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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位年轻的女子,二十岁左右,气质恬静安宁,笑容明媚,因为她爱笑,脸上的瑕疵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而且她煮茶的技艺堪称一绝,有幸能喝她亲自煮的茶的客人却是不多的。
这也不是蔚然有多么大牌,的确是因为自身身体不太好,不便过多费神的原因,大多都是把技艺教授给她请来的几个学徒,遇上有需求的土豪就让他们出马,她主要负责财务管理监督和采购的工作,给人煮茶完全是看心情而定。
这近年关,有闲情喝茶的客人是越来越少,茶楼的客人一整天都是稀稀拉拉的没几个,蔚然索性就给前后勤放了个一个月的长假,还每人分发了年终奖,伙伴们揣着银钱都喜滋滋的回家过年了。
最后一班岗是蔚然站的,检查完茶楼内一切确保设备设施无后患后便一把锁链锁了茶楼的大门。
回去路上路经秦安堂,秦世今不在铺子里,剩成文和几个伙计在店内忙活。成文见到蔚然,立刻喜笑眉开的迎上去:“蔚姑娘来啦。”
因为最近和秦世今走的近,多少听到些闲言碎语,她也不在意,所谓清者自清,就当耳旁风了。可就在三天前,秦世今的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她茶楼‘品茗’,而且还盛情邀请了她出面,蔚然觉着人都亲自上门了,她再摆架子不露面显得太无礼,无奈只能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去面见这位老前辈。
意料之中的,老太太见到蔚然的面容,先前兴奋好奇的全然不见,整个人郁沉起来。
蔚然突然觉得这老太太挺有意思,故意忽略她失落的样子,专心煮茶。
许是室内燃的檀香有惑人神智的功效,蔚然怎么觉得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第二天蔚然听徒弟说,有两个奇怪的人一大早就打听她的生辰八字,家庭背景什么的,全然是要提亲的节奏,蔚然立刻就想到秦世今的娘。
蔚然无奈,老太太您还真是开明,不嫌弃她这张丑脸,可就算您瞧上眼了,未必就能入您儿子的眼啊,再说了她一黄花大闺女为毛要当熊孩子的后娘。她就奇怪了,难道她到了桃花期?
蔚然含笑点头:“文哥,照上次给你的药方子,再抓两天的剂量。”
成文朗声应道,随后差了个长相秀气的小姑娘领蔚然去暖阁等候,成文则去药房抓药了。小姑娘乖巧的给蔚然看茶,就着暖阁内适宜的温度,她觉着有些困顿了。
双手捧茶,雾气氤氲过眉眼,变得有些濡湿。阖眼,冷不丁的就想到怀赢在她耳边冰凉如水的警告,像是噩梦,每日每夜的摧残着她神经,终终不得安宁。
人之初,性本善,蔚然觉得自己虽不是真善美的白莲花,但也是个安守本分不去想伤害别人的好人。她承认,最初的有过想让向岚去死的心里,但是这般恩怨轮回,会没完没了的,还不如在她这儿终结。能放下就放下,何况她是蔚然,不是别人,没必要带着别人的思想活下去。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就算她一直装聋作哑极力的想要摆脱这个怪圈,到头来还是只能在这漩涡中无力挣扎着,她想求救,可是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在这个圈子里挣扎着。
成文将抓好的药包交给蔚然,她摸出钱币交给他,谢过他的热茶后便告辞。
提着药包心事重重,约莫走了一条街的样子,她才察觉身侧有人与她并肩而行。
木然的转眼看去,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知晓他是谁。
他眯着眼凑近她问:“在想什么?”
天气很冷,她的鼻子都冻红了,吸了下鼻子摇头道:“没想什么,就是走神儿发呆。”
“你最近气色很差,有找向岚给你瞧瞧吗?”他一手接过蔚然手里的药包,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厚厚的手掌很温暖,也很窝心。
蔚然皱着脸说:“我就是些后遗症,短时间内是不能根治的,再说他很忙,不能常来。”
赵苻岩宠溺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不是常来吗?我以后也常来可好?”
