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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谑的康塔塔 + 夫妻相性100问-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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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幸运点到为止,行刑人并没有放开斧头,反而因为疼痛手臂一沉,那沉重的利器就从他高举过的头顶往下落,一下子把并不太粗的绳子斩断了。 
莫尔大叫一声,刀刃落下的瞬间,他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就在这短暂而惊心动魄的瞬间,安斯艾尔被一个人拉开了,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挽回了他的性命。 
发亮的断头刀刃反射出了拯救者的面目。 
安得烈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随着激动的人群爬上高台需要巨大的勇气和运气,而上帝恰好慷慨地把两者全都交给了这位忠心的管家。 
“大人,您吓死我了。” 
安斯艾尔同样惊魂未定,他比刚才冷静地站在刑场上看来要生动得多,不停喘息,就像是死过一次之后又复活了。 
“安得烈,是上帝派您来救我的吗?” 
“是啊,上帝还给了我一大笔钱,您快走吧,莫尔先生就在下面等着。” 
管家站起来,从身边解下一个口袋。 
他把手伸进袋子里抓出一把金币。 
“看哪,这些全都是柏易斯检察长搜刮来的钱,它从哪儿来的,现在就还到哪儿去。” 
耀眼的阳光下金光一闪,随着安得烈的手势,一大把金币从高台上撒落下去。 
人们的愤怒和对金钱的欲望变成了不可抑制的动力,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原本聚在这里是要看一场行刑而不是听一场抨击法官的演说和进行一次无法无天的暴动。 
男人们全都爬上高台,有些人在捡着金币,更多人则发挥了了不起的英雄主义精神,冲着那些看不顺眼的人拉开战斗。 
柏易斯检察长的脸上露出了胆怯和害怕的表情,这和刚才安斯艾尔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的平静形成了明显对比。 
不久之后,女人们也开始加入战团,年轻姑娘把裙子挽起来,趁火打劫地用高跟鞋踢打倒下的警卫。 
安斯艾尔趁着混乱之际跳下高台,他跌跌撞撞地在狂热的人群中穿行。 
希望之火重新点燃了,他知道莫尔就在人群中,他必须快一点找到他。 
第二声枪响的时候,在场的民众爆发出一阵欢呼,因为那个一贯趾高气扬的柏易斯•;坎达特检察长吓得缩成了一团,头上的帽子被子弹击落了。 
人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这可笑的场面,只有开枪的人感到遗憾。 
莫尔觉得他要是能再瞄准一点一定可以射中柏易斯那颗总是盘算着怎么陷害他人的头颅。 
连续两次的射击让卫兵注意到他了,安斯艾尔听到枪声也往那个方向挤过去。他被捆绑着双手,有好几次都几乎被乱七八糟的人群推倒了。 
士兵们开始以武力来镇压暴动,安斯艾尔心急如焚,没人听得到执法者们在咆哮些什么,大把金币面前谁还会去注意那些语无伦次的叫嚣呢? 
“把这些暴民全都抓起来。” 
警察总监响亮的声音无疑是把炸药扔进火堆里,不满和敌对的情绪迅速升温,无意义的挑衅和蛮横的打压只会让人们的愤怒更炽烈地燃烧起来。 
安斯艾尔在沸腾的人群中绝望地寻找着,他筋疲力尽,视线一片模糊。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士兵们提前一步找到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又或者在暴动平息之前谁也找不到谁。 
然而就在安斯艾尔头脑一片混乱即将倒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我告诉过您要好好吃饭么?” 
