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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意思呀,你和那姑娘。”
“我是个普通的佣人。小姐很有主意,有时几乎叫人没办法。她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不甘寂寞,特别是——先生又娶了一位新太太到美国去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埃”
“小姐也有小姐的难处,已经到了这个年龄。”
“年龄?她多大了?”
“二十岁。,’
“二十岁!我也有过。”
“我也有过。”君江说。
“是啊,我觉得你并不是生来就这样的。”幸子笑着说。
这时,传来铛铛钟声。
“啊,卖鱼的。对不起。”
君江跑出厨房,朝后面的便门奔去。
“谢谢关照——”是个熟识的卖鱼人。
“辛苦了。”
“哎,有点不大对劲儿呀。”卖鱼人说。
“什么不大对劲儿?”
“正门外面好像有五六个不三不四的人,最好别出来。”
君江点点头。
“谢谢。那么,最近买的一起付钱吧。”
“好,谢谢关照!”
卖鱼人走了。君江股拉着凉鞋来到门边,她把后门关好,回到了屋里。
“让我帮着做什么吗?”幸子说。
“到这儿来。”
“哦?”
“快!”
幸子不解地跟着君江来到厨房,君江卷起地毯的一头,露出地板,地板上有个四方的盖子。里面是个不小的贮藏库。
“藏在这里,一个人能容下。
“怎么了?”
“你快点儿!”
幸子莫名其妙地下到贮藏库里。小小的阶梯有四五级,下到里面,头几乎要碰到顶上。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动。”君江说着盖上了盖。
君江回到屋时,外面传来咯咯的响声。君江拿起红茶和烟灰缸,急忙走进厨房扔到垃圾筒里,上面塞上一团报纸。
外面有撞门的声音。
君江跑回屋内。几个男人一下子闯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君江叫道。
“我来说。”站在前面的是冈野,“没有时间了,我问你,幸子在哪儿?”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君江反问道。
“别装了,你知道。昨天乘搬家卡车在这儿下的车,江山这个该死的,还有他原来的老婆。老老实实地把他俩交出来,咱们好说。”冈野一口气说完。
“你说好说,可是你们把门撞坏闯了进来,而且鞋也不脱就进屋,这还不够吗?”
“我们太急了,不想让他们有机会溜掉。”
“是吗?门和门厅被撞坏,那是与保安公司相通的,他们会立刻报告110,可能警车正朝这开呢。”
几个人慌乱起来。
“唬人!”一个人说。
“不,也许是真的。”冈野道,“如果这样的话,更没有时间了。喂,我不想让你吃苦头,不快说就给你放血。”
“请回去吧。”君江面不改色。
冈野拿出一把刀,将闪光的刀刃对着君江的咽喉。
“要不要让你一生不会说话?”
“我都说了,不信就请使吧。”君江说。
“头儿!”一个人嚷道:“警笛!”
冈野狠狠地瞪了君江一眼……
“为什么生气?”中午吃面条的时候,江山问。
“没生气!”直美把脸投向一边说。
“是吃不惯这个?”
“很好吃!”直美大口大口地喝着汤,喘了一口气,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想从死去的关代那里也许能了解清楚。”
“到地狱去见他?”
“不是。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手段,反正矢代被杀死了,如果凶手不是幸子,那么另外就有一个罪犯。”
“是啊?”
“就是说,还有一个家伙恨矢代。所以,把矢代的周围查一下。警方也认为是幸子干的,可能没对这方面作调查。”
“是个好主意。”直美说。
“我先到社里去一下。打了几次电话总是没人接,有些奇怪。”
“在附近?”
“坐车五分钟,你就在门外等着。”
“知道了。走吧?”
直美站起身。
搭了一辆“的土”,在侦探社前停下,江山自己下了车,往大楼里走去,来到二楼事务所。
“哎,谁把玻璃打破了。”他嘟味着,生怕不小心踩着玻璃碎片。他打开房门。
“哎,坂下君——”
刚喊了一声,江山不禁呆若木鸡。
坐在“的士”里的直美还吸着嘴。
那是当然的。一个女性毅然说出的那种话,可对方却在呼呼大睡。
那是侮辱!
