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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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钾W阅塘艘话悖皇V诮锎⒋似鸨朔奕烁已浴U饷端接。蔷顾迫既系谩N业醪本币凰桑罚獠趴辞辶四钦培A将军的样貌:此人的脸上虽有数道疤痕,但脸孔、身形却宁谧、纤瘦得像是女子一般。白面无须,凤眼含水,颧骨、眸眶处还抹了少许粉黛,就连举止、言谈也夹杂了几许轻柔、妖媚。只是那上扬的眼角透着的一股子的狠意,凶戾无畏,其锐如刃,勉强合了他河间猛将的声名。我微微一怔,女相男身,一生荣华、功成名就,唯难得善终,此人实不简单。
  “四公子的玉印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说!”站在张郃身边的一员浓眉大目,虬髯满面的大将突然大声质问道。如此气势逼人、凛然大义,想来定是副将高览无疑。“自是四公子亲手予我的。”我清了清嗓子,扯出了一丝笑容。
  “你以为我会轻信你的说辞?就是抬出天大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为何四公子偏偏会将私印交予你?莫不是借了四公子的名头,来这边充当细作的吧?”张郃言语不礼,露着几分急切,似是有些沉不住气。我低笑一声,悠然回道:“同为刍狗、草芥,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是深谋远虑的细作、斥候,又有甚么分别?只要可用,便是棋子。张郃将军,你说对么?”所遣之辞,略效郭嘉。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此言一出,四座皆惊,那张郃愣了好半晌,突然失笑道:“小丫头,莫非你要说是四公子令你前来捣乱的?”我冷笑一声,大声回道:“不烧营帐、不毁人丁,只焚攻城军械,敢问四公子的心意,张郃将军你当真不知?”
  “你是说四公子要张某临阵倒戈、投降曹操?”张郃面上不动声色,但那凤眼里却漏出了几分动摇。一言既出,周遭顿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低声、细语。只是碍于将威,众人不敢作出大声。
  “张郃将军,乌巢被烧,曹营未下,那郭图已在袁公面前参了你一本,说你私通曹贼、卖主求荣,你可知情?”我见时机已到步步紧迫,给他下了一帖猛药。“袁公召你、与高览将军即刻弃军回邺,收受问查。河间部曲暂归长公子袁谭所辖。军状此刻就在我的身上,是真是伪,将军一见便知!”火光之下,但见张郃的脸色一阵铁青。他慌不迭从我衣里搜去了令状,默审了起来。一旁的高览见状不由地现出了几分忐忑,赶忙也凑到了跟前。
  “郭图那阴险狡诈的小人,自个儿献策大谬,竟然归咎、污蔑于我等!”那虬髯大汉隐忍半晌,不禁破口大骂道。这令状出自袁熙之手,合理、合道,他们自是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若我估算不差,恐怕不出数日,真正的令状也会随袁谭大队同至。内容当是如出一辙、相去不远的。只是那时张郃、高览恐怕早已沦为了阶下之囚。而我,不过是借了袁熙之力,替他们抢了个先机罢了。
  “郭图是长公子袁谭之人,而我等河间亲卫归心于三公子袁尚。乌巢事大,郭图这佞人为了卸责、嫁祸,绝三公子退路,以扶长公子上位,自会不遗余力地打击咱们。只是想不到袁公竟如此不明事理、听信谗言。忠奸不明,好歹不知,怎能不叫人心寒?此去邺城,我与你怕是凶多吉少了。”张郃微微垂目,秀色的眼里映着几分失望、与迟疑。至此,我也明白了他虽忠勇,却并非是一个鲁莽、愚笨之人。袁氏重将之称,断然不是浪得虚名。
  “四公子说了,张将军人中翘楚、忠肝义胆,却不能为明主所用。河间将士勇猛秉义、气若虎熊,却要为腹敌所累!败军倾巢,安谈荣华!缘何败之?昏主佞奸!惜哉、惜哉!”我见形势大利,突然长笑一声,挣了束缚,振臂高呼道,“可叹、可悲。尔等离家弃子、归期无计,尸首遍野、征伐杀戮,换来的却是后背暗箭,待来的却是庸公质疑。尔等纵能默然,我却为你们不值!”君不闻天道浩浩,人道惘然?今九月庚午,太阴冲日。十月乌巢被烧,粮道断尽。昔日桓帝有黄星见于楚、宋之分,辽东殷馗善天文,曾言后五十年当有真龙起于梁、沛之间,其锋锐不可当、其势必安天下。掐指算来,至今正是五十年整。梁、沛之间,何人所恃、何人所出?曹操!尔等厮杀及今,不辨明主,无分善恶,当真是要逆天而行、背道而驰么!”几番说辞,但见众人脸色阴晴、踌躇难安。我暗自一笑,故作深沉、不再言语,任凭周遭缥缈、凝滞。要知行了多年天师大道,以口舌之利、谶纬之象,蛊惑人心我最是擅长。不过适才所说的这些,民间传闻日盛,倒也不是甚么空穴来风、胡拼乱凑之辞。
  “四公子、他还说些甚么?”张郃思虑了半晌,忽而转口问道。他眉关紧锁、似有几分不定。仿若女子娇羞,愁态盈盈。
  “他只说了四个字。”我灵机一动,有意卖弄关子,收伏人心。沉默了片刻,环顾四周,皆众人目光皆落在了自己身上之时,方才一字一顿地重声说道,“奉孝天下!”