说话的人温柔地在他头顶微笑:“这样逃跑的时候才有力气。” 
安斯艾尔热血上涌,几乎要落泪了。 
再也没有比这更艰难的相聚,莫尔搂住他的肩膀穿过人群,在一片混乱的庇护下逃离了广场。 
一次大胆的、铤而走险的出逃,从来没有人奢望过会如此顺利成功。 
逃亡者暂时躲进距离广场不太远的小巷,他们还没有彻底脱离险境。 
莫尔忙着为安斯艾尔解开手上的绳子,并且注意周围的情况,他们随时可能被追上,重新投入监狱判处死刑。为了避免这一切发生,就必须动作迅速。 
绳子打了死结,对于一个即将被断头的囚犯来说没必要考虑如何解开它。 
莫尔紧闭着嘴唇,他很仔细很耐心,但同时又保持着高度警惕。 
在这场生死攸关的战斗中谁也不能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靠着格立弗里疯狂的谣言,他们获得了一支虽不整齐但相当有力的友军。人们只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无意中却又帮了大忙。 
莫尔解开最后一个绳结的时候,安斯艾尔转身拥抱住了他。 
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监狱里,安斯艾尔克制住了自己,甚至没有给他的管家写上一封信递过一张纸条。他保持沉默,死亡逼近的惊恐叫喊一声也没有传出那个牢笼让他的朋友听到。 
现在,我们可以想象,当一个人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又忽然得到了释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忘形的。 
安斯艾尔热烈地拥抱他的救星,眼泪夺眶而出。 
“上帝,您原谅我了。” 
莫尔被他的热情鼓动,但是仍然有着现实的危机感。他并不是第一次从死亡线上逃回来,这一点就经验而言比认为“世间一切美好”的安斯艾尔要丰富得多。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是的,我们立刻就走。”安斯艾尔不肯放开他,说道,“可我现在心跳得停不下来。” 
“您又不是小孩子,在这里浪费宝贵的一两分钟,也许就坏了大事。” 
莫尔也拥抱他安慰他,毕竟没有什么人能在断头刀下逃过一劫还若无其事。 
安斯艾尔固执地停了一分钟,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并让他因为剧烈的心跳而梗塞住的嗓子恢复常态。 
“好了,我们走吧。” 
亡命之徒们通过狭窄的道路投身到更狭窄的巷子里。 
当他们开始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临时搭建的断头台倒塌了一角,锃亮的断头刀在木板上散发着刺眼的光。 
今天刽子手没能向人们展示血淋淋的人头,广场上却比任何一次行刑都要混乱。 
在那惊涛骇浪的年代里,人人都担心能否保住自己的脑袋,可害怕和坐立不安有时却更容易让人产生反抗情绪。 
莫尔和安斯艾尔用尽全力向着他们的自由奔跑,往港口跑,安得烈为他们安排好了立刻就能离港出海的船。只要警察和密探们还没想到这一步,出逃计划就能成功。 
危险过去了,内心的感受又可以再次自由流露,安斯艾尔终于摆脱了苦恼得到自在。 
现在他可以尽情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广场上人声鼎沸的吵闹依然还能听得到,警察总监罗克雷斯先生以及负责戒备的卫兵一个个神色紧张地应付着暴跳如雷的民众。现场秩序大乱,形势危急,也终于有人发现犯人逃跑了。 
罗克雷斯立刻指挥卫兵们围捕,一个年轻人向他扔了一块石头,警察总监光火地把头往后仰了一下,但还是被砸到了额头。 
再也没有哪个日子像这一天那么热闹的了。 
莫尔跑出巷子时正有一队士兵站在那里,过道的照明很差,阴森森的冷风呼呼吹着。 
士兵们手中林立的刺刀就像一道闪闪发亮的围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瓦尔特骑着马出现在这堵锋利的篱笆围墙前面,这个相貌堂堂的花花公子就像是要带兵出去打仗一样,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 
“您跑得可真快,伯爵,还有您——马伦先生。” 
骑士高高在上地笑着说:“这多有戏剧性啊,人民发起了一场暴动,您的兄弟就像个侠客似的赶来救您了。马伦先生,不,莫尔•;柯帝士先生,这是您的本名吧。干得真不错,我还以为您会像个傻瓜一样从人群中冲出来大叫‘谁要拯救那个囚犯就跟我来’。” 
骑兵团长肆无忌惮地大笑,他的马儿为了配合主人小小颠簸了几下。 
瓦尔特尽情嘲弄着被他打破了美梦的人,在这条狭窄的巷子里抓获两个在逃犯好像比战场上打了胜仗还让他高兴。 
“你们是要束手就缚呢?还是上演一场壮烈的抗争戏,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好好配合……” 
莫尔后退了一步,想把周围的环境看得清楚些。 
并不是骑在马上的这个男人太残酷,而是现实太残酷了。一会儿让他们品尝绝望的苦涩,一会儿给予他们自由的甜蜜,现在现实又用一双看不见的手把他们从幸福的顶点推向无底深渊。 
没有什么比这种剧烈的起伏更让人难以承受。 
安斯艾尔的呼吸变得无法控制,他和瓦尔特的目光像闪亮的剑一样交叉碰上,但瓦尔特俨然以胜利者自居,丝毫也没有感到不安。 
“请不要那样看着我,决定好了么?”骑兵团长伪善地笑着说,“我去向柏易斯检察长恳请让你们同一天上断头台……” 
“您的话要是说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来说两句?” 
