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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波亚斯人的历史是怎么回事?”格恩问道。
“他们的名称意谓着‘云中居民’,”奥蒂兹回答说,“还没有人写过他们的历史。正如你们最近所知道的那样,他们的城市全都隐藏在世界上最难通行的丛林深处。迄今为止,考亩学家既没有资金也没有办法对查查波亚斯废墟进行全面的考察和发掘。”
“因此,他们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了?”皮特说。
“从许多方面来看,是这样的。根据印加人的传说,查查波亚斯人皮肤细嫩,有着蓝色的眼睛。据说,他们的女人非常漂亮,深得印加人和西班牙人的赞赏。他们的个头也很高。一位意大利探险家在一个查查波亚斯人的坟墓中发现过一具长两米多的骷髅。”
皮特听得入迷。“那就接近7尺了?”
“那还用说。”奥蒂兹回答道。
“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是那些来自欧洲大陆的早期探险家,或那些横渡大西洋,沿着亚马逊河上溯,最后定居在安地斯山区的北欧海盗后裔呢?”
“关于早期跨越大西洋和太平洋向南美洲迁移的说法一直有很多种,”奥蒂兹说,“有关哥伦布以前各大洲之间的海上往来,有种很妙的称法叫作‘扩散主义’。这是一个有趣的概念,还没有被普遍接受,但也不是被完全否定。”
“有没有这方面的证据?”乔迪诺问。
“大部分的证据都具有偶然性。在厄瓜多尔发现的古陶器与日本北部虾夷族文明的图案设计相同。、不仅哥伦市,就是西班牙人也声称,他们看到过白人在委内瑞拉近海驾驶大型船只航行。葡萄牙人在玻利维亚发现了一个部落,他们的胡须比欧洲人更加漂亮,与大多数印第安人没有浓密脸部毛发的事实正好相反。而有关潜水者和渔民在巴西沿海发现古罗马和古希腊双耳酒罐的传说更是屡见不鲜。”
“墨西哥奥尔梅克文明的巨型人头石雕像具有鲜明的非洲黑人特征,”皮特说,“而整个中美洲文明的许多石雕人面像则富有东方色彩。”
奥蒂兹点头表示赞同。“许多装饰在马雅金字塔和庙宇上的蛇头像跟中国与日本的石雕龙头一模一样。”
“有没有现成的证据呢?”格恩问。
“还没发现任何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哪件东西是欧洲制造的。”
“那些怀疑主义者以南美洲缺乏陶器制作工具和车轮作为有力的证据。”格恩补充道。
“是的,”奥蒂兹表示同意,“马雅人确实曾在儿童玩具上装过车轮,但却从未将其应用在实际的生活当中;如果你考虑到,在西班牙人把车和马引进之前,他们没有任何驮兽的话,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你应该会认为,他们可能已经发现轮子的用途,譬如说运送建筑材料。”格思坚持说。
“历史告诉我们,在中国人发明手推车600年之后,它才被传到了欧洲。”奥蒂兹反驳说。
皮特把杯子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一种高度发达的文明存在于这样一个未受任何外来影响的偏僻地区,这似乎不太可能。”
“目前,查查波亚斯人的后裔仍然居住在这一带山区,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的皮肤长得非常细嫩,并拥有蓝绿色的眼睛。据他们说,许多世纪以前,有一个来自东面大海,神灵般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祖先面前,向他们传授了建筑方法、天文学和宗教仪式。”
“他一定忘了教他们写字。”乔迪诺讥讽地说道。
“这又再次为我们研究前哥伦布时期的历史增添了困难。”格恩说。
“这位圣人生有浓密的白发和飘逸的胡须,”奥蒂兹接着说,“人个头极高,穿着一件长袍。他宣扬善行和博爱。这个故事的其余部分跟耶酥的故事太相似了,不能轻易相信。相信当地人在皈依基督教之后,一定是把耶稣的生平事迹加到他们那个古老的传说中了。他在各地漫游,为人解除病痛,让盲人重见光明,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奇迹。他甚至能在水上行走。人们为他修建庙宇,把他的模样雕刻在木头和石头上。我要补充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一件他肖像的雕刻品。这个神话几乎毫无更动地在墨西哥早期文化中流传了许多世纪,只不过主人翁变成了古代墨西哥人的神抵盖泽尔考特。”
“你相信这个传说吗?”皮特问。
奥蒂兹摇了摇头。“在我发掘出可以确定其真实性的实物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的。不过,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你们美国的一所大学目前正在对从古墓中挖掘出的查查波亚斯人的遗骨进行DNA(去氧核糖核酸)试验。如果成功的话,就能够确定查查波亚斯人是来自欧洲,还是独立进化而来的。”
“那么,华斯卡宝藏呢?”皮特问,又把话题转回正题来。
“这将是一项震惊世界的发现,”奥蒂兹回答说—,“我相信,这些财宝仍然存在于墨西哥某个被人遗忘的洞穴中。”他吐出一团雪茄烟雾,凝视星空,“但对一名考古学家来说,重大的发现将是那个巨大的纯金日晷和那些随金链一起消失的皇家金甲木乃伊。”
“金甲木乃伊,”格恩重复道,“印加人也像埃及人那样保存他们死者的尸体吗?”’