  “奉孝天下!”众皆哗然,人心倾慕,“果然归降曹氏,乃是四公子之意!”众说纷纭,一时窃窃。不知郭嘉当年是如何与他们说得、交通的,但他取字“奉孝”果然不是甚么心血来潮,乃是长远之计。一局赌胜,我不由地暗自欣喜,继续道:“曹公,人杰也。身负鸿鹄之志,不愿偏安一隅,以天下为任、以汉室为向,实不负奉孝之名!”朗朗说罢,我冲着张郃和高览微微一笑,又在他们的耳边低声附上了一言:“如今袁氏军粮尽失、兄弟相争、人心浮动、惶惶不安,可谓不战而败、大势已去。况且,四公子他此刻就在曹营,正待着两位将军率部前往、弃暗投明!”
  一语定乾坤。
  清晨,河间一部尽焚攻城具械。张郃、高览率军降曹。我料定曹公不敢轻授,便派使持节将玉印交予郭嘉。随后又使人把小叔公给我的那香囊暗自送到了荀攸那头。他善于香道,一嗅定知这是何人之物。如此一来,纵使郭嘉碍于身份,难言、不应,但有荀攸从中相助,此事必可万无一失。果然不到正午,曹公躬身出寨,以河内司马氏作保,相迎数十里!
  混杂于袁军、入了曹营。戎装而行,四下皆是疲卒、劳将。见着了夏侯霸、见着了曹仁、也见着了许多相熟的将领,但我却不敢轻易上前相认。毕竟世人皆知天师已死、黄天无继,这般冒冒失失地昭然声名,指不定会遭人疑虑、惹上杀身之祸。而他们的视线,匆匆瞥过,也不曾在我的身上逗留半分。就连夏侯霸,策马擦身之时,也只是轻轻地“咦”了一声,便匆忙离行。着了这套甲胄,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什长,哪里容得他们刻意瞩目。
  不知不觉随上了空中的鸦鹊。漫天黑羽,成群集队。掠过之处,鼓噪纷纷。惘然间,忽然见着了那辆熟悉的车舆。帷幕尽垂,黯黑幽邃,看不清其中之人,却散逸着一股淡淡的没药味儿。转瞬间,禁不住泪痕湿面、思绪澎湃,止步难前。一匹栗色的神骏如箭弦般冲到我的跟前。轻轻厮磨起了我的耳鬓。是嘲风!我一眼将它认出,不由地欣喜万分、正要伸手顺它的鬃毛,却见周遭的侍卫纷纷跑来勒住缰绳,挥戈驱人。“哪儿来的小卒,不知好歹,竟敢冲撞军师祭酒大人的车驾!”
  “见那装扮,不会是袁氏的细作罢?”
