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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幺面容如玉,凤眼微挑,稍尖的下巴更为整张脸添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妩媚之意,虽年岁尚小,却也能见着往后的**神态,而此刻看在侧妃眼中,便更是觉得,这分明是一副狐媚子相!
兰莫说是不好女色,她心里头明白的很,兴许只是不喜欢她而已,若是往后碰着个喜欢的,娶了进来,她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
如今这阮小幺,不是个祸水是甚?
侧妃心下恼怒,一把将手边的杯盏抄起,掼在了阮小幺身侧,杯中酥茶流了满地,浸透了阮小幺的膝盖,立马显出了一层印子。
“你是我府上的人还是那叶大夫的人?府上的规矩你不听,巴结贵人倒是熟得很,吃里扒外的奴才!”她喝道。
阮小幺心下叫苦不迭,这哪里又刺激到这个侧妃?
礼王妃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也未插话,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能让自己在一旁旁听就算很不见外了。虽也隐约觉得侧妃不像是为着这奴婢擅自出府之事而恼怒,却也乐得在边上看戏,总之她对着丫鬟也有些不喜就是了。
阮小幺一急,嗓门儿也大了一阶,“奴婢真的以为殿下与侧妃已然知晓此事,传话的那婆子亲口对奴婢所说,若侧妃不信,可叫她来对质!”
一对质,不就什么事儿也没了?这侧妃干在自己这处吼,管个什么用?
然而侧妃却不理财她的话,只道:“你擅自出府,还敢出言顶撞!教礼房的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放肆!”
“绛桃!”她一声令。
后头一婢子上前,“奴婢在。”
“私自出府,该做如何处置?”
绛桃道:“一二等丫鬟,杖责,降一等;三等丫鬟杖责出府;死契的,杖责,凭牙婆发卖。”
又是杖责,能不能来点新的花样……
阮小幺咬咬牙,抢道:“侧妃何不叫人来与奴婢对质?若真是奴婢的过错,奴婢甘愿受罚!”
侧妃却道:“怎的,我处置你,你还不服了?”
她的眼中满含不屑与讥诮,看她的眼神如一件可随意处置的物事。
须知,素日里没主见的人若是发了脾气,便会直钻着牛角尖,往一条道儿上不回头,比寻常人还要执拗。侧妃便是如此,她认定了阮小幺是个吃里扒外、勾上瞒下的狐媚子,便越看越发的厌恶,巴不得连降两级,杖责出府才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的脑子被僵尸吃了么
阮小幺也才明白,她这是压根不愿找人对质。若一对质,真是自个儿被曲,便没了处置她的由头。
她不知侧妃为何如此厌恶自己,却从心头生出了一股被人曲解冤枉的怒气,开始燃烧自己的理智。
“侧妃明鉴!”她叫道:“若阮小幺真有过错,自是甘愿受罚,然而此刻奴婢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不知究竟犯了何错,自然不服!侧妃不愿找人对质,也要多听一听别的下人的言辞,才好明了是否真为奴婢过错!”
礼王妃这才又用睁眼瞧了瞧阮小幺,这小丫头看似乖顺,此刻看来也是个脾气爆的,她这一番话,可是实打实的“出言顶撞”,想也知道侧妃会如何恼怒。
果然,侧妃整张脸都被气得铁青,怒极反笑,“你这是在教我如何管事喽?”
阮小幺垂头,“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她狠狠道:“初来府上便嫁祸给我两个丫鬟,又不知给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药,到我身边伺候,你莫不是打着什么腌臜心思!我可不敢要你这种包藏祸心的奴才!”
腌臜心思,阮小幺听着几乎都要笑出来,若她真有那个心,直接到兰莫跟前伺候不更好,何必要她!?
她猛然抬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奴婢从无任何心思!”
侧妃被她气得不轻,直捂着心口喘气,也不顾什么姿态了,径直道:“把她拉下去,到刑堂——杖责!”
绛桃上前,一把拽住阮小幺的胳膊,“姑娘跟我走吧!”
阮小幺心头那一把怒火摇摇,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烧得生疼,一口气堵在喉中,怎么吞不下去,她来了这府上,无缘无故被锦绣香玉那两个贱人扇了一巴掌,后又被她们处处刁难、冷嘲热讽,原没指望谁来给她平反洗冤,可如今这侧妃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自己一顿训责,自个儿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人拉去刑堂!