莫尔从斗篷里伸出握着枪的手,这个举动让瓦尔特的表情小小痉挛了一下。 
“你在刑场上开了两枪,现在又把枪口对准我。”瓦尔特冷笑,“如果你有勇气像个公谊会的教徒那样当场让自己死于非命就尽管开枪,我会很乐意有两个人为我殉葬,六个银币的棺柩费亚尔弗里德家替你们出。” 
他的目光转向安斯艾尔接着说:“伯爵,我无论何时对您都是体贴的……” 
一瞬间,人人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穿过狭窄的小巷射向瓦尔特的心脏,但是好像天堂和地狱都同时拒绝接受这个浮夸的男人,他的坐骑刚好在那时走动了一下。瓦尔特身体一偏,枪响之后只擦到了他的胳膊。 
骑兵团长从受惊的马上摔下来,他没料到莫尔真的会开枪。 
在这一触即发的危急时刻,枪声就像是战场上宣战的号角。 
瓦尔特高估了莫尔的忍耐力,他只是习惯性地在言语上稍微戏弄一下安斯艾尔就遭到可怕的还击。 
从来没有受过伤的精骑兵团长恼羞成怒地大声吼叫:“抓住他们。” 
士兵服从命令地往前涌去,安斯艾尔紧紧地皱着眉望着莫尔的背影。 
XLVIII.自由之歌 
士兵们一拥而上,没有给可怜的逃亡者一点机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住手。” 
这动听又带着命令式的句子让受了伤正在接受照顾的瓦尔特也震动了一下。 
法兰西斯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出现在这个危机重重剑拔弩张的小巷子里。 
公爵小姐的脸色比前一天还苍白,她神态严肃、冷漠、持重、引人注意,可同时又美丽动人。 
瓦尔特看到他可爱的表妹这种缓慢庄严的姿态时,不由得露出了畏缩的表情。 
法兰西斯微微发红的眼睛和没有血色、缺乏生气的脸看上去就像在狠狠地生着某人的气,苍白的手指也紧紧绞缠在一起。 
“谁让你来这儿的,法兰西斯,快回家去。” 
“不,瓦尔特表兄,除非您答应放他们走。” 
“我在干正事,而你却在这里胡闹。” 
“啊,您说胡闹,那么我就无所谓了。” 
法兰西斯从她紧握着的双手中露出一段发亮的刀刃,这位年轻姑娘用锐利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喉咙。 
“请您放了伯爵和莫尔先生,我用自己的性命请求您,瓦尔特表兄。” 
骑兵团长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重了难以形容的苦恼,一时好像忘了敌人就在眼前,用可怜的恳求的语调说: 
“法兰西斯,求你放下刀。” 
“不……” 
“法兰西斯,你就不能让我这个受伤的人安心地躺一会儿吗?” 
“不……” 
“法兰西斯,我命令你把刀放下,否则的话……” 
“瓦尔特表兄,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我有献身的勇气和力量,上帝会张开双手拥抱我。但是,您是有决定权的,您还有机会可以和上帝争夺一下我未来的几十年岁月。” 
莫尔望着她果断决绝的侧脸,这勇敢的行为让他瞠目结舌。 
瓦尔特无计可施地垂下了头。 
安斯艾尔此时把手放在目瞪口呆的同伴肩膀上。 
“差距太大了。” 
“是的。”莫尔瞪着眼睛说,“她就像是胜利女神的化身。” 
法兰西斯命令士兵们退回去,而瓦尔特默许了。 
“谢谢您,法兰西斯小姐。” 
公爵小姐正扮演着悲壮的献身者角色,对于这句道谢没能做出回应。 
可安斯艾尔在这位姑娘的嘴角看到了愉快的笑容。 
上帝,如果不是这个角度可能还看不见呢,至少她的表兄就不可能看见。 
瓦尔特面色灰败地看着猎物从爪下逃脱,等安斯艾尔和莫尔离开巷子一会儿之后,法兰西斯丢掉手中的匕首扑上来抱住了他。 
“对不起,瓦尔特表兄,您受伤了,这真可怕。” 
法兰西斯紧紧抱着瓦尔特的脖子,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骑兵团长恼怒地挣扎了一下,可碰到姑娘柔软的胸脯就退缩了。 
“好了,我认输。” 
瓦尔特垂头丧气地道:“他们已经跑远了,你还不放过我吗?” 
法兰西斯从身边抽出一条白色的绣花手绢按住瓦尔特肩膀上的伤口。 
血很快就把手帕染红了,骑兵团长一边做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一边暗示士兵分头去追赶逃犯。 
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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