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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帐内,然而这时面对着他们的不是将领们的夸赞,而是一片沉默。
在这很是安静的大帐内,间花白但身子依旧健壮,腰背挺得笔直的徐达坐在主位,脸上阴沉沉的看不出什么神色。而一旁左边位则是坐着胖胖身材,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容,一身白袍满是儒雅之气,约二十岁上下的大皇子朱标。其余将领们则是分着官职大小排序坐下。
已经十七岁的朱棣天不怕地不怕,但从内心里讲还是恐惧这年过半百闻名天下的明国名将徐达的。不为别的,就是他这一身武艺就是他闲暇时教的,就冲这份师生情义就足够朱棣自内心的去敬重他。
一见徐达沉着的神色,渐渐明吾过来的朱棣与蓝玉请功激动的神色慢慢褪去,便也都是走到帐中跪下,低垂头颅做出一副任打任罚的神色。
一见这鬼精灵又是不省心的小子做出这番模样,徐达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便是立马咳嗽一声威严大喝道:“朱棣、蓝玉!你们可知错?”
在军营之内不分尊贵,统帅一定是最大的,就算是皇帝亲临也不会干扰他的决定,都会留几分面子,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个宣威将军并未封王的的朱棣了。面对责问,已经对自己罪状心知肚明的两人只能异口同声的高声回应道:“不听调令,擅自出营,末将知错!”
一听他们认错,徐达脸色不但不温和反而是更加厉色道:“不听调令,率自领兵出营哪一条都是杀头大罪,你两人一个为四品将军,一个贵为皇子,身份尊贵但军法绝不饶恕!来人……”
还未等徐达把最后命令布下去,这时一向有仁义之名的皇长子朱标一甩白袍立即起身,晃动着有些痴胖的身子跑到两人身前,焦急拱手道:“将军息怒!念在他俩年纪尚小,又是大胜归来可否绕过一回?”
这时帐内所有将领也都是起身劝解,徐达特意瞟了一眼那满脸胡茬已经是而立之年的蓝玉。在他满是羞愧的神色中道:“既然诸将求情,而且这粮车运来打击了敌营又是解了本军燃眉之急,也算有功。那便是饶过你俩死罪,不过罚肯定还是要罚的,不然军法何在,让普通兵士如何去想?来人,把他俩压下去关黑屋里三日,以做处罚。”
原本对于朱标假惺惺的劝解,朱棣还有些满不在乎的撇撇嘴,结果一听徐达居然是要把他给关在黑屋里三日,顿时就吓得浑身一颤。
除了是惧怕小黑屋内暗无天日的情景外,还是怕着接下来的大战没有他参战的机会。朱棣与蓝玉对视一眼,都是能够看到对方内心之中的心思般,两人连忙道:“末将愿罚军杖,不去小黑屋!”
一见朱棣面露恐惧,终于是煞了煞他的威风。本也不是想在接下来的大战中让他错过立功机会,徐达便顺势道:“两相罪责加起来,一共要打五十军杖……,但念在大战在即便是受罚十杖以儆效尤,剩下的记下以后一起再罚。”
一听这严重责罚两人都是吓得浑身一颤,这可是军杖没有情义好讲的。五十杖打下去屁股还不得开花?但听到徐达反转一句只打十杖时,两人也是松口气。
对于皮糙肉厚的军中汉子来说,十杖下去虽然会受些小伤,但休息一夜第二日便又能活蹦乱跳的蹦哒了。面对责罚,两人随着那兵士走出帐外时还是有些跃跃欲试,做出一副快些打的神情。
听着那帐外传来“噗噗”不知打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随之传来的还有那不断的大声惨叫,徐达虽然没有出去看但从这声响里明显没有听到痛苦音色。心中暗暗冷哼一声,当做只是给他的警戒,面对座下众将徐达脸上慢慢聚起笑容道:“敌军粮草被劫,正是人心惶惶之际,不知诸位将军有什么好计策?”
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也是没有好的想法。而朱标才在位子上坐下,这时又听见徐达的疑问便再度起身到帐中,抚着起起伏伏的大肚子,另一只手则顺顺闷的慌的胸口顺了口气道:“……敌军缺粮必定人心惶惶,那帖木尔肯定不会让普通兵士知道乱了士气,而我们便是可把这消息传去,先灭敌军威势。再后便可在敌军不备之时,动夜袭必定成功!”
