勉强支撑着两人体重,右手在座榻上盲目摸索着,像溺水的人在寻求救命的稻草。。。指尖触到软绵的布料?探手进去,有冰冷的硬物!下意识地握紧抽出!!
〃嘶〃
衣帛划破的声音响起,沧海终于挣脱了男人的压制,踉跄地〃逃〃出数步,片刻的晕旋后,堪堪站稳。
望望手中紧握的〃稻草〃,竟是那把明珠宝器!再抬头看向前面的男人。只见对方剑眉紧锁着,漂亮的眼睛眯起,满布阴霾的眸中,却有光华在流转。这个男人很陌生,很。。。可怕,那双眼睛好象噬了血!不过。。。血??真的有血!就在男人的左臂上,割裂的袖管透着殷红的血迹!是刚才那一刀伤了他?
愕然看着男人从座榻上起身,缓步向自己走来,丝毫不理会仍在渗血的手臂。沧海更感惊惶,往后挪了挪,却是无路可退!
看着男人靠近,持刀的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不!绝不能让这人再任意地戏弄自己!狠起眼,瞪着对方,更用力地握紧刀柄,直对着男人的胸口。
〃从来没人能伤得了我,你是第一个。〃迎着利刃前行,异常平静的语调,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澜。
〃。。。这天下也只有你能毫不费力地伤得了我。。。〃目光只是紧盯在沧海脸上,根本没把身前削铁如泥的宝刀放在眼内。
〃。。。你如果想好了,就抵牢这里,别松手。。。〃点点自己的左胸,轻描淡写的口吻。锐利的锋芒已经没入衣裳内,但男人依然没停下,〃。。。因为我还是会像方才那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