  “快抓起来,莫要放过了。
  我怔怔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辩解。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了一声熟悉的笑语,悠然、沉稳,似有几分悦然。一时恍惚。只见舆中之人从容地掀开了帷幕,轻轻笑道:“令她过来。”一头乱发、几抹邪气,眉骨俊秀、截断其中。衣襟苍翠,面色苍白。一年未见,郭嘉似是憔悴了许多,下颚隐隐胡渣凌乱,但一双明眸却是生机盎然、神采奕奕!止不住的笑意在他的唇边荡漾着,轻佻、戏谑,却有暖意融融、仿若是严冬里的骄阳。一只乌鹊立在他的肩头,应和般地啼叫了一声。“我认得这双眼睛。绝不会有错。”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天师。”
  作者有话要说:从史料来看张、高的倒戈虽同乌巢有关,但实是蹊跷。所以此地做了这般的设定。

  ☆、归还

  坐在车舆之上,凝视着郭嘉的侧脸,一时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启口。他正专心致志地往陶器里斟酒,充耳不闻外头的喧嚣。曹公引着张郃、高览两将自此地路过,但他却以养病为由,随口推托。神色之间,淡然自若,满目慵懒。
  “我是该称你为军师祭酒郭嘉大人呢,还是袁四公子?”待曹公诸人走远,我忍不住出言暗讽。他悬在半空的手微微一滞,继而低笑了一声,将斟满醇酒的爵具递到了我的手里。“那我是该叫你天师呢,还是奕儿?”眼中划过一缕自嘲。他轻轻撩过我的指尖,悠然而道,“张暮是荀彧替你起的名,暮暮朝朝,叫我但觉嫌恶。”咬了咬唇,不知如何作应,我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对不住,你给的玉印被袁熙借用了。我不知他究竟伪了些甚么。”间隙里的朱砂,他不会瞧不真切。在他面前,我不打算隐瞒什么。郭嘉略带诧异地瞥了我一眼,忽然失笑道:“对不住?我是刻意布局,令他拿去、伪造私笺的。天师聪颖如斯,岂会参不透其中的玄机?”他避开了我的眼,唇边似浮起了几许酸涩,“在我跟前,有话何必曲言?处处设计、将你迫入绝境的那个人,的确是我。”
  “你知道于吉就是我的师尊?”
  “下邳一战,见你登坛、祭天时猜知的。”他微微一顿,随即补言,“往昔我曾在江东、幽冀暂留,结交过不少名士、风流,能人异士。对于黄天道法,并非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对荀文若先生作了这般的提议。”
  “不论孙策、与我是生、是死,袁买的私印总能辗转落入袁熙之手?”
  “不错。时机一到,张昭、周瑜诸江东豪族皆会得我传报。”
  “那孙策之死,果然也是出自你的手笔?”我一语不休、咄咄逼人。郭嘉不置可否、淡淡地“嗯”了一声。“黄天再大,不成气候。于吉不过是诱使孙策轻兵征伐的幌子罢了。本拟令他死于匹夫之手,谁想竟将你也一并卷入、累及伤损了。”不曾料到他竟如此坦然,毫无欺瞒、推诿。我顿时惘然,不觉失了语。捧起那酒,但见热气弥散,涟漪层层,自个儿的身影倒影其中,全不真切。那抹淡淡的酒色,醇如琥珀、像极了孙策的重瞳。
  “……天地不仁,圣贤无情。你以我作子、不费一兵一卒,就为曹公释除两方心头之患。此计端的独具匠心、神妙至极。”语未终了,不觉哽咽。泪水忽如断线的珍贝般悉悉索索地滚落入了酒碗。我慌忙低咳了声,伸手遮掩,不欲令侧旁的郭嘉察觉一、二。他瞥了一眼插在我发髻上的木簪儿,甚么也没多说,只是靠我身边,继续喝起了他的酒。
  “不久之前,我又假曹公之手杀了许多人。其中还尽是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妇孺老弱。”郭嘉叹了口气,言语间却没有点滴的犹豫。仰望着苍穹的眼眸里唯有一片僵死般的宁静、与淡然,“并非征伐,不过是单纯的杀戮罢了。杀人者、人恒杀之。那时,我头一回切身地意识到,以我的身子,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只可惜了,这未尽的美酒、与佳人。”他无限惋惜地将酒具自唇边挪开,专注地置在掌心里摩挲。断眉赫然,指尖、手背,处处现着失血般的惨白。这一年之中,他的顽疾似是深重了不少。我见了不觉暗自心惊。
  “若是、若我才是那个送你簪饰的人,你会不会、也为我落泪如斯?”他的言语中隐隐有丝寞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愣愣地回视着他。
  “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求有你为我坟头除草。”他无奈一笑,自言自语道,“天命注定,有些劫数是断然逃不过的。就像是你、与我……”
  “你在说些甚么?”我一阵莫名,忍不住打断问道。郭嘉冲我扬起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他轻轻扶起了我的颚,耳语道:“我说过,我认得这双眼睛。不论你究竟是谁,落于何方。”这一刻,我仿佛着了魔一般地被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但见他小心翼翼地俯身、吻去了我落下的泪,轻柔得近乎像是掠夺,颊边的气息愈发凌……恍惚之间,手中的醇酒泼洒了一身,耳鼻里头处处弥散着药香、和酒气。就在这时,郭嘉忽然轻笑一声,满目自嘲,惨然道:“莫露出这样的表情。天师,若真嫁予我,你是要作寡的。”我但觉身子一震,迷惘、羞涩,忐忑莫名,郭嘉却摇了摇头,犹豫了半晌,低声叹道,“可惜奉孝命浅,无能与你长相厮守。不过今能重逢,幸甚至哉!”他低吟了语,转身掀帘、跳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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