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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不想复仇了?〃
〃不是!现在张家支离破碎,跟沧海家破人亡也差不了多少。沧海的血仇已报得一半,少堡主的大恩大德,沧海没齿难忘!至于这恶贼,他只要出了巫家堡,我自会找他算帐!!〃
〃呵。。。说来说去,还是怕连累了恩人哪。但对这种人手软,等于助纣为虐,天理难容!巫家堡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过除暴安良,翦除一两个土豪劣绅,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张家后台再大,我巫行云也未曾怕过!!张千石!你好生呆在自己老巢也就罢了,但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闯进来!!。。。来呀!兄弟们!把张千石拖下去,剐了!!〃
〃是!!〃
〃少堡主!!〃沧海惶急地出声阻止,这个家伙,再怎么任性,也不能拿巫家堡来开玩笑呀!
巫行云不管不顾地迈步跨出厅外,经过沧海身边时,突然低声向他笑道:〃你别担心!尽管复仇,我有的是办法入他罪!〃说完,大步朝刑堂走去。
第八章 笛祭(心动)
巫行云不管不顾地迈步跨出厅外,经过沧海身边时,突然低声向他笑道:〃你别担心!尽管复仇,我有的是办法入他罪!〃说完,大步朝刑堂走去。
入夜,漆黑沉寂的书院。
静静的西厢房,桌上的饭菜看样子已经凉了,但动也没动过。房中默然久坐的人影叹息一声,终于有了反应。
沧海拿起双手,在微弱的月光下看了看,恍惚地想起下午手刃仇人的情形。日思夜想,只望复仇,但没料到把钢刀砍向仇人时,竟然颤抖得失去了准头。张千石鲜血喷溅,凄厉惨号的景象,还有中人欲呕的腥臭,脸上黏液滑落的恶感,让自己四肢僵硬得不听使唤,再也无法砍下第二刀。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沉稳的大手伸了过来,紧握住自己腕处,镇定地挥出了致命的一刀!当回望身后那人时,只见对方闪亮的眼眸,流转着一种异样的光彩。是了解,是鼓励,是安慰,是温情,还是残酷的冷静?沧海看不清楚,也无法明白,只知道这个人又一次帮自己克服了心中的魔障。
〃沧海,你出来一下。〃熟悉的呼喊,是巫行云。
巫家堡所有人都叫自己亚海,除了他,很奇特地从一开始便坚持唤自己的全名。
走出屋外,看见巫行云一身月白掐金丝的锦袍,外罩一袭银色毛领披风,手中抱着一个精巧的小红炉,在清冷月华下,更显得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端的是英俊不凡!虽看过这人绝世风情无数,但沧海心内犹禁不住暗暗赞叹。
〃怎么穿得这样少?〃只见巫行云微皱了一下眉,〃回去拿一件披风,跟我来。〃交待完,也不等沧海答话,径直转身朝门外走去,才跨出两步,又停住,〃还有。。。带上你的短笛。〃
跟在巫行云身后,七拐八弯地走了好一会儿,竟然来到了泌芳园最僻远的后门。
门内一小片空旷的草地,几张石台石凳掩映在繁花茂叶之间;门外便是巫家占据的几处山头。这里平时甚是清静,很少有人走动,沧海也是跟着宝儿乱逛,才到过这里一趟。所喜的是,有一弯清泉从门外山林汩汩地流入,曲曲折折地在花丛中蜿蜒,一直伸展到泌芳园深处。
沧海看着巫行云放在石台上的小红炉,炉身精雕细刻着几株兰草,正是书房常用的那一个。又见巫行云从腰间荷包取出几块香片点燃,放入炉中。一会儿,轻烟袅袅,带着不知名的薰香,慢慢地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
〃曾伯父、曾小妹:今天是你们冤仇得报之日。巫行云虽与伯父、小妹素未谋面,但见沧海为人,心中亦甚感念。如今,在下略备薄祭以慰藉伯父、小妹在天之灵。请勿嗔怪,万望尚飨!〃眼观鼻,鼻观心,合什祷告完毕,巫行云从怀中摸出一支通体透亮的翠色玉瓶,揭掉泥印,倾倒了半瓶在地上,然后递给早已愣在一旁的沧海。
〃快拿着啊!错过了吉时,伯父与小妹就享用不到了。〃
看着巫行云的面庞,平时冷硬的线条现在薰烟中竟似分外的柔和。沧海突然觉得心内一阵莫名搅动。说不清道不明什么感觉,只是眼睛酸酸涩涩的,似乎有东西要流出来了。忙接了玉瓶,转过头去,把最后一滴琼浆玉露洒落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立在晚风中,虽是乍暖还寒时,沧海却感到脸上阵阵发烫。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心脏从刚才开始就狂跳不止,脑袋昏乎乎地,什么也想不到。是薰烟?是酒香?是夜雾?不!是这个人!身旁这个罪魁祸首!是他令自己莫明其妙地不知身在何处!