“快点儿回来。”直美嘀咕一声。
其实,就是这样走了也没关系……不过,好像还有更有趣的东西,如果现在停手不干,觉得有些可惜。
这不是儿戏。虽然知道这些,但直美对什么都想凑凑热闹,而且,在这方面她也颇有才能。
直美作了个深呼吸,对司机说:
“我也下去一下。”
下了“的士”,仰望那座破楼,心里觉得一阵好笑。原来,这楼看上去简直同江山一模一样。
无意中往旁边一看,路那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直美觉得好像有人朝这边窥视。难道是神经过敏?
过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
那些人当然知道江山的工作单位。连公寓都监视了,这儿肯定也在监视之中。
如果不赶快出来——正在这时,江山从大楼里飞奔出来。
“喂,快跑!上车!快!”
直美钻进汽车!接着江山也钻了进来。
“快开车!快?”
“的土”飞驶而去。
直美看到有个男人手里挥着椅子腿似的东西,从楼上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不禁目瞪口呆。
“站住!杀死他!”
那人追着汽车。幸好“的士”比他快。
“哎,怎么回事?”直美问。
“是社长。”
“社长?”
“哎,已经完了,反正我被解雇了!”江山说。
直美回头一看说:“跟上来了。”
“啊!”
“那辆车在外面监视着,准是等你的。”
“是吗?畜生?我想到了。”
“这同书上的侦探不一样埃”
“还有心说这些……得想办法逃脱。”
“红灯!”
“哎,不要停,一直开!”江山说。可是,”“的士”停下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抓只会抓我。”司机说。
黑色轿车已经逼近。
“下车!”江山说。
“好,钱——”直美递上一张千元钞票,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
“快跑!”江山喊道。
嘎的一声刹车声,黑色轿车上跳下两个人。
“怎么办?”直美叫道。
“快跑!”
两人上了人行道,穿过来往的行人。两个男人紧追不舍。
“哎!看!”直美说。
“什么?”
“那个阶梯!”
她手指的是一条像是紧贴在斜坡上的长长的阶梯,阶梯上面是高岗住宅区。
“上去吧?”
“上阶梯?”
“加油!”
“好,再比赛一次!”
直美在这种关头居然还在笑。二人跑上阶梯。
从第一个平台到第二个平台还问题不大,从第三个平台开始就觉得气闷,到第四个平台就跑不动了。
“一半了!还有一半!”
“还有一半?!”
脚越来越沉。越加速越沉重。跑着跑着,脚像在陷在水泥地里似的。
他们已经顾不上说话,只能听到气喘声和眼看要爆炸似的心脏的跳动声。汗流满面,脚想抬也抬不起来。忽然,脚下绊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直美打了一个寒战。要是在这儿摔下去,那就没命了。
再加一把劲!喑ぐ2桓谜庋剑绺蒙先サ摹?
不行了!已经到这儿了——。
直美到顶了。
她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已经没有阶梯了。口干,全身汗如雨注。
“……到了”
江山来到顶上,身子一晃,跪倒了。
“加——油!可能会追来的……”
直美朝阶梯下面一看:“哎呀……那儿……”江山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下看。
追来的那两个人,在阶梯一半的地方精疲力尽地坐着,看样子不像要追到底。
两人对视一下,笑了。
两人进了一家比刚才那旅馆简朴得多的旅馆。原来,直美浑身是汗,她想洗洗淋裕“床、椅子和浴室,必需的最低限度。”
“虽然不怎么样,价钱却很便宜。”
江山端了一口气,手捂着胸口:“还扑通扑通的呢。”
“年龄大了,恢复能力就差。”直美笑道。
“说得对?”