主子昏昏聩聩,凭什么她要被连累受罚!
就算罔顾人意愿,也没有如此青黑不辨的!
她猛地挣脱绛桃,也不跪了,直直站了起来,恨声道:“殿下只是为了那叶大夫才将我留在府上,今日那叶大夫派人叫我去,我能推脱么!他叫得急,我能先禀了殿下再禀了侧妃么!你们这些个主子,个个都要好生伺候着,一点不留意就要被打被骂!我巴结那叶大夫是为了什么,侧妃难道不晓得!若那叶大夫对我心生不满,掉头离去,倒霉的是我;伺候的好了,一不小心府里头疏忽了,倒霉的还是我!再退一步,若真是我的疏忽,我也认了,可如今呢!如今是我压根没错,却要被你们生生责罚!你还想让我服气!?”
情急之下,也不自称“奴婢”了,径直我来我去。最后一句,几乎要指着侧妃的鼻子骂起来。
她一通骂完,好歹爽快了点,却见侧妃与那礼王妃一时都呆了住。
这哪是个奴婢,分明是个泼妇!
从来都只有主子训斥下人的份,哪里有下人冲着主子大喊大叫的?
侧妃一瞬间真被她唬了住,一时并未说话,随后反应过来,原本便不好看的面色如今更是涨得通红,直被气得发抖,指着阮小幺向绛桃叫道:“把她拖下去!”
阮小幺的理智所剩无几,一巴掌将绛桃的手拍下去,挺直了身板,“我自己走!”
说罢,转身离去,身姿傲然,如阅兵场上的士兵一般。
侧妃一手扶桌,被气得一口气噎不下去,一字一句狠狠道:“出言不逊!带她到刑堂——杖责!给我狠狠的打!”
那神情简直有一些气急败坏。
反观礼王妃,只怔忪了一刹那,回过神来,却只讶异于阮小幺的执拗,她离去时眼中的傲气与怒火几乎要迸出来,原本不大显眼的小板子板儿刹那间迸射出了一些别样的光彩。从来时,礼王妃便觉这丫头不似其他奴婢一般逢迎献媚,也没有一丝卑躬屈膝,只是坦然,像面对两个再平常不过的人一般坦然。
这般态度,不晓得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有所自恃,倒让她有些意外。
侧妃抚着心口直喘,面上通红,怒过之后,有些出神,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湿意,别过头去,不愿让礼王妃瞧见自己失态。
“这小婢子倒是性烈。”半晌,礼王妃轻轻道了一句。
侧妃冷哼,“粗鄙不堪。”
礼王妃笑了笑,“一个婢子而已,姐姐何至于如此恼怒,莫要气伤了身子。”
侧妃面色有些发苦。
她心里头透亮,自己在这偌大的皇子府,说好听点是个主母,实则一点事儿也管不着,兰莫并未让她管家,连后宅之事都是分派给几个心腹丫鬟打理,自己倒像住在府上的一个客人,兰莫待她半疏不亲,下人们都瞧在眼里,还不知在背后要怎样编排,如今,一个小小的丫头,不知倚仗着些什么,竟然敢公然与自己如此叫板,更是让她的脸面无处搁放。
“罢了罢了,”礼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将她从怔忪中拉回来,笑道:“姐姐听我一言,那丫头虽胆大可恶,毕竟如她所说,是叶神医的贵客,姐姐罚她去刑堂便好,究竟如何处置,还要待殿下回来再作计较。”
侧妃紧抿着唇,面上血色早已渐渐褪下,又有些发白,神色极是不甘。
屋中原本气氛热络,暖意融融,此刻被如此一搅,意兴索然,竟生出了一些微寒。半晌寂静,无人开口。
最后,侧妃终于打破了沉默,似是终于将怒气压下了些,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礼王妃一瞧,也松下了一口气,向屋里头丫鬟打了个眼色。那丫鬟轻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府中规矩多,凡事也都得按规矩来,主子不满,自可责罚奴才,但若真到刑堂,也得一板一眼,不得随意处置。况侧妃只身份崇贵,若论下人惩处,并无此权,更兼阮小幺并不似一般买进府的奴婢,若在刑堂,真按侧妃一时气言,狠狠杖责,恐怕殿下回来后,倒要心生不豫。
礼王妃出言相劝,半是如此原由;私心里,却对阮小幺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意味,无论之前如何,她那一通怒言倒让自己有些吃惊,万万想不到这丫头还能有些骨气。
屋中,绛桃得了礼王妃眼色,匆匆离去后,前头已瞧不见阮小幺的影子了。
方才如此大无畏,现下跑得到快。
凝纯正守在外头,瞧见她,细声贴在耳边问道:“方才屋中又是喊又是叫的,怎生回事?”
