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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叫我谢大迷糊?”白衣人恨恨。“要不是元度买通太医,我才识破他的伎俩。要是晚了一步,我就已经进宫去了。这次他实在太过分,我不回去,我绝对不要回京去!!”
白衣人正信誓旦旦,玄衣人却嗤之以鼻道。
“得了吧!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照我看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强哪去。新婚当夜,你就告假吏部回乡探亲,一声不响偷偷摸摸的就跑了。还累得他跑出来追你……别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闻言,白衣男子漂亮的眼瞪得老大,紧盯着那玄衣人。而玄衣人悠闲自得地左顾右盼,眼睛就是不看白衣男子,良久,白衣男子气得踩了他一脚。看到玄衣人跳脚的模样,我轻轻捂住嘴,把满怀的笑意闷在肚里。
“这难道是我的错嘛!我被他逮到宫里去,还能有好果子吃?他又爱黏人又爱赖皮,被他逮到我还能脱身?不被他连骨都啃尽就算不错了。”
他委屈地言道。
“那也不算什么啊,你贪睡,不管夜里有没有和他在一起,上朝迟到也是家常便饭。要不是他努力叫你起床,恐怕连俸禄都扣光,只能喝西北风,小小的回馈一下你也不是很吃亏嘛!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有,黏人又爱赖皮,是你自个儿的缺点,别堂而皇之地赖到别人身上去。”
“……”
玄衣人笑呵呵的瞧着白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而白衣男子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愣了半天,再开口时已是石破天惊。
“我要出家,我要出家当道士去。”
此话一出,我彻底懵了。
***
我怎么样也无法将这样温文的男子,与脑海里成天烧丹写符的道士联系在一块。
唯一想得到的,是他穿月白道袍的样子,也许会非常的好看。同样吃惊的玄衣人不这么认为,怀疑地扫了白衣男子一眼,他微微挑起了眉。
“你当道士?”
“是啊!我真想出家当道士,最近他越来越烦人了!。”
白衣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微红。
“想清静,也没必要当道士,当和尚也行啊。为什么你只考虑当道士?”
“和尚要剃光头,我不爱,道袍穿起来比较好看。”
看看玄衣人,白衣男子冲他笑。而那声音很小,我必须要竖起耳朵听,才听得清。玄衣人看他,无奈大叹。
“这种理由当真只有你才讲得出来,不过行不通。萧月仪可以出家去,陛下不与女流之辈计较,拿她没办法。可你要出家去,他可是会把全天下的道观都给拆了,你还是莫打这主意为妙。”
白衣男子瞪了他一眼,满脸都是烦恼。
“还用你说,他那霸道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我就是知道这点,才从来不提啊!可是他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过去私下两个人的时候,老是爱亲我抱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上朝、批阅奏章的时候也会看着我走神……唉!”
越听我越糊涂,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话里,多牵扯宫闱中事,而他话中所言的“他”,似是万乘之尊的当今天子。这些事,该是不传之秘,为何在他口中,却是娓娓道来,熟悉非常。
正疑惑,玄衣人突然冲那白衣男子微笑,还递给他一枝白梅。
“好啦!别烦恼了!既然到了这里来,不如欣赏这里的好景。别的,就暂时抛开。”
“说得也是,很久,没见到这样繁盛的白梅了。”
白衣男子接过他手上的白梅,唇角泛起一抹笑,目光,也变得更加柔和。他神色宁静,瞧着那盛开的朵朵白梅,温柔的眼光之中隐隐透出几分怀念,似乎这里埋藏着他宝贵的回忆。
“还记得我们那时在这里定下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
玄衣人漫不经心地回问,神色却似有点紧张。
“就是我们小时候的约定,你真的忘了吗?”
白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神情突然变的不胜凄楚。那男子的一举一动都极吸引人,那哀婉的容色配上他如玉的风姿,只怕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又怎么忍心和他说不。
我这么想,玄衣人却猛得退后几步,表情似笑非笑。
“对我也来这一套,不必了吧!可怜的某人已经被你吃得死死,对别人你也如此卖弄风情,恐怕会打破某人的醋缸。我还不想掉脑袋,叔父大人,有话请直说。”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无趣地嘀咕。
“阿奇,你真是越来越不容易上当了,不好玩。”
玄衣人对白衣男子的话哼了几声,道。
“有话请直说,你脑袋里又冒出什么鬼点子了?”
见玄衣人悠然自得望着自己,表情似笑非笑,白衣男子红了脸。
“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忍受寒风呼啸,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在生某人的气,又突然发神经想看梅花。”
白衣男子一楞,马上不甚满意地嚷嚷。
“怎么会,我哪是这么无聊的人。深更半夜不睡觉,出行两百里地,跑到这里来赏雪中梅花?再说,我肚量也没这么小啊!什么叫我在生气!!”
“刚才是谁一路上都在叫嚷,他快要被某人气死了?”
“好好好,我就是这么无聊的人。行了吧!”
看玄衣人不为所动的模样,白衣男子语调越来越低,语气也越来越委屈。
“知道就好。”
玄衣人笑着,又折了一枝梅,递给白衣男子。
“不要和我说话,我要舔伤口,没有亲情的家伙。又给我梅枝做什么?”