〃吹一曲吧,沧海。〃同样沉默良久的男人开了口,〃为伯父小妹送行。我来和你!〃说着,不看沧海讶然的眼睛,走到花树旁,摘下一片柳叶,凑到唇边。
单调的叶笛声响起,悲怆凄凉,竟极似自己吹的短笛!沧海听着,不禁怔在当场,心房终于如火般焚烧起来。。。。。。
月上柳梢头,人影在黄昏后。清静幽深的园林,缕缕笛音,轻轻唱和,带着异样的情愫,吹奏出一个思潮起伏、暧昧不明的难眠之夜。。。。。。。。。。。。
沧州 震远镖局
门前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背上一个简陋的包袱,粗衣布裤,风尘仆仆,但眉眼澄彻,笑容煦和,让人见了顿生亲近之感。刚与他说话的家丁进门不一会儿,就走出一位魁伟粗豪的壮汉,见了青年,喜出望外地抓紧他的肩膀,扯入局内。
站在震远镖局的练武场外,看着铁拳师傅手把手地训导完徒弟,沧海递上一条热毛巾,两人就近坐在场边的木椅上休息。
。。。。。。。。。。。。
〃亚海,就要动身么?〃
〃是,师傅。〃
〃巫行云不是说他很有办法的吗?〃
〃呃,少堡主也说他有法子入张千石的罪,但是。。。事情不能再拖了。曾有两三宗谋财害命的案子,都被张千石的岳丈在后说情,全让手下做了替死鬼,张千石只是变卖了家产以抵债。〃
〃说的也是,张千石做事最狡诈和谨慎。〃
〃如今他的罪证都不致死囚,如果再重新搜查,张千石之死案发,对巫家堡可就。。。现在只有。。。只有亚海一家的命案或可。。。〃
〃巫行云当初未拿你家命案告官么?〃
〃没有。。。〃
〃巫行云这小子行事古怪得紧。。。只是,他从前不用你家命案,如今,他又为何让你回南海告状'自由自在'?〃
〃是亚海骗他说要回祖籍奔丧。。。〃
〃嗯,你老父与小妹的坟确实要重新迁修。。。咳!且不管了,既然巫行云拼着吃官司也帮你杀了张千石,我们也不能知恩不报,输给他巫家堡去!〃
〃嗯。〃沧海口中应着,心中却是苦笑,如果仅仅是吃官司还好办,有什么官司能难得倒巫家堡?但是这一次。。。
〃好吧,我们明天就回南海。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小铁铺,镖局里虽有师兄妹照应,但都不如那里自在!还有,你此番出来,就不要再回巫家堡做那劳什子书僮了,我在局里赊了钱,与你赎身去!〃
〃师傅!赎身一事,慢待商量!〃
〃什么!?你小子难道学你师叔,做奴才做上瘾了!?〃
〃不是,师傅!亚海只是觉得,师傅平时教训我,做人不可过河拆桥。少堡主对曾家有大恩,如今无以为报,所以只能暂时留在巫家堡。。。而且。。。当初打杀张千石,我发了重誓,要做。。。做牛做马来报答巫家。。。〃
〃什么!!。。。〃铁拳盯住沧海,满脸不可置信,铜铃大眼瞪了半天,最终叹口气,〃咳!。。。你看着办吧!傻小子!我知道你那脾气,我也管不着了!〃
看见铁拳气乎乎的甩手而去,沧海心里一阵感动和内疚。从今往后,世上就只有这么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了。不!还有一个,那是宝儿,或许。。。或许还有〃他〃。想起决定回乡时,那人低头思索了半天,终于从内房拿出一袋银两放在自己手上:〃这是给伯父、小妹迁葬之用,聊表心意。你不要多心,如果你不喜欢白拿我的钱,就尽快回巫家堡,再〃做牛做马〃地还我。可别忘了,这是你发过的誓。。。〃听着似乎冷漠无情的话语,望着男人的眼睛,沧海知道那里边有一种全新的情愫,叫做担心。
你在担心什么呢?从来无所畏惧的巫少堡主?
第九章 误解
你在担心什么呢?从来无所畏惧的巫少堡主?