蔚然嘴唇嘟起埋怨道:“我最近桃花好,你常来会挡我桃花,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别管我。”她明白作为一个皇帝必然是日理万机的,能来这里看她肯定很不容易,她不希望成为别人心里的牵挂,甚至是负担。
赵苻岩听着这么说,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大手托着蔚然的后脑勺,低头便准确无误的印上她温热的双唇。
蔚然被他突然地动作给吓傻眼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推开他,双颊烧红,觉得太羞耻,她怒道:“你要不要脸,这里这么多人也敢乱来!”
赵苻岩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是建议道:“那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
“呸!”蔚然啐他一口,“下流!”
“可你并不讨厌我这样。”
“……”卧槽,败给这个人了!
他又执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大街上行人车辆熙熙攘攘的,他牵着她走过街道,穿过人群,纵然市井喧嚣,心头却在此刻难得安宁。
抬眼看着走在前面牵着她的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令她嘴角自然地浮出一朵清新妍丽的花朵,她拎起裙子紧步跟在他身后,不管他要带她去何方,总之一直跟的他应该不会错的。
愿时光永记此刻,但愿记忆长存。
后来他们看见了宿觉,原本俏丽的容颜此时却是憔悴的很,衣衫朴素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宛若透明之人。
蔚然本能的要挣开赵苻岩的手,可他却是死死的攥着,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你干什么?”蔚然压低声音对他道。
赵苻岩没理她,牵着她径直走到宿觉跟前担忧道:“你怎么了,为何会在长安?向岚知道吗?”
宿觉眼中无神,也无波澜,见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微一扯,细声道:“你们终于在一起了?真是不容易,恭喜。”
蔚然觉得羞赧,一把甩开赵苻岩的手:“不是,我俩闹着玩的,你别误会。”
宿觉轻笑道:“你不用在意我,我很早就放下他了。”
蔚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宿觉,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宿觉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可能是哭过,她的眼眶了全是红血丝,且红的吓人,像是会流出血泪一般,蔚然心头一痛,想必她这次受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她嗤笑道:“你觉得呢?”
蔚然心头有些复杂,她摇头:“你看起来很不好。”
宿觉笑了,这笑容很是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蔚然上前扶着她关切道:“你住哪?我送你。”宿觉摇头,悲戚的样子让蔚然很担心,“没有的话,到我那里去吧,我借住在城西荆和家。”
宿觉垂着头,抬手抓着蔚然的衣袍,继而默默地抱着她,抖动着肩膀,低声抽泣。
回到府上蔚然拜托好心肠的小笙照顾宿觉,小笙爽快的答应了,转而把药包拿去给行书。
行书身边一盅雪水正在汤药灌内翻滚沸腾,察觉有人靠近,她回神儿关了火,抬眼看到蔚然正朝这边走来。握住右手腕的左手紧了紧,她不着痕迹的把右手背在身后。
“刚在秦安堂抓的药。”行书左手接过蔚然递过来的药包,“要不你休息一下,今天我来?”
行书摇头道:“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蔚然最近才觉得行书不仅容貌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就连性格也有种说不上的陌生感,而且那幽黑的眼眸总能给她一种压迫感。一个奴隶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蔚然犹豫了一下问她:“你和荆和是怎么遇到的?”
行书有些疲倦道:“就大街上遇到的,他说你正在受难,很需要人照顾,所以就请求我,来照顾你。”
蔚然淡淡的‘哦’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道:“你妹妹还好吗?”
行书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了,我只有一个弟弟翰墨,哪里来的妹妹?”