“这种保存过程并不像埃及人那样复杂,”奥蒂兹解释说,“但是那些被称为‘撒帕·印加’的最高统治者,他们的尸体通常都会被封入金罩之中,成为后人的崇拜对象。已故国王的木乃伊停放在各自王宫里,经常会有人为他们换干净的衣服,送去丰盛的饭菜,此外还有绝色的嫔妃守在那儿。当然,我必须补充说明一下,她们是被选去的,并不是因为她们有恋尸癖。”
乔迪诺抬头扫视了一下这座废城的暗影。”这简直是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负责保养木乃伊的是一群祭司,”奥蒂兹接着说,“在完好保存已故国王尸体的过程中,他们获得了不少好处。这些木乃伊经常被非常隆重地抬着周游全国,仿佛他们仍是一国之主。不用说,这种对死人的荒诞仰慕消耗掉了印加帝国的大量资金,在导致西班牙人侵以及帝国的倾覆上具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为了御寒,皮特拉上了皮夹克的拉链,然后说:“我们在船上时,凯尔西博士得到一个消息,说有一件被盗的金甲经查明目前是在芝加哥的一位收藏家手里。”
奥蒂兹沉思着点点头。“不错,是蒂亚波罗金甲。这件金甲原来是穿在一位名叫奈姆莱普的大将军的木乃伊上,他曾是早期一位印加国王的得力猛将。离开利马之前,我听说美国海关总局的探员查到了金甲的下落,不过最后又失去了线索。”
“失去了?”不知为什么,皮特并没有感到非常惊奇。
“我国的文化部长正要搭乘飞机前往美国,宣布对那具木乃伊和金甲的所有权时,却突然接到通知,说你们海关总局的探员迟了一步。就在他们监视那位收藏家时,盗贼把金甲偷走了。”
“凯尔西博士说,金甲上雕刻的图像描述了把财宝运往墨西哥的那支船队的航程。”
“只有几幅图像的意思被破译出来。在金甲从塞维尔博物馆的展览柜里被盗走之前,现代的学者们从未获得对其进行仔细研究的机会。”
“可想而知,”皮特提示说,“无论这回是谁抢到了这件金甲,都是为了寻找金链。”
“这个结论非常合理。”奥蒂兹表示同意。
“这样一来,现在倒是强盗们饱在前面了。”乔迪诺说。
“除非有人发现了德雷克绳结,”皮特不疾不徐地说,“并且首先赶到那儿。”
“哦,对,就是那个著名的玉石匣子。”奥蒂兹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拒绝消失的幻想故事。如此说来,你们也知道传说中那团指明金链隐藏处的绳子喽?”
“你似乎不相信这个故事。”皮特说。
“它缺乏确凿的证据。所有与之有关的传说都是那么地虚无飘渺,让人难以把它们当真。”
“你可以写一本书,论述一下那些已被事实证明了的迷信传说。”
“我是一个科学家,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奥蒂兹说,“如果这种绳结存在,我会把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但即使是到那时,我也不会完全相信其真实性。”
“如果我对你说,我要去寻找它,你会以为我疯了吗?”皮特问。
“比起历史上成千上万追逐地平线上的一个扑朔迷离梦幻的人们来说,你也疯不到哪里去。”奥蒂兹停了一会儿,弹去雪茄上的烟灰,用沉静的双眼严肃地凝视着皮特。“听我一句忠告。如果它真的存在,找到它的那个人会获得成功,但随后注定要失败。”
皮特看了对方一眼,“为什么注定要失败呢?”