这太子朱标文能治国,会安抚群臣,完全就是一副活脱脱的仁君的样子,而看他此次诉说军事谋略,在机警方面也不差,岂是朱棣那混小子可比拟的,此人不做皇帝那谁去做?
但是一想着他的病情,徐达在心中暗暗叹息一下脸上却挂满笑颜道:“先灭其威,再杀其士,是谓好兵略。大皇子可是大才!那散播言论的事情便由大皇子去做,待时机到来我等便一举杀入敌营!”
随着徐达兴奋的一喝,底下将领们纷纷起身领命……
夜很静,雪也还在下。在这夜幕之中,无穷而不惧威势的雪花好似就要把着这片无边际的天地都给淹没一般!
此时朱标便是站在帐口,望着这夜幕场景。眼见上空一片雪花落下,不禁伸出那双胖胖而通红的手掌去接。
慢慢的就在这雪花飘临在手掌之际,朱标原本满是笑颜的脸色突然一变,胸中一阵不适传来他连忙用手捂住嘴,一阵剧烈咳嗽之后那股不适才渐渐停息。
回过神来,那双冰凉的手慢慢离开嘴角,只见那原本盛着雪花的手掌上顿时显现一片血迹。眼睛微微一凝,忽然听见侧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朱标连忙把手伸在身后才是慢慢转头望去。
来人不是巡视的兵士,而是朱棣与蓝玉在哪儿推推搡搡的走来,看他们冻得晕红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肯定是有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说吧。
一见朱标已经望来,朱棣也不再扭捏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快步走来,话还未说便是先鞠了一躬,在朱标始终未曾变化过的神色中愧疚的道:“今日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不听将令私自出兵本就是大错,辜负了皇兄的希望,只是…只是希望大哥能原谅我俩,让我们参战。”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事,还在好奇这一向有些叛逆的四弟怎会过来道歉。到现在朱标才是隐约明白原尾,估计是朱棣向徐达请战而被大帅以今日过错给拒绝了,所以他便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这里来,只求得到原谅之后到徐帅那里去说和。
本来因为争皇储的事情两人关系已大不如以前,而朱棣素来也是非常喜欢军事,每战必临。要是此次拒绝了他,两人关系为免会更加恶劣。想了一想,朱标才是徐徐开口道:“我俩兄弟,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至于徐帅哪里我也会尽量帮你说和,不敢说保证……哎~”
还未等朱标把话说完,这时朱棣行了一礼道了谢早就跑开了。看着他唯恐自己追来跑的远远且欢快的背影,想着小时候四弟一直跟着自己在雪中游玩漫步的情形,朱标那双高举的手慢慢放下,脸上也是重新挂起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第两百一十三章巫术能治病
什塔,西察合台大军驻扎地。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但是那早应该准备好的午饭却是迟迟没有到来,肚子饥饿下的蒙古兵士们不禁敲起手中饭盆,眼望那不断冒出炊烟的棚子,催促那饭食快些做好。
终于,就在那些兵士等的不耐烦之极,这寄托了无线希望的棚子里终于是推出了一车车放置冒着热气木桶的大车。等那些伙夫满头大汗的把着这车子推到眼前时,一众兵士早已不耐的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瞪着满是希望的眼睛,等那木盖掀开一阵热雾冒出后显现的只是一些放了不知什么菜叶子的稀粥。居然又是这东西,大失所望下兵士们推开伙夫把着那车上的木盖全都掀开,所看到的也都是能照见人影的米粥。
一连几天吃的都是这玩意,肚中一点油水都是没有,蒙古兵士们不禁想起一直在军中传播的谣言,大军真的是断粮了么?
这些军士越想越恐慌,在有心人的带领之下都是高举手臂大喊要吃肉,对于一旁军官的阻拦不理睬,直向着帅帐聚拢而去。
此时,帅帐之内身材魁梧结实的帖木尔伏在木桌之上,借着明亮灯光看着书籍上的汉家兵法。
正在潜心研究时听见那帐外传来的声响,突然被打搅之下帖木眉头慢慢锁紧了起来。
还未等他召集兵士去查看,帐外的护卫掀开帘子快步走近,焦急的禀报道:“军士不满伙食,正聚众闹事,而且还向着帅帐聚拢而来!”
听见是这些兵士闹事,帖木尔紧锁的眉头慢慢抚平,起过身来不但没有忧虑,脸上也带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待出了帅帐,帖木尔便看到营帐周边已经聚满了兵士,他们用着蓝、黑各色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稍有不妥言语极有可能会引军队的混乱。
军队是绝对不能有问题的,依托老道经验,帖木尔不慌不忙的朝那些沉默的兵士问道:“何事,聚集在营帐周围?”
