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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蜃楼兰 by 染锈(疑似___gl)-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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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去、去,要走就早点滚!你啊,多学学沙华,敢再给我开天窗,下次让你做两百页义工听到没?!」我乖巧地点头。恶人当道,总得装得柔顺些。不过经编辑大人一提,我才发现沙华今天没有出现。我多久没见到她了? 

  拨了通电话给她,在被接起前,铃声响了很久。「喂喂,沙华?」 

  「前辈,」那端传来懒懒的声音,「真难得你打来。」 

  「因为你今天没出现。喂,你一个人可别去危险的地方取材啊!」我希望,她能有些关於危险的常识。 

  沙华笑了,我听不出是开心还是讽刺抑或是其他涵义。「前辈是说若是结伴就行?那前辈愿不愿意舍命陪我?」 

  我想,算开心吧。 

  「就你一句话!」我失笑,「我不讨厌危险。」 

  「不愧是前辈。……你没有事情要问我?」 

  咦?「什麽?」 

  「没有。那麽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去。拜拜喔,前辈。」 

  「再见。」 

  对话结束,朱实的店也到了。朱实拥有一家小小的花店,是很有她感觉的空间,舒服。进去的时候,她正拚命想拖动一袋东西,见她分神说了句欢迎光临後差点因施力过度而跌倒,我笑著上前,帮忙征服那袋重物。 

  (09) 

  对话结束,朱实的店也到了。朱实拥有一家小小的花店,是很有她感觉的空间,舒服。进去的时候,她正拚命想拖动一袋东西,见她分神说了句欢迎光临後差点因施力过度而跌倒,我笑著上前,帮忙征服那袋重物。 

  「怎麽来了?」朱实笑问,同时利落地端出两杯苹果茶,我开心接过。 

  真好,我很喜欢这样东西。 

  「想买盆铁线蕨,然後,上次发现一家店,想找你聊聊天。」 

  「要装饰房间?」 

  「不是,是给上司的礼物,要和黄金葛放一块儿。对了,刚刚那是什麽?很重。」 

  「那是肥料。重是重,」朱实看来有些不满意,「但这批货似乎比较轻。我换了厂商,品质不知道稳不稳定……不说这个了,雁茗你要不要先挑铁线蕨?我还有四个钟头才打烊,在这等我也是无聊,你可以先去拜访上司。」 

  「先挑也好。」朱实很体贴、很温柔细心。然,我并不需要被小心翼翼地对待,也不想谁把我放在首位。「但是啊,我说朱实,我在这儿会打扰到你?」 

  我很坏心,我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非常、非常激动地解释反倒让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这玩笑开得够明显。 

  「我知道,开玩笑的。」店里有地方让我窝,还能喝苹果茶,有这麽大诱因我怎麽能不留?「开玩笑的啦!我喜欢你喔,朱实。」 

  一瞬间,她像是有子弹打来般快速躲到柜台之後。「你…你你在胡说什麽?」 

  「什麽胡说?好过分!」我戏剧性地叹气,「我是在跟你撒娇耶!」故意越过柜台,笑看她躲得更凶。 

  「不准消遣我!」朱实抗议般大叫,我呵呵笑著,伸手卷她的头发。 

  「你不出来,我就继续。」 

  她赌气起身,微微有些气鼓。我很欠揍地继续笑,接著递了个盒子给她。 

  然,朱实却不肯接过。 

  「没有陷阱啦!」我从盒内掏出一串风铃,「哪,迟来的圣诞祝福。」那是一般的陶板风铃,只不过每一片陶板都是一只黑猫。因为乱有趣的,所以买来当作礼物。看来,我或许是那个最迷恋昆恩的人。 

  「好酷,」朱实接过,「雁茗喜欢猫?」 

  「嗯,对某猫一往情深。」 

  「我也喜欢猫,尤其是黑猫。」 

  「真的?那好,晚点带你去看我的真命天猫,嗯,她叫做昆恩。」 

  × × × 

  电铃温和地响後,另一端传来非常客气的男声:喂,您好。 

  「是的,这里是『mirage』,有人送花给世扬先生。」 

  「给我?」对方顿了顿,说道:「请稍等一下。」才开门,我突然闪进两人之间推倒社长,社长低喊了声痛,满是讶异地望向正跨坐到他身上、双手伸向他颈间的我。先出声的,是受惊的朱实。 