“还不是那阮小幺出言顶撞,侧妃怕是恼得狠了!”绛桃摇了摇头,又问道:“那小丫头呢?自个儿走了?”
“哪能啊,被侍卫带走的。”凝纯道。
绛桃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朝梅香苑的道儿上急步赶了去。
阮小幺被几个稍微带着,步履匆匆,先一步往刑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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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现在才爬上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刑堂
一路上,那些个侍卫连个眼色也没给自己,自走自的,步履如飞,她几乎要跟着小跑才能追上这几人,走得慢些了,又要被呵斥。出了屋,一道儿上冷香清凝,渐渐让她饱涨的怒意冷却了下来,昏了头的脑袋终于转清醒了些。
“我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她抱头,呆滞的想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却在侧妃跟前一通怒骂,给自己赚了个祸上加祸,此刻简直想把脑袋瓜子都剖开,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豆腐脑!
刑堂专为犯了错的下人而设,通共由两个婆子和两个仆役看管,余下皆一些侍卫,一张脸都冷冰冰的,没个人气。
也是,任谁在这刑堂日日当差,都养不出个好脸色来。
远远地瞧见了那间空荡荡的屋儿,外头一个仆役瞧见他们,便进去报了信,待到阮小幺被推进去,里头两个婆子已然安稳坐在了两旁。
她被按跪在地上,听得上首那婆子问:“犯了何错?”
后头侍卫道:“私自出府。侧妃有令,让狠狠的打。”
阮小幺:“……”
“那是侧妃气言!待气过了,可不愿真的‘狠狠打’!……”她忍不住抢道。
另一边的婆子一个冷眼扫过来,“戴罪之人,怎敢大放厥词!”
阮小幺消停了片刻。
然而那棍子也没打到自个儿身上去。两个婆子俱是有些眉头紧锁,瞧着那面庞上更是皴皱。
一人道:“可有殿下手谕?”
“并无。”侍卫答道。
“往日里婢子的赏罚之事俱由纳仁姑娘请过了殿下,按例行使,纳仁姑娘可知晓此事?”那婆子又问道。
侍卫有些犯难,半晌,摇了摇头,“小的并不知。”
正说话间,外头又进来一人,阮小幺偷眼瞄过去,竟是先前梅香苑中见着的丫鬟绛桃。
她神色匆匆,甫一进来,便向几人叫道:“二位妈妈且停一停!侧妃有令,先不杖责,只按寻常规矩处置!”
那两个婆子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这侧妃是在儿戏呢!?
但总之,阮小幺还没来得及为自个儿叫屈,一通棍子便暂搁了下来。
谢天谢地。她吁了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一婆子便撤回了厅堂的隔间内,再出来时,手中端着满满一盆清水,似乎尚且温热,冒着丝丝雾气,消散在冷冰冰的堂中。
阮小幺:“???”
“冬日刑堂规矩,端盆在外,盆内清水结为冰块,便可回屋。”她的声调平平,无起无伏。
阮小幺:你是要玩死我么?
那婆子把盆稳稳放在她身前地上,俯首向她道:“去吧。”
那盆内径有近二尺宽,不知是铜是铁制成,外沿无翘角,直上直下。
阮小幺不可置信道:“这一大盆子水,不到中夜根本结不成冰,站到中夜,我不死也得废了!”
刑堂中人才不管她是死是废,只道:“还不快去!”
绛桃完成了她的使命,施施然告辞了,显然对这种惩处之法尚显满意。
于是,鱼唇的阮小幺被赶到刑堂后院子中,站定在一处高台之上,捧水结冰去了。
那盆因外沿溜平光滑,无法握在手中,她只得两只手将它环抱在内,这才好过了一些,初时,尚觉不大重;不过一刻,那盆儿似乎吃了千斤坠,愈来愈沉。两三刻之后,放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个水盆,而是一尊石鼎,直往下坠。然而盆中水几乎溢满,稍动上一动,便弹撒了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