白衣男子瞪着他,虽然接过了梅枝,话还是有点酸。
“你要不带多一点的梅花回去,不交代清楚我们的行踪,陛下会把我给宰了。”
玄衣人很实际的回答,拂去白衣男子身上沾到的落梅。
“我还没打算回去呢!别自作主张,这么慌乱做什么?陛下哪里敢动你。”
白衣男子撇撇嘴,玄衣人只是苦笑。
“他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自然可以生活得无忧无虑,我哪里有你这么幸福,没有这天下最大的靠山给我靠,岂可不自求多福?”
“你不要老是提醒我,他已经来了好不好!”听到玄衣人的小声嘀咕,白衣男子不太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又道。
“你真不记得这里了?”
看玄衣人面无表情,白衣男子很失望地叹了口气。此时的玄衣人却笑了。
“我怎么会忘了,这里是比赛我们种梅的地方。”
出乎意料,那玄衣人说出了一个我怎么也预料不到的答案。这里的梅树,竟然是他们两人种的吗?
“对啊,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你还只有这么高。看,刻度还在这里。”
白衣男子喃喃的道,摸着他面前的一棵梅树,眼神悠远。
“那个时候你可比我矮多了!还老是使诈,父亲也总是袒护你。”
玄衣人哼了声,不甚在意地说着,白衣男子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哎呀,你不要记得那么清楚好不好。男人怎么可以计较这种小事。”
“这是狡辩。”
“可我树就是比你种的好嘛,你看,我种的冰梅长得不是比你的白梅漂亮。”
“那是因为重瓣的冰梅花本来就比单瓣的白梅花好看。”
“……”
“你以为我不知道,祖父当初给你的梅树品种比较好吗?”
“……”
瞧着白衣男子一脸说不出话的懊恼模样,玄衣人淡淡一笑。
“你就别和我提约定。关于梅树的约定都作废。”
“怎么会这样?那我这么辛苦跑出来干嘛!亏我还这么期待十年之约,当年你明明说过,十年以后若我种得梅树比你好,你就答应帮我做三件事的。”
白衣男子泄气地说道,瞧了瞧身边的梅林,又叹气。
“所以才说你无聊,你的事我什么时候不帮你?虽然我现在成亲了,可也不会就此与你生分……这么见外做什么,倒是你,最近越来越无聊了。这么晚还跑出来!”
“雪夜赏梅本来就是风雅之事,别这么扫兴好不好。”
对玄衣人的不解风情,白衣男子抗议。
“风雅又不能当饭吃,这么冷的天还发脾气跑出来实属不智之举。”
“好好好,我知道,我会照顾我自己的。等会我就回去,现在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这么多年没回这里,我想好好看看。”
“说得过我就趾高气扬,说不过我就想赶跑我。拿你没办法,我先到那头走走,有事你叫我好了。”
玄衣人见白衣男子点头,就朝前走去,而白衣男子慢慢的朝我这方向走来。
忽如而来,空气里突然蔓延开一种浅淡的香气,不是梅花的味道,我很熟悉,一时间却想不出来的味道。正失神,忽又听到有人说话。
“出来吧,小家伙。”
咦,他怎么知道我躲在树后面。
“你的衣角露出来了,很难不发现你的踪迹。”
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白衣男子悠然言道,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却没有责备,这让我放心不少。
“原来如此!”
我懊恼的看着自己穿的衣,天青的色泽与周遭的景物,果真格格不入。难怪他会发现我,但他接下去说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
“你可是云阳谢家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云阳谢家人?”
男子看了我一眼,微笑,湛蓝色的瞳象是会发光。
“你身上的玉佩上不是刻了个‘谢’字,用的纹样还是谢家特有的墨荷标记,怎么让人认不出来?”
为什么,他竟然知道代表着云阳谢家人的纹样?这东西没几个人知道,我正狐疑,未等我回话,他又道。
“我姓谢,名‘默’字‘君阳’。”
谢默?
他也姓谢,可是我的远方亲戚,快速的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又一惊。
谢默,不就是当朝的中书令,人称飘逸如仙的“谢郎”?
再看,看进的是一双湛蓝的眼。那双眼里有温柔的眼波流动,看着我泛起了浅浅笑意。
这时我发现,那样优雅的芬芳,来自他的身上。
两枝梅递到了我面前,正是刚才玄衣人递给他的那两枝。我呆呆地看着他,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梅花吗?喜欢就给你。”
“我是喜欢。可是这不是要给另外一个人的,为什么给我。”
不解,我问他。
“给他的梅,我自己摘。他爱哪样的梅,只有我知道。”
谢默的声音很低也很轻,此时他的笑,让人感觉是那样的温暖。明明是三九寒天,看着他的眼,我却有春回大地的感觉。
可他的眼睛里有我吗?
只见他的眼里有笑,可是他的眼神却象越过了我,他看着那梅花,在笑。似乎他走神了,似乎,他在想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他的眼神那样的温柔,温柔到,想人不由自主的想呆在他的身边。
他想的人,会是谁?
到底是什么人,会让这样的一个人,有这样幸福的表情呢?
我很好奇。
我想问他,可我于他是陌生人,而中书令的官衔太大,即便是他那样温和的人,我也不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