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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之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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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只是一种形式,实际上是村上的大人们找机会在一起喝喝酒罢了。当时因为政府鼓励粮食增产,所以农民可以买到比一般老百姓更多的配给酒,有些农户甚至用米或地瓜偷偷酿造老酒。义警队聚会每次都要到三更半夜才结束,所以这天晚上太太就叫我先睡了。太太对下人实在是很体贴的。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也不晓得是入睡后多久的事情,我被尖叫声吵醒。那是太太的尖叫声,是从后院传过来的。”

  “后院?”

  “是的。三柳公馆是一所很大的宅邸,后院可大哪。靠近围墙的地方还有朴树、槲树之类大树,简直和森林一样哩。太阳照得到的空地是我们铺了草席晒地瓜干的地方。后院的角落里有一座神祠,祭的是什么神,我不知道。总之,那是三柳家家人祭奉的神词,我因为不是他们家人,所以从来没有祭拜过。哈,我好像说得太多了。我要说的是,面向这个后院的十席房间是老爷子和太太的卧房,而我则睡在这旁边的两席小房间。大老爷子的房间在离这里很远的靠前院的地方。大老爷子的病那个时候有点起色,所以一个人睡觉。不过,他得的是不治之病,后来半年多就去世了。”

  “听到尖叫声后怎么样呢?”

  “后院里传来尖叫声之外,还有人奔跑的脚步声。接着我听到喜平在大声喊:‘谁啊?!’”

  “你说的是做长工的那位喜平爷爷?”

  “是的。他在太太的娘家做长工做了很久。太太嫁过来时,他和他妻子一起随着太太过来,在三柳家帮佣。喜平夭妇住在后院靠路边的一间小屋。他的雕刻手艺很好,曾经给我一只木雕牛,我到现在还珍藏着哩。”

  “后来怎么样呢?”

  “后来我听到有人叫一声‘哇!’就倒在地上了。那是老爷子的声音。接下来的短暂时间是一片寂静,我因为怕得要命,把棉被盖到头上发抖。寂静的时间只是一刹那,我很快就听到喜平喊:‘贼啊!有贼啊!’还有人向后面小门逃过去的声音。我刚才说的神祠旁边有一个小门。喜平没有去追贼,而一迳喊着:‘老爷子!太太!请振作起来!’这时我知道老爷子和太太一定被贼怎么样了,所以更吓得不敢爬起来。然后,我听到喜平在喊:‘阿律哟!阿律哟!’这一下我想有他在就比较安全,于是心里有些怕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当时我看到十席房间走廊的木板门是开着的,而喜平刚点亮了电灯。接着喜平很快抱起了太太。太太的身体软绵绵的,眼睛闭着,而且衣服上满是血渍,我以为她死了哪。你问我太太穿的是什么,是不是?她穿的是白天穿的便服和外褂。喜平说:‘贼刺死老爷子后跑掉了。太太只是昏过去而已。你赶快通知警察吧。’我正在昏头昏脑,不晓得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又说:‘赶快叫醒我太太,去请隔壁的人帮忙跑一趟派出所啊!’其实,喜平的太太这时候已经听到声音起来了,和我一样在发抖,我们一起去请隔壁的人赶快去派出所报案。”

  “警察立刻着手侦查了吗?”

  “是的。他们连附近的山都搜遍了,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贼。据喜平说,那是个三十多岁瘦瘦的汉子。他说听到太太的尖叫声,点了蜡烛出来就看到老爷子和贼在后院的朴树边扭在一起。当喜平喊一声‘谁啊’,准备冲上去时,老爷子已经‘哇!’地一声四脚朝天倒地,这个贼正朝后门的方面逃去。我听到的就是这个脚步声。只是,那一带以及外面的路不是长着野草就是长着花,所以没有发现脚印。老爷子是胸前被刺一刀,当场毙命的。太太由于受到惊吓而昏厥过去。听说太太正在等老爷子回来,听到后门那边有奇怪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来到黑暗处时,突然被一个不知是哪里来的男人抱住,就尖叫起来。她挣开这个人的手拚命奔跑,正在这个时候喝了酒从后门回来的老爷子和贼碰个正着,于是扭打起来了。”

  “那是把什么样的刀?”