“阿玛塔——即受过教育、能读懂绳结内容的印加人和绳结员——即用绳结作记录的书记员都帮不上你的忙。”
“你在说些什么?”
“简而言之,皮特先生,最后一批能读懂和翻译德雷克绳结的人已经死去400多年了。”
第十七章
在偏僻的西南部沙漠中,公主庄园像摩尔人的城堡似地高高矗立在一块绿洲当中。它离西面亚利桑那州的道格拉斯市只有几公里,而距美国与墨西哥的边界则仅有75米。庄园的名字是它原来的主人唐·安东尼奥·迪亚斯为纪念其妻子索菲亚·麦哥达丽娜而取的。她死于难产,被埋葬在高墙环绕的花园中,一个装饰华丽的巴洛克式地下墓穴里。迪亚斯原本是雇工,后来成为采矿者,靠着从附近的瓦邱卡山上采掘到的大量白银而暴发致富。
起先是将军,后来成为墨西哥总统的安东尼奥·洛佩兹·德·桑塔·阿纳为了感谢迪亚斯资助他征服德克萨斯和后来发动的对美战争,赐予他大片土地,而规模宏大的公主庄园就建在这片土地上。为了结束那场灾难性的战争,桑塔·阿纳把南亚利桑那的梅西亚山谷卖给了美国。国界的变动使迪亚斯的庄园被划入了一个新国家,离他的故国仅有一箭之遥。
这座庄园一直为迪亚斯家族所拥有,直到1978年,家族中的最后一位幸存者玛莉亚·艾斯塔拉才在自己94岁寿终之前不久把它卖给了一位富有的金融家。庄园的新主人约瑟夫·佐拉毫不掩饰地表明,他买下这座庄园的目的是要把它当作宴请各界名流、高层政府官员和富有的商界领袖的场所。佐拉的庄园很快就以亚利桑那的圣西米恩(编注:SanSimeon,美国加州西南部一村,1922年,新闻出版商赫斯特在此建立一座西班牙式城堡作为隐居之住宅,之后不断扩建,保有许多华丽建筑及艺术品收藏,并在1958年收归国有)而名闻退还。他那些引人注目的责客或搭乘飞机、或乘坐汽车地来到庄园。有关庄园联欢会的正面报道时常出现在全国各地报刊的专栏中,而许多通俗杂志上也常常会刊登聚会的照片。
作为一名古董商和狂热的艺术品收藏家,佐拉积聚了大量良莠并存的艺术品和古董。不过,他的所有收藏品都曾经过专家与政府工作人员的鉴定,确认是从原产国合法购买并透过正当管道进入美国的。他依法缴纳税金,商业交易光明正大。他从不允许他的客人把毒品带进他的家门。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足以败坏约瑟夫·佐拉名声的丑闻。
佐拉站在屋顶平台上一片盆栽植物中间向四周眺望,看到一架私人喷射式飞机降落到庄园沙漠地带的跑道上。这架飞机被漆成金褐色,机身有一道鲜艳的紫色条纹,上面漆着几个黄色大字:佐拉国际公司。他看到一个衣着轻松、穿着花运动衫和卡其布短裤的男人走下飞机,坐进一辆等候在旁的高尔夫球车(编译:go1fcart,打高尔夫球者搭乘的电动车)中。
在佐拉做过外科整形的眼皮下面,一双灰白晶体般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的脸清瘦红润,弥补了向后梳起、日渐稀落的头发的不足,那头呈现暗红色的头发,就像墨西哥瓦片。他已经年近60岁,有一张深不可测的面孔。这种面孔极少在办公室或会议室以外的地方出现,它老成持重,不知作出过多少次严厉的决定,发出过多少次冷酷的死刑命令。他身材矮小,总是弓着腰,活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秃鹫。他穿着一套黑丝绸连身裤,一脸冷漠,犹如一个视死亡如下雨般有趣的纳粹集中营军官。
佐拉站在楼梯口,等着来访者爬上平台。他们热情地互相问候、拥抱。“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很高兴,塞勒斯。”
萨拉森咧嘴笑了笑。“你不知道,你差点就见不到你这个弟弟了。”
“跟我来,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午饭。”佐拉带着萨拉森穿过那片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