就在此时,有一个围着围帕的胖胖厨子不知从哪里突围进来,直接跪在雪地里颤抖着说:“是…是因为粮食不足,所以…所以我才会自作主张让那些兵士连日吃粥的。这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啊,呜呜呜~”
兵士们依旧沉默着看那胖厨子失声痛哭,而听完解释的帖木尔见兵士神情,漠然的道:“前几日才运了粮食入营怎么会缺粮,而看你吃的这身肥肉肯定是贪墨了粮食,听你的哭泣声中气十足怎的就没有饿着了你?来人,把这浑身冒油的肥猪给我烹了,分给我的大兵们尝尝他肉的滋味。”
眼见那哭嚎的厨子被拉了下去,而那些兵士们眼中也是渐渐恢复了一些神采。这时忽然有一兵士跑来在耳边低声细语一阵,挥挥手让他退下,帖木尔脸色未变的道:“前几天运进大营内的粮食你们也是看见了,果然也是这厨子贪心的藏匿粮食。为了证明我军营之内没有缺粮,今天就让我们狂欢一天,不但有肉还有酒喝!”
听见有酒有肉,那些个兵士再绷不住脸色便是都欢呼起来。
看着兵士们打翻盛着稀粥的木桶,催促厨子回去做饭。见他们终于恢复了往时神态,帖木尔一转过身脸上同样挂着的欢快笑容也是立刻消失不见,用阴霾的眼神望了一眼站立一旁的亲卫头领吩咐道:“勿论对错,把那些疑似散播谣言与着领头带兵卒冲击帅帐的兵士都给抓起来杀了!告知各个部落领,叫他们都到帅帐来,就说晚间有贵客来临,请他们商议事情。”
……
乌子久别里,一片白色的世界中错落着一座座营寨,这是抵抗西察合台军队入侵的第一线,与着帖木尔大军营寨距离也不过二十余里。
此时在这营寨一片繁忙之中,却是有着一处被重重兵士保卫起来的白色营帐,看他们严峻着神色不准别人靠近,好似就是在保护着什么重要东西般。
在这营帐之内没有满室的金银珠宝,而只是立着一个满脸涂抹各色异彩,穿戴动物白骨制的奇装异服的巫师,他正围着坐在蒲团上满身通红的朱标在不断跳转着。虽然这跳的舞蹈扭胳膊扭腿感觉很是怪异,但如果细细看去就会现他每跳一步每扭转下身子都是有着一些特定的规律在其中,让人心生一种奇妙之感。
就在朱标赤膊着上身,敦实的身子上不断冒出汗珠时,那巫师终于停下脚步念了句不知什么意思的怪话,随着他大喝一声,朱标也好似配合着惨痛的大叫了一声。在那帐外兵士手拿钢刀焦急冲入帐中时,这巫师才是不慌不忙的完成了他的仪式。
又是咳出了一口鲜血,明显感觉到胸口的闷气消散了许多,惊喜之下朱标连忙挥手让那些见皇子没事松了口气的兵士出去:“大师,我这病终于是好了么?”
因为有羊毛盐铁这些东西,这边境的蒙古部族在那些汉商的不懈努力拉拢之下渐渐向明国靠拢,不管头人还是牧民为了更好与着汉商对话也是慢慢开始学习了汉话。是以,这在蒙古部族中地位很是尊贵的巫师也能熟练的说着汉语。
“禀告大皇子殿下,这巫术只能够暂时缓解您的症状,要想真正治愈那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的,至少也要等我把着那更加高明的巫术学成后,才是能够治好你的病情。只不过这时间上…哎~”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果然是比以前松快了许多,在能治愈这绝症的希望之下朱标脸上也是露出了很是兴奋的神色。见着这巫师很是疲惫的样子,朱标向他行了一礼便是准备离开营帐。
这巫师睁了睁有些苦涩的眼睛,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大叫一声,在朱标惊奇的神色之中从柜子下方翻出一卷满是灰尘的羊皮纸。待仔细观看过上方古朴的字迹后,他抬起那漆黑的头颅来惊喜的道:“原来不用那难学的巫术也行,只需要用帝王之气一冲便是能够磨灭皇子身上的晦气,只要这浓密的乌气消散殿下的病自然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