  “派出所的警察后来让我看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刀子。这把刀有这么长,什么地方一按,刀身就会跑出来。家里所有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把刀子。还有,警察在后面的路上发现一双可能是贼丢弃的工作用手套,只是,这种手套到处可以买得到,所以也不能当作线索。结果,这个杀人凶手没有被抓住。乡下的警察办案能力毕竟不强,尤其在那样的战争年代,或许他们的人力不足吧?”

  阿律知道的事情大概都说完了。伢子向她深深致谢后,留下买的巧克力糖当做礼物,走出了杂货店。柏木律送她到外面来,为伢子指着去分木喜平家的路径。据阿律说,喜平在太太去世后,虽然已是80岁老人了,仍然以雕刻礼品木偶为业,身子还硬朗。 
 
 
6
 
  分木喜平的家就在西谷村公路站牌旁边。这间屋子实在很小,不过,铺有屋瓦的房顶是挺像样的。

  “有人在家吗?”

  屋里有人发出咕哝的声音。意思好像是叫客人自己开门进去。

  伢子拉开嵌有玻璃的木板门。狭窄的水泥地后面就是铺着木板的房间,房间里满地都是木屑和碎木板。盘坐在小窗前的一位老人回过头来。这个人满脸皱纹,下巴上长着麻线一般雪白的胡须。陷进去的眼眶里的一双清澈的眼睛倒不像老人,发出的是柔和的光。

  “我是三柳伢子。”

  伢子直截了当地说。看到这位老人的面孔时,她已顾不上寒暄了。

  “三柳伢子?你是伢子小姐?”

  老人向前倾着身体,目不转睛地望着伢子的脸。

  “哦,没错,是伢子小姐。”

  半晌,喜平有些茫然地咕哝着,然后,他莞尔一笑说:“快请上来,伢子小姐。”

  他连忙用手扫扫身边的木屑,将自己坐着的座垫送到伢子面前。

  “你别客气。我这样坐就可以了。”

  伢子慌忙辞退老人要给她的座垫,直接在铺了木板的地板上坐了下来。

  “素子小姐近来可好?”

  喜平急急问道。说话时的眼神俨然在关怀自己亲生女儿的近况。

  “我母亲很好。喜平爷爷,我有事情想要问您,所以老远从东京来。”

  伢子的语气也变得如同对着祖父一般。

  “有事情要问我?问我?”

  “是的,我想请问问我父亲的事。”

  老人的脸上露出一道阴霾。他沉默了约三十秒钟之后,缓缓地开口说: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干吗问起它来呢?”

  “我想知道嘛。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一个女儿难道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吗?”

  “素子小姐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吗?”

  “我妈不告诉我。她好象在对我隐瞒着什么。”

  喜平又缄默了片刻,下了决心似的慢慢叙述起来。他讲的话和柏木律所讲的完全一样。听到素子的尖叫声而惊醒后连忙点着蜡烛跑出去啦、唯幸和一名年轻人在朴树下扭打在一起啦、喜平还没有跑上前去时,唯幸已哇地一声倒地而凶手往后门的方向逃窜啦、素子惊吓之余如何昏厥过去啦、将素子抱进房间里后,虽然立刻报警,结果还是没有逮到凶手啦……

  “我认为您在撒谎。”

  喜平说完大概的经过时,伢子脱口说道。她的声调相当黯然。

  “如果我爸真的和贼扭打过,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喊出半句话呢?‘来人啊!’之类话,他应该会喊出来吧?阿律说只听到被刺倒地时叫出的一声‘哇’。您骗得过警察,却骗不过我。喜平爷爷,请您告诉我实情,行不行?有贼进来全都是骗人的话,而实际上刺死我父亲的是我母亲,不是吗?要不然就是莜原先生。喜平爷爷,请您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

  伢子一只手搭在老人的膝盖上,抬眼望着他的脸。喜平慢慢摇了摇头。

  “不对,伢子小姐。你完全想错了。不过,既然你心里有疑问,我还是据实告诉你吧。凶手不是素子小姐,也不是莜原先生,而是我。”

  “您?!”