  「雁茗?」 

  「安静!」我打断她,语气虽不严厉,却是不容拒绝。「世扬,最近我一直在想,」挂著三分浅笑,我慢慢加重手劲,「如果这张脸在我面前死去,我有多少不再做恶梦的可能性?」 

  社长静默。他看著我的眼、我的发,还有我唇边的弧度,伸手摸我。指尖自眼角滑至脸颊,然後冲著我一笑。我倏地抽手,努力想维持表情不变。 

  垂著头,我终於忍不住大笑出声。有些踉跄地站直身子,我伸手拉他,「哈…哈哈……拜托社长,你每次都这麽配合,我也很困扰耶!」见他一语不发,我向後探得朱实的手,握好。 

  「连这样你也不生气,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惹你生气?」 

  「行,你现在拿刀往心窝刺刺看。」 

  我们像神经病一样相视而笑。「够狠。」我说。 

  (10) 

  揽著昆恩,打算离那两个树痴远些。我的玩笑有这麽难笑,难笑到让朱实气呼呼地瞪我?道过歉,是该走了,朔方说社长很喜欢我,那又如何? 

  我喜欢他,这也是事实。虽然第一次见面时看到那张脸笑著朝我跑来,我反胃得严重。 

  「走罗,朱实,天色晚了。」她蹦蹦跳跳地跑来,告诉我:很久没见到悠小姐了,要不要去喝一杯?我想了想,点头。「就这样,再见,社长。」 

  「今晚真是打扰了,世扬先生。」 

  「哪里,和你谈话很愉快。」社长笑应。 

  走了两步,我猛然回身问了句:「要不要帮你叫朔方来作伴?」并在靠枕飞来前拉著朱实逃开。 

  我们并肩走店内。 

  朝吧台那打了声招呼,我坐至习惯坐的那个座位。见酒保小姐转身替我倒威士忌,我连忙喊停:「等等、等等,今天不要威士忌,我想点杯上次那个。」顿了顿,我补充,「粉红色会冒泡的。」 

  「知道了。」她微微一笑,心情似乎不错。看来那位漂亮客人并没有再找上门。 

  和朱实閒聊了一会儿,她突然打住,「雁茗,你手机是不是在响?」 

  「啊,抱歉,我接一下。」瞄了眼来电显示,号码未知,「雁茗。」我说。 

  「你就是雁茗?」 

  ……谁?我楞了楞,没有答腔。我不认识她。 

  「我是朔方的妈妈。」 

  「您好。」我苦笑,有麻烦找上门的预感。 

  「你和我们家朔方是什麽关系?」 

  「朋友。」我一面说一面接下饮料,用眼神谢过。 

  现在,得努力阻止自己挂电话。 

  「他很欣赏你,你打算怎麽负责?」对方语气激烈起来,而我仍是不改懒散。 

  「伯母,麻烦请朔方听电话。」 

  「他现在不在,你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什麽也没想呀!她气势真强。我失笑,道:「没有,只是觉得事情有些离奇。」可以预见我在她心中的印象分数一定是以排山倒海之势骤降,耸了耸肩,也没太在意。「您十一点多打来,想必是有非常重要的急事吧?」我刻意强调「非常」两字,被别人说不擅长开玩笑已经够伤心了,我不想别人连讽刺都听不出来。 

  「你认真点!」怒意传来,我更觉得无辜。这个时间打来明明是她失礼在先,她到底想听什麽?对不起拐骗了你儿子?我可是清白的! 

  「我有在开玩笑?」 

  「你!!」伯母气急败坏地拉高音调,「你休想和朔方结婚!」话筒另一端传来凶暴的「啪嚓」声响,接著断线。我想,再高个半音就是尖叫了吧!幸好电话已挂,不然难保那半音的关卡不被冲破。苦笑著收起手机,我注意到有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我。 

  「干嘛?」 

  「没有,只是偷看一下别人的感情纠纷。」酒保小姐笑得很人畜无害,然後很人畜无害地徵求朱实的同意,「对吧,朱实?」 

  「呵呵,」朱实笑得很可爱,语调的温度却不低,「因为是雁茗嘛,就算有一百个风流帐也算正常的。」 

  「朱实,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将她的脸板正,「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很像。」朱实说。 