“哎,请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知道。哎,洗好后告诉我一声,我在门前等着。”
“明白。”直美应道。
江山开门出去了。直美走上前,想按下门锁的按钮。伸出手——又停住了。
她在床前脱下衣服,赤裸着身子进了浴室。里面狭校浴缸也很校可是,眼下能有热水、肥皂就行了。
拧开开关,凉水出来了,她慌忙缩回手。不一会儿,热水来了,可这次又太烫了。
调温费了很大的劲。往“热”的方向轻轻一拧,水太烫;往“冷”的方向一调,又变成了凉水。可能是设备太陈旧了吧。
好容易调好水温,开始淋裕打上肥皂,满身泡沫,而后冲洗。这种心清简直无法形容。
关掉开关,出了浴室,取下浴巾。浴室里蒸气迷漫,好像走进了浓雾或风雪中。
“换气不好。”直美前咕道。
望了望天花板,上面有个小小的换气孔似的东西,铁丝网上沾满了灰尘,蒸气总是出不去。这样就没用了。
出了浴室,她换了口气,用浴巾擦着身子。
在走廊的过山靠在门上,抱着胳膊。虽然不如直美,运动也可以,只是事后恢复慢一些。
“啊呀·”
打个哈欠,她闭上了眼睛。
站着睡觉——这种本事她不会,但是却似睡非睡的。
听到女人惊叫似的声音,江山一下扬起脸。——哪儿?难道是这屋里…··,。
“喂,怎么样?”
江山握住门把手——他没想到门没锁。
门猛地开了,江山往前一冲,闯进了屋里。
“干什么?”
全身赤裸的直美慌忙用浴巾遮住胸脯:“出去!”
“哦,那个··,…”江山有些不知所措,“你没叫?我好像觉得有叫声……”“没叫!快出去!”
“知道了!对不起。”
江山回到走廊,反手带上了门,嘟嚷道:“心脏又不好了。”
从隔壁那间屋子传来女人的声音。不是叫声。而是在同男人做爱。
“鬼地方,畜生!”江山说。
江山的眼前瞬间浮现出直美的裸体。照相机把千分之一秒的成像印在相纸上,江山的记忆里清楚地印着几分之一秒的年轻的裸体像。
直美一面穿衣服一面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想悄悄地把他叫进来,叫他抱一下自己。眼看要抑制不住了,她想光着身子跑出去。真可怕。
不是江山,而是自己。
噢,行了,这种地方不合适。
穿上衣服,用浴巾擦了擦头发,朝门边走去:“让你久等了。”她打开门。
靠在门上的江山一下摔到屋里。
“知道恨矢代的人吗?”出了旅馆,直美问。
“不清楚……”江山一面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面说,“不过,他母亲还活着。”
“母亲?现在的幸子不就是母亲吗?”
“矢代的母亲不是国崎正式的妻子。高峰告诉我的。”
“是养子?”
“他母亲只是从国崎那里要些零花钱度日。”
“她住哪儿?”
“住在这附近的公寓里。”
“没打算到那儿去吧。”
“是啊!我们到那儿去,我也还没想过。”
直美觉得江山的直感是靠不住的,尽管如此,这一次却认为他可信赖。
公寓是一座相当大的中级公寓。大约可以住几百户。
“女人的名字……”江山打开笔记本,“前田三千代。”
“前田这个姓多得很,可够查的了。啊,这个?”直美翻着名片说。
“没别的人了?就是这个阳。”
“十二楼十五室。”
“好,走。
乘电梯上了十二楼,在很长的走廊上走着,终于到了要找的房间前。外面挂着有“前田”字样的名牌。
按了一下门铃。
“谁呀,要是推销员就谢绝了。”一个女人冷淡的声音。
“不是推销员,关于你儿子的事……”
“儿子介对方反问道。
“哎,就是矢代和也。”
里面说道:“等一下。”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皮茄克的青年。他不是前田三千代。
“啊,再见!”
出来送客的女人浓妆艳抹,看样子生活不太规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