  “是的。我看,我要是不详细说出来,你大概不会相信。素子小姐还这么小的时候我就在她家开的长濑商号工作。或许是我自己没有小孩的关系,我对素子小姐实在喜欢极了,而素子小姐也由衷尊敬着我哩。我太太也对素子小姐疼得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所以,小姐后来要嫁到三柳家时,我就再三向老板恳求,准许我们夫妻俩跟着小姐到三柳家侍候她。当时三柳家对我们陪嫁过去非常欢迎。素子小姐嫁到三柳家后,一点也不幸福。三柳家的当家老爷是醋劲奇大、脾气暴躁、喜欢喝酒的一个人,在村上也是人缘奇差。这位老爷时常殴打素子小姐,而且打得很凶。每次老爷揍小姐时,我就上前劝解;而我越是劝解,他就越着了疯似地揍小姐。我于是萌起了把老爷干掉的意念。

  “那天晚上,老爷喝酒回来后,好像又殴打小姐了。小姐逃到后院,一边尖叫,一边到处乱跑以免被老爷追打。我带着刀子——这把刀子是我不久前买的,这件事情没有让太太知道——冲出去,一刀刺死了老爷。我对使用刀子很在行,当然不会失手。然后,我就演了一出独角戏。我一会儿大喊‘谁’,一会儿故意发出脚步声向后门跑去,存心使阿律听到这些声音。从后门回来时,我当然是蹑手蹑脚地行走的。素子小姐在被抱进房间里后,很快就恢复意识了。我趁警察还没有来,告诉她我所做的事情,同时要求她待会儿警察来到时这样说——‘听到后院里有奇怪的声音出来看,结果受到一个陌生人的袭击,我就昏厥过去了’。当时我实在不愿意被警察抓起来。接受怎么样的处罚我都不在乎,可是,想到抱着婴儿的素子小姐如何活下去,我就不甘心就缚。——素子小姐由于一心想庇护我,所以配合得很好。我本来就是以老实出了名的人,而阿律和我太太作证的话都和我的叙述吻合,所以警察根本没有怀疑我。素子小姐到现在都不说出当时的实情,为的是要庇护我到底。她是个老实人,不善于骗人的。”

  老人露出了戚然的微笑。伢子觉得自己心头上的一块石头掉了下来。

  “哦!我觉得我的心豁然开朗了。谢谢,喜平爷爷。”

  伢子已是眼泪夺眶而出。

  “你这样说,我怎么承受得起呢?我是杀害令尊的可恶的凶手啊。”

  喜平也用大拳头频频揩眼睛。

  “我马上就回东京去。我妈一定因为见不到我而担心得要命了。”

  伢子站了起来。

  “伢子小姐,你就带一只喜平爷爷刻的木雕回家做纪念品吧。这个木偶叫做‘采梨姑娘’,是我刚刻好的。请你等一下,我很快就会把睛睛鼻子画好。”

  喜平把一只大型砚台拉过来。他原来是个左撇子,用左手拿起毛笔就在木木偶的脸部画上眼睛和鼻子,同时也把木偶抱着的笼子的竹线画了出来。这时,伢子凝望喜平的手低声说:

  “喜平爷爷,我知道了,凶手并不是你,而是我妈。”

  喜平惊愕地抬起头来。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霎时变得苍白。伢子又说:

  “你是左撇子,如果是你用刀子刺死的,那就不可能刺对方右边的胸部。另外一点是在路上拾到的手套,你说我爸是你刺死的,可是,听到声音后匆忙从房间里冲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带着手套呢?”

  喜平沮丧地垂下头去。

  “你真是一位聪明的小姐。”

  他喃喃地说。

  “伢子小姐,既然被你识破,我也就不再瞒你了。现在我把真相告诉你,不过,希望你绝对守秘。”

  伢子默默点了一下头。

  “伢子小姐,说起谁刺死老爷这个问题,答案是没有人刺死他,你听得懂吗?虽然这个原因在于素子小姐。你别急,慢慢听我说完吧。老爷心里恨着素子小姐,为什么恨的理由,你大概知道吧?因为你知道莜原先生这个人嘛。三柳家的老爷并不知道莜原先生的事情,他只怀疑素小姐有心上人。他企图杀死素子小姐,所以买了刀子和手套。这是真的。派出所警员后来拿这把刀子到附近一带的商店去问过,结果没有查出来源。我认为这把刀子是在东京买的,因为老爷不久前去过一趟东京。那天晚上,老爷去参加义警队的聚会后,聚餐还没有完毕就溜回来,躲在后院的阴暗处,监视着素子小姐。他认为素子小姐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把这个男人带进家里来。将近子夜时,素子小姐一个人走到后院里来。老爷认为素子小姐是出来和男人幽会,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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