蔚然哈哈笑道:“对哈,是我糊涂了,那我走了,辛苦你啦。”
向岚刚走进院子,迎面看见蔚然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走来,他朝边儿挪了一步,待蔚然走到他身侧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心脏倏地一跳,随即耳根子有些发热,这种感觉陌生却熟悉,他艰难的挪开眼,抬脚朝前走。
蔚然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他停下脚步,身子猛地僵住,木然回头看她,对上她澄净眼,心跳的异常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已替换正文】
☆、恩怨
第六十七章、恩怨
过了年;向岚就二十七岁了,细算起来比蔚央大了整整七岁。可能是两人年龄差距比较大;当时脑子缺根弦儿的向岚根本没往儿女私情这里想,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呵护的小妹妹会对他有着畸形的情感。
因为她的疯狂,让他一度陷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
他对她恨之入骨;如今想来,她却是唯一一个纯纯粹粹真心爱过他的人。讽刺的是后来她爱上了别人,自此他的内心充满怪异的不平衡感。
她动了恻隐之心,甘愿堕入这萧瑟清冷的冷宫;为的只是能保全另外一个人。
她身在冷宫却看不到悲颓的模样,只是偶尔看起来有些忧伤罢了。在冷宫她整日愣神儿,发呆;偶尔打开梳妆匣看到那通透的碧玉簪子;便是会心一笑。托着腮,望着窗外,思绪不知飘往了何处?自那时起,他已经明白,她的情绪已经不再是为他左右了。
唐妙冲握紧双拳隐忍着告诉他,她死了,不是哀伤成疾,而是被人在她食物里做了手脚,日积月累,打入冷宫后两个月便一命呜呼了,唐妙冲不可掩饰的悲痛令他一颗冷酷无情的心有了裂痕。
在他准备去为她敛尸骨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死掉的她竟然一脸呆滞的坐在井边。虽是毫发无损,却也憔悴的的令人心疼。他不敢承认那时他心中是有些庆幸的,幸好,她还活着。
只是,那双清明的双目下有着不易察觉的漠然,大概是这个时候她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吧。
这个她,时而聪明过人,时而愚笨的令人无奈。和他对峙的时候,她眼里的冷漠和厌恶让他心口的位置很难受。
宿觉讥诮且笃定道:“你喜欢蔚然!干嘛,不要这样看着我!如果我现在派人去杀了她,你敢说你不想方设法的去营救她?”
他嗤笑道:“神经。”
宿觉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人,隔天就派了几个杀手去杀蔚然,可惜那时她身边有赵苻岩保护着,向岚根本没机会英雄救美。
他一直觉得,没有一刻能与曾经的年少轻狂相提并论,现在没有,未来也不可能,可是事实似乎不是他认为的那样……
“如果有人中了鬼芨的毒,你有办法医治吗?”蔚然捏着左手袖口不安的问道。
向岚眉目俊逸,面廓端正,他清冷面目微微一沉,凉凉道:“谁中毒了?”
蔚然连忙摆手摇头:“没,没有谁,就是随便问问,你就说你有没有办法?”
向岚看到蔚然身后已悄然盛开的冬梅,冰冷的眼神有些消融:“就算有,也是力不从心了。”
“……为什么?”蔚然心上一凛,攥紧袖子的手兀得一紧。
向岚清寒的双眸如冬日夜晚的星辉,零星的看见几点光芒,剩下大多都是清冷墨色。他捏起拳头,顿了顿,松开手,拉开袖子。
他的皮肤一直很白,可这时却是没有一丝血色的白。
蔚然瞪大眼睛,只觉得心口一悸,随后头皮发麻。
向岚手腕上的血管青得发黑,就好像缠绕着几条黑色的毒虫,也如盘根错节的百年老树,似乎能看见血管在蠕动,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爆裂一般,触目惊心。
“这是……”她被这景象震住了。
向岚无谓一笑,清清冷冷的开口:“不久前,我发现自己开始呕血,四肢乏力,偶然还会晕眩甚至晕厥,所谓医者不能自医,我无法知晓自己身患何症,不过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说,我活不过来年的二月。”
蔚然愣了片刻,突然噗嗤一声,向岚清寒的双眸微微一眯,莫测的看着她。
蔚然很快冷冷一笑道:“为什么要和我说,是希望我说恭喜吗?”
“你会么?”向岚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我也说不清楚。”蔚然掩去眼里的微芒,守在袖口的手紧紧的捏着,“按理来说我是该开心的。”
“我会死的。”他的声音很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从没觉得自己会是个怕死之人,曾经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人,那人‘死了’之后,他的世界塌了,本想随那人而去,却被母后以死相逼,仅剩下的一丝对家人的依恋使他活至今日,即使他最开始是以行尸走肉的方式活着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和幼稚。
“哦。”她将视线落在别处,显得漫不经心,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