回到张家市,沧海首先去告官。开始两天,郡老爷满脸不豫之色,屡屡推挡,甚至以被告不在郡中为由拒绝受理(张千石已见阎王,哪可能找得出被告?…
…|||亚海自语),最后干脆称病不出。到第三天,情况竟然倒个个儿。郡老爷亲自在衙门迎接锲而不舍告状的沧海,口内大呼曾公子曾少爷,满面堆笑直打哈哈,让沧海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官场嘴脸说变就变,办事效率也神速起来,五日之内,凡与曾家命案相关的人证物证全部搜查完毕。因被告是皇亲,文书上报朝廷,断了张千石奸杀良妇、荼毒两命、该当斩首示众之罪。
又两日,大街小巷开始遍传:张千石离家避祸求援,半路被盗匪劫财害命,所幸留得全尸被忠仆寻回;而张家现已白布黑纱,愁云惨雾,鬼哭狼嚎。此后数日,市民奔走相告,人人额首称快,俱称苍天有眼,为民惩恶。最后流言愈传愈奇:有说张千石被数十仇人伏杀,有说被仗义侠士一剑穿心(以上两种倒也贴近…沧海语),有说一路上窑子纵欲而死,有说被旱雷击中而亡,更有说被吊睛白虎咬毙。。。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总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用以告诫后人,向善远恶,多积阴德,永保安康。。。
最后,南海郡府只得又追了加急文告,称张千石遭祸枉死,抑或畏罪自尽,查无确证,有待朝廷明鉴云云。
郡府竟敢在无被告出庭的情况下,立判张千石死罪;且〃皇亲〃猝死,也不细致核察,便把皮球踢给上头,如此〃糊涂〃断案,实属罕见。至此,沧海已确定必是巫家堡之力,亦不再担心案发,开始着手后事。迁藏、祭奠父亲与小妹,顺带帮师傅修葺打铁铺,等到沧海想起要回巫家堡时,滞外天数已经比巫行云许假期限整整多出了十日。
急如星火地赶回巫家堡,远远地看见关隘外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再走近些,小小身影已如鸟儿般飞扑了过来。
〃宝儿!你怎么在这里?〃
宝儿低着头也不答话,只拼命扯住沧海往堡内走。
〃哟嗬!亚海!你再不回来,我们的小美人就要变成小怨妇了。。。哈哈。。。〃
〃是呀!是呀!奴家可是一天来候夫君几趟,真真是望穿秋水也。。。〃
〃嘻嘻。。。〃
〃哈哈。。。〃
听到守关护卫取笑,宝儿居然也不回嘴,只是紧紧地拽着沧海的手臂。
。。。。。。。。。。。。
〃宝儿,宝儿,你怎么啦?你说话啊。。。〃话没说完,沧海就愣住了。一直默然不语的宝儿,直到进了沁芳园才抬起头,只见那小小的脸庞竟已满是泪水。。。
〃宝儿!。。。〃
〃呜呜。。。亚海坏!你坏!〃举起拳头狠狠地往沧海身上捶,这回是真的哭出声来了。
〃好!好!是大哥坏,大哥向宝儿赔罪!〃被宝儿的眼泪吓住,沧海忙不问青红皂白地道歉。
〃呜呜。。。亚海。。。亚海不要宝儿了。。。呜。。。〃
〃谁说的!大哥没有!。。。〃
〃你说的!呜。。。你说很快就回来。。。我天天等也不见你。。。亚海不要宝儿了。。。呜。。。〃
〃没这回事!你看!大哥不是回来了吗?宝儿,你看!〃终于知道宝儿的心情,也深深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从小孤苦伶仃,虽然有老堡主老夫人关爱,但终究比不上亲生的;即使少堡主处处庇护,又哪能像沧海一般如兄如父来得贴心。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亲人〃,却要面临〃失去〃,这种恐惧不是常人能体会得到的。心下满是怜惜和愧疚,张开手臂紧紧地把宝儿抱在怀中,任他的泪水弄湿自己的衣襟。
好不容易劝住宝儿,两人手拉手地往书院方向走去。但沧海越走越心虚,不过迟了十日而已,这个小祖宗都已招架不住,何况有更大一尊佛要敬。
隐约看见书院的门户掩着,四周静悄悄,并无多余人。虽然自己入住书院后,巫行云就撤了守院家丁,但如今空无一人,也太奇怪了些。沧海更觉紧张,不禁停住脚步。
〃宝儿。〃
〃嗯?〃
〃我不在的这几日,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