  「就是。」酒保小姐说。 

  「才没有!」我大力表示清白,「我很受欢迎又不能怪我!」 

  「水仙花……」酒保小姐嘀咕,却刻意让我听见。白她一眼,我开始我的「正名」运动。 

  「我哪里会去拐骗男人?说会是瞧不起我!」 

  在踏出店门之前,朱实说想去一下洗手间,我点点头,告诉她我会在外面等她。 

  角落那片黑影形状每次不同,我踱进後巷,想看清楚些。墙边整齐地堆放著空酒瓶,笑了笑,想起第一次就是在这儿遇见酒保小姐。她就如同现在一般沉稳,不同的,是那架构於冷漠之上。我还以为遇见了红的同类。 

  突感觉人气接近,来不及回头,一只大手自後掩住我的嘴巴,称不上粗勇却决不文弱的胳膊勒住我脖子拉我向後,脚下一个不稳,我跌进一网牵制。 

  心脏狂跳著,不过非我而是身後的男人,一瞬间,我发现自己认得这家伙。在我每晚仍留连於公园月下那时,有人也是强拉我上车,告诉我:我们逃走吧!听来像是陌生人在要求我跟他一块私奔。 

  -「停车,」我冷冷下令,「你以为你在做什麽?」 

  当时的少年一怔,依言停下了车。 

  而现在呢? 

  他这麽用力勒我,是又突发了啥奇想? 

  「离开那女人,她配不上你!」 

  胃液激烈地翻搅著,他贴在耳旁的说话方式直令我想逃。我狠采他脚背,趁势拉扯他手腕,身子一沉,我利落逃开。基本的防身术还是很具效果。 

  「你以为你在做什麽?」笑看他,语调却在冰点之下,「你在我後面跟了多久?看你乾乾净净不像个笨蛋,该不会不懂吧?我的耐性有限!」 

  他清冷地看我、清冷地开口(真不明白一个人类怎能清冷如厮):「你变了,红……」 

  「红变了,与我何干?」 

  「你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什麽不让警察带走我?」 

  「你那时才十四岁。」 

  「你那时也才十八岁。」 

  我有些火了,他若是要反驳我每一个回答,那又何必问? 

  「……为什麽吻我?」一瞬茫然,他神色一凛,咬牙:「是你害我误会、身陷无法自拔之中!」 

  「因为你要求。」因他当初不知道从哪挖来我之前的遭遇而失声痛哭,我只是照他想要的方法安慰。 

  「『因为我要求』?哈,那麽爱我,然後救赎我。」 

  语气同样清冷,出口的却是这等笑话。现在不是八点,当下也没人顾他演连续剧。救·赎·他?我何德何能? 

  「办不到。」 

  「你知道你可以。」 

  「我会证明我不行。」我想,一切都疯狂了。为什麽总有人带著我丢弃的过去的尸首前来,甚至逼我拥著它?这不公平! 

  我走近他,右手伸至他颈後一拉令他仰头,在嘴唇飞快接触後他瞪大眼睛,看我冲至墙边大吐特吐。胃肌肉的嘶吼已突破临界点,我吐尽胃液,甚至胆汁。 

  而他,笑了,笑得一派开心。挑染的发丝轻扬,有点像是月光。他看我,同样的清冷,掏枪,同样的清冷,然後我只得伸手夺枪。 

  「点38的左轮?这麽个好东西沾了血岂不可惜?」我将他压在墙上,几乎想出脚踢他。 

  「你不爱她。」他说。 

  「你很多话。听好,你若是自杀,我就去死!」呵,听听我说了什麽?果然愚蠢是会传染的。 

  「不要!」他突然激动起来,「不要!我不自杀!」 

  -乖孩子。我松手准备走人,正高兴解决了一桩麻烦时他却多馀地出声:「你不爱她。」绞著手指,那人瞪我,和我彷佛听到天大笑话後的表情後重述:「你根本不爱她!」 

  「你说谁?」我笑著离开,「我只知道我不爱你。」 

  巷口朱实和酒保小姐静静伫立,看来是从头旁观到了尾。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我想称赞,可惜当下光是笑就逼我耗尽全力。我走向她们,迳自拉过朱实离开。 

  「你有话想问?」路上,我见朱实一直沉默。 

  「你想说吗?」她反问,而我诚实地摇头,「那就别说,反正,我也没资格问。」 

  